對陛下讀心后發(fā)現(xiàn)他是戀愛腦 第57節(jié)
安墨跟著林侍衛(wèi)習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大家也都習慣了, 每回過去,安墨都會換上輕便利落的衣裳, 形制類似于花宜姝之前穿過的騎裝。因為兩人每次都是在客院外的一個小園子里學, 無論是刺史府上的人還是跟隨天子的侍從護衛(wèi)來來去去都能瞧見, 倒也不怕被說閑話。 花宜姝見安墨急成那樣,還以為這兩人真好上了,見她連臉都沒洗妝也不上, 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她問曹得閑:“你覺得林家如何?” 曹公公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想想安墨單純的性子,再想想林家那復(fù)雜的環(huán)境,搖搖頭:“不大好?!?/br> 花宜姝追問:“怎么個不大好?” 曹公公就同她細細講了林家的一堆破事兒。原來林家祖上是開國功勛,跟著大盛朝開國皇帝打江山才得了個世襲的開國伯爵位。祖宗太強, 就難免養(yǎng)出一堆靠著俸祿食邑揮霍度日的紈绔子弟?!斑@一代的永昌伯,是個好色荒唐的,聽說連老夫人屋里的丫鬟也都被禍害了個遍,還和自己弟弟的兒媳婦私通,當初那事兒鬧出來的時候,整個京城都轟動了。連天子也有所耳聞,還問過永昌伯那侄兒媳婦是自愿的還是被迫的。” 花宜姝原本對這些扒灰的八卦不感興趣,但想起李瑜是個愛聽八卦的,就問了一句,“后來呢?” 曹公公道:“后來就派人去查了,見那女子竟是自愿的,陛下也就不再過問了。” 花宜姝饒有興趣道:“若她不是自愿的呢?” 曹公公道:“當時陛下說了,若永昌伯真的強逼侄兒媳婦,就革了他的爵位?!焙髞碜匀皇菦]有革成,永昌伯也因此收斂了許多,但永昌伯一家的名聲徹底臭了,還連累了永昌伯世子這么個大好年輕人,到現(xiàn)在十九歲了還沒有門當戶對的姑娘愿意和他相看。 花宜姝:“這么說,林侍衛(wèi)也算是歹竹出好筍了?” 曹公公笑道:“是這個理兒,好在林侍衛(wèi)是在工部侍郎家長大的,否則也被永昌伯給帶壞了?!?/br> 聽著曹得閑細細講述京城里那些權(quán)貴家族亂七八糟的事情,花宜姝敲了敲扇子,定下主意,說道:“趁這幾日安墨休假,你去另給她尋個武藝高的師父?!?/br> 曹公公明白了,卻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夫人的意思是?” 花宜姝:“勞煩你多幫我看著點,要是那林侍衛(wèi)再來尋安墨,你就將他攔在外邊,不要再叫他和安墨相見。” 花宜姝這段時日一閑下來,就開始跟曹得閑打聽李瑜身邊的侍衛(wèi)都是什么品性家世,好給安墨選一個合適的靠山,畢竟那些御前侍衛(wèi)大多出身勛貴世家,就算哪一天她這座冰山真的化了,安墨也能有其他庇護。 那些侍衛(wèi)當中,就屬林子歡對安墨最殷勤。雖說他表面上一副謹守男女之防的君子風度,但男人心里要真不喜歡,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怎么肯將閑暇功夫浪費在別人身上? 但誰又知道他喜歡的究竟是安墨這個人,還是安墨身后所代表的勢力? 花宜姝如今的身份營造得很成功,花熊之女,出身高貴,有勇有謀深明大義,有趙慕儀這個閨中好友,趙夫人又頻頻探望表明趙家站在她這一邊,還有天子獨一無二的寵愛,天子甚至將皇后或是貴妃才有資格處理的事務(wù)交到她手里,這一切都代表著她回京后的位份絕不會低。 而安墨是她認下的meimei,哪怕如今只是個侍女身份,將來入了宮,肯定也能撈個地位不低的女官,配給一個伯世子做正妻也夠格了,畢竟永昌伯府名聲不好,林子歡壓根也找不到門當戶對的姑娘。趁著如今是在宮外,林子歡只要得了安墨的真心,等入了京花宜姝進宮后再娶了安墨,就相當于攀上了花宜姝這棵樹,將來花宜姝爬得越高,他能得到的也就越多。 花宜姝原本不在意林子歡是真心還是算計。反正他要是敢娶安墨,那她就等安墨生下世子后,再給林子歡下絕育藥。不出意外的話,她還能庇護安墨許多年,將來她真有個萬一,安墨的孩子也大了,到時候安墨有孩子可以依靠,也不必在乎林子歡對她好不好。 但是現(xiàn)在,聽了曹公公細細講永昌伯府的家事,想到林子歡有個那樣的父親,花宜姝只覺惡心透頂,堅決不能讓那種人做安墨的公爹! 正說著,外邊曹順子進來傳話,“夫人,趙小姐來了。” *** 另一邊,安墨和林侍衛(wèi)在張?zhí)t(yī)的藥廬外碰頭了。 兩人開始交換情報。 林侍衛(wèi):“最近夫人怎么樣?” 安墨:“夫人可好了,天天讓人給陛下燉補藥。陛下呢?” 林侍衛(wèi):“陛下也好著呢,夫人每次讓人送來那么大碗的補藥?!绷质绦l(wèi)單手比劃著,語氣中滿是佩服,“陛下竟然都喝光了,一滴也不剩!” 安墨哇了一聲。 兩人的神情是如出一轍的夢幻,熏熏然仿佛喝醉了酒,異口同聲道:“他們好恩愛??!” 安墨雙手做捧心狀,“我爹媽也是這樣,恩愛得不得了,天天在我面前秀。”她還順便解釋了一下“秀”是什么意思。 林侍衛(wèi)聽完也感嘆道:“我舅舅舅母也是這樣,不僅恩愛還喜歡秀,這才是正經(jīng)夫妻該有的樣子?!?/br> 兩人說著便走進了張?zhí)t(yī)的藥廬里,安墨忽然緊張起來,問道:“你帶來了么?” 林侍衛(wèi)從袖袋里掏出個小小的盒子,托著它就像托著個小嬰兒一樣慎重,“帶來了,我辦事,你放心?!?/br> 吱呀一聲,張?zhí)t(yī)藥廬內(nèi)轉(zhuǎn)留給病患的房間開了門,張?zhí)t(yī)站在里邊,聞言回身看來,安墨緊張得連手指都攥緊了,回頭看了一眼林侍衛(wèi),在對方鼓勵的目光中,一步步走進了那間屋子…… *** 張?zhí)t(yī)的藥廬今日可真是熱鬧,安墨和林侍衛(wèi)離開沒多久,天子就來了,還是避開耳目靜悄悄來的。 見天子面色冷沉,張?zhí)t(yī)心頭一跳,忙要跪下行禮。 “免了?!崩铊ら_口,“朕有事要問你?!?/br> 張?zhí)t(yī)忙洗耳恭聽。 見張?zhí)t(yī)等待傾聽的模樣,李瑜反而抿住了唇,不大好意思張口。 看在張?zhí)t(yī)眼里,就是這位威嚴的天子正目光晦澀地審視著他。張?zhí)t(yī)面上微笑,心下卻忐忑起來,暗暗想:難道陛下發(fā)現(xiàn)我偷偷接私活了?可我這是出公差,路途辛苦活兒卻不多,接點私活多賺一些也沒有錯??! 正遲疑著,就見天子在室內(nèi)慢慢踱了幾步,方才問道:“你可知,什么情形下頭上會突然禿一塊,如何才能治好?” 張?zhí)t(yī)便問:“可是陛下頭上……” “自然不是朕!”李瑜立刻反駁,語氣嚴厲。 張?zhí)t(yī)心想不是便不是,您這么緊張作甚?他忽然想起前幾日花夫人在他這兒求的生發(fā)養(yǎng)發(fā)藥,靈光一閃,莫非是夫人的癥狀加重了,所以陛下是特意為夫人而來? 花宜姝臉皮厚,也不怕被人誤會,直接將李瑜的癥狀挪到了自己身上,以致于張?zhí)t(yī)一直認定那藥就是花宜姝自己吃的,畢竟女子以頭發(fā)烏黑濃密為美,為了梳上更好看的發(fā)髻,還會用上不少發(fā)包填進去,花夫人都直接承認是她了,怎么可能有假呢? 這些日子林侍衛(wèi)和安墨時常來藥廬走動,張?zhí)t(yī)也被他們傳染了,見陛下特意來問這事兒,他心道:花夫人不肯涂藥膏只肯吃補藥,見效慢是自然。所以是花夫人的癥狀被陛下發(fā)現(xiàn)了?這……陛下不會變心吧? 想起花夫人來求醫(yī)時送他的銀兩,再想想安墨這么個踏實肯干的免費勞力,張?zhí)t(yī)不自覺開始幫花宜姝說話,他講了一些可能導(dǎo)致禿頭的緣由后,就道:“陛下放心,這病肯定能治,只需好生養(yǎng)上幾個月,頭發(fā)就能慢慢長出來了?!?/br> 幾個月!李瑜十分不滿意,那他豈不是要在花宜姝面前裝模作樣幾個月?甚至再也不能跟花宜姝同床?畢竟花宜姝愛摸他頭,萬一被她發(fā)現(xiàn)了,她一定會…… 等等!花宜姝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嗎? 李瑜的目光深了深,他看向張?zhí)t(yī),“近來夫人是不是在你這里拿了些補藥?治什么的?” 張?zhí)t(yī)點頭回道:“主治斑禿,也有滋養(yǎng)頭發(fā)促生新發(fā)的功效?!?/br> 治斑禿!還是養(yǎng)發(fā)生發(fā)的!不是他所以為的那種藥! 李瑜渾身震了震。 他想起花宜姝一次又一次拒絕他求歡,想起她天天起來給他梳頭…… 李瑜腳步發(fā)虛地走了,張?zhí)t(yī)在后邊連喚了他好幾聲都聽不見。 與此同時,花宜姝剛剛送走趙慕儀沒多久,就見陳內(nèi)侍小跑著過來道:“夫人,陛下讓奴才來說一聲,說是今夜不過來了,明夜也不過來了,后夜也不過來了?!?/br> 花宜姝聽這話里有些古怪,道:“這是陛下親口說的?”要真是陳內(nèi)侍轉(zhuǎn)述,會說接下來三日,而不是什么今夜明夜后夜的,一聽就知道不對。 見陳內(nèi)侍點頭,花宜姝心道果然。將人打發(fā)走,她在原地走了幾圈,心里琢磨小處子又在搞什么花樣。莫非是因為她拒絕了他幾次,所以他氣性上來了,開始使小性子了?這今夜明夜后夜的,聽起來就很像在賭氣。 可是她今晚還要跟他說說趙慕儀的事情呢,沒有李瑜配合,她怎么幫趙慕儀騙過趙刺史夫婦?如今他搞這么一通,她的計劃不就要推遲了?再說了李瑜在荊州也待不了多久了,到時候匆匆忙忙的反而會生出亂子。 既然山不就我,我就迎難而上。 花宜姝打定主意,讓紫云又拎了一大碗補湯,帶著一塊去找李瑜。 到了地方,陳內(nèi)侍一見到她,也不需她多說,立刻就去通傳,原以為很快就能放她進去,沒想到隔了許久,陳內(nèi)侍才面色有些不對地出來,“夫人,陛下心情不大好,您可多擔待些?!?/br> 花宜姝道了謝,拎著補藥就進去了。 進門一看,李瑜正坐在案前看書,發(fā)覺她進來,明顯身子僵了僵,卻仍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看都不看她一眼。 花宜姝暗覺好笑,上前喊了一聲:“陛下?!?/br> 李瑜驀地站起來遠離她,“你來做什么?” 語氣冷漠,但怎么聽怎么刻意。 花宜姝柳眉一揚,心想他什么毛?。坎坏人^續(xù)逃走,她上前一步就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肌膚相貼,李瑜抖了一下,手里的書就掉到了地上,他大覺丟臉,瞥她一眼,咬牙道:“放開?!?/br> 花宜姝就沖他笑,“陛下究竟怎么了?” 李瑜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朕不過是個被人嫌棄的、禿了頭的丑陋之人,不配和你美貌無雙的花宜姝站在一塊。】 語氣陰陽怪氣,刻薄無比。 花宜姝:…… 第66章 圣旨,朕不會讓花宜姝好…… 最初, 為了更快更好更不被察覺地拔李瑜頭發(fā),花宜姝悄悄做過不少次實驗。李瑜天靈蓋和耳側(cè)的頭發(fā)不能拔,太過顯眼, 況且那個時候李瑜還并未對她動心, 發(fā)現(xiàn)她故意拔他頭發(fā),沒準李瑜就將她趕下船了。因此從一開始,花宜姝瞄準的就是李瑜的后腦勺, 畢竟無論是外出還是在室內(nèi)走動,她必定不會越過李瑜走在他前面。 有時趁李瑜被其他東西牽絆住心神時拔一根, 有時假裝摔在了李瑜身上趁機拔,有時趁李瑜睡覺時偷摸伸出手…… 經(jīng)過數(shù)次實驗,花宜姝發(fā)現(xiàn)李瑜后腦勺左邊并不敏銳,有時候她當著他的面伸手到他身后偷拔,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從那以后花宜姝就專沖著那塊地方出手。 只是沒想到這就將人給薅禿了,花宜姝自認精明, 獨獨算漏了這一條。她十分納悶,小處子的頭發(fā)看似濃密, 居然這么容易禿。 事發(fā)后她已經(jīng)盡力去彌補, 以她的預(yù)計, 李瑜就算要發(fā)現(xiàn),那至少也要好幾日后,他天天喝張?zhí)t(yī)的補藥, 到時候應(yīng)該能長出一些,情況也不至于太糟糕。 畢竟李瑜禿的那個地方也就拇指大小,頭發(fā)梳好后壓根瞧不出來,除非用力去壓平自己的頭發(fā),或者用指腹一寸寸摩挲過去, 才能有所察覺。 花宜姝做夢都想不到李瑜會因為擔憂自己后腦勺太平而不停地、一寸寸去揉摸過去。畢竟這小處子自戀得很,閑著沒事就在心里吹噓自己的美貌,而有她開始給梳頭后,小處子的自信更是達到了頂峰,一面覺得自己魅力大征服了花宜姝,另一面又分外珍惜花宜姝給他梳的頭發(fā),平常連碰都不會去碰一下,生怕將花宜姝給他梳好的頭發(fā)弄歪了。 因此見李瑜為此生氣,她還在疑惑他怎么就突然發(fā)現(xiàn)了。 不過,遲疑也就那么一剎那,這事兒畢竟是她做錯,花宜姝為了安撫自己的心虛,決定好好哄哄他。 心中這樣想,然而…… 瞅見李瑜那表面冷淡,心里卻快要氣成河豚的模樣,要不是還得在他面前裝裝官戶千金的樣子,花宜姝簡直樂得想要一邊踹柱子一邊笑話他。 聽聽他說的是什么話,什么遭人嫌棄的丑陋禿子,什么不配和她站在一塊,還陰陽怪氣尖酸刻薄的,饒是對李瑜的內(nèi)心戲早有準備,花宜姝也萬萬想不到他竟是這個想法,當下就沒能崩住臉,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這個笑一出來,花宜姝心里就暗道糟糕,果然,李瑜的面色當即變了。 他那張本就鋒銳的眉眼生起氣來便顯得尤為陰沉可怕,黑如墨玉的眼瞳里好似藏著風暴,淡色薄唇緊緊抿成一線,似乎正極力壓抑怒火,換個人在這里,只怕早就已經(jīng)被嚇得當場跪下,可是花宜姝半點不怵,當察覺到李瑜想要掙脫她的手時,她反而將另一只手也伸了過去,兩只手一前一后將李瑜的手包在了中間。 李瑜眉心狠狠地擰了一下,“松手。” 花宜姝才不,她嗯了一聲后搖頭,笑道:“我就不放,你有本事就把我甩開?!?/br> 沒想到花宜姝這么大膽,李瑜微微愕然,聲音更沉了幾分,“你好大的膽子。” 花宜姝微微歪頭,盡情向他釋放自己最討人喜歡的一面,“可不是陛下自己說的,允許我恃寵而驕么?” 李瑜就抿唇不說話了。 【可惡,被她抓住了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