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陛下讀心后發(fā)現他是戀愛腦 第58節(jié)
【朕該怎么反駁她?】 他撇開臉看向了別處。 花宜姝就轉過臉沖他笑。 【啊啊啊她這樣好可愛!】 【不行,她嫌棄朕!朕再也不能原諒她!】 花宜姝險些就脫口而出“我哪里嫌棄你了”。 不行不行,不能放松警惕,不能叫李瑜發(fā)現自己能聽見他的心聲! 現在的她,不應該知道李瑜為何生氣的。 發(fā)現自己差點被李瑜的心聲弄得丟失戒心,花宜姝心下微微吃驚,暗道:難道這就是安墨說的天然克腹黑? 安墨雖然看上去傻傻的,但她說出口的話,有時候還真挺有道理。 花宜姝只是片刻的走神,卻立刻叫李瑜察覺到了。他薄唇抿得更緊,臉上沒有變化,暗地里卻將牙齒咬得咔咔響。 【她變了!她變心了!】 【以前朕芳華尚好時,她多么殷勤!如今朕只是禿了那么一點點,她就開始嫌棄朕,連與朕說話都分心!】 【她怎么可以這般敷衍!】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愛情如此短暫。李瑜心里又憤怒又委屈,覺得花宜姝已經不愛他了,他震開花宜姝的手,氣咻咻轉身就要走。 花宜姝雙手被他震開,順勢往后退了幾步,然后就躺倒在了地上。 呀!我摔倒了! 呀!我假裝的! 沒關系,只要李瑜上當就可以! 聽見花宜姝嬌呼一聲,李瑜腳步一頓,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在看見花宜姝前,他暗暗唾棄自己太過心軟,在看見花宜姝后,李瑜愣了一愣,腳步已經不由自主地往前,“你、你怎么了?” 花宜姝可憐巴巴地仰頭看他,“陛下,我疼……” 李瑜立刻伸手要將她扶起來,花宜姝立刻伸手要搭上去。 室內暗香浮動,一粗糙一細嫩兩只手即將碰觸的瞬間,李瑜忽然一縮,花宜姝始料未及,搭過去的手觸不及防垂落了下去。 再抬眼去看,就見李瑜將手負在身后,居高臨下看著她,“你在騙朕?!?/br> 花宜姝微微一怔。她已經不再拔李瑜的頭發(fā),身上也沒有任何李瑜的貼身之物。當兩人不再觸碰時,她再聽不見他一絲一毫的心聲。 此時此刻兩人一坐一站,他高高在上,而她仿佛跌落塵泥。 沒有那個她更熟悉的、活潑的少年音色,當“你在騙朕”這句話由李瑜低沉冷漠的聲音說出時,花宜姝心尖微微一顫,仿佛噩夢降臨,她的身份被拆穿,一瞬間從天上跌落人間,狼狽地滾落進塵泥里,而他仍然高高在上金尊玉貴,用淡漠的眼神看著她,冰冷的聲音揭穿她,然后再將她打落地獄。 花宜姝從來不怕跌落地獄,因為她本就是從地獄中跑出來的,她唯一怕的是寂寂無名地死去,像路邊一棵野草,像腳下一抔黃土,從生到死無人所知。 可是此情此景,此時此刻,她忽然發(fā)現她又多了一樣怕的東西,她怕不能再占有這個人了……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已經開始貪戀李瑜藏起來的那一面…… 她自以為捏住了李瑜的心,可李瑜也捏住了她的心。 花宜姝的眼淚滾落了下來。她仰頭看著他,放任自己的恐懼暴露在李瑜面前。 她沒有說一個字,可是李瑜的面色卻是變了。 哪怕聽不見他的心聲,花宜姝也能清晰看見他不由自主暴露出來的擔憂。 “你……”李瑜蹲下身來看她,卻是好半晌也只吐出了幾個字,“別哭?!?/br> 他的性情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將內心全部的想法毫無顧忌地吐露出來。 花宜姝將殷紅的唇瓣咬出一個小小的白印來,她眼眶里嚼著淚,卻忍著沒有發(fā)出聲音,也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 本就是舉世無雙的美貌,這樣可憐巴巴地坐在地上,淚珠子不聲不響地滾落下來,看得人心都要碎成千片萬片,只恨不得將她心里的委屈全都拿過來自個兒受了。 李瑜面色緊張起來,終于忍不住伸手攬住了她。 肢體一旦相互碰觸,花宜姝的耳邊就像是忽然多了無數個人,一句又一句心聲接連不斷地在她耳邊響起。 【你哭甚?】 【你別哭呀!】 【朕哪里得罪你了?你又在怕什么?】 【明明是你騙了朕!明明是你假裝摔倒騙朕過去!】 【就算要哭也該朕哭!你委屈個什么勁兒?】 【別哭了好不好?】 【求你了……】 花宜姝靠在他肩頭,嘴角勾了勾,聲音卻還是委屈的,“陛下說得對,是妾身騙了您,可是妾身不這樣做,陛下就不會回頭看我,陛下不回頭看我,我就要失寵了,我一失寵,下面人捧高踩低,一定會把妾身磋磨死的!” 因為幼年經歷,李瑜最恨的就是捧高踩低的小人,此時聽花宜姝這么說,他立刻道:“你想多了?!?/br> 【誰敢對你捧高踩低?就算你失寵了,那你也是朕的女人,誰欺負你就是欺負朕!】 花宜姝暗暗翻了個白眼,嘴上卻說得凄凄慘慘,“陛下說得好聽,可先欺負妾身的難道不是陛下?昨日還濃情蜜意,今日就冷言冷語,妾身究竟做錯了什么?陛下哪怕要判妾身死刑,也總得先升堂斷個是非功過,否則妾身就是死了,也是被冤死的!” 李瑜:“別胡說?!?/br> 花宜姝:“妾身才沒有胡說!你是皇帝我是草民,你高高在上我卑微低賤,您一句話就能決定妾身的生死,你想要妾身笑就笑,想要妾身哭就哭,可是妾身有什么手段呢?妾身只能卑微地留在原地等著陛下憐惜,除了陛下的寵愛,妾身什么也沒有。妾身委屈??!” 李瑜:…… 【誰說朕想要你哭就哭,朕想要你笑就笑?朕讓你不哭,你聽了嗎?】 【朕心里才委屈呢!明明以前對朕那么好,每次話沒說幾句你就拉著朕上床脫衣服,可是如今呢?】 【朕只是禿了一點點!一點點而已!你就開始嫌棄朕了!】 【朕好幾次主動開口你都拒絕朕,朕難道沒有尊嚴,朕難道不要臉面嗎?】 【你就是嫌棄朕禿了,你就是嫌棄朕沒有以前好看,你就只是貪圖朕的美色而已!】 【朕對你一片真心,竟都錯付了!】 【錯付了!】 花宜姝:…… 李瑜表面寡言少語,心聲卻仿佛一個慘遭拋棄的深閨怨婦,不厭其煩地反復控訴負心漢對他從主動勾引到厭煩拋棄的全過程,而她花宜姝就是那個對他始亂終棄的負心人,在他心里被他從頭批判到尾,恨不得與她從未相識相遇過。 花宜姝仿佛在旁觀一出李瑜獨自出演的喜劇,有好幾次她憋笑憋得雙肩微顫,李瑜卻誤以為她又在哭,攬住她的手緊了又緊。 可是聽著聽著,花宜姝的笑意不見了,她開始恨鐵不成鋼。 你是皇帝,你是皇帝??!有沒有出息?能不能有點出息? 覺得女人嫌棄你你就只會憋在心里嗎?你怕什么呀?被拒絕了你難道不會強上嗎? 你直接撕了她的衣裳把她壓在床上狠狠欺負不會嗎? 你力氣那么大,你這人高馬大的,都白長了? 實在不行,你把她壓在地上欺負,壓在桌子上欺負,壓在窗戶上欺負,壓在浴桶里欺負,壓在野地,不行不行,野地太臟了!除了野地,隨便什么地方都行,反正你是皇帝,還不是任由你為所欲為? 傻瓜! 花宜姝忽然抬頭,在李瑜臉上咬了一口。 李瑜:!?。?/br> 他懵了懵,低頭看向懷里的人,好半晌才回過神,按住被咬出了牙印的臉頰,表情變化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應該先震驚還是應該先生氣?!澳恪?/br> 花宜姝先聲奪人,“陛下說妾身想多了,又說妾身胡說,是不是說,無論妾身做錯了何事,無論日后陛下如何生氣,都不會判妾身死罪,也不會任由妾身被人欺負,而是會將妾身留在身邊,對嗎?” 李瑜:…… 他剛剛有這么說嗎? 可是仔細一想,花宜姝說得似乎有些道理。 他身子都給了她了,日后應當也不會有別人了,要是花宜姝做錯了事,就那么放她跑了。那他怎么辦?變成鰥夫嗎?那也太慘了。 李瑜憂慮之心大起。 花宜姝見他意動,趁機拉著他爬起來,將他往桌案前一推,“既然陛下也贊同,不妨現在就起一道圣旨交給我,將來若是妾身犯下大罪,若是有人以任何理由為難妾身、或是降罪于妾身……那妾身有圣旨護身,也就不必日日擔驚受怕了?!?/br> 于是等李瑜一回神,就發(fā)現自己被花宜姝推著坐到了桌前,面前被鋪了白紙,手里還被塞了狼毫。 李瑜:…… 【花宜姝說得有道理,若是有人要陷害她,只要亮出這道圣旨,那些jian惡小人不就不能得逞了?】 可是他又有點憋屈起來。【明明做錯的是花宜姝,明明嫌棄朕的是花宜姝,她就是個負心人,朕憑什么要為她事事考慮周全?她當朕沒脾氣的嗎?】 【不行,就算要給花宜姝一道保命圣旨,朕也不能白白給她好處!】 【朕只保她的命!其他的,別想朕寬宏大量,朕不能讓她過得太舒坦!】 李瑜正要動筆,發(fā)覺花宜姝貼在他身邊正盯著,他蹙起眉頭,“你在這兒看什么?退下!” 花宜姝不想退,可好不容易順勢忽悠李瑜給她一道保命符,她怎么能不盯著?更何況這小處子心里還有氣,正想著如何刁難她呢,她不留在這兒,怎么繼續(xù)不動聲色地討要好處? 可若是將他逼得太近,萬一他發(fā)脾氣撂下不干怎么辦? 花宜姝雖然貪心,但她知道孰輕孰重。也罷,能有一張保命符就不錯了,就算將來她冒充的事情被揭發(fā),她也不用擔心小命不保。 花宜姝權衡利弊,乖乖退下了。 花宜姝一走,室內只剩下李瑜一個人,他終于徹底放松了下來。 倘若無緣無故就給花宜姝一張赦免任何罪行的免死金牌,別人一定又要罵他是被美色蠱惑的昏君。 得先寫上一些合情合理的話,叫人覺得花宜姝得此殊榮理所當然。 李瑜稍稍一思量,目光就是一亮,有了! 他提筆,在紙上快速書寫起來。 花宜姝在岳州救過朕一命,第一大功! 花宜姝在沔州為朕引開追兵還揭穿了何楚文的罪行,第二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