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陛下讀心后發(fā)現(xiàn)他是戀愛腦 第71節(jié)
花宜姝:……住……住手! 第82章 敵意,我要看看是個什么…… 一個時辰前, 李瑜冷著臉喝掉那碗涼了的湯藥,新一任內(nèi)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一旁候著,自打陳內(nèi)侍去船底干雜役后, 再也沒有人敢在陛下跟前懈怠了, 畢竟連自以為能再干十年、還想成為內(nèi)侍大監(jiān)的陳內(nèi)侍都去刷碗了,他們哪里還敢再有什么心思。曹公公有花夫人做主撈出來,他們可跟陳內(nèi)侍一樣沒有這個運道 。 眼見陛下喝完藥后站起身, 面沉如水地出了屋子,新內(nèi)侍趕緊跟上, 步子不緊不慢,連一點兒聲響都不敢發(fā)出。 天子回到自己的屋子,先尋了張?zhí)t(yī)問話,張?zhí)t(yī)走后,天子面色難看得嚇人,然后就去了供奉著道家神仙和佛家菩薩的隔間, 不一會兒里頭就飄出了裊裊煙霧。 新內(nèi)侍頓時松了口氣,陛下又開始燒香了, 看來近日是不會發(fā)落人了。 隔間內(nèi), 天子又開始搖簽, 看著兩尊神像前略顯空蕩的香爐,李瑜才恍然發(fā)覺,原來他已經(jīng)好久沒來給兩位神佛燒香了。 這么久沒有香火供奉, 想必這一次他們一定會顯靈吧! 李瑜摸了摸自己后腦那塊拇指蓋大小的地方,想了想張?zhí)t(yī)說養(yǎng)個十年八年興許能長出來的頭發(fā),默默開始搖動簽筒。 他被嚇暈之后做了個不大好的夢,醒來后既覺得丟人,又覺得羞愧。六年前的事情, 他竟然給忘了,竟然還讓花宜姝陪著他幫他梳頭洗頭上藥,她得知實情后一定會覺得他很可笑吧! 可這也不能全怪他,他又不會自己梳頭,更不會自己洗頭,內(nèi)侍為他梳好的頭發(fā)他又不會隨意拆開來,那個給他梳頭的內(nèi)侍梳得極好,他偶爾拍一拍后腦,只覺得一片扎實綿密,壓根不會察覺有一小塊不長頭發(fā),更何況除了那一小塊,他其他地方的頭發(fā)又濃又密,多少人都比不上,這把頭發(fā)一直是他的驕傲之一,即便是禿了那么一丁點,他也并不比任何人差! 可是花宜姝會怎么想呢?她之前以為他的頭發(fā)還能長出來,如今發(fā)現(xiàn)他也許再也長不出來了,她會不會覺得他不夠完美配不上她了? ——相貌、才華……總得有一樣能叫人看得上,不然誰會喜歡你? 夢中回憶起來的一句話又在耳畔回響,他想,沒了完美無缺的相貌,花宜姝還能喜歡他什么呢? 他喜歡花宜姝的美貌、喜歡她的聰慧、喜歡她的貼心、喜歡她的勇敢……花宜姝值得他喜歡的幾乎數(shù)都數(shù)不盡,哪怕花宜姝沒了美貌,還是許許多多值得他停留的地方,可是他自己的呢? 相貌已經(jīng)有了缺陷,才華……他似乎沒有,太傅當年教給他的東西,他到現(xiàn)在也沒有領(lǐng)悟全,他只會寫打油詩,不會絕句更不會寫詞賦。處理政務(wù)更是只會照著律法和先人經(jīng)驗依樣畫葫蘆。 勇敢……花宜姝好像早就看出他怕黑又怕鬼了,他根本不勇敢。 聰慧和貼心……即便花宜姝從來不說,但他能看得出來,他在花宜姝眼里,大抵是既不聰慧又不貼心的。 李瑜數(shù)來數(shù)去,也只有最后一項武藝能拿得出手了。從今以后,每日練功多加一個時辰! 當然,更叫他在意的是,花宜姝為什么要趁他暈倒時掐他。 起先他以為花宜姝是嫌他丑了在虐待他,可后來清醒過來細細一想,李瑜又覺得不是。 “朕從前也是這副相貌,朕從前那個地方也沒有頭發(fā)……更何況,花宜姝曾經(jīng)說過,她不會介意的?!彼挥上肫饍扇诉€在荊州刺史府上時,花宜姝不但不介意,還說愿意和他一輩子這樣那樣,他看得出,花宜姝當時沒有騙他。 “所以,哪怕朕的相貌有了殘缺,朕身上也一定有其他花宜姝喜歡的地方?!崩铊ぢ謴土俗孕?。 “菩薩告訴朕,花宜姝不是厭惡朕,她掐我是為了我好對不對?” 啪嗒一聲,一枚簽子搖落在供桌上,李瑜撿起一看,上上簽! 他驚住,自從遇到花宜姝后,他就再也沒有搖出過上上簽了! 捏著這枚簽子愛不釋手地看了好一會兒,李瑜承諾道:“菩薩果真靈驗,今后每日給您多上兩炷香。” 菩薩:…… **** “哈哈哈哈……” “哈哈哈別了別了……受不住了,饒了我吧哈哈哈……” 花宜姝被弄得香汗淋漓嬌喘微微,因為笑得太久太用力,她此時連說話都輕若柳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人大白天的做了什么不正經(jīng)的事。 李瑜終于停下來,花宜姝立刻捂著雙臂往后縮了老遠,警惕地瞪著他。 她從前薅李瑜頭發(fā)的時候就奇怪過,怎么拔別的地方李瑜都有反應(yīng),單單只那一塊地方他無動于衷呢? 后來她知道了,原來那個地方曾經(jīng)傷過。或許是宮人為了安撫他騙他已經(jīng)長出了頭發(fā),或許是從不需要自己梳頭洗頭的李瑜早就將此事忘了。她暗中琢磨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拔掉的只是少少的那么幾十根頭發(fā)而已,所以李瑜禿了的那一塊地方并不能僅僅怪到她身上,李瑜他自己也有毛病。 要換做以前,看在李瑜既干干凈凈,又有權(quán)有勢,還對她一片真心,兼之自己也喜歡他的份上,花宜姝肯定是要把人哄好的,但是如今……癸水時不時就要在她小腹處翻涌一下,花宜姝實在沒耐心哄他,嗯,反正也不是什么要會要了他命的要緊事,先等她癸水走了再說吧!沒準那時候李瑜就自己想開了呢?他原本就是這樣一個情緒一陣一陣的人。 所以花宜姝便懶得管他了,讓他自己把藥喝完得了。只是她萬萬沒想到,李瑜竟然會這樣對她! 好你個小處子,心機漸長啊,竟然還學會報復了! 花宜姝笑得整張臉都紅艷艷的,像是熟透了的桃李,李瑜被她這樣怒瞪著,喉結(jié)不覺滾了滾,眼神幽暗地看著她。 不聽他心聲,光看他這副表象,還是挺唬人的。 花宜姝心里呸了一聲,男人開了葷之后果真都是一副德性,大白天呢眼神就不正經(jīng)了。 李瑜:“朕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br> 花宜姝面無表情(笑太久臉疼),“陛下想問什么?” 李瑜:“朕要問你……” 花宜姝忽然面色一變。 李瑜嘴里的話拐了個彎,“你怎么了?” 花宜姝眼睛里泛起了淚花,“我肚子疼……” 不止是肚子疼,她還感覺身下一陣洶涌,裙子幾乎立刻就濕了。 李瑜愣了一下,立刻湊過去幫她按揉腹部,好一會兒花宜姝才有所好轉(zhuǎn),靠在李瑜懷里虛弱地嚶嚀了一聲,“陛下,喚侍女進來吧!妾身得換陳mama了?!?/br> 李瑜脫口而出,“朕給你換?!?/br> 花宜姝:…… 李瑜:…… 【啊啊啊啊啊朕剛剛說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花宜姝會不會覺得朕很奇怪?】 花宜姝心想,李瑜確實挺奇怪的,畢竟大多男子不是嫌臟就是嫌晦氣,更甚者連女人的褻褲都不準掛在男人經(jīng)過的地方。而李瑜呢?他不但想幫著換,他看起來還挺期待,這就離譜。 花宜姝自己都嫌這玩意兒臟。 理所當然的,李瑜被趕了出去。當然,明面上,花宜姝表示唯恐污了天子雙目,還請陛下回避片刻。 李瑜:…… 李瑜只得遺憾地離開了。 不久后,大船在歸州的碼頭前停下。 花宜姝懶得往外瞧了,曹順子奔進來道:“夫人,碼頭到了,貴州刺史帶著幾名縣令還有許多本地鄉(xiāng)紳站在前頭迎接?!?/br> 鄉(xiāng)紳?花宜姝目光一動,“其中可有一戶姓王的?” 曹順子眼神便亮了亮,迫不及待道:“夫人果真料事如神!您快去看看吧!那姓王的人家忒不要臉,大庭廣眾的,就讓女兒沖陛下獻殷勤,果然是不知廉恥的商戶!” 花宜姝:“那王家姑娘如何?她可是自愿?” 曹順子連連點頭,“自愿得不得了,夫人您可千萬不能讓她得逞?” 真假?花宜姝不太相信。她沒有到甲板上去,而是去了一處能看見碼頭的屋子,打開窗子往外瞧,就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探頭探腦地沖李瑜那兒張望,興奮得像只小鳥,不但絲毫不懼李瑜的冷臉,反而滿眼愛慕之情地想要湊到他身邊去。 花宜姝第一個念頭是,這膽大包天的小姑娘生得可真靈秀,應(yīng)該不是安墨所說的那個丑千金。 第二個念頭是,李瑜竟然還有討姑娘歡心的時候,這可真叫她不敢相信啊! 片刻后,花宜姝由人攙扶著下了舷梯,江邊的風拂動她冪籬,輕輕吹起一角白紗。 王家姑娘一雙含著敵意的眼眸立刻投了過去。 我倒要看看你是個什么妖精! 第83章 雪兒,甚好甚好 江邊風大, 數(shù)名仆從圍在那頭戴白色冪籬的女子周圍,小心翼翼扶著她走下舷梯。 王家姑娘發(fā)覺始終心不在焉的宋大人時不時就將目光瞥向身后下船的那個女人。 ——宋大人尚未娶妻,但他身邊有位夫人, 乃是岳州刺史花熊之女。 ——這位花夫人甚是得寵, 她說的話在宋大人跟前很有分量,須得小心對待。 王家姑娘不以為然,說是刺史之女, 可岳州曾經(jīng)陷落賊人之手,花熊也早就死了, 那位花夫人不過是個孤女罷了,更何況哪里有不經(jīng)過三書六禮就跟了男人的?岳州陷落后過了兩日宋大人才和忠武將軍帶兵過去,誰知道那兩日里花夫人都遭遇了什么,否則她堂堂刺史千金憑什么沒名沒分地跟在宋大人身邊? 再者,宋大人對她也未必真心,否則怎么舍得別人喊她花夫人? 因此即便早就聽聞這位花夫人容貌傾國傾城, 王家姑娘也不甚在意。美人總有遲暮之時,只有黃金才永不褪色。 心中這樣想, 王家姑娘卻半點不輕敵, 她目光投過去, 恰好江風吹開了花夫人的冪籬,那張掩藏在冪籬下的容顏霎時落入了王家姑娘的眼中。 王家姑娘呆了呆。 “閨女……閨女!” 王老爺小吼一聲,王家姑娘這才回神, 茫茫然看向老爹。 王老爺心道自家閨女怎么突然失魂落魄的,以為她是受了挫心里不痛快,便一邊拉著閨女跟在各位大人后邊,一邊小聲與她說話,“人家宋大人是京城來的大官, 聽說還是皇親國戚,身份尊貴著呢,自然是瞧不上咱們這樣商戶出身的,你要想攀附上人家,難免做小伏低?!?/br> 王家姑娘心里還想著剛剛那驚鴻一瞥,聞言點點頭,心思漸漸鎮(zhèn)定下來。她想,宋大人身份尊貴,連花夫人這樣的出身容貌都不配做他的正妻,她本就沒什么可矯情的,如今一看更沒啥可想了,直接莽就是了。 歸州是個小地方,下邊只管轄了三個縣,相比之下,歸州刺史的地位也比不上那些豐饒之地的大州刺史。更何況歸州刺史并非本地人,還是外派來的,刺史府也就正常規(guī)模,用來招待尋常貴客已經(jīng)足夠,但是招待宋大人,就遠遠不夠格了。 旁人只知這位是皇親國戚公侯之子,歸州刺史心里對這位的身份可是門兒清,早在接到密報時,他就日夜憂心迎接“宋大人”的事,他身家比不上趙刺史,岳家也比不上趙刺史,女兒才牙牙學語,更比不上趙刺史獻了個女兒上去,他也不知天子是什么性情,萬一他跟先帝一樣是個小肚雞腸又好色昏聵的,會不會因為他沒有獻上美人就要治他的罪? 歸州刺史十分憂心。正巧幕僚提及親戚有個姿色出眾的女兒,愿意獻上金銀和宅子,只求一個在貴人面前露面的機會。正是本地首富王員外。 歸州刺史沒什么往上爬的野心,唯一擔心的就是沒能招待好天子受到責罰,如今王員外熱心奉獻,歸州刺史當然歡迎備至,于是就將這些個有意賣好的鄉(xiāng)紳帶上了。 為了一個在貴人跟前露臉的機會,這些鄉(xiāng)紳相互攀比著出錢,倒是讓歸州刺史省了不少花費。 一行人離開江邊往王家獻出的大宅子行去,一進宅子便是穿花拂柳、假山飛瀑的美景,看得眾人連連稱贊。 接下來就是接風宴了,酒席、樂師和舞姬是早就備好了的,就等著宋大人這位貴人入座了。眾人暗中搓手,非得叫這位貴人瞧瞧他們的誠意,不想宋大人連宴席都不愿意入座,只道太過鋪張浪費。 眾鄉(xiāng)紳:…… 出錢出力請你過來,就是想找個達官顯貴攀附,如今你告訴我們不買賬? 這些不肯做虧本買賣的商戶們自然不肯,當即就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