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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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柳陌披散的長發(fā)蓋住了半張臉,眼中滿是怨毒,“你為什么非要走,為什么就不肯呆在我身邊,我就是要殺光他們,殺掉你的月華,殺掉你的女兒,你后悔了嗎?” 他雙眼布滿血絲,眼球似要脫眶而出,“是你先丟下我的!為什么非要走!你們都瞧不起我,我什么都告訴你了,我都那樣跪下來求你了,你為什么非要走!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你的錯!” 她拳打腳踢,“你去死??!你就是只瘋狗!瘋狗!我不欠你的,你還我的月華,還我女兒心來!你去死!” 柳陌偏頭笑一下,“阿窈,離開我,你覺得你過得好嗎?” “轟隆——” 一聲巨響,柳催雪破開了頭頂?shù)暮诰?,地宮坍塌,大雨傾覆,狂泄而下。 充沛水汽灌進鼻腔,銜玉深吸一口氣,肩頭灼燒痛感驟減。 在昏暗天光下,他遙望柳陌背影,從地上抓起一把掉落的鱗片,凝成片片鋒利冰刀。 天地變色,雨聲狂躁,小花閉上眼,柳陌一時分不清她臉上是雨水還是眼淚。 她忽然用力抱住他,將他牢牢鎖在懷中。 柳陌心口一滯,不可置信回抱她,“阿窈?” 小花平靜道:“你還記得嗎,幼時,我們也曾這樣淋過雨?!?/br> 恍惚間,又回到了過去,他們也曾這般親密無間。 銜玉伸出手,五指一握,片片冰刀齊發(fā),穿透雨幕,直射向柳陌后背。 “你!”冰刀入rou,柳陌不可置信看著她,后背瞬間被血染紅。 銜玉扯爛外袍,將傷口附近的鱗片盡數(shù)撕下,不斷打向柳陌,勢要將他穿成篩子。 厚重的烏云下,滂沱大雨中,銜玉靠坐在石壁上,地宮坍塌成一片廢墟,他漠然cao控著雨水,凝冰一遍又一遍刺向柳陌,直到他后背被雨水沖刷掉血rou,露出一排排森白肋骨。 小花靠在他肩頭,眉頭忽然一皺,她松開手,低下頭,看見胸口插了一柄斷劍。 劍柄上寸心二字,是柳陌親刻。 這是她早就折斷丟棄的寸心劍。 柳陌松開她,退后兩步。 她喉頭腥甜,白衣被血染紅,無力跌坐在地,裙裾如盛開的芙蕖,勝過他所見的一切美好。 最后一根臂粗的冰錐,倏地穿透柳陌心臟,帶血的錐尖很快被雨水沖刷干凈。 “不能同日生,我們同日死?!绷靶Φ脺厝嵊謿埲?。 雨水模糊視線,小花咳出兩口血,熱淚涌出,混在雨中。 “你為什么總是不放過我。” 柳陌身子后仰,直直倒在地上,濺起一片粉紅的血水。沒有回答。 第85章 化龍 柳催雪怔在原地,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帶她出去,快!”銜玉扶著墻壁站起。 柳催雪回過神,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跨過柳陌倒下的身軀,抱起小花回到地面。 榕樹下一把巨大的黑傘,傘下蓬英還在為阮芽護法,她狀態(tài)剛穩(wěn)定,又見柳催雪抱著小花出來。 看見她胸口那把斷劍,蓬英腦子又是嗡的一聲。 “怎么回事?”他耳中嗡鳴,天地失聲,柳催雪說了什么一個字也聽見,連滾帶爬奔過去,抓住她手腕,完全是本能在支撐他探查她傷勢。 她衣裙變成深淺不一的紅,像一朵綻放的花,雙眸緊閉,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從來張揚大膽,意氣風發(fā)的小花。 恍惚間又回到了過去,回到十幾年前他們初識。他險些忘了,她并不是一直都那么厲害,那么堅強。 她并非無所不能,銅澆鐵鑄,只一柄銹了的斷劍都能要了她的命。 蓬英眼淚不受控制掉下來,融進那片血紅中。此時終于明白,小花為什么一直拖著不跟他成婚。 他常調侃自己無名無分,小花又何嘗不是呢?若她身死,過往十幾載,不過綺夢一場。 修道之人,壽命何其長,多年后如果連他也忘記,又有誰還記得那朵在寒冬破廟里倔強綻開的小花呢? 半晌,蓬英脫力跪倒在地,劫后余生般道:“只差一點點,她的心脈就斷了,一點點……” 柳催雪緊繃的心弦松弛,蓬英抹盡臉上的淚水,強自鎮(zhèn)定,自我安慰道:“沒事,沒事?!?/br> 他兩指按在她傷處,小心翼翼拔出那柄斷劍,解開她衣裳,劃破指尖,有黑煙狀的魔息從傷口溢出,絲絲縷縷鉆進她胸口那道猙獰的豁口中。 只要不傷及心脈,就還有得救,他的魔息便是她的救命仙丹。他們性命早就捆綁在一起,如果他死了,再也沒人能替她醫(yī)治,如果她死了呢?他的魔息也不愿再給第二個人。 蓬英心中甚至有個決絕的念頭,如果小花真沒了,他也不要活了。 眼淚無聲滑落,他心中又悲又痛。 差一點,只差一點,她就死了。 好苦啊,小花過得好苦啊。 一旁的阮芽將要醒來,蓬英抱起小花,看向他,柳催雪會意,點點頭,“去吧,她沒事了,這邊交給我們。” 不好讓小孩看見這些,她哭鬧起來,對傷勢無益。 蓬英帶小花離去,柳催雪繞了半圈跪到阮芽身邊,擋住她視線,輕聲問詢,“你怎么樣?” 她揉著胸口坐起來,已經沒那么難受,輕輕搖頭,“不疼了?!?/br> 柳催雪握住她手腕,探查其傷勢,驚訝她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 她四處張望,“娘親呢,爹爹呢?” 柳催雪扶著她站起,“他們有事先走?!?/br> 大雨滂沱,大榕樹樹冠中間,廢墟里一個黑色的影子,阮芽探頭,“那是銜玉嗎?” 柳催雪跟著看過去,“是,柳陌快死了,不用擔心?!?/br> “?。俊彼挥X起來,柳陌就死了。阮芽按住他肩膀,把他往外推,急切道:“快快!把你的心魔引走!” 她不說,柳催雪都快忘了這件事。 幸好小花和丫丫都沒事,柳催猶豫片刻,點點頭,“好,你就乖乖呆在這里,別亂走,我們馬上回來?!?/br> 銜玉跪在柳陌身旁,四處翻找,近乎瘋魔,“她的心呢,你藏到哪里去了?” 柳陌雙目失焦,已經半死不活,身下血流成河。 銜玉四處找遍都找不到,視線最終落在柳陌心口。 拔出冰錐,他伸手進柳陌胸膛,生生摳出了他的心。 那顆被洞穿的、稀爛的心臟,被一層一層剝開,像在蚌rou里尋找珍珠。 “真是天道好輪回,柳陌,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有被人活生生挖出心臟的一天呢? “你看看你,好好的人不當,非要當畜生,現(xiàn)在報應來了?!?/br> 銜玉不覺得血腥殘忍,他心里只有那個歪倒在椅子上,心口空空,茫然睜大眼睛的小女孩。 柳陌喉結滾了滾,嘴里涌出一口血來。 忽然一絲金芒溢出,銜玉睜大眼睛,當真從柳陌心室挖出兩顆指甲蓋大小的金珠。 “找到了!”銜玉欣喜若狂。 他竟把月華心煉成金珠藏在心室里。 金珠玲瓏剔透,光芒璀璨,這就是傳說中可讓人起死回生的月華心。 “這回看你還死不死!” 柳催雪恰好趕來,銜玉立即把他抓過來按在地上,“快,把心魔引出來?!?/br> 柳陌躺在地上,已是出氣多近氣少,每一次呼吸口鼻都不斷噴吐鮮血。 柳催雪跪在一旁,盯著他,心中一片茫然。 得知真相前,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說。想問問柳陌,為什么不喜歡他,為什么要那樣對他,為什么要傷害那么多無辜的人? 現(xiàn)在終于有了問話的機會,柳催雪又覺得沒必要,有什么好問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無情無義,極端又自私,他的心里只有自己。 柳催雪心中萬般慶幸,他沒有成為跟柳陌一樣的人,他是幸運的,他遇見了銜玉和丫丫。 否則,他不敢想,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 出神之際,銜玉往他腦袋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想什么,快點!” 柳催雪被打得頭暈目眩,銜玉把兩顆金珠塞給他,按頭將他心魔引出。 如今物歸原主,這具原本就承載過心魔的身體,甚至都不需要時間適應融合。 強行被剝離心魔,柳催雪痛苦萬分,脖頸上魔紋忽明忽滅,額頭青筋鼓起,眼底一片血紅。 躺在地上的柳陌更好不到哪里去,他已是將死之人,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里的力量,黑色魔紋在他膚下游走,血管宛如蚯蚓凸現(xiàn),蛛網般遍布全身,隨時都能爆出一團血霧。 柳催雪跪在地上,握緊了掌心兩顆金珠,最后一絲魔氣脫離身體,他渾身一輕,劇痛過后,四肢酸軟無力,隨即而來的是如釋重負的解脫感。 突然,柳催雪看見銜玉和柳陌不知何時被一座金色法籠囚困,漂浮到半空。 “這是什么?”銜玉茫然四顧,伸出手,又猛地縮了回來,如被火燙。 “砰——” 柳陌身體截截炸開,金色法籠中血霧彌漫,鼻尖滿是濃烈的血腥氣,一股磅礴的力量在籠中涌動,銜玉不安四處沖撞,卻一次又一次被彈回來,摔倒。 他體內靈力翻滾,似乎是在預示著什么,金色法籠中,銜玉跪倒在地,感覺一股奇異的力量,如大雨澆淋他周身,每一個毛孔都不受控制地瘋狂汲取,充盈體內的妖丹。 肩上被柳陌貫穿的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他的經脈、血脈,如河渠被洪水沖刷,開拓。 銜玉意識到什么,這是柳陌曾布下用來汲取微風老頭修為的法籠。 時隔多年,這法陣竟然還有用? 柳陌謀算近百年,終究還是為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