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門小戶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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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魏大人大喜,“給本官看看?!?/br> 他雙手一張,本想將圖全打開先看一看的,但這幅圖有些大,居然看不完,于是他想了想便走到案幾旁,在上面攤開。 頓時,一副村莊春耕圖就展露了出來。 不過和其他尋常春耕圖不一樣的是,這份圖上面沒有幾個人,畫的是幾座山以及被山半圍著的田地。山光禿禿的,上面有溪流或者是泉眼,大大小小的墨痕從這些水流處而下,延伸到地里,或井然有序,或相互交錯。 委實算不上好看,但魏大人的眼神卻如獲至寶。 “大人,”陶硯不好意思地解釋,“這是卑職自己胡亂畫的?!彼钢降溃骸斑@是柳家村后頭的幾座大山,柳村長為了方便村民,于是決定村里田地上的水,都從村里的大山上接,小山上的水則接給自家用。” “所以您看,這水從半山腰的這處接到山腳下,然后或接入地勢低一些的地里,或流入田地之間的溝渠中。” “卑職前去瞧過,以前山里的水也有流到山腳下,流進地里的,但往往流著流著,水勢便減少了許多。并且地勢高的地方還流不上去,需要一擔一擔的挑。換了竹管之后,水就不見少了,卑職以為,此法比挖溝渠便利?!?/br> “是啊” 魏大人的眼睛從圖上離開,感嘆道:“以往大人們若想在地方上做些實事,往往是離不開水利的。請擅長的人去看、去走、然后再讓人去挖。做得好百姓感激,做得不好則治下名不聊生?!?/br> “花費數(shù)月,甚至是數(shù)年。” “方能有所得?!?/br> 他仔細地將圖畫收了起來,“民飽食、心安定,則社稷生。上回臨縣的民亂,便是因為饑荒而起。你這法子若成,則本縣可定矣?!?/br> 說完了這話,他便讓兩人在此地等候,然后拿著陶硯給他的卷軸匆匆出門了,留下張捕頭和陶硯在屋內面面相覷。 尤其是陶硯,他之前之所以畫這幅圖,就是想試試能不能立個功勞,再得一份賞銀給二丫打一塊更漂亮的福牌。一來是補上之前二兩賞銀的遺憾,讓二丫戴上真正的賞銀,二來就是送給二丫的圓房禮物。 但現(xiàn)在看到魏大人如此鄭重,拿著那副圖好像是要去找知縣大人的模樣,莫不是真的能借此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功? 一時間,陶硯心跳加速。 第63章 立功的機會 “干爹, 你說魏大人是要去找知縣大人嗎?” 猶豫了一會兒,陶硯還是沒忍住問道:“這個引水的事,真的就這般要緊, 能驚動日理萬機的知縣大人?” 張捕頭思考起來。 和陶硯一樣,他也是讀過一些書之后就棄文從武, 近二十年雖然都在衙門當差但做的都是查案、抓人、護送之類的活。對于縣內的民生知之甚少,他知道干兒子陶硯的這個法子能立功, 但這個功勞竟然讓典史魏大人這般重視,卻是出乎他意料的。 “大人們遠見。” 他說完了這話,然后又小聲道:“陶硯, 魏大人代行主簿之責, 是知縣大人的心腹中的心腹, 他既然這般重視此事, 想來知縣大人也是看重的?!?/br> 張捕頭嘆了口氣, “你干爹我,做到捕頭就到頭了,除了查案辦差, 別的也都不會。不像你溫叔, 還能讓家里給謀個倉大使的缺,時機若到了,沒準還能往上升一升。旁的不說安穩(wěn)是無憂的?!?/br> “這次或許是你的機會, 定要盡心盡力?!?/br> 陶硯認真點頭,“是, 干爹?!?/br> 他在腦海中回想著柳家村的一草一木,尤其是后面的那幾座山以及山下的那些田地。不過雖然他有過人的記憶,但由于此前不太重視此事,當時的許多地方都看得潦草, 如今回想起來竟有些模糊。 他頓時就懊惱起來。 心想等明天去幫忙夏收的時候,得把各處都走一遍才好,而且那夏收圖也要畫,還要畫得更好,最好能跟各家各戶打聽一下,將每塊地收了多少谷子都寫上。不但今年的要寫,去年的也得打聽打聽。 如此,待大人們問起的時候,他便不會答不上了。 這邊兩人正在忐忑呢,那一邊帶著畫卷的魏大人已經(jīng)來到了知縣大人的屋里,向正在查看本地往年稅賦的他稟告此事。 石縣現(xiàn)任知縣姓胡,人稱胡大人,他保養(yǎng)得宜,年紀看上去跟小他三歲的典史魏大人差不多,都是四十歲左右。他見魏大人行色匆匆,便問道:“行之,你如此匆忙所為何事?可是夏收的事?” “大人?!蔽盒兄砸还笆?,“下官有一要事稟告?!?/br> 他將事情講了一遍,然后在胡知縣的示意下將畫卷打開,“大人請看,此引水之法便利之極,于本縣的農(nóng)耕大有好處。大人您之前還在憂慮本縣多山少地,百姓們辛苦一年不過勉強糊口,風調雨順還罷,若是遇上天災怕就成了第二個臨縣?!?/br> “如今有了此法,飽食不成問題啊。” 胡知縣看得目不轉睛,“這畫是誰畫的?” “哦,是下官手底下的一個捕快,名為陶硯,就是和蒲知府有幾分關系的那一個,您之前說后面去郡城的時候把他帶上?!蔽盒兄忉?,“今早張捕頭來找我替他告假,我一問才知道有這事,這便來告知大人您了。” “大人,此事事關重大,下官愿意前往一探。” 胡知縣沉思起來。 “也好,你先去這柳家村看一看,”他看著桌面上這幅在他看來很是潦草的畫,“若是真的能多收這么多,你速速來報我?!?/br> 魏行之拱手俯身,“是,大人?!?/br> 柳樹根在數(shù)著要帶回家去的東西,鋪蓋肯定是要的,不然回到了家也沒地睡,另外他們一家三口有一個多月沒回去了,這次回去要給爹娘捎些東西表一表孝心。還有娘的生辰也快到了,雖然不是整壽,但一雙鞋還是要的。 想到這里,他便喊道:“家里的,你給娘做的鞋放哪兒了?” 金氏正在納鞋底,一手拿著針,一手拿著糊好的鞋底,看那鞋子的大小是做給小兒子柳石頭的。雖然柳石頭老是喊著自己現(xiàn)在叫做‘柳三磊’,但家里人還是習慣喊他石頭,柳三磊是大名。 柳石頭今年九歲了。 年初的時候一家人來到了縣城,把柳石頭送到了學堂里讀書,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能認得許多字了,每次看到他搖頭晃腦的讀書,柳樹根和金氏都很高興。 不過金氏出神并不是因為想到了小兒子,而是想到了二女兒。她生了三個孩子,大女兒就不說了,離得遠不知道日子過得如何,但上回石三郎來說大女兒懷孕了,那想來也差不到哪兒去。 關鍵是二女兒柳二丫。 原本三個兒女里頭,二丫是過得最好的,嫁了陶硯那樣一個有出息的人,婆婆丁氏也是好相與的,人人都說她這是掉到了福窩里頭。 可是 “家里的?”柳樹根沒見人回應,又再喊了一次,“你給娘做的鞋呢?明天回去可別忘了帶上,我們這次回去,就得等收完谷子再回來?!?/br> “啊?哦,在屋里呢,我這就去拿?!?/br> 金氏剛剛不小心被針扎了一下,不過不礙事,她放下手里的東西,就要進屋去把給婆婆做的鞋子拿出來。 可正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有人在家嗎?” “來了來了。”柳樹根連忙出去開門,不過他覺得奇怪,他們家沒搬過來多久,除了老宅那些人之外,別的人都不知道他們住這兒。而現(xiàn)在喊門的這人很是陌生,最起碼他就覺得自己沒聽過這個聲音。 難道是口渴了,來討水喝的? 正想著,門已經(jīng)被他打開了,露出了門后一輛馬車以及一個身材高大,穿著和他二女婿陶硯差不多衣裳,但更為年長的一個人來。 柳樹根覺得他有幾分眼熟,但一時卻想不起來了,“你是?” 張捕頭哈哈一笑,“柳老丈,我是陶硯他干爹,姓張。陶硯和二丫成親的時候,我家里的也去幫忙cao持了,我還和你大哥一起喝過酒呢?!?/br> 柳樹根恍然,“原來是張捕頭,快請快請!”不過他覺得奇怪,陶硯他干爹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到自己家里來了。 “不了,”張捕頭擺擺手,“我這次是有要事在身,去你們柳家村辦事,還請柳老丈你跟我們走一趟啊?!?/br> 柳樹根聽了他這話,不但有些茫然,還害怕起來。 難道柳家村出什么事了? 好在不等他多想,馬車車廂里跳下來一個人,幾步就走到了門前,然后對柳樹根道:“岳父,你別擔心,是這么一回事”陶硯挑著重要的說了一遍,然后道:“現(xiàn)在魏大人要去柳家村看看收成是否真的多了?!?/br> “我想著引水這事是岳父您和村長他們一起做的,而且上回您也說了,田地里的谷穗真的變多了不少,所以您就跟我們一起去吧?!?/br> 柳樹根腳步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縣衙里面的大人知道今年村子的收成變多了,于是要去看看柳家村種的地?這,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啊,說出去全村都沾光。 他這下也顧不得膽怯了,忙道:“去,我跟你們一起去,不過陶硯啊,你岳母還在家呢我得和她先說兩句,免得她擔心。” 提起他岳母,陶硯臉色微微一紅,不過他還是鎮(zhèn)定道:“岳父,那您快些,魏大人還在馬車上等著呢。對了,您不用帶什么東西,我們今晚就回來。您順帶和岳母說一聲,請她托個人給我娘和二丫也帶句話?!?/br> “好好好。”柳樹根點頭答應著,然后連忙往屋里跑。 “家里的,家里的——” 柳樹根一陣大喊,進門的時候險些撞上了拿著一雙鞋出來的金氏,她詫異地問道:“當家的,這是怎么了,誰來了???” “是陶硯和他干爹,”柳樹根焦急,“還有縣衙的魏大人,說要去看看我們村種的稻谷呢。家里的,我現(xiàn)在就得跟著他們一塊回去,晚上回不回來另說,若是我不回來你明天就和二丫一道回去?!?/br> “對了,把石頭也帶上,他們有夏收假呢?!?/br> 柳樹根說完就想走,走了兩步又一拍腦袋回來了,“對了,還有二丫,陶硯剛剛說他要晚些才能回來,你托個人去和親家以及二丫說一聲?!?/br> 扔下這句話,他匆匆的就走了。 留下金氏傻愣愣地在原地站著,半響才回過神來,當家的說縣衙里的大人要去看村里種的稻谷,就在外頭等著呢,所以他要先回去??墒堑竟扔惺裁春每吹陌?,城外有的是,怎么還偏偏要去柳家村看? 她在心里嘀咕起來,可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后來又想到當家的說要托個人去和親家以及二丫說一聲,于是她收拾收拾,決定去陶家一趟。一來就是和二丫商量這事,二來就是她還惦記著圓房呢,也不知道她和女婿商量得怎么樣了。 柳樹根買下的這屋子,距離陶家住的巷子說近不近,說遠也不太遠。若是走路,半個時辰能到,若是坐轎子則要快些。 金氏舍不得坐轎子,于是走了近半個時辰。 陶家里,丁氏和柳二丫兩個人已經(jīng)吃過午飯了,她們按照往常的習慣吃完飯后各自小睡了片刻。然后丁氏起身,和在院子里洗衣裳的許嬸子嘮嗑,而柳二丫則把貨郎早上送來,已經(jīng)晾干了水的青草和菜葉拿去喂兔子。 等兔子吃得差不多了,她又把兔籠洗干凈,然后一對對的分開,不吃奶了的小兔子也和大兔子分開,免得一個沒看住被咬死了。 這一忙活便是半個下午,連她娘來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娘,你怎么來了?” 金氏上下打量了女兒幾眼,回答道:“中午的時候,陶硯來了家里找你爹,說是縣衙的魏大人要去柳家村,于是你爹就和他們一起回去了。陶硯還說今天晚上會晚一些再回來,讓我托個人來和你們說一聲?!?/br> “對這個事,娘也奇怪著呢,這不就親自來問問清楚?!?/br> “二丫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丁氏和柳二丫也不知道緣由,他們只知道早上陶硯他干爹張捕頭突然來把人喊走,午飯也沒回來吃,再然后就是現(xiàn)在了。 “我也不知道,”柳二丫仔細想了想,“不過他早上出門之后不久又回來了,拿走了之前畫的一幅春耕圖?!?/br> “春耕圖?” 丁氏不知道這事,于是問道:“是什么春耕圖?” 柳二丫:“就是上回他去幫我爹干活的時候畫的,畫的是柳家村,有山有地還有那些引水的竹子,說是有用處。他還說等這次夏收完成,他還要再畫一幅夏收圖呢。”因為這個陶硯還專門向衙門告了假。 金氏更糊涂了,什么圖不圖的。 反倒是丁氏若有所思,“魏大人是縣衙的典史,我以前聽人說過他除了管著陶硯和他干爹這些捕頭和捕快之外,還管著縣里的春耕、夏收等等?!?/br> “可能是他覺得柳家村的這個引水法子好,所以特地去瞧瞧吧?!毕氲竭@里,丁氏松了口氣,“那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