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作者:川瀾) 第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血霧、回到渣了夫君前(重生)、女上、【綜美劇】夜班、契約嬌妻:冰山總裁寵上癮、我真的只是想養(yǎng)老(穿越)、廢物美人被寵上天[穿書]、偏執(zhí)反派都暗戀我[慢穿]、他突然又甜又撩[重生]、我的手機連萬界
車卷著夜風(fēng)開到圣安醫(yī)院后,沈禾檸逮住機會,懷著希望小聲問江原:“我們薄醫(yī)生……應(yīng)該不懂骨科吧?” 江原誠懇回答:“他會給人開顱,頭蓋骨也是骨?!?/br> 第11章 11. 太寵你了 沈禾檸沒想到會有擔(dān)架出來接她,再遠(yuǎn)點還有病床車在那等著,這排面實在有點大了,她只是想偽裝個能跟薄時予回家的小傷而已。 江原在旁邊給她解惑:“沒辦法,時哥在醫(yī)院是妥妥的頂流,粉絲太多,一聽說他的車過來送病人,估計都爭著接你,有這待遇屬于正常?!?/br> 沈禾檸視死如歸地被送進急診室,里面幾個醫(yī)生護士見到薄時予,急忙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站好,薄時予視線落在沈禾檸腳腕上,態(tài)度一如往常地溫和:“辛苦你們,給她驗傷。” 下一刻沈禾檸就被一群白大褂包圍。 沈禾檸在來的路上為了能裝得像點,偷偷捏過腳腕,狠心下了力氣,雖然不至于真受傷,但多少也有點腫了,只是肯定逃不過這些專業(yè)醫(yī)生的眼睛。 她抓著床單,七八個應(yīng)急計劃徘徊不定的時候,急診室虛掩的門猝然被推開。 高挑男人拎著西裝走進來,姿態(tài)散淡,還沒等開口對醫(yī)生說什么病情,眼神先被輪椅上的人勾了過去,繼而失笑:“呦,時予,你這種身價的怎么也要值夜班了,圣安醫(yī)院還真是大手筆?!?/br> 他說完又轉(zhuǎn)向病床上要被圍攻的沈禾檸,怔了一下,微妙地收斂了笑意:“meimei也在,幾年不見還真是長大了,差點沒認(rèn)出來,你們倆這是破鏡重圓了?” 沈禾檸認(rèn)識他,邵家的獨子邵延,跟薄時予同齡,算得上真正從小一起長大,兩家家世相當(dāng),一直聯(lián)系緊密。 邵延十來歲就開始換女友,做朋友沒得說,但感情上薄情寡義,還天生招人,薄時予向來嚴(yán)禁他靠近她。 邵延那時候還笑:“你妹控程度瘋魔了吧,我還不至于招惹一個小姑娘?!?/br> 現(xiàn)在再見,邵延端得還是那副風(fēng)流調(diào)調(diào),薄時予淺淡抬了抬眸,截斷他意味深長打量沈禾檸的眼神。 邵延多年來深知眼前這位的死xue,其他都好談,至少表面維持個溫雅端方?jīng)]什么問題,但一旦涉及到沈禾檸,惹了沒準(zhǔn)兒會死。 “附近藥店都關(guān)了,我來給家里的小女朋友取點藥,沒想到能見著你們,純屬意外,絕對不是聞風(fēng)過來探什么的?!?/br> 他懶洋洋解釋完,又朝急診室外示意,跟薄時予說:“我看江原領(lǐng)著個女的在外頭,估計等你發(fā)落吧,那女的快哭死了,嚎著要給咱妹道歉?!?/br> 薄時予直視他,指尖在輪椅扶手上不急不緩地點了兩下:“那你就把人叫進來?!?/br> 邵延被他氣笑,平時在外面誰見了他不得低低頭,只有薄時予不把他當(dāng)人,跟沈禾檸分開四年多了也毫無進益,只因為他叫了聲“咱妹”,就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命令他。 邵延認(rèn)輸?shù)剞D(zhuǎn)身出去,讓江原把許棠領(lǐng)過來。 幾個醫(yī)護很有眼力見,趁現(xiàn)在沒有其他患者,安靜退到一邊,暫時放過沈禾檸。 許棠又驚又怕,哭得身上快沒了骨頭,一進門就嬌弱無力地倒了下去,還目標(biāo)明確朝著薄時予倒。 她年紀(jì)也不大,能混進圈里肯定顏值過關(guān),現(xiàn)在梨花帶雨的,邵延看了都有點憐憫。 沈禾檸盯著,長睫垂下去掩住眼里的怒意,要是現(xiàn)在薄時予沒在,她馬上跳下床就去抽許棠兩巴掌,敢算計她的她從來不會手軟,哪怕不計后果,不管得失,她也會計較到底。 但哥哥在,她只能是最善良寬容的小可愛。 比茶嗎,誰不會。 許棠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剛才警察已經(jīng)找她問過話,接下來就要去學(xué)校取證,但到底追不追究完全是薄時予一句話的事。 她顫巍巍去勾男人的褲管,嗓子啞得不成句:“薄先生,真不是我做的,是我那個助理擅自做主,我去那上面是想挽回,你相信我……” “我們,我們之前也見過幾次的,我跳舞你不是還鼓過掌,”她抬著臉,角度找得極好,最惹人心軟的樣子,“我和你不是陌生人,我真的是被連累的?!?/br> 許棠哭訴完,才敢把視線放到薄時予臉上,正對上他黑沉無底的雙瞳,他戴了一副淺金框眼鏡,身上是白色襯衫,明明一副溫文鐫雅的學(xué)術(shù)氣,可淺淡目光能把人洞穿。 她縮了一下,不自覺后退,轉(zhuǎn)身去求病床上的沈禾檸,伸手就抱住她腿:“學(xué)妹抱歉,我沒管好底下的人,你生氣委屈就罵我吧,只要你能消火,不管讓我做什么都行?!?/br> 許棠堅信,以沈禾檸那會兒摔她化妝箱的舉動,現(xiàn)在吃了這么大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只要沈禾檸一發(fā)火,她立刻就會變成弱勢可憐的一方。 沒有男人會喜歡歇斯底里的女人,不管真相如何,沈禾檸都會遭人厭。 然而沈禾檸低頭看著她,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怯怯地縮了縮腿,弱不禁風(fēng)抱住自己,細(xì)白的手蹭蹭眼尾,時機絕佳地抬起頭,隨著動作,一行淚從眼眶里滑出來,晶瑩剔透地往下滴,完美落入薄時予的視野中。 她咬著嫣紅唇rou,巴掌大的臉上故作堅強,輕聲說:“哥,你別怪她?!?/br> 許棠動作僵住,下一步要說的話完全卡在喉嚨里。 沈禾檸的淚說來就來,還掉得極其美感,圓潤剔透的淚滴閃著光,順著臉頰一點點滑落。 她在病床上蜷成一小團,乖乖望著薄時予:“我只是差一點摔壞腿而已,不算什么,許學(xué)姐如果被追究了,名聲就會受影響。” 許棠已經(jīng)徹底不認(rèn)識沈禾檸,好一個“我只是斷了一條腿,而她失去的是一點名聲”,她張口想再搶過話頭,沈禾檸則捂著假傷的腳腕,無助央求:“哥,你放過她吧,她剛才不小心來捏我這只腳,太疼了?!?/br> 薄時予隔著一段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筆直注視沈禾檸,視線跟著那些淚滴,在她臉頰上一寸一寸刮過,鏡片后的勾翹雙眼看不出半分情緒,只是略微抬了下手。 江原立馬把許棠扯起來,遠(yuǎn)離沈禾檸。 薄時予意義不明地笑了笑,聲線里的那點啞好像難以再剔除掉:“我記得鼓掌那次,是為了你頭頂上趕不走的一只飛蟲,既然你印象這么深,不如學(xué)學(xué)它會撲火,敢做,就必須承擔(dān)后面的所有責(zé)任?!?/br> 他甚至露出了一點溫柔的神色:“畢竟你付出的只是未來前程而已,但小朋友差點傷了腿。” “腿多重要,”他語氣平緩,“你不知道嗎?” - 今晚的急診室一直沒有新的患者,許棠被勒令站在病床邊對著沈禾檸道歉,直到她不哭為止。 隨后被江原送回警方,學(xué)校的取證沒有驚動不必要的人,很快就掌握了切實證據(jù),接下來將嚴(yán)格走流程處理。 急診醫(yī)生終于派上用場,上前給沈禾檸看腳腕,沈禾檸還擔(dān)心會在薄時予面前穿幫,一轉(zhuǎn)頭的工夫,薄時予已經(jīng)轉(zhuǎn)動輪椅出去,沒再跟她多說話。 邵延給女朋友取了藥,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走廊的步梯安全門外有一點隱約火光,他停頓了片刻,還是推門進去。 一把輪椅停在門邊,空的,男人撐著拐杖靠墻,里面的燈只開了應(yīng)急,算不上亮,一層薄薄的冷白光暈打下來,照著他側(cè)臉,額發(fā)略略低垂,劃在了鏡框邊。 每天拿著手術(shù)刀跟閻王搶人的蒼白手上捏了根煙,手指修長,把煙也襯得昂貴,不動聲色地往薄唇邊放,火星在閃,映亮他有些近妖的五官,像夜里通紅的眼睛。 邵延走過去,也隨他靠著墻:“你用拐杖多累,還傷手,再說了,你這么自我苛求的人抽什么煙?!?/br> 薄時予低淡說:“試試味道?!?/br> “這有什么可試的,你就是過得太壓抑,要我說——”邵延悶笑,“不如找個人,試點成年人該做的行嗎,以前我是不懂年紀(jì)小的好,現(xiàn)在家里等我的那個也就剛十九歲,受用到你不能想象。” 他緩緩道:“小姑娘這個年紀(jì)要是喜歡誰,滿心滿眼都是他,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披星戴月全為這個人,你就說動不動心?!?/br> 煙霧靜靜升騰,籠罩薄時予的眉眼。 邵延懶散說:“咱妹也到這個年紀(jì)了?!?/br> “把那個不合適的字去掉?!?/br> 邵延轉(zhuǎn)頭:“那薄老師給我解解惑,是咱不對,還是妹不對?!?/br> 他笑:“你別的事我看不透,感情上的倒是瞞不住我,時予,你對沈禾檸有念頭了,是吧?!?/br> 并不寬敞的空間里被窒悶占據(jù),壓得人呼吸不暢,邵延那些調(diào)笑收起來,站直身看他:“你想要她還不是輕而易舉?四年多了也沒能徹底分開,我都替你累,再說我看她對你那態(tài)度也挺曖昧,不像什么純真的兄妹情,你不可能完全沒感覺。” 薄時予眼底浮著一層霜:“十九歲的小孩子懂什么,她只是跟我分開太久,想要個家?!?/br> 邵延知道自己跟他爭辯不過,立刻說:“你懂不就行了?想親就親,想占就占,想睡就睡,多簡單點兒事,她要是不聽話,我都得出面,去問問她那雙跳舞的腿是用你的腿換回來的,看她愿不愿意把自己賠給你!” “邵延,”薄時予刃了血的目光直勾勾扎在邵延臉上,“再敢提一次,你也別想好活?!?/br> 邵延理虧地閉嘴,隔了半天才說:“你可以這么做?!?/br> “我怕我這么做,”薄時予掐斷煙,余熱蔓延到手指上,他冷靜地被灼燒,“我怕我有一天不擇手段,無論我自己毀到什么程度,都要把她綁在我手里,甚至拿這條面臨截掉的腿做威脅?!?/br> 見不得她害怕。 見不得她哭。 一切她的脆弱都是毒|藥。 逼著他一次次伸手。 邵延喉嚨動了動:“時予,你要么就什么都不顧,讓她跟你,要么狠點心遠(yuǎn)離,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越界了?!?/br> “讓她跟我?”薄時予眼尾彎出一點弧度,冷郁又瘋狂,低聲笑著,“我哪舍得?!?/br> - 沈禾檸生無可戀地窩在病床上,她沒戲了,急診醫(yī)生看著她腳腕那副一言難盡的表情,她想忘都忘不了。 一想到對方會怎么跟薄時予如實告狀,她心臟就發(fā)酸,哥哥本來就嫌她,這下撒謊精罪名成立,想跟他回家根本沒有可能。 沈禾檸想下床去找薄時予,要殺要剮她都認(rèn)了,但剛準(zhǔn)備爬起來,急診室的門就被推開,薄時予進來平靜看她:“你腳傷了,住宿舍不方便,先跟我走?!?/br> 檸檸想要庇護。 想要一個家。 他可以給。 但除此之外,一切到此為止。 沈禾檸被驚喜砸得沒反應(yīng)過來,等他轉(zhuǎn)動輪椅要走,她才趕緊動作,腳放下的時候努力裝作很疼,兔子跳地跟上他,心里把急診醫(yī)生感謝一萬次,恨不得去加個微信請人多吃幾頓飯。 回到城南公館后,中年夫妻兩個把沈禾檸迎過去,把她和小行李箱一起往樓上那間臥室送。 沈禾檸回過頭,薄時予仍然在一樓大廳,絲毫沒有要跟上的意思,她心里的雀躍陡然斷層。 等她到了房門口,忍不住扒著欄桿喊他:“哥,你……上來看看我?!?/br> 薄時予聲音不高,但字字清晰地穿過一層樓的距離:“你住下養(yǎng)傷,去學(xué)校有車送你,從今晚開始我住在醫(yī)院,不回來睡,再遇到打雷也自己解決?!?/br> 沈禾檸坐在床上,聽著外面冷肅的關(guān)門聲,緊跟著車聲響起,由近及遠(yuǎn),駛離她能聽到的范圍。 她咬咬唇,從臥室里面鎖上門,起身去找自己的行李箱。 在箱子最深處的小包里翻出一樣?xùn)|西,是學(xué)校道具組偶爾會用到的仿真血漿,那天她只是帶著,想萬一賣慘用的,沒想到真有了用場。 她把血漿抹了一些在鼻尖和嘴角邊,然后自拍,加上看起來更真實的濾鏡,再剪裁個完美角度,發(fā)給薄時予,把手機調(diào)靜音壓到枕頭下。 可憐的沒微信,只能發(fā)條最古老的彩信。 片刻之后,樓梯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家里的阿姨跑到她門口砰砰敲著,她沒有出聲,直到幾分鐘后,遠(yuǎn)去的車聲又折返回來,比之前急促很多。 沈禾檸趕緊側(cè)躺在床上,撐開被子蒙住自己。 她一分一秒緊張地倒數(shù),沒多久輪椅的轉(zhuǎn)動聲就在門外響起,薄時予低冷的聲音在嚴(yán)厲叫她:“沈禾檸!開門!” 沈禾檸堅持趴好,抓著枕邊忍住呼吸。 她數(shù)不清多久,三秒或者兩秒,男人在外面把鑰匙插|進鎖孔轉(zhuǎn)動,鎖芯輕輕彈開,他放棄了輪椅,拄拐杖進來到她床邊,一把掀開被子,掐著她下巴轉(zhuǎn)過來。 沈禾檸順勢半抬起身,軟綿綿勾住他的腰:“哥,你看,你還是管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