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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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即便他們沒有聽力,這句話可能也還是能傳到所有人的耳朵里,但這個問題顯然不是在詢問他們,因為已經(jīng)有人認(rèn)出來對方手里的東西了。 裁定之箭! 裁定之箭,用于裁決審判神之下的所有事物,是屬于光明神的東西。 同時,擁有這支箭,也意味著這個天族的地位有多高、多么受神信任。 似乎備受神明信賴的金長發(fā)青年側(cè)了側(cè)頭,按理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神圣的種族,此時微微瞇起眼睛的樣子卻看起來有幾分惡劣。 來看看吧。他說,拉弓的手隨之松開。 錚 意蘊(yùn)著審判的箭矢如其所料地飛向了年輕的現(xiàn)任教皇,被迅速抵擋住了。 然而這也同時表明了事件的真相,屬于神明的武器有著絕對的權(quán)威與力量,哪怕是大陸第一人,也難以阻止箭矢的前進(jìn)。 抵擋裁定之箭過于吃力,埃提洛特不得不松開了拉著耶恩的手,天族的嘴角為此上翹起微小的弧度。 埃提洛特清晰地看見了這一幕,面色沉了沉。 不如說,從佩奧德斯變成天族的形態(tài)開始,他的表情就已經(jīng)陰沉下來了,只是這會兒更難看而已。 已經(jīng)不需要什么不詳?shù)念A(yù)感,埃提洛特也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是何等的糟糕,不止是自己處境的情況,名聲、危險程度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 鋒利的箭矢穿過血rou,天族降落在他面前,但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不是因他而來的。 那么青年抱起雙目蒙紗的惡魔,寬大的兜帽因為這個動作而掉落下來,吹起少年雪白的發(fā)絲。 他說,以一種像極了前一天埃提洛特在地牢里的語氣與刺眼極了的勝利者姿態(tài),寶物就由我收下了。 這是埃提洛特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也是惡魔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不同的是,埃提洛特純粹是因為裁定之箭,而耶恩則更類似于被施了昏睡的魔法。 作為夢魔,若是昏睡了,按理來說也該是進(jìn)入自己的領(lǐng)域,但這一次,更貼近于純粹的昏睡。 晏長初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的場景很熟悉,正是夢境里與坦格洛相見的背景。 對于在夢境中關(guān)于住所設(shè)置,坦格洛是有一定的自主權(quán)的,因此場景如此熟悉并不奇怪,而不會無從分辨究竟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的原因,除了夢魔本身的能力之外,還有一些與夢境不同的細(xì)節(jié)。 比如說他腳上的鐐銬,還有四周封閉如牢籠的陣法、各式各樣的生活物品與玩樂設(shè)置。 一看就知道布置這一切的人打算將他留在這里很長一段時間。 而布置這個地方的本人也正在附近,看著他醒過來、確定周圍的情況,然后打了個招呼。 耶恩。 金發(fā)碧眼的青年這樣微笑著開口,如同以往每一次在夢境中相見時的開場,但融合了騎士的風(fēng)格,這個微笑又有些凜冽,透著點武器的鋒芒。 夢魔沒有回他。 不是因為如何生氣了,而是以面前人現(xiàn)在的情況,很難說是該叫坦格洛好,還是叫佩奧德斯好。 所幸當(dāng)事者本人似乎也不在乎這一點,且并沒有因惡魔的沉默而誤會什么,準(zhǔn)確地判斷出了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的理由。 不管是叫哪個名字都可以哦。 聞言,耶恩點點頭,對不久前的問好做出了回應(yīng),坦格洛。 鑒于對方現(xiàn)在的外表形態(tài)更偏向夢境里的模樣,少年就這樣簡單地決定了稱呼。 青年對此沒有什么看法,向?qū)Ψ叫嫉溃核裕?,接下來我要把你關(guān)起來。 說這話的時候,坦格洛的神色語氣都很平常,仿佛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消息,與以往堅持要少年喝完他的血一樣溫和。 不能出去見除我以外的存在,也不能再進(jìn)入夢里。 耶恩聽完這個單方面的決定,似有些困擾地想了想,要這樣很久嗎? 是的,會很久。青年的語氣很柔和,乃至到了異常的地步,因為我們的生命都很漫長。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才坦誠地評價道:那會很無聊的。 坦格洛沒有反駁什么,只是回道:我會努力不讓你感到無聊的。 這樣嗎? 當(dāng)然。他走近還沒從床上下來的惡魔,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吧。 人魚同化伴侶的原理與改造你這具身體的原理有一定的共同點,以前用血液沒什么成效,不如這一次,來實驗看看換成人魚的方式如何? 展開的雙翼帶著巨大的陰影將少年籠罩在床鋪上,像一個由骨骼、皮rou和羽毛制成的牢籠。 即使體質(zhì)改造失敗,如果能夠達(dá)成那些同化成功的例子的效果,那就不用擔(dān)心會無聊了。 這是經(jīng)驗之談哦。坦格洛這么微笑起來,但因為是俯視的角度,這仿若安撫的微笑也全都陷落在陰影里。 無止境的渴求與依賴,和耶恩在一起的話我是不會感到無聊的,所以如果耶恩也這樣需求我的話,你一定也不會感到無聊了。 [所以要渴求我。] [要需要我、依賴我,只看到我。] 判斷現(xiàn)實與否的另一個重要依據(jù)是夢魔的視野。 在將萬物盡收眼底的視角里,室內(nèi)的陳設(shè)與眼前人的模樣都十分清晰,而在作為夢魔的視角里,則全是模糊的色塊。 腳上的鏈條也好,鋪陳下來的羽翼也好,亦或是壓下來的身影也好,不論材質(zhì)、本質(zhì)、元素是什么,全部都是模糊的色塊,只有觸碰到時才能感覺到觸覺與溫度的不同。 他被包圍在一片又一片的模糊色塊里。 與此同時,布料的順滑、皮膚的溫度、羽毛的柔軟、腳鏈的冰冷、鱗片的濕涼諸多的觸感又齊齊涌來,變得混雜不堪,反倒像是溺在組成物異常的深海里。 接下來的一段很長時間里,都是類似的混沌。 由煉金術(shù)所造的軀體會感到疲累、會有過度的飽腹感,也會顫抖,無焦距的紫眸像浸了水的濕漉水晶,眼尾與雙唇都是昳麗的紅。 但當(dāng)坦格洛起身離開、去保存實際上無生命的魚卵時,少年只是在水池里平復(fù)地喘息著。 既沒有雙眼能看清的趨勢,也沒有無法忍受分離的不適。 真糟糕,似乎是失敗了。 青年回來時那么想,但他仍是若無其事地貼近白色的夢魔,緩解起這具人造的軀體可能的不適來。 最后他們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床鋪上,如同準(zhǔn)備安眠,但惡魔看著他,仿佛目光終于有了焦距一般開口了。 你該醒了。他這樣說。 坦格洛怔了一下。 那看起來應(yīng)當(dāng)是對實驗失敗的提醒,但他還是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地問道:什么? 耶恩的確不是在指這場實驗,因為他說:埃提洛特死了。 埃提洛特死了,佩奧德斯死了,坦格洛就該想起來了。 純白的惡魔注視著他,歪了歪頭,這是一個好夢嗎,神明大人? 那像是一個開關(guān),坦格洛確然地從夢中蘇醒過來了。 這個世界本沒有夢魔。 是光明神在分.身轉(zhuǎn)世的大夢前,想道:如果能是個好夢就好了。恰逢異世的來客遇到了由神明的念頭而生的微弱力量,便收攏起來成為被這個世界所接受的新生夢魔了。 那么就試試看能不能做一場好夢吧。感到這是個不錯開端的仙君如此決定。 恢復(fù)真身的光明神便笑起來,回復(fù)道:這一次的睡夢里有你,大概算是一個好夢吧。 只是耶恩對我太過無情,即使想起來也還是有點傷心。 是嗎? 啊,不過能遇到你,總是很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時候可能就有人說了,禁止套娃,233333 佩奧德斯 坦格洛 弓箭,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出來,靈感是審判者月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讀者羨羨三歲,灌溉營養(yǎng)液 1020210625 20:46:10 第47章 不能視光的惡魔10(完) 對于神明而言, 人間該是什么? 在不同的世界位面里、不同類型的神明眼中,這個問題會有許多不同的答案,而對于這個世界的唯一神來說, 那就像是腳下的地板。 剛住進(jìn)來的時候, 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而設(shè)計落實的, 所以對一切都抱持著喜愛與興趣, 但在漫長的時間里, 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無聊了。 家居可以更換,地板也并非不行, 只是那樣需要更大的精力重翻, 而他又并不是討厭起了腳下的東西, 僅僅只是從一片花紋也覺得生動,變成了普通的地板而已。 所以在轉(zhuǎn)世大夢后的一天, 他對夢魔說道:我有一件禮物想送給你。 少年臉上的蒙紗被摘下, 于是映入眼簾的是清晰的、陷入了永恒黑暗的世界。 如果說人間是地板的話, 那么耶恩就是與神一樣踩著腳下人世的存在,是被主人邀請一同居住于此的另一半。 另一半只能赤足于地面, 這在夏季或許是無所謂的,可是到了凜冽的寒冬, 哪怕有著取暖設(shè)備,那也是不完美的。 因此主人給地面鋪上了柔軟的毯子, 這很正常, 對吧? 沒有任何損害,只是進(jìn)行了某種隔絕而已。 在光明神最后一任使者下界回歸之后, 神給予了所有生物能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與此同時,降下了沒有終線的永夜。 這是神罰。有人如此堅信, 也有人試圖請求神的原諒,但無論如何,他們都得適應(yīng)起永夜的日子來。 日月星辰盡皆隕落,人間兵荒馬亂,而神只看著他的愛人。 愛人。光明神是這樣認(rèn)為的。 如果說蘇醒前的牢籠僅僅只能是密室、刻畫了房間的陣法,那么整個人世匍匐腳下的現(xiàn)在,囚籠就變成了這個掌中的世界。 因為另一方不擁有其他的選擇,所以這就只會是唯一的結(jié)果。 不過這樣的關(guān)系聽起來過于冷酷了,神明覺得其實他們可以再看得更溫情一些,因為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為他所編造的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耶恩是因他而誕生的,只要這么想的話,愛人這個身份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對。 直到那一天到來之前,他都是這樣認(rèn)為的。 夢魔收下了這個被黑色淹沒的禮物,不再毫無焦距的目光切切實實地落到他身上來,仿佛其他的一切也與這目光一樣不再虛茫了。 與之相反而飄然的,是虛空一般無錨點的幸福。 甜蜜如煙一樣裊裊升起,沒有垂拉的線,不停往上、往上,也向周圍彌漫,直到rou眼無從追看,也就徹底地消隱無蹤。 然后長劍刺入了胸口。 在此之前,他們度過了一段在神明看來像是新婚蜜月的日子,像是一切終了后的平靜與安寧,會分裂沉睡是因為漫長的無聊,可正如坦格洛的說法,因為有著對愛人無止境的需求,所以也不會再感到無聊了。 然而,這不是結(jié)局后的番外故事,而是另一個開始。 為為什么? 無力支撐的神明發(fā)出疑問,發(fā)自內(nèi)心的無法理解此刻的情況,明明前一秒還是一切都好好的。 雪白長發(fā)的夢魔歪了歪頭,重復(fù)了一遍眼前人的疑問,為什么? 他模樣精致得像人偶,無動于衷的眼神也如同人偶一樣,抬手拔.出插.進(jìn)對方心臟的長劍時仿佛只是在出鞘,唯有血跡在這樣簡單的動作下澆了一地。 這個世界唯一神的生命力顯然比以往的對象要旺盛得多,面對這樣的提問,晏長初也不吝嗇地解答了。 就像是魔術(shù)一樣,神明大人應(yīng)該是擁有埃提洛特的記憶的吧?少年這樣說著,又貼近了他。 被空余的手捧著臉頰的光明神點了點頭,一面毫不留情又一面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越發(fā)迷惑的神明一時也沒有反抗。 于是失掉了大半力氣的光明神就在夢魔的施力下倒在了地上,尚未收回手的少年就跨坐在了他的腰腹上。 傷口被撕扯得更加疼痛了,他吸了一口氣,這個姿勢既像壓制又格外曖昧,而惡魔在這樣的角度俯視下來,紫眸中什么也沒有。 倘若要追尋最底下的真實,那么任何華麗高調(diào)的感官信息都是無意義的。少年仿佛回想一般稍稍側(cè)了側(cè)頭,我有這樣說過吧? 這樣說的夢魔并未移開視線,指尖滑到了身下神明的脖子上,是一個與胸口心臟一樣的危險又別有意義的部位。 指腹下的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是。 但你可真是個愚鈍的學(xué)生啊。 他的語調(diào)平緩又毫無波動,垂下的眼睫與話語的內(nèi)容卻像極了失望與嘲諷。 我是為你而誕生的。惡魔敘述道:神明大人是這樣認(rèn)為的嗎? 雖然這樣問了,但顯然少年不需要對方回答,因為答案雙方都是心知肚明的。 擁有思想與感情的生物會更偏向自己喜歡與能夠接受的結(jié)果,這不足為奇,我也是這樣一個只追尋想要的結(jié)果的生物。 這聽起來頗為寬容與能夠諒解,即使是魔術(shù),大多數(shù)觀眾也不在乎所謂的原理,因為觀看表演的目的就只是為了享受,這再正常不過。 同樣,擁有這一整個世界的神只要以自己的目的來想就足夠了,這也合情合理。 可是,魔術(shù)總是有結(jié)束的時候的,觀看表演的時候不探求也不需要真相,等到結(jié)束時又來希求魔術(shù)師本人能解釋說明,這卻是沒有道理的,你不覺得嗎? 大約也知道這樣的解答對對方而言算不上解答,白色的惡魔微笑起來,語氣可以說是輕柔的。 不過,只要將死亡也作為這場幻夢的一部分就很好接受了,對于逃避無趣的你來說,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吧?繼續(xù)當(dāng)做我為你而誕生也沒關(guān)系。 少年再度舉起長劍,狂歡至死,很符合你的希望哦,一點都不無聊吧? 光明神死去了。 這是一個既正確又不正確的結(jié)論。 正確在于,他的軀殼的確失去了生命氣息,建立于光明神手中的世界也開始崩塌,自此以后確實再沒有了光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