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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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玉唇角微微的挑了挑,他上下打量著譚渡之:你這人,遲鈍的時候遲鈍得可怕,敏銳的時候又敏銳得驚人。 譚渡之平靜道:你我是朋友,你有什么異樣,我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溫如玉笑容更深:朋友?兩個字從溫如玉的喉嚨中溢出竟然如此的動聽,他反復(fù)說了兩三遍后笑了:是啊,放眼整個修真界,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哈哈哈哈! 溫如玉笑得很開心:誰能想到我一開始,是真的看你不順眼,想要弄死你? 譚渡之提起酒壺給溫如玉倒了一杯:人是會變的。 去年的現(xiàn)在,他還不認識小葉子呢,今年的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 溫如玉笑了一陣之后正色道:譚渡之,你知道我的來歷嗎? 譚渡之剝了一粒白果塞到嘴里:你沒說過。 溫如玉道:是啊,我沒說,你也沒問過。世人只知道我溫如玉是一個散修,卻不知道我家在何方,遭遇過什么事。也罷,今天我就說一說我的身世吧。 溫如玉深吸一口氣:我誕生在九霄城,說起來,我的老家和你的老巢秋水鎮(zhèn)離得不太遠。 譚渡之詫異的抬頭,溫如玉竟然在九霄仙門治地之內(nèi)誕生?他竟然不知道! 溫如玉道:溫家和譚家差不多,都是沒落的修真世家,傳到我這代的時候,家里只剩下了我和我兄長。兄長本想入九霄仙門,奈何他資質(zhì)實在太差,沒能做得了內(nèi)門弟子,只做了一個內(nèi)門雜役。 譚渡之坐直了身軀,他有一種預(yù)感,溫如玉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重要。 溫如玉道:兄長名為溫如金,被宗門分派去伺候內(nèi)門弟子。他是個隱忍又溫吞的人,做事也細致,沒多久就得到了內(nèi)門弟子的賞識,月奉比普通的雜役高了一倍不止。 他始終存不下錢來,因為他要養(yǎng)著我。我小時候并不像現(xiàn)在這般強健,動則生病。每當(dāng)休沐之時,他就會將宗門賞賜的東西換成我能用的藥材帶回來。 兄長回來的那一天,便是我整個月最期待的那一天。說出來你別笑話我,我當(dāng)時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早些好起來,等到九霄仙門開山時,我也去走一走升仙道。要是能同兄長一樣,做一個雜役就好了。 兄長入宗門的第三年,那年我八歲。九月初十,兄長休沐的那一天,我早早的在家里等著他。我從早上等到了晚上,兄長都沒回來。我想著,他可能有事耽擱了,也許第二天就能回來了。 我等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家里就來人了。來的不是我兄長,而是兩個外門雜役。我的兄長就在家里的堂屋中躺著,身上蓋著一條白布。 兄長死了,九霄仙門對我的說法是,他誤闖了禁地,被劍意斬殺了。按照他們的說法,我兄長不守規(guī)矩,死有余辜。但是九霄仙門仁厚,會給我喪葬費。 我掀開兄長身上的白布,他被一劍封喉,傷口一寸,橫穿了他的脖子。死的時候,他眼睛睜得大大的,手里還提著給我?guī)У乃幉摹?/br> 兄長他,死不瞑目。 溫如玉淚一滴又一滴的滾落下來:兄長不是莽撞的人,他做事向來小心,怎么會闖禁地?回家的路他走了那么多遍,怎么會走到禁地那里? 我不依,我要九霄仙門給我一個說法。可我當(dāng)時只是個病弱的孩子,我一個人怎么能奈何得了整個九霄仙門? 埋葬了兄長之后,我就蹲在九霄仙門山道前喊冤,讓九霄仙門給我一個說法。我堅信我兄長不是不守規(guī)矩的人,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會慘死。仙門的雜役一開始還對我有些耐心,幾次之后他們幾個人拖著我就去了隱蔽之處。 他們說:仙門每天都會死人,區(qū)區(qū)一個雜役而已,還想翻天不成?!他們暴打了我一頓,要了我半條命。 譚渡之震驚的拍拍溫如玉的后背:然后呢? 溫如玉咬牙道:我被打得暈死了過去,他們覺得我沒活路了,就隨意將我用草席一卷丟到了九霄仙門的后山中。我命大,竟然沒死成。 也不知道我運氣是好還是不好,我遇到了在玄靈山脈中流竄的流寇。他們見我還有一口氣,便把我撿了回去。 你和小葉子不是一直覺得奇怪嗎?為什么我能一眼認出盜門手段?那是因為那伙流寇中什么人都有他們被修真界正道厭棄,于是就團結(jié)起來潛藏在玄靈山脈中,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dāng)。 我怕得要命,可是為了活下去,為了能找到兄長真正的死因,我必須得活下去。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謹小慎微的裝乖,討好著這群殺人如麻的惡棍,只求一線生機。 說來好笑,兄長花光了月奉都沒能養(yǎng)好我的身體。我跟著流寇在玄靈山脈中到處躥,反而什么毛病都沒有了。 209.溫如玉的身份(下) 我在流寇隊伍中呆了兩年,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十一歲那一年的春天,流寇再一次來到了九霄仙門附近。那一次,流寇遇到了兩個人,兩個從九霄仙門出來的人。 流寇首領(lǐng)親自迎接了兩人,我那時候根本進不了他們的身,不知道他們談的是什么。兩人走了之后,首領(lǐng)他們就神神秘秘的。 這之后,流寇隊伍就在九霄仙門附近住下了。仙門中經(jīng)常有人來送消息,漸漸的我也聽到了一點風(fēng)聲,說是九霄仙門中有人想要讓流寇們幫忙做點事,事成之后好處少不了。 比起之前需要刀頭舔血才能得到寶貝,如今有人在里面接應(yīng),流寇首領(lǐng)當(dāng)然不會拒絕。 我們在九霄仙門附近住到了那一年的秋天,所有的事情都謀算好了。流寇們先是在林子里面伏擊了一支九霄仙門的隊伍,伏擊成功之后,他們換上了九霄仙門內(nèi)門弟子的衣服去了仙門。 我當(dāng)時就是個廢物,于是我被留了善后。所謂善后,就是看看有沒有沒死透的人。如果有,他們就讓我補上一刀。 溫如玉垂著眼眸:不用這么看著我,為了活下去,我什么事都得做。如果我不按照他們說的做,我的尸體就會變成他們中喜歡生啖人rou的人的晚餐。 善后過程中,我真的發(fā)現(xiàn)了一個還活著的人。那人一見我的臉,就問我認不認識溫如金。我告訴他,我就是溫如金的弟弟。那人說,他對不起我,他是我兄長一直在照顧的劍修,名為李懷智。 他說,我兄長不是因為擅闖禁地而死的,而是因為擋了他師兄進他的行宮才慘遭毒手。等他發(fā)現(xiàn)不對時,我兄長已經(jīng)遇難了。他一直想要找到我,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他傷得太重了,說完那些話,沒等我補刀,他就在我懷里斷了呼吸。 譚渡之,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覺嗎?兄長死的時候我沒哭,我堅信他是無辜的,只想給他討回公道。聽到李懷智說那些話,我沒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沒想過我兄長竟然死于這種可笑的原因之下,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一個人。那么溫和善良,連一只蟲都不忍心踩死 溫如玉眼底都是血絲,他眼中帶淚: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宗門弟子爭掌門衣缽搞內(nèi)斗,傷害的卻是無辜的人。我兄長做錯了什么?他只不過恪守本分做了自己該做的事,他憑什么要死? 普通人的命不是命嗎?修真之人難道就真的高高在上?我兄長也是人!和他們一樣有血有rou有心跳有溫度!他是活生生的人!憑什么九霄仙門弟子斗氣就要拿我兄長撒氣! 他們斗完了氣還有可能一笑泯恩仇,可我兄長呢?!誰把他還給我! 譚渡之輕輕的拍著溫如玉的肩膀:節(jié)哀。 除了這兩個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溫如玉兄弟兩真無辜,他們什么都沒做,卻要遭受生離死別之苦。 溫如玉抬頭喝了一杯酒,他粗喘了幾口氣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那兩天仙門火光沖天,流寇首領(lǐng)他們帶著寶貝回來了。 那天之后,我便想要找九霄仙門復(fù)仇。只是我當(dāng)時只是個毫無根基的小雜役,身邊都是窮兇極惡的流寇,為了活下去我已經(jīng)用盡全力了。 譚渡之你明白兇手就在眼前,你卻拿他們無能為力的滋味嗎?每一刻,我都在受煎熬。 譚渡之能理解溫如玉的痛:我被關(guān)在九霄仙門水牢時,對我施加酷刑的是我的師弟和長老。他當(dāng)時也想撕碎那兩人,可是一旦這么做,他的道心就崩了。 他和溫如玉的情況還是不一樣的,他有選擇的余地,溫如玉卻連選擇權(quán)都沒有,從頭至尾他只有身不由己。 譚渡之控控酒壺,將壺中最后一杯青梅酒倒在了溫如玉杯中:后來呢?你是怎么逃出流寇控制的? 溫如玉苦笑道:我根本沒機會逃出去,流寇們把我當(dāng)雜役,平日呼來喝去。我只要離開他們的營地,就會被他們拖回來暴打。 溫如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不想回憶那段黑暗的日子。 萬幸他的折磨快要到盡頭了:就在我快要絕望之時,萬仙盟出手圍剿了流寇隊伍。流寇首領(lǐng)和里面幾個主事的被一一拔除,做過惡的人被萬仙盟一鍋端了。可能因為我太弱了,混亂中,我僥幸活了下來。 從此之后我就在玄靈山脈中流浪,幸虧流寇們在玄靈山脈中的窩點多,他們留下來的靈寶和功法也多。我就這樣摸索著走上了修仙的路,成了一個散修。 溫如玉手微微的顫抖:不敢露出真容,不敢將自己的底子告訴別人,不能對陌生人真心誠意的信任我就像是老鼠一樣,躲躲藏藏數(shù)百年。 譚渡之心痛的說道:你受苦了。 溫如玉輕笑一聲:我們兩半斤八兩,誰都別說誰。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nèi),我并不清楚九霄仙門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示意殺了我兄長的那個人是誰,我想當(dāng)然的認為誰坐上了掌門,誰就是我的敵人。既然盛懷義成了九霄仙門掌門,那他一定和我兄長的死脫不了干系。 我要報復(fù)他!但是我一無根基二無人脈,如何撼動一個宗門的掌門?就憑著我聽到的那些話嗎?我沒有直接的證據(jù),連告都不知道去哪里告。再說了,萬一告的時候我的身份和曾經(jīng)做過的事被扒出來,我怎么辦? 直到化嬰之后,我遇到了你。當(dāng)時看著你,我非常的不舒服。我們兩年齡相仿。同為沒落修真世家肩負振興家族使命的弟子,憑什么你就能飛黃騰達,而我卻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而且你還是盛懷義的大弟子,這簡直可笑!盛懷義殺我兄長,你是他的弟子。師父的罪過弟子背也正常,你要是出事,盛懷義他們一定會傷心難過吧? 我當(dāng)時,真的想弄死你。我想著,你死了雖然不能抵消我的喪兄之痛,至少能讓盛懷義他們也體會一下失去親人的痛。 然而我試了一下,我發(fā)現(xiàn),你的處境很微妙。他們兩似乎并不在意你。 這就奇怪了,你天資不俗,為人也中正勤勉。如果我是你的師長,我一定會拼勁一切寵你,而不會把你當(dāng)旗子用。在你身上,我看不到偏愛,只有潛移默化的打壓。 譚渡之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難怪你那時候提醒我,說我有眼無珠。 溫如玉輕笑一聲:一開始說這話,我也存了挑撥離間的心。可是后面我越來越確定,他們對你不好。每次看到你傻乎乎的被他們利用,我又氣又急。直到鴻蒙遺跡中你的修為突然沒了,實不相瞞,我那時候以為你被你師門坑了。 譚渡之舉起了手中的酒盞:老溫,謝謝。 如果不是溫如玉一直點撥他,他的心性一定不會多想,想必被宗門坑到死都不會對宗門起疑。 作為曾經(jīng)的對手,溫如玉給了他足夠的尊重和幫助。就沖著他在他拋繡球的時候?qū)⒗C球丟給了小葉子,這個恩情都足夠譚渡之記一輩子。 溫如玉與譚渡之輕碰了一下酒盞:謝什么啊,要說謝的話,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回憶起這些,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殺害我?guī)熜值某鹑耸侵x懷仁。某種意義上,你幫我報了仇。 兩人將酒盞中的青梅酒一飲而盡,溫如玉傷懷道:如今這兩個畜生也算惡有惡報,只可惜我的兄長卻看不到這一天了。 譚渡之思索片刻:我想,如果你兄長在世,他一定希望你能過得好。而不是沉浸在報仇情緒中讓自己不開心。 溫如玉開懷一笑:可不是,我兄長人最好。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我現(xiàn)在有了你們這樣的好朋友,他一定會替我高興。 溫如玉說著又想去摸青梅酒壇子,譚渡之制止了他:不能再喝了,明天要去小洞天。 溫如玉遺憾的放下了酒壇子,他舒暢道:也是,以前心里憋了這么多事,一想起來就痛不欲生只能靠喝醉才能讓自己放松下來。今天開始不用了,以后我的秘密也有人分擔(dān)了。 說出了隱藏在心中這么多年的秘密,溫如玉如釋重負。今日之后他再也不用靠著灌醉自己才能入眠了。 譚渡之正色道:以后有什么不快可以對我說,想做什么事,也可以找我。 溫如玉聞言扭頭看向了譚渡之: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還真有事想和你一起去做。 譚渡之思索片刻沉重道:小葉子的泡菜已經(jīng)被我們吃空了一開始他沒想過偷偷摸摸吃泡菜和酸菜的,都怪溫如玉引誘他,結(jié)果吃了之后一發(fā)不可收拾。 溫如玉瞪了他一眼:在你心里,我是這么不靠譜的人嗎!你就不想知道謝懷仁他們在想什么嗎? 譚渡之愣了:嗯? 溫如玉道:如果我是謝懷仁,我的目標(biāo)肯定在提升修為上。區(qū)區(qū)一個掌門之位,值得他對自己的師兄弟下毒手嗎? 譚渡之: 溫如玉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瓜子殼,他看了看天色:反正今夜已經(jīng)睡不著了。走,我們?nèi)ヌ奖O(jiān)去。說不定能挖出什么來! 第一百一十八章 210.心之所向(上) 溫如玉拉著譚渡之就去探監(jiān),結(jié)果剛到目的地就被萬仙盟的弟子勸回來了,萬仙盟根本現(xiàn)在不允許探監(jiān)。盛懷義他們現(xiàn)在是罪犯,他們怕有人借著探監(jiān)之名行殺人滅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