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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竟飛什么也沒說,伸手摸摸他后頸。他用胳膊擋住眼睛,一抽一抽地哭。好難啊,還沒成為真正的大人都已經(jīng)這么難了。 …… 那邊周漁一直從家屬院走回新區(qū),走了一個半鐘,渾身汗透。到家脫掉鞋子就直奔主臥。孫竟成聞見動靜拎著拖把從書房出來,沒見著人,只看見一雙歪歪扭扭的鞋子。 他過去把鞋子放好,說她,“沒看見我剛拖了地?!闭f著把她踩臟的地方拖干凈。拖完直起快要斷掉的老腰,過去衛(wèi)生間涮拖把。 涮好又依次把:主臥、側(cè)臥、書房、客廳、廚房、陽臺……統(tǒng)統(tǒng)拖了遍。拖到主臥聽見衛(wèi)生間的淋浴聲,狠狠地把自己從上到下、從內(nèi)到外都大聲贊美了番。然后燃上香薰,一路拖著退出了房間。 他可沒這么勤快! 他下班到家,看見屋里有點(diǎn)亂,想到最近周漁照顧奶奶很累,就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收拾。他這人有強(qiáng)迫癥和潔癖,要么不干,要么大干。 他整理著屋子,掃拖一體機(jī)清潔著地面。等他整理好,不聽地面動靜,他買的一體機(jī)又壞了!他怕周漁發(fā)飚,只好找出備用拖把自己拖。 他望著一塵不染光潔如新的地板,成就感爆棚!隨后去了主衛(wèi),一面撒尿一面跟淋浴間的人說:“可把我給累壞……”說著浴簾猛然被拉開,那個不是東西的盯著他的兄弟看,他憋住,挪去了客衛(wèi)繼續(xù)撒尿。 …… 周漁洗好澡出來,精疲力竭地坐在床沿休息,看見微弱昏黃的香薰蠟,又看看新?lián)Q的床品,地板也微微發(fā)光,她用腳趾蹭了蹭,很干凈。 她赤著腳出去,客廳也都一一整理了,孫竟成在客衛(wèi)涮著拖把哼著歌,看見她出來,迅速邀功,“老婆你看,我?guī)湍惆芽蛷d整理了,臥室整理了,廚房陽臺也都整理了!” 要照往常,周漁必定懟過去了:不是你幫我整理,是你應(yīng)該整理。 但今天她沒說,只輕輕回了句,“謝謝?!?/br> 孫竟成可神氣了,叉著腰,“可真是累壞我了!” “我嫌一體機(jī)拖不干凈,我親自弓著腰一點(diǎn)點(diǎn)拖的。”說完尋著她腳印的水漬一路拖回主臥。 周漁沒做聲,又折回臥室坐去了床沿。孫竟成察覺她興致不高,問她,“今天很累?” 周漁摟起睡裙,讓他看膝蓋的淤青,“背奶奶下樓時磕了一下,差點(diǎn)把她給摔了?!?/br> “我都說了我去背……”孫竟成懶得理她,過去客廳拿藥箱,然后坐地板上給她涂藥。 “奶奶沒事吧?” “沒事兒。” 孫竟成去五斗柜拿了雙襪子替她穿好,說就不能赤腳踩地板。接著去了衛(wèi)生間沖涼,隨口問她老師什么時候才徹底放暑假? 周漁后仰躺平在床上,回他,“明天就徹底放假了?!?/br> “那我們?nèi)ヅ廊A山吧?” “好啊?!敝軡O說:“湊你空?!?/br> 那邊沒了音兒,響起了嘩嘩水聲。 此刻的周漁心緒十分平靜,甚至生出了幾分柔和。這是不常見的。常見的是走投無路和有意識的壓制。 她找出二嫂給她的中藥粉,學(xué)著調(diào)制成糊,等孫竟成洗好澡出來,她給他個頭箍戴好,要他躺床上,給他敷深層清潔的面膜。 孫竟成很享受,面膜冰冰涼涼的,讓他很想要聊天。周漁不讓他說話,說等十五分鐘后成型了揭下來。隨后又調(diào)了深層補(bǔ)水的面膜,又給他敷上,繼續(xù)等十五分鐘。 孫竟成好奇,“為什么你不敷?” 周漁說:“犒勞你的。” 孫竟成得意忘形,夸她今天真像個人。 周漁笑而不語。 孫竟成覺得哪不對,反應(yīng)過來問她,“你是不是拿我臉當(dāng)試驗(yàn)品?” 周漁哈哈大笑。 第40章 破繭 周漁獨(dú)自去旅行了。 具體去哪兒她沒說。 孫竟成是在她已經(jīng)出發(fā)后,才收到了告知信息。他有點(diǎn)生氣,他這兩天一直忙著工作,計劃著時間要和她去爬華山。 趁著中午他回了新區(qū),果然她的背包不在了。他本能回她:“你可真自私!” 周漁回:“你以前也這樣啊。你也是臨行前才和我說?!?/br> 孫竟成回:“我那是沒意識到,我不是故意的!”發(fā)完察覺不對,迅速撤回。撤晚了。因?yàn)橹軡O也回了他:“我也沒意識到?!?/br> …… 孫竟成服了:“你是故意報復(fù)我唄?” 周漁回:“我是早上刷了個視頻,才臨時起意的?!?/br> 孫竟成問:“什么視頻?” 周漁回:“不告訴你?!?/br> 孫竟成問:“去哪了?” 周漁回:“沒……信……信……信號……了?!焙竺嬖僖矝]回。 …… 下午忙到三四點(diǎn),他逐漸消了氣,微信她:“別省錢,住最好的酒店,晚上睡覺反鎖門。”然后轉(zhuǎn)了筆錢給她。又忙了會兒,提早下班,去了家屬樓。 他先抱了奶奶下樓,推著她出去轉(zhuǎn)了圈,然后回來吃了馮逸群煮的晚飯,最后無所事事地回了診所。這時氣完全消了,發(fā)微信她:“家里有我,你好好玩兒幾天?!?/br> 沒忍住,又多說幾句:“差不多行了。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會一聲不吭地出門。我都提前一個星期報備。”隨后想到她睚眥必報的性格,想到她為了羽毛球能贏自己,竟然請私教苦練半年,他也是服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