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時年格外注意的是這首詩的最后一句，“何如漢天子，空上單于臺?！?/br>
    這個漢天子指的是劉徹，說的事情則是劉徹四十七歲那年親率十八萬騎兵出塞巡邊，登上單于臺叫陣匈奴單于的事情。

    只是劉徹那次，匈奴單于避而不見，不像楊廣，能得到突厥可汗的歸順臣服。

    楊廣他這是在得意自己比劉徹強呢！

    時年看著看著就笑了。她從不知道原來楊廣還和劉徹有過這樣的淵源，也有點好奇，如果楊廣知道自己曾親眼見過這位“漢天子”，還和他親自培養(yǎng)的一代戰(zhàn)神大打出手過，會是什么心情？

    以前枯燥乏味的史料忽然有了新的意義，時年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沉迷。讀著這些塵封的史料，就好像隔著千年的時光遙望故人。

    就好像，又看到了他。

    她二十多年人生里第一次喜歡的人，她剛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就被迫分別的人。

    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短到她其實不夠了解他，但通過這些史料，卻讓她有種錯覺，好像他們并沒有分開。她還能知道他每天都做了些什么，去了哪些地方，遇到了什么人。

    他們依然在一起。

    聶城看著她，女孩唇畔含一絲笑，看著前方怔怔出神，像是在回憶著什么，又像是在思念著什么。

    她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個人在等著她的回答，而陷入自己與楊廣的世界。外人如何，她都不關(guān)心，不在意了。

    聶城深吸口氣，終于下了決心，“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想告訴你?！?/br>
    時年回過神，“什么事？”

    “和楊廣有關(guān)的事。”

    第139章 改變

    時年一愣?！昂汀瓧顝V有關(guān)？什么事和他有關(guān)？”

    她沒想到還會從聶城嘴里聽到這幾個字，頓了頓，心突然一跳?！半y道是弦又出什么問題了？可不對啊。我沒感覺啊。而且之前你們不是說確認(rèn)過了，循環(huán)已經(jīng)打破。弦也平靜了嗎？”

    時年沒有參與，但也知道那陣子聶城和布里斯他們幾乎每天從早到晚都待在蕪園。因為要時刻監(jiān)測弦的情況，可他們在弦平靜的狀態(tài)下是無法感應(yīng)到它的。所以最后聶城選擇了一個最笨拙但也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盡可能地靠近弦。

    蕪園的假山下藏有可以連接時空的龍脈，在那里能最大限度地感知弦的情況，所以他們輪流守在那里。以免錯過時空之弦任何一絲微小的波動。

    除此之外，他們還嘗試過在弦平靜的情況下去感應(yīng)它。辦法也很簡單。手貼在假山上。一次次集中精神去感應(yīng)。時年本以為這招一定沒用。因為他們中只有楊廣才能在弦平靜的狀態(tài)下感應(yīng)它乃至cao縱它，但沒想到也許是心夠誠或者運氣夠好，還真讓聶城成功了一次。

    雖然很短暫，只有不到五秒，但他確實感應(yīng)到了沉睡的弦陣。而從他感覺到的來看，時空之弦非常安靜。像深谷里的湖泊，不受任何驚擾。

    就這樣經(jīng)過了三個月的觀察，大家才基本確定。弦是不會再動了。

    聶城：“是，我是確認(rèn)過，今天來也不是想要推翻這個結(jié)論，弦依然很平靜，沒有異動?！?/br>
    時年哦了一聲，掩飾住自己心底一閃而過的失望。

    這是好事。她告訴自己。

    他們做那么多努力不就是為了這個嗎？她難道還在期待別的答案不成？

    “那你今天來是想說什么？”

    “還記得老爺子之前說過的嗎？我們的能力在平時是沉睡的，只是因為時空之弦發(fā)生波動，需要我們?nèi)ゼm正偏移、維持秩序，所以才覺醒了。因為這個，我一直以為，當(dāng)弦再次沉睡后，我們的能力也會隨之沉睡?！?/br>
    時年聽出他言外之意，“那結(jié)果呢？我們的能力沒有沉睡嗎？”

    其實這個事情她也好奇過，但因為在弦平靜的狀態(tài)下很難驗證，再加上她的好奇也有限，很快就懶得關(guān)心了。

    反正在或不在，他們都用不上了，所以答案也就不再重要。

    聶城：“是，沒有沉睡?！?/br>
    “你憑什么斷定？”

    “我自有我的辦法。”聶城說，“他們只陪我一起在蕪園待了三個月，就去忙自己的事了，但我的觀察并不止三個月。后面我又成功了好幾次，最近的一次是上個星期，我又感應(yīng)到了時空之弦。而既然我還能感應(yīng)到弦，那就說明，我們的能力依然在?！?/br>
    時年忍不住皺眉，“你是說，從1月到現(xiàn)在，整整9個月，你都待在蕪園嗎？只是為了檢測我們的能力還在不在？”

    怪不得聶城也和她一樣成天待在總部，她本來以為他是有別的事在忙，沒想到竟是依然從早到晚守在那個假山旁？

    守了9個月嗎？

    她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果然，聶城默了一瞬，“當(dāng)然不只是為了這個?！?/br>
    他說：“我知道夏夏告訴過你，之前我們一起檢測弦的情況時，我曾感應(yīng)到弦。但還有一件事我沒有說。我當(dāng)時感應(yīng)到的，除了弦很平靜以外，我還發(fā)現(xiàn)，它好像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br>
    “哪里不一樣？”

    “我發(fā)現(xiàn)了之后，卻不敢確定，因為時間太短暫，只有幾秒鐘。所以，后來我又試了很多次，包括在他們都結(jié)束觀察離開后，我還守在假山旁。整整9個月，我試了上千次，最后，只成功了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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