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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貴妃本宮不當(dāng)了 第34節(jié)

    蕭頤覺得他現(xiàn)在對姜妧的情緒很復(fù)雜,依他的性子,就算是迫于系統(tǒng)的威脅也不必對姜妧縱容至此,只要他想,自然有許多折磨人的法子…雖說也有對汝南王的顧忌在,但還有那么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對上姜妧,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狠不下心。

    他一向自詡情緒穩(wěn)定臨危不亂,卻每每在姜妧面前破防,幾次三番被她弄得心神大亂…就比如今日,他見姜妧與那位裴太醫(yī)眉來眼去相談甚歡,就算知道他們兩人未必有什么別的牽扯,但那場景落在他眼中還是讓他心生不悅。

    蕭頤撩起衣擺,直接在床邊坐下。

    坐下去的瞬間,過分柔軟的床褥讓蕭頤嘴角微抽,不禁在心中想,這該是墊了多少床褥子,這么軟的床睡起來能舒服么?

    自打姜妧把這內(nèi)室劃為自己的地盤,蕭頤基本上就沒進(jìn)來過,借著月色粗粗一打量,蕭頤嘴角抽搐的就更厲害了,可以說內(nèi)室已經(jīng)大變樣,完完全全就成了一個女子閨房,蕭頤慶幸,幸好外頭大臣們不會進(jìn)來,不然傳出去還以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貴妃…姜妧…

    蕭頤隱約想起,之前好像聽覺緣大師喚貴妃,皎皎。

    “皎皎…”

    蕭頤跟著輕念了一聲,只覺得腦中好像有什么東西飛快掠過,想抓卻又抓不住。

    皎皎?

    聽見蕭頤喚她的乳名,姜妧心漏跳半拍,忍不住悄悄齜了齜牙,姜妧其實壓根就沒睡著,畢竟她又不是一頭豬,總不能一天到晚都睡吧。

    方才她聽了半天墻角都沒得到什么有用信息,然后干脆就又癱床上來了,就等外面會議結(jié)束她好走人,然后,蕭頤就進(jìn)來了,她懶得搭理就沒動,結(jié)果,蕭頤就站床跟前不走了。

    姜妧繼續(xù)埋著頭作熟睡狀,她倒要看看這家伙到底想干嘛。

    雖然姜妧掩飾的很好,但方才一瞬間的呼吸紊亂還是被蕭頤捕捉到了。

    蕭頤收回發(fā)散的思維,看著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露了餡還緊閉著眼保持裝睡的姜妧,眼睛緩緩瞇了起來。

    姜妧張著耳朵聽了半天都沒聽見有動靜,但旁邊微微下陷的床又在提醒她,人還沒走。

    所以,你個狗東西到底想干啥?!

    姜妧有些暴躁了,就在她在繼續(xù)裝睡還是悠悠轉(zhuǎn)醒之間猶豫的時候,突然,肚子“咕?!绷藘陕?,在寂靜的室內(nèi)就特別響亮,關(guān)鍵是一叫喚就不停了,一聲連著一聲跟連環(huán)交響曲似的,這簡直就是大型社死現(xiàn)場,姜妧差點直接暴走,阿西吧毀滅吧!

    看著睫毛顫動個不停的姜妧,蕭頤先是一愣,然后就沒忍住彎起了唇。

    “貴妃,還不醒?”蕭頤還是決定給她留點面子,淡著嗓子開口。

    剛一開口,就見床上原本熟睡的人兒嚶嚀了一聲,“悠悠轉(zhuǎn)醒,”頭也從毛絨絨的大熊玩偶中抬了起來,睡眼惺忪還不忘揉了揉眼睛:“唔,都這么晚了?”

    看著頂著一頭爆炸雞窩頭一臉?biāo)怆鼥V的姜妧,蕭頤也懶得戳破她裝睡的假象,只問要不要用晚膳。

    房間里沒有點燈,就靠著那么一絲少得可憐的月光照明,蕭頤還保持著坐在床沿的姿勢,此時正微微側(cè)著身子低頭看她,露出優(yōu)越的下顎線,棱角分明,墨色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姜妧覺得可能是自己的眼神不大好,分辨不清他眼中具體的含義,不過大概率可能是嫌棄她吃了睡睡了吃仿佛一頭家養(yǎng)豬,豬怎么了?有本事你也睡?。?/br>
    姜妧直接忽視了蕭頤伸過來試圖拉她起床的手,自己憑著卓越的腰部力量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隨手撩了撩頭發(fā),優(yōu)雅矜持的對要用晚膳的提議表示了拒絕:“臣妾不餓。”

    是不餓,就是肚子叫的有些響亮。

    蕭頤有些無語。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氣氛還真有那么一絲尷尬,于是姜妧覺得有必要拯救一下這種尷尬的氛圍:“陛下?!?/br>
    “嗯?”

    “臣妾能提一個建議嗎?”姜妧保持著盤腿跪坐的姿勢,仰著頭,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因為才剛睡醒,她臉上還有壓出來的紅痕,蕭頤只是看了一眼就微移開了目光,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兩下:“什么?”

    “咱能把這門換了嗎?隔音效果也太好了,不利于呼救,萬一要是睡里面磕了碰了摔倒暈厥都沒人能發(fā)現(xiàn),多危險吶?!苯獖€是真心覺得這是一個特別嚴(yán)肅的問題,夏天還好,要是冬日燒地龍,一個不小心那啥中毒暈厥呢?

    看著姜妧臉上的認(rèn)真,蕭頤:“......”

    她倒還真是敢提。

    *

    姜妧不知道皇帝最后會不會接受她的建議,她只知道,她試圖搬空皇帝私庫的小心思估計是暴露了,在連著三天去御書房當(dāng)吉祥物順便負(fù)責(zé)皇帝投喂工作,并成功索取到報酬之后,她如今鐘粹宮里已經(jīng)多了四對琉璃盞、一扇白玉浮雕屏風(fēng)、一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一盒翡翠寶石等等大小物什十?dāng)?shù)件。

    估計是蕭頤覺得放血放太多了,如今她已經(jīng)連著三天沒有去御書房站崗,對此,姜妧除了遺憾不能通過雙手來賺取銀財又少了一條致富路外,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

    至于之前設(shè)想的能否在御書房扒拉到可靠消息...偷聽...

    呔,不提也罷。

    簡直就是聽了個寂寞。

    上次聽了半天,就只有兩個詞是準(zhǔn)確的——

    英王、靖安侯。

    姜妧覺得,她可能天生就缺少了權(quán)謀這根筋,腦洞又不夠大,實在是沒有辦法從寥寥幾個詞中拼湊出更多的信息,在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并且試圖通過話本內(nèi)容來進(jìn)行判斷而無果之后,姜妧只能放棄。

    連著三天在鐘粹宮咸魚癱,姜妧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無聊,就處于一種想搞事,又不知道搞什么事的狀態(tài),就很迷茫,迷茫中還透著一絲暴躁,不管是淑妃還是常寧長公主,這兩天都是安靜如雞,就連罰抄的宮規(guī)女戒都在前天被淑妃送了過來,字跡工整,似乎也沒有啥可以挑刺的地方。

    總而言之,整座皇宮都透著一股詭異的安靜,安靜到她還有點不大習(xí)慣,姜妧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咸魚癱,看著煥然一新的遮光床簾,手放在小腹上,喃喃:風(fēng)雨欲來風(fēng)滿樓,這難道就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

    很快,姜妧就知道這幾天心神不寧的原因了。

    難怪一大早的眼皮子直跳,左跳財右跳災(zāi),一覺醒來居然見血了,看著仿佛經(jīng)歷了兇案現(xiàn)場的床褥,姜妧抱著湯婆子,臉色蒼白的縮在一旁的軟榻上,大熱的天身上裹著狐裘,可憐卑微又無助,就十分招人憐。

    “怎么會疼呢?”

    “怎么能疼呢?!”

    “難怪這幾天總感覺不對勁,嗜睡嗜吃,病了,一定是病了,青衣,你待會兒去叫裴阿兄來給我看看?!?/br>
    “娘娘,”青衣過來,面無表情的抽走了她手上已經(jīng)冷了的湯婆子,又給她重新塞了一個:“兩天,您吃了七碗冰湯圓?!?/br>
    簡直就是報復(fù)性進(jìn)食,拉都拉不住的那種,要是不許吃,娘娘就眼淚汪汪說哭就哭,瞧那架勢,為了口吃的,就算是在地上打滾這種事她都做得出來,對于耍賴中的娘娘,就算是乳母李嬤嬤親自出馬也沒轍,娘娘輕易不耍賴,一耍賴就是沒完沒了,都是被汝南王給慣的。

    姜妧癟嘴:“可人家就是想吃嘛。”

    饞癮上來,誰能控制得?。?/br>
    而且,用腦過度的結(jié)果就是,暴飲暴食。

    “所以您肚子疼?!崩顙邒哌M(jìn)來,往姜妧手里塞了一杯姜茶。

    “不想喝,臭?!苯獖€嬌氣的偏過了頭。

    “不喝也得喝?!弊鳛槿槟福顙邒呤怯行┩?yán)在身上的:“不然老奴就讓裴太醫(yī)來,給您開些暖宮的藥?!?/br>
    話落,姜妧立馬咕嚕幾聲把姜茶喝了個精光。

    裴阿兄的藥,那不是治病的,那簡直就是來要命的。

    姜妧:痛苦面具jpg!

    “生活都這么苦了,為何還要苦上加苦,”姜妧悲從中來:“我不過是想要一點甜,怎么就這么難——”

    “不難?!崩顙邒咄炖锶艘活w蜜餞,指了指旁邊堆了滿滿一盤子的蜜棗:“娘娘您想要多少有多少?!?/br>
    看著李嬤嬤慈祥的面容,姜妧:“…阿嬤,你變了,你再也不是疼我的阿嬤了…”

    李嬤嬤將撲過來的姜妧攬進(jìn)懷里,任由她抱著自己撒嬌,笑得臉上盡是褶子,她們娘娘啊,就該這樣快快樂樂的。

    由著姜妧抱了一會兒,李嬤嬤道:“差不多了,該梳妝了,今日得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再不去就要遲了。”

    中宮無皇后,所以沒有晨昏定省,太后那邊也喜靜,每月只用初一那天去請安,很不巧,今天就是初一,所以,姜妧只能帶病上陣。

    “請安啊…”姜妧耷拉著眼皮:“也行吧…”

    從內(nèi)心來說,姜妧是不大認(rèn)可請安這種□□的,按照書中劇情發(fā)展,太后應(yīng)該會得某種急癥,頂多還活個兩年就得嗝屁了,最起碼比她死的要早,所以,請安的意義到底在哪兒,催命符嗎?

    姜妧心中腹誹,雖然不怎么樂意在血崩的情況下還得跑去請安,但在李嬤嬤的連聲催促下,她還是暫時歇了想翹班的心思。

    不就是去請個安么,去就去唄,只當(dāng)是慈寧宮一日游了。

    姜妧耷拉著頭,神色任由連翹一雙巧手在她頭上穿梭,連翹動作很麻利,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給她綰了個瑤臺髻,斜斜插上兩根朱釵,簡單中又不失華貴,就很簡約美,只是——

    “娘娘,您真要穿這身出去?”

    看著姜妧身上的衣裳,連翹嘴角抽搐,勸道:“娘娘,咱還是換一件吧,這大熱的天穿這身出去似乎不大合適?!焙沃故遣缓线m,怕不是得被人當(dāng)傻子哦。

    姜妧搖頭:“我冷?!?/br>
    “娘娘——”

    “我冷——”

    “娘娘——”連翹試圖伸手給她扒下來。

    姜妧倒是沒制止,只是幽幽開口:“不讓穿,那就不去了?!?/br>
    連翹扒衣服的動作一頓,立馬求救似的看向李嬤嬤,眼神示意讓李嬤嬤出馬來勸勸她們固執(zhí)任性的貴妃。

    奈何貴妃意志也很堅定,要衣裳,還是要請安,自個兒選吧。

    這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抉擇,僵持半響,還是李嬤嬤拍板,穿吧,穿衣自由,想穿啥穿啥,于是,姜妧非常愉快的在七月的早晨,裹著狐裘抱著手爐帶著侍女出門了。

    做好保暖工作,是來月事必須有的儀式感。

    第35章 攻略第三十三天(小修)   女人,怎么能……

    作為如今后宮中地位最高的女人, 太后是有些傳奇經(jīng)歷在身上的,畢竟,從一個不怎么受寵的無兒無女的嬪妃, 一躍成為新朝太后,這其中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偏偏,太后還真就給聚齊了。

    雖然太后自個兒沒孩子, 但她會養(yǎng)孩子??!

    先是養(yǎng)了當(dāng)初還是四皇子的新帝, 后來又一鼓作氣養(yǎng)了新帝胞妹常寧長公主, 雖然這倆孩子在先帝那會兒都不怎么受寵就是一小透明, 但有句話是怎么說來著?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當(dāng)初不受寵的小透明四皇子一舉翻身,直接干翻了兩個皇帝熱門人選奪下了皇帝寶座。

    新帝是個有仁義心腸的人, 知道感恩, 念在那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的份上,原本要遷居別宮去守皇陵眼看青燈古佛粗茶淡飯過一生的先帝德妃直接就實現(xiàn)了階級跨越成了太后,入主慈寧宮,成了新一任后宮魁首。

    雖然并非親生母子,但新帝對太后還是十分尊敬的,尊敬到將六宮大權(quán)都交到了她手里。

    這份信重,簡直就是感天動地堪稱仁義典范。

    本來按規(guī)矩, 是初一十五來太后宮里請安,但太后自打?qū)崿F(xiàn)階級跨越之后就開始信起了佛, 作為忠實的佛家信徒, 太后在自個兒宮里修了一座小佛堂,一天十二個時辰,除了睡覺吃飯就是在跟佛祖嘮嗑, 雖然是太后,但一點都不貪圖享樂,生活作風(fēng)十分之樸素,平常除了常寧長公主與淑妃外,其他人想見太后一面簡直就是難于登天。

    請安嘛,顧名思義就是來挨個問好,按照太后一貫不喜歡被人吵的作風(fēng),請完安,茶都不一定能喝上兩口就得走人,因此,對于請安這種費力不討好還得起個大早既浪費時間又浪費精力的集體活動,各宮嬪妃都是不怎么樂意的。

    但今天不同。

    各宮嬪妃一掃往日的敷衍,表現(xiàn)的十分踴躍,因為,據(jù)可靠小道消息,今日請安陛下也會來,而且,太后有意讓出六宮大權(quán)。

    后宮最值錢的是啥?

    皇后寶座。

    皇后為啥這么值錢?

    因為有權(quán)吶!

    現(xiàn)在后位空懸,眼看皇帝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立后了,那么,只要誰拿到了六宮大權(quán),誰就是后宮王者,在權(quán)利的誘惑下,成功激活了一群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