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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出門了,晚間不一定回得來,謝表哥今日來的不巧,不如改日再來?!彼麚屄暤?。 謝臨緩緩挑起眉:“那王家表妹?”他們夫婦看上去可不會是把寄人籬下的表親丟在家里自己出門的人。 魚姒目露奇異,“王表妹待字閨中,不好在外多待,是以正在馬車上等我們?!?/br> 表哥怎么對王表妹關(guān)注甚多?僅僅是對她有疑心? 說來王表妹對表哥也關(guān)注甚多,理由總不會也是疑心吧? 她也去的話,那還能有安生嗎?沒有意外也要出意外了吧?謝臨頓時可憐道:“我今日得空,無處可去,不知道表妹肯不肯捎上我?” 晏少卿心下警覺:“我們只有一輛馬車,容三人已是勉強,更不用提王表妹還戴著帷帽,謝表哥實在不適合與我們同乘?!?/br> 這個還不簡單?謝臨笑道:“我記得騾馬市離這里不算遠?現(xiàn)在租一輛馬車,也還來得及吧?” 晏少卿面無表情與他對視,他笑容不變,分外從容。 最后還是租了馬車,不過晏少卿主動提出讓魚姒與王表妹同乘。 這副生怕被表哥逮到機會與她共處的做派看得魚姒抽了抽嘴角,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沒有說。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繃緊臉嚴防死守的樣子,取悅到了她。 所以,還是不說了。 · 雖說逛逛臨安,若要逛景色,那是三天三夜也逛不完,魚姒此番其實是想為王表妹置辦點東西,并以此為基礎(chǔ),拉近關(guān)系,再斟酌與她談大嫂交代的婚事。 所以第一站,其實是首飾鋪子。 謝臨沒想到一下馬車,面對的就是大大的“珍翠軒”,里面往來都是夫人小姐。 晏少卿頓時身心舒暢,從前他陪青娘逛過街,初時他亦不好意思入內(nèi),只是沒幾次,青娘就要給他買,硬是將他哄了進去,此后陪青娘出入這地界便如尋常了。 他慢條斯理抬起衣袖理了理,微笑:“斜對面有間茶館,謝表哥可以去那里稍事等候一會兒?!?/br> 謝臨抽了抽嘴角,努力克制住自己才沒有沖他翻白眼。 他對魚姒道:“那我就在旁邊等表妹,表妹買完別忘了尋我?!?/br> 魚姒:…… 正無言以對時,突然有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轉(zhuǎn)瞬即逝。魚姒看向旁邊,被長長帷帽遮住的人亭亭玉立,連衣角也沒動一下。 是王表妹嗎? 其他人好像都沒聽到,謝臨已經(jīng)抬腳離去,晏少卿也低眸看她,一臉溫潤無害:“青娘?我們進去吧?!?/br> 魚姒:…… 這個男人,他究竟多大了???怎么與表哥碰到一會兒就變得這么幼稚? 她不理他,牽住王表妹的衣袖,將她領(lǐng)進了門。 謝臨在斜對面的茶館落座,要了壺茶,看著晏少卿陪著在陪王表妹的魚姒在柜臺前挑來選去,一會兒選簪子一會兒看鐲子,心機王表妹伸出來胳膊,手腕微露,還挺白。 碧玉挺襯那白,謝臨漫不經(jīng)心的想,就是人不太配。 收回視線,他正要倒杯茶,卻敏銳察覺到異常。 有人在窺視他。 世子的偽裝天衣無縫,臨安也沒有人對這樣一個高門出身涉世未深又自視甚高的勛貴起疑。 怎么會有人窺視他? 挑了好些時候才收獲滿滿出門,魚姒正要讓人去叫表哥,誰知一抬眼,表哥就在她面前。 “青娘,你與我同乘。”他快速冷靜地道。 晏少卿敏銳察覺出不同尋常,“怎么了?” 謝臨一頓,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有人跟蹤,應(yīng)當是沖著你們夫婦來的。” 魚姒與晏少卿對視一眼,只一瞬,答案呼之欲出。 定是賀嫤。 自喜宴出事以來,魚姒出門左不過是去衙門尋柳靜眠,賀嫤再是膽大,也不敢在她來回衙門的路上做什么。 而這一次,他們是出門玩耍,如果半路上出了什么事,那就是意外。尾巴若掃得干凈些,柳靜眠懷疑也無法。 魚姒與王儀君同乘,就是兩個弱女子,賀嫤都敢光天化日制造意外,多一個無依無靠的王儀君不過是一不做二不休的事。 而魚姒若是與晏少卿同乘,那更是糟。即使賀嫤已經(jīng)鬧來了與宋氏的婚事,但有下藥在前,她也絕不可能甘心輕易放過晏少卿。他們兩個在一起,就是活脫脫的靶子。 謝臨低低道:“我背后有世子,他們不敢怎么樣?!?/br> 可晏少卿呢? 誰知道這次賀嫤會不會依然懷揣著上次的打算,一邊弄死她,一邊給晏少卿下藥得到他? 真是糟心,原本她還規(guī)劃了雜劇諸宮調(diào)皮影戲呢。 氣氛一時沉凝下來,忽然,王儀君困惑地問:“我們?yōu)槭裁匆欢ㄒ笋R車呢?” 幾人對視一眼,魚姒湊近她,“不乘馬車也躲不過,地頭蛇眼里沒有王法的?!?/br> 王儀君哦了一聲,更困惑了:“能一手遮天嗎?如果不能,為什么不尋一處盡是達官顯貴之地呢?” 這倒的確是個主意,魚姒瞬間就想到一個地方,可她張了張口,猛然記起,自己還在“失憶”。 “若是可行,不如去轉(zhuǎn)星臺。” 轉(zhuǎn)星臺就在這條街的盡頭,是臨安富家子弟最愛去的地界。 謝臨很快意會到那是個什么地方,只是……“晏公子看起來對所謂轉(zhuǎn)星臺了解甚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