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閔于安輕手輕腳地動作,外頭細微的月光透進來,正好能讓她看清楚那人的輪廓。 閔于安給睡著的人掖了掖被子,防止寒風進去,才除去外衣仰躺下來,面對著蕭啟的背。 黑夜里的蕭啟輪廓纖細,不復白日里裝出來的男子輪廓,她卸下了鐵板,因著冬季衣裳穿的厚,連里頭的白布都松了松,給自己一點喘息的余地。 閔于安唇角微啟,無聲呢喃:將軍,晚安。 她帶著安心閉上了眼,卻被懷里的動靜給驚醒。 因著前世的經(jīng)歷,她睡得淺,很容易驚醒,本來有蕭啟在身邊她已經(jīng)很少未曾在夜里醒來了。 可耐不住這人在她懷里不住地動彈啊。 睡相一貫很好的人今夜也不知怎么的,破開了蓋的好好的被子,鉆進了她的被子。 心愛之人自動投懷送抱,閔于安可不會客氣,于是把空的被子搭了上來,把兩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 可惜,她還未來的及睡著,又被這人給吵醒。 蕭啟在她懷里動彈不休,緊緊閉著眼,看著竟是在流淚? 黑夜里的輪廓不清,可微弱的月光招進來,她還是看得清她臉上反光的痕跡。 閔于安伸手想給她擦一擦,卻見這人睜開了眼。 蕭啟一貫冷靜自持,可看到夢里頭叫了半天也不肯回頭的人,不由得氣憤:跑了就跑了,居然又來一個,還想跑么? 蕭啟咬咬牙,想到白日里被壓在地上,就朝睡得迷迷糊糊的閔于安撲了上去。 恩,還是白日里閔于安的手法。 她有樣學樣。 唇瓣相貼。 閔于安一愣,隨即抬手摟住她想要加深這個吻。 誰知道雙手被抓住,蕭啟力氣極大,白日里是擔心傷著閔于安,可夢里頭怎么會受傷? 她微用了些力氣就把閔于安的雙手壓在了頭頂,咬牙切齒道:看你還跑不跑! 閔于安:???跑什么? 她想問一問,卻被封住了唇。 幾乎是白日里的場景重現(xiàn),只是人換了個位置,顛倒過來。蕭啟在不愿讓著她的情況下,輕輕松松壓制住了她。 這一次,被掠奪呼吸之人成了閔于安。 閔于安想:果然啊,天道好輪回。 還以為能夠壓住將軍呢,誰知道她力氣居然這般大。 不過,這又是為什么?她不是一直在躲著自己么? 疑惑間,蕭啟報了仇,心滿意足躺了回去,抱著她:好了,這回不準跑了。 沒多久,就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閔于安:有沒有搞錯? 撩完就睡了? 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比分,閔于安:蕭啟=1:1 嘻嘻嘻,將軍今天攻了一回。 她現(xiàn)在還不敢認清自己的心,所以有閃躲的意思,想逃避,等到后頭認清了,估計小公主就得后悔了,到時候誰為刀俎、誰為魚rou還說不定呢! 說到底就是慫。感謝在2020082610:16:18~2020082702:46: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7yen_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顆次的心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天歌20瓶;社會主義小鐵錘12瓶;H、abcbca10瓶;無言2瓶;為開掛而努力、24433282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8章 第二日清晨。 草草用過早飯,蕭啟等人就打算開始趕路。 這座小城距離下一處遠得很,若是緊著點趕路,大概能在兩日內(nèi)到達,為了少在野外呆一天,她們需要抓緊些。 眾人回了房間收拾好行李,拎到馬車上。 蕭啟特意放慢了速度,只有她二人的房間里,她看了看閔于安,見小公主拎著行李似乎打算跟著自己,并沒有返回去的意思,便道:公主還是回去吧,路途艱險,邊境苦寒,那里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再說,皇上會擔心的。 閔于安露出個成足在胸的笑來,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早有防備了。 她放下包裹,從里頭掏出個明黃的圣旨來,說:父皇知道我跟著你出來的事,不會擔心的。 ?蕭啟是真的不太敢相信,自己分明是出發(fā)前一夜才跟小公主說了離開的事,便是進宮請旨,也不該這樣快??? 她問:什么時候的事? 閔于安早知她有此一問:這就不關(guān)你的事了,反正父皇同意了,我就得跟著你。 見蕭啟不放心地查看這圣旨的真實性,又補充道:況且,你昨日明明答應了要帶我一起去的。 蕭啟看過了圣旨勉強信了她的話,又被她一個答應了的砸暈了頭:我何時有答應你這個? 為何我都不記得了? 昨日我哭的兇了,你就答應了啊,你不會不想認帳了吧?這樣說著,閔于安的眼里已經(jīng)有了委屈之色,她糯糯道,你就讓我跟著你吧,到時候,我就佯裝打扮了,不會怎么樣的,也不礙你的事。 蕭啟略一思索,自己似乎是有答應過什么,嘖,馬失前蹄啊。 怕蕭啟否認,閔于安控訴道:況且,這才新婚一月,你就要把我扔在京城! 是妾身做的不夠好么?閔于安垂眸,顯出失落的樣子來,惹得駙馬嫌棄。若有不滿,駙馬盡可以提出來,妾身一定會改的。 蕭啟:??? 怎的又說這種話? 蕭啟真是怕了小公主了,偏生自己最受不得她這姿態(tài)極低的模樣,無奈道:好吧。 末了補充一句:那你路上可得聽話,別瞎跑。 閔于安忙不迭點頭。動作間便掩蓋了眼底的狡黠,只要跟著你賴著你,何愁你不對我動心? 二人拎著行李出門,閔于安低頭思索。 昨日下午自己委實沖動了,狼子之心昭然若揭,幸好,那個吻將軍看起來并不排斥,似乎也并沒察覺到自己的想法。 再加上晚間迷迷糊糊的那個吻閔于安嘴角揚起,她居然讓自己別跑?那是不是說明,將軍的心里是有我的? 蕭啟夢醒時分說的那些話閔于安已在心里頭想了一夜,有□□分確定了。 只要自己再接再厲,逼得近些,再近些,一定可以的! *** 事實上,閔于安確實是有備而來。 蕭啟光知道寫奏折得躲著閔于安,可惜啊,這舉動本身就很可疑。 養(yǎng)傷期間,為了更好地照顧蕭啟,閔于安整日整日同她黏在一處,還能不知道她的動靜? 她那般明顯的躲避,閔于安還能看不出來? 閔于安這幾年的籌劃可不是鬧著玩的,朝中各處都有她安排的人手,截一個奏折于她而言輕而易舉。 她拿了奏折,細細看過、想好了對策,才任它呈上去。 有句古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前者洋洋得意,后者則有十足的耐心對付她。 蕭啟前腳遞的折子,閔于安后腳就去找了皇帝,當然,是哭喪著臉。 皇帝還有些疑惑,不是說喜歡極了這個駙馬? 都如愿以償嫁給他了,怎的又是這副模樣? 他怒道:駙馬欺負你了?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口吻,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就打算召見駙馬過來對峙,娶了安兒還敢對她不好?真是豈有此理! 閔于安裝可憐,聲音拉得長長的,浸透了無助:父皇,駙馬要走,她去西北了,那兒臣怎么辦? 皇帝知道是這事,氣就消了幾分,沒當回事。剛想回她一句江山社稷為重,兒女情長須得放一邊,閔于安就把皇帝的話給截了回去。 那她若是在外頭找別的姑娘家怎么辦?兒臣可不能慣著她啊,閔于安不依不饒,兒臣得跟去看著她,不然她跟人跑了兒臣哭都沒地方哭的。 皇帝把張開的嘴又合上,未盡之言也不打算說了。 他也是無語。 他以為身為皇室子弟,即便身為女子,自己這女兒也該是主導的那一方,那出身略卑微的駙馬本就不太配得上安兒。若不是安兒實在喜歡,他說什么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依他來看,應該是駙馬求著她不要找面首,不要拋棄駙馬,可現(xiàn)在怎的反過來了? 這駙馬的臉就這般吸引人? 皇帝在心里頭想,自問自答,確實是這樣的,駙馬的容顏,若不是那道疤痕,說不定比女子還要好看。依照面容來看,也配得上安兒了。 皇帝一想秋獵那時蕭啟給安兒保全的完好無損地事,就點了頭:行吧,你自己在外頭可得注意安全,凡事讓駙馬給你頂著,他若是照看不好你,朕定要找他算賬! 閔于安笑逐顏開,拉了皇帝的袖子,跟他撒嬌:謝父皇,兒臣就知道,父皇最疼兒臣了,那,父皇給兒臣寫個圣旨吧。 *** 解決完心頭大患,閔于安就松了心神。 秋獵以后,蕭啟沒了生命之憂,她就有了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兩個街頭乞兒相依為命,而后去往西北,一個從軍,一個從醫(yī),這是很容易查出來的事情。 身份是男是女卻不太好查,不過,她有別的辦法。 林含柏似乎是對容初一見鐘情,可閔于安不信,她們定有別的關(guān)系。鎮(zhèn)西大將軍的女兒會是那種滿心滿眼兒女情長的人? 她們一定還有為人所不知的秘密,閔于安無心深挖,每個人都有秘密,這與她無關(guān),只是并不妨礙她利用這個關(guān)系。 林含柏看容初的眼神閔于安很熟悉,因為自己也是這樣看著將軍的。 所以,她可恥地利用了這一點。 在林含柏偶爾回一趟鎮(zhèn)西大將軍府的路上,閔于安派人尋了她在茶樓密談。 林含柏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引起這位公主的興趣,只是閔于安一開口就把她炸了個懵:本宮知道,容初是女子。 短短一句話,林含柏立刻慌了神。她把容初看得很重,也就很容易被容初相關(guān)的事所牽動。 若容初的身份被揭露出來那可不行! 林含柏想要反駁閔于安,可看她很是篤定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放棄了無力的掙扎,說些假話有什么用,還是看看公主的目的吧。公主定不會無故找自己的,她來,必有所圖。 林含柏強作鎮(zhèn)定,直奔主題:公主是從何得知的? 閔于安并不答話:從哪知道的你就別管了,本宮自有本宮的辦法。不過,本宮既然找你說這些,就不會把這些說出去。 林含柏一點就透,了然道:公主有什么需要民女的地方? 閔于安輕抿一口茶,笑了。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出了茶樓,剛坐上馬車,外出尋探消息的柯伍正巧趕上來。 她雖然行事作風讓人又愛又恨,可探查的本事同她化妝的本事一樣,都是一等一的,是閔于安手底下的得力干將。 柯伍遇上正事還是很能唬人的,她正色道:公主,秋獵那日暗傷您和駙馬的人查出來了。 哦?閔于安不等她繼續(xù)說,便追問,是誰? 齊文宇。 閔于安向來只記得住重要之人,齊文宇不在她的了解范疇,壓根想不起來他是誰。 柯伍瞧瞧公主這樣子,就知道她不記得了,于是提醒道:就是禁衛(wèi)軍齊統(tǒng)領(lǐng)的獨子,秋獵搜救您和駙馬的時候,他曾露過臉的。 閔于安還是想不起來,她那時光顧著看蕭啟去了,哪里還能注意到其余人? 齊文宇也參加了比武招親的,慘敗于駙馬之手。屬下探查到,他似乎一早就對您有想法,故而對駙馬敵意很大。 閔于安冷笑一聲:本事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怪不得刑部查了這么久都沒查出來,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的兒子,打個招呼包庇下來也是輕松。 區(qū)區(qū)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駙馬,呵,在他們心里有算得了什么? 憤怒,閔于安痛恨自己的無能,到現(xiàn)在還不能保護好將軍。 可她的計劃還未到擺在明面上的時候。 算賬這事,只能徐徐圖之。 閔于安眼眸幽深,那張嬌俏的容顏罕見陰沉了下來:派人去盯著他,先給他點顏色瞧瞧。 過些時候,等他爬得高了,再一口氣找他算賬。 她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公主,是不該有能力查出真相的,報仇這事不能急,將軍受過的苦痛,她都替她記著,以后,一定奉還! 柯伍低聲應是,縮了縮脖子,這樣的公主真是好恐怖啊~回去了得找柯壹安慰安慰我,累了這些天,嗚嗚嗚腳好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2702:46:35~2020082802:14: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聽聞哥哥.3個;沉迷小說,無法自拔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hivirus6瓶;Resen_Sun5瓶;jyys是真的!3瓶;24433282、刀客塔今天也失智了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9章 既然閔于安要同行,那么,馬車的乘坐也得重新安排。哪有不讓人家小夫妻坐一起的? 況且,林含柏是真的不愿意再跟公主坐一起了,壓迫感太強,昨日是形勢所逼,公主非得跟著,而今日,人追的駙馬都在這,自己再摻和進去就不合適了吧? 然后就變成了閔于安和蕭啟同乘,其他人擠另一輛馬車。 馬車車夫可不管那些,在前頭揮著馬鞭趕路。 這些年輕人最是糾結(jié),一會兒你跟我好,一會兒我跟你好,鬧來鬧去每個定性,走南闖北這么久,他們都習慣了。 車夫為了盡快趕路,馬鞭揚起的頻率快,馬兒跑得也就很快。車廂搖晃得厲害,人隨著車顛簸,上上下下,就像,蕭啟此刻的心。 蕭啟有點兒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閔于安。 昨日那一吻,兇狠的得讓她心驚。 不是蜻蜓點水,也不是淺嘗即止。 她記憶里哭哭啼啼、軟綿綿的小公主,究竟是何時變成了這樣? 可蕭啟回憶起來,那一吻里頭,仿佛浸透了她讀不懂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