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閔于安擔(dān)心她把自己給憋壞了,把人從被子里撈起來,不再問了。 反應(yīng),足以說明一起。 她閔于安要的不多,只是這個人而已,其他的,蕭啟不愿,她不會逼她。 反正一輩子還長,她們還有很多機會。 耳邊卻傳來很小的一聲:舒服。真的是很小,微不可聞。 在只有兩個人的帳子里,卻足以讓閔于安聽清。 閔于安忍不了,翻身把人壓在身下。 砰砰砰! 容初把閔于安擋門的書架大件兒拍出雷一般的響聲,伴著她焦急的聲音:阿啟,阿啟,長空,長空! 初初別急,說不定她們還在睡覺呢。 哪兒有一覺睡了一天一夜還不醒的!這門怎么也打不開!真是急死人了! 一無所知逃過一劫的蕭啟:阿姐怎么這樣急?天不是還黑著么?也沒過多久啊。 她高聲道:阿姐,就來了,沒事的! 豈料聲音并非她想的那樣高亢,反而嘶啞難聽,嗓子澀的很,她咳嗽了兩聲。 容初更擔(dān)心了:阿啟你嗓子怎么了?難不成著涼了?有沒有發(fā)熱???你把門開開,我給你把把脈,你這孩子,睡覺把門擋著做什么! 她忘了自己也想把門給擋住來著。 睡覺為何要擋門?當(dāng)然是怕被打擾好事??! 閔于安輕拍她的背,從上至下替蕭啟順著氣,聞言只能出來解釋:蕭大夫,沒事的,將軍可能是酒喝多了,昏睡過去才醒。門簾壞了,有風(fēng)吹進來,我這才把門給擋住了,您先回去,我待會把遮擋的東西搬開就好了。 蕭啟也緩過了勁兒:是啊,阿兄你先回去,我起來就去找你! 林含柏笑:看看,我說沒事吧,你偏不聽。走吧,外頭好冷,回去暖和暖和。 林宏年紀(jì)大了,熬不了通宵,陪她們守過了子時便回去了,容初把蕭石送回去塞進被子里,沒多久也睡了。 容初睡得沉,聽不見別的動靜。 她林含柏可是聽了一宿的琴音啊,琴音美妙,并不高昂,只斷斷續(xù)續(xù),也是她自幼習(xí)武聽力過人才聽得出來。 不愧是公主殿下,琴藝卓絕,啥時候跟她學(xué)一學(xué)才行。 容初只能道:那你快些起來,這么久沒吃飯,太傷胃。今日有羊雜湯,我已端回來了,放在爐子上熱著,你們倆待會來吃啊。 知道啦! 林含柏拉著容初就要往回走,容初又轉(zhuǎn)過身來不放心道:你過來我再給你把把脈。 林含柏幾乎是把她推回去的:嗨呀她都多大個人了,知道的,你就別cao心了哈。 林含柏替容初掀開門簾,蕭石正捧著湯碗暖手,問:二哥起來了么? 容初沒好氣看她一眼:還沒,我們不管她,先喝湯。餓了吧?不用等她,她睡懶覺呢。 蕭石哦了一聲,拿起筷子開動。 她都饞了好久了,終于可以吃啦! 睡了一個日夜被打上懶蟲標(biāo)簽的蕭啟: 罪魁禍?zhǔn)组h于安有點兒心虛,麻溜從她身上爬下來。 蕭啟躲在被子里,只伸了只手出來在床邊撈了撈,什么都沒撈到。 她把臉艱難從被子里露出來,往外一看。 滿地狼藉。 衣裳扔了一地。 外衣里衣鞋襪,都分不清是誰的。 蕭啟才消下去些的紅色重又爬上臉頰。 偏生閔于安還在一旁不懷好意道:你先穿衣裳還是我先穿? 蕭啟往被子里躲了躲,悶悶地憋出一個字來:你。 閔于安大大方方從被子里出來,披著大氅,找出備用的油燈點燃。 火苗顫顫巍巍燃起來,照亮了整個室內(nèi)。 蕭啟反射性閉眼,而后伸手擋住亮光,待眼睛適應(yīng)片刻,才挪開。 然后視線就凝在閔于安身上,不動了。 閔于安一件件撿起衣物,蕭啟的給她疊放在床邊,自己的則搭在椅背上。 兩條細白長腿毫無遮擋,亮的晃眼。 她解下了披著的大氅,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烏發(fā)如瀑,眉眼如畫。 美色被一點點遮擋住,蕭啟的眼卻挪不開了。 她愣愣地想,原來方才在被子里柔滑的觸感,用眼睛看是這樣的。 蕭啟又開始覺得熱了,這一次熱的不是臉,而是某個被重點光顧了許久的地方。 閔于安動作好看,美感十足,把人勾的沒了魂,自己也差點兒給凍沒了魂好冷啊啊啊??! 若不是為了讓某個不開竅的人看,她才不會閑的蛋疼大冬天的在外頭穿衣裳! 閔于安在床邊蹲下身,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蕭啟紅紅的半張臉。 她道:是不是很難受? 蕭啟沒動彈,她不是很能理解身體的這種反應(yīng)是什么,但她昨夜迷迷糊糊的時候也是這樣,強過十倍百倍的反應(yīng)。不理解,就不要說話,這是她多年以來的經(jīng)驗。 閔于安:我先去打些熱水回來給你洗漱,待會兒去兄長那里吃完飯,再洗澡好不好? 蕭啟往被子里鉆了鉆,只露出了黑黑的發(fā)頂給她。 閔于安:??? 她看見她埋在被子里的腦袋往下點了點。 閔于安忍不住揉揉她的頭發(fā):先把褻衣穿上,我再開門出去,不然風(fēng)吹進來會冷的。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住床邊的衣物拖了進去。 被子鼓鼓囊囊動來動去,沒多時,蕭啟就穿好了衣裳出來。 蕭啟掀開被子,把外衣也披上,套上了靴子。 閔于安還沒來得及起身,她已經(jīng)整理完畢了。 閔于安:心上人穿衣太快是種什么體驗?好風(fēng)光都沒看到就沒了! 蕭啟邊站起來邊道:我與你一同去,哪里就有那樣虛弱了,我自己可以的。 去字沒能發(fā)出來,因為,她腿軟了。 腳步虛浮,沒站穩(wěn),往前倒去。 閔于安把人摟在懷里,被她砸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閔于安想了想,問:腿軟了? 什么腿軟! 都是因為誰! 蕭啟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從閔于安懷里站起來,走了沒兩步,又往后一倒。 閔于安忍俊不禁,把蕭啟扶到床上:你先坐會兒,我去打些水回來,你還是別出去了。 蕭啟立刻就想反駁。 閔于安:不然兄長會擔(dān)心的。 蕭啟:這模樣若是叫阿姐看見了定會擔(dān)心,這讓她怎么好意思跟阿姐說真實的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小蕭同學(xué)就反應(yīng)過來啦,剛醒來反射弧有點兒慢。 蕭總攻敬請期待! 感謝在2020100622:58:19~2020100723:43: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5082071、7yen_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楊、五渣君10瓶;?5瓶;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9章 腿腳酸軟,哪兒哪兒都疼。 蕭啟只能坐等閔于安回來。 在一個人的時候,腦子總是格外清醒,紛亂的思緒沉靜下來,試圖在混亂中摸索出一條清晰的線路。 復(fù)盤,是蕭啟在每次戰(zhàn)役過后都會做的。對于做過的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而今,她不可遏制地開始回憶。 昨日,與柴凱對飲,談天,然后是喝醉了吧? 柴凱真是,酒量那么差還吹牛,才灌了幾杯就趴地上了?回頭定要嘲笑嘲笑他。 柴凱醉了,自己就自飲自酌,也不知道他上哪兒買的酒,確實是好喝,喝著就停不下來了。 然后,是閔于安回了吧? 她做了什么來著?尋人抬柴凱回去,然后給自己擦手擦臉。 可是,閔于安為什么洗了那么多道手? 她是不是還剪了指甲?為何要剪指甲? 然后就,就上了床榻,胡鬧了一整宿。 蕭啟回憶完畢,消下去的熱度又上來了,無地自容。昨日那聲響,當(dāng)真是自己發(fā)出來的? 她不懂的地方太多,問題一個接一個,最后都匯聚為一個。深深的疑惑從心頭升起所以閔于安為什么會那樣熟練? 單純的小公主,怎么會懂這么多?! 閔于安出去打水了,這帳子就只剩下她一人。 蕭啟緩緩從床邊站起,環(huán)顧著狼藉一片的帳內(nèi)環(huán)境。 她昨日與柴凱飲酒弄得臟亂的桌已經(jīng)清理過了,衣物也都撿起來了,只是這床榻淺色的床單上,點點紅色如雪中梅花綻開,妖嬈恣意,真是扎眼。 蕭啟臉紅了紅,盡管知道閔于安沒那么快回來,也不會有人闖進來,卻還是心虛地看看門口,沒有動靜。 她一把掀下床單被套,想著趁閔于安還沒回來,找個地方毀尸滅跡。若是把這個留著,指不定閔于安要如何調(diào)笑于她。 小公主真是記仇,不就是秋獵的時候嘲笑她腿軟么,山洞里就已經(jīng)報復(fù)回來了,還不夠,今日又這樣 蕭啟拿手背蹭了蹭臉頰,降了降持續(xù)上升的溫度。打算抓緊時間把該做的都做了。 帳子里總共三個箱子,一個裝著閔于安的衣物,一個是她的,還有個是專門放置換洗被褥的。 往日蕭啟練兵太忙,都是閔于安在管這些。 蕭啟想也不想揭開了放換洗被褥的那一個箱子,掀開上層的防塵布,打算找套干凈的被套換上,還沒開始翻找,就看見了最上方的一本小冊子。 小冊子不大,封面上沒有任何字跡圖案,很是樸素。只有她平日所讀兵書的一半大小,也不厚,但從那歷經(jīng)滄桑的外表上,不難猜出其主人翻閱過多少遍。 蕭啟很確信自己沒見過這冊子。 書,為什么要放在衣物箱里? 蕭啟皺了皺眉,伸手拿起來,往前走兩步想放到書架上去。 自然,是沒有成功的。 閔于安出門走的急,用來擋門的書架也只是從門邊挪開,隨意放在一邊。 蕭啟最見不得的,就是這樣毫無章法的擺設(shè),只想把它恢復(fù)成原本整齊的模樣。 她忍著腿酸,幾步上前,小冊子放在手心里,雙手用力,把書架搬回原處。 手上的書冊被木頭架子一壓,本就松散的縫線立刻失去了原本的作用,不堪重負斷裂開來,書頁散開,露出里頭的內(nèi)容。 堪稱傷風(fēng)敗俗的內(nèi)容。 上頭沒有字,只有圖畫,作圖之人也不是什么書畫大家,但畫出來的內(nèi)容頗具神韻,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兩個女子。 兩個,赤?果?果的女子? 手,無意識間攥緊了書頁。 本就受盡摧殘的書頁立時發(fā)出抗議的沙沙聲,把蕭啟從震驚中拉回神來。 她把捏皺的書頁舒展開,整理平直。 誰會看這樣的冊子? 蕭啟是見過這類冊子的,前世被同僚拉著看過不少,同僚們說她太清心寡欲,帶她見見世面。 她第一次見,就把那冊子如燙手山芋般扔了出去。 蕭啟漲紅著一張臉,義正言辭:簡直,簡直有傷風(fēng)化! 同僚心疼地撿回來,譴責(zé)她:老子好心好意給你開開眼,你怎的這般不識好人心?什么有傷風(fēng)化,這可是人之常情!不然你以為你是從哪兒來的?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另一人勸她:你要老大不小了,咋連這都沒看過?以后娶了媳婦咋整? 蓋著被子純睡覺唄!哈哈哈!冊子的主人這樣嘲笑她。 蕭啟驚慌失措,咽了咽口水,勉強鎮(zhèn)靜下來,問:他,他們在做什么? 她問的是冊子上所畫的男女。 當(dāng)然是在做夫妻該做的事??! 夫妻,該做的事? 蕭啟那時候壓根就不敢想什么成親不成親的事,冊子也就沒仔細看,只記得有這么個東西。 手里的冊子與那時所見一般無二,只是畫里的主角變了模樣,成了兩個姑娘。 在幾乎全是男人的軍營里,翻出了畫著倆姑娘的冊子。 這帳子里就住了兩個人,書不是她的,只會是另一個人的。 蕭啟面色晦暗不明,油燈映照在她臉上,閃閃爍爍。 這場仗,是她輸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 兵法中最常見的道理,居然被她忘了個干凈。 她輸在輕敵,輸在輕信于人,輸在準(zhǔn)備不足。她居然沒想到這仗還有個兵法書。 偷偷補了課的人,自然是比毫無準(zhǔn)備的人強得多。 冊子,被揣進懷里。 蕭啟又把剩下的桌椅凳子回歸原位。 給自己倒了杯茶坐下來,面色一變。 嘶~腰好酸。 她又站起來,輕輕坐下。一口一口輕抿茶水,清甜的水入喉,滋潤昨夜受累的嗓子。 想起自己的一聲聲懇求,閔于安卻毫不留情,我行我素,把自己來回折騰,蕭啟閉了閉眼,覺得定不能就這樣算了。 她說的那句我教你,原來是從這里學(xué)來的。 原來如此。 蕭啟閉眼思考人生的功夫,閔于安提著兩桶熱水撞開門簾,風(fēng)隨著她飄進來,又消散無形。 蕭啟低了頭,整理下表情,恢復(fù)成慣有的溫和模樣,笑著問:提得動么?我來幫你。 閔于安倒掉銅盆里用過的涼水,重新兌好了熱水,擰了帕子來給蕭啟擦臉:提的動,我還不至于那樣弱不禁風(fēng)。 弱不禁風(fēng)。 蕭啟覺得自己被內(nèi)涵到了。 閔于安毫無所覺,往牙具上撒了些牙粉,塞到她嘴里。 蕭啟接過手柄,含糊不清道:我自己來。 閔于安也不強求,自己洗漱去了。 清新的味道在口中擴散,提神的同時,也幫助蕭啟下定了決心。 既是夫妻,當(dāng)然得禮尚往來。 *** 到了容初那里,少不得要被說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