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8)
???蕭石頓時苦了臉,能不能少一點?一百遍還不得把手給抄斷。 張云沛哦了一聲,意味不明地笑:那就兩百遍。 蕭石:T_T 又怕多說她再給自己加量。 突然就覺得沒那么喜歡夫子了。 *** 日子就這么一點一點的過去。 女皇撂挑子跑了,張云沛苦兮兮地當個老黃牛,任勞任怨幫她處理朝中瑣事。 蕭石一天天的被欺負。 居然還覺出了幾分趣味。 應(yīng)該說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時間如白馬過隙,除了虛長的年歲,隨之而來的還有身體上的變化,這是時間的饋贈。 張云沛依照舊例處理完朝中瑣事,就回了府,同蕭石上課。 蕭石志不在朝堂,沒必要學一些更高深的東西,按理說這課也該上完了,但不論是夫子還是學生,都默契的忽略了這一點。 蕭石的手背負在身后,學著老學究的模樣搖頭晃腦背誦昨日布置的文章,并發(fā)表自己的見解。身體晃動間,張云沛眼尖的瞥到一抹紅色。 那是...... 張云沛的目光轉(zhuǎn)移了位置,一直注視著她的人自然也察覺到了,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了自己身后。 蕭石手足無措。 容初早就跟她講過葵水相關(guān)的事宜,甚至早早的就為她準備好了物什,這不過是尋常的成長而已。 但是知道是一方面,在喜歡的人面前這樣狼狽,蕭石還是想找個洞鉆進去。 她徒勞的拿手遮掩,一邊結(jié)巴道:夫子,別,別看了。 張云沛這才晃過神來,拉著小孩去處理。 心底有個聲音在說話:她長大了,你不必忍著了。 小孩長大成人,不是小孩兒了。 可是還沒等她展開行動,蕭石就離開了。 戰(zhàn)亂這東西,如撲不滅的火,只要留下一點火星,便能死灰復(fù)燃。 蕭石加入了征討的隊伍,張云沛從朝中回來,就只見到一封信,那字跡金鉤鐵劃,龍飛鳳舞。 她在信里說,夫子不愿接受她,一定是覺得自己是個小孩,但她不是小孩,她想證明,她有保護夫子的能力。 幾個時辰之前還琢磨著要不動聲色地勾/引蕭石的張云沛:......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往她張云沛多智近妖,卻算不到不按常理出牌的蕭石。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蕭石的小算盤打的精的很。 要有官職,要有銀錢,要有能力保護夫子,才能夠向她開口。 班師回朝當日,皇宮盛宴一直舉辦到晚上,有朝中同僚拉著張云沛說一些有的沒的,蕭石就只好一路跟隨。 當晚,她翻了墻。 如果有選擇她也不想的,只是不知道那女官哪兒來這么多話,聊著聊著就到了深夜,張云沛擔心她安全,遂留她宿了一宿。 想著第一時間來見心上人的蕭石:......有沒有搞錯? 張云沛才卸下衣衫步入浴桶,便聽見門外有動靜,然后黑了不少也高了不少的蕭石就鉆了進來。 坦誠相見。 蕭石本來只是氣她不想著見自己,所以直接推門而入,卻沒成想,能見到這幅美景。 她不是個小孩了,該懂的都懂,該會的......也都找容初問過了。 無比糾結(jié)的容初經(jīng)歷了如多年前一樣的尷尬,卻只能耐著性子,好生教導(dǎo),只是多了一句叮囑:若有可能......你先試試在上頭。 阿啟已經(jīng)讓她沒眼看了,小的這個還有機會翻身。 蕭石也成功的不負容初期望,把教她讀圣賢書的夫子欺負哭了。 她問:夫子,學生這本事如何啊? 不知怎的,看見張云沛的眼淚,蕭石就想起第一次見她的那個秋日,自己在船上被大魚嚇哭了,張云沛還問她好不好玩。 過去了多年,蕭石還是記的很清楚,于是堂而皇之的報復(fù)了回來。 晃晃悠悠在床榻上浮沉,張云沛毫無還手之力。 她當年揪著小孩兒的衣領(lǐng)跟玩兒一樣,現(xiàn)在小孩兒對她,也跟玩兒一樣。 在絕對的武力值碾壓下,她只得認命。 好不好玩?蕭石笑瞇瞇的問。 張云沛哆嗦著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nekkw小可愛說想看的番外四,關(guān)于和親的平行世界,會在10號更新感謝在2020120520:21:30~2020120723:49: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琉特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29章 番外四:平行世界1 送親的隊伍走了兩個多月,一路的敲敲打打,便是再磨蹭,路也總有盡頭。 還有不到一月,就到北境了。 這一路的雖然辛苦,但心里卻是輕松的,蕭啟有些不舍。 而閔于安,幾乎是rou眼可見的情緒低落,話也不說了,成天縮在馬車里,沒了笑顏。 蕭啟無能為力。 因為那些身處于要位的人嘴里說著,一切以大局為重。 身為局中人,只能任人擺布,身不由己。 沿途越走越荒涼,人煙稀少。 經(jīng)過五六日的露宿荒野,送親隊伍終于抵達一座小城,能夠休整一番,買些補給。 一路辛苦,回了北境就不會有這般的輕松,蕭啟允許了他們喝酒,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占領(lǐng)了整個酒館,蕭啟請客。 在一片多謝將軍、將軍英明的欣喜聲中,蕭啟挑了個隱蔽的位置,想用甜甜的果酒讓閔于安輕松點。 小酒館的僻靜角落里。 閔于安手持杯盞,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酒,度數(shù)低的果酒,對于不怎么喝過酒的人來說,一樣醉人。 她喝了兩小壇,臉上升起幾片紅霞,緋紅的顏色讓坐在對面的人心里有些慌亂。 蕭啟咽了口唾沫,突然想吃白糖糕了。 但是很快,就因為對面人的變臉改了心思。 她在哭。 那些淚,欲落未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閔于安深吸口氣,笑了,又飲了一杯酒,借著寬大的袖擺,不著痕跡擦干了淚。 蕭啟視線極好,看了個正著。 她說不清心里的酸澀是為何,只是見閔于安這樣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樣,她很不舒服。 她一貫不喜糾結(jié),出了問題就要解決,心里的感情也是一樣。她雖然搞不懂,但是知道自己不愿看她這樣。 既然不愿意看到,那便改變。 這是藏在她骨子里的果決。 天色將黑不黑,還有一些殘存的光亮,人影搖晃,歡聲四起。 周遭是劃拳喝酒的吆喝聲,那老板應(yīng)承著,給各桌上菜上酒。 喧鬧聲中,蕭啟借著熹微的光望向手中的茶盞,茶湯清亮,水面里倒映的人眉目間多了些果決顏色。她下定了決心,飲盡杯中清茶,在馥郁茶香之中淡淡開口道:公主。 因為不知該用什么語氣,就干脆同往日一樣的冷。 此地嘈雜,她們說話聲音小些,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喝得迷迷糊糊的閔于安聞言看向她,被蕭啟低啞的聲音叫回了神,癡癡笑了:怎么?將軍可是有事? 若你不愿成親,我可以送你走。 走?去哪兒? 哪里都行。 那你呢? 后果我會一律承擔,我會帶著大鄴的軍隊踏平遼國。 ...... 這是存了抗旨不尊的心思了,要誅九族的。但蕭啟不在乎,她無牽無掛,心里本就只剩她一人,求個心安的好。 便是失敗了,還能早早得見阿姐,怎么算都不虧。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蕭啟沒有想到的是,閔于安分明是不愿意的,卻還是拒絕了自己的提議。即便自己那樣說了,她還是搖頭拒絕。 她說:不必了。 什么不必! 你眼中泛紅,淚花盈盈,明明就是不愿成親! 為何不說出來呢? 是不信我?還是...... 冷面的青年顛覆了自己往日的作風,誓要尋個究竟,追問道:為什么不愿?我能拯救你的,你信我吧...... 于是便聽到了那刺耳之極的話 我心底有一個人,是我心悅之人,我希望他能過得好。 若我逃了成親,這世間必定再起紛亂,我不愿見他難過、看他受傷。 閔于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柔得似要滴出水來,言語里透著些遺憾。 蕭啟知道她說的是真的,能看得出來。 哦。 蕭啟把手伸向了酒壺。 原本今日不打算喝酒的,她只知道,現(xiàn)在急需些東西壓下那不知為何而來的暴躁。 還有害怕。 是的,害怕。 就好像閔于安所說的話,是什么了不得的兵器,狠狠扎了她一下,咕嚕嚕地往外冒血。 直覺告訴蕭啟,她應(yīng)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不然的話,會后悔的。 蕭啟此生,只有過兩次后悔。 第一次,是不該吃下阿姐給的樹皮,害的她餓死。后來她葬了阿姐。 另一次,是不該那么晚才撤除軍妓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么多女子死在她面前,偏偏她還無法阻止,能做的只是為她們收尸。 而若是她此刻閉口不言,聽之任之,她會后悔第三次。 聽人言,事不過三。 蕭啟不想自己的余生皆是后悔。 卻需要一些外物來壯膽,刀槍劍雨都過來了,她卻在一個小姑娘的視線中生了退卻的心思。 她喝酒,就跟閔于安不一樣了。 拍開酒封,蕭啟直接提起壇子往嘴里倒,方才飲茶的淡然顏色了無影蹤。 甜甜的味道略微安撫了她,但心底卻越發(fā)慌亂。 她按住了閔于安飲酒的手,當然,是隔著衣服握的手腕。這已經(jīng)算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了。 但這兩人都不在意。 蕭啟忍不住捏了捏手心的細腕,似乎一手就能擰斷,于是放松了力道,怕傷著她。 她虛虛握著閔于安,問:你心悅之人,是誰? 當然是你! 閔于安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卻被理智死死捆住。 將軍,你逾矩了。閔于安緊緊盯著蕭啟的黑眸,拉開兩人的距離,本宮心悅誰,與將軍無關(guān)。 這是那碗蛋湯之后,她首次在蕭啟面前自稱本宮。 君與臣,天差地別。 那些被忽視的東西,全都涌出來。 蕭啟頹然松手,自嘲一笑:抱歉,是微臣的錯,請公主責罰。她低了頭,一副任你處置的模樣。 閔于安也不是真的想要找她算賬,甚至因為這樣的親密舉動,而心中多了些歡喜。 只是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她,她們這樣不對。 她得同蕭啟保持距離,她是公主,會是遼國君主之妻,怎么能起不該起的心思? 就當是,一場美夢吧,夢醒了,她不能再滯留下去了。 閔于安喝盡杯中酒,站起身來:本宮乏了,將軍送本宮回去吧。 小姑娘冷著臉,一口一個本宮,翻臉無情,縱使那臉色紅暈顯得魅惑勾人,也無濟于事。 蕭啟很不高興,卻朝她行禮:是。 短短幾步路,走了許久,一個在前,一個在后,是不能逾越的距離。 蕭啟送她回去,又回酒館,要了幾壇烈酒捧回到自己房里。 酒,真是個好東西。 是夜。 侍女在外側(cè)睡得直打呼,閔于安毫無睡意。 酒館里發(fā)生的事,在她腦子里一幀一幀閃過。 她想,原來將軍是在意她的,不然怎么會說幫?己逃跑?還生氣呢! 真好。 能得將軍垂憐之心,便足夠了。 她不能太貪心,這些回憶,已經(jīng)夠支撐她度過余下的半生了。 往后余生,望君一路順遂,能得佳人相伴,前程似錦。 隔壁的房間,酒壇子倒了一地。床榻上的人輾轉(zhuǎn)反側(cè),每一次翻身,都是比上次更大的力度。 蕭啟氣的一宿沒睡,就是醉了,但還是睡不著。 不對,應(yīng)該是半宿。 因為后半夜,她開始牙疼了。 果然人不能情緒太激動,一生氣,什么煩心事就都來了。 她腫了半邊臉,清晨下樓就只能喝粥。 屬下們瞧瞧她的臉色,心下一凜,便知道將軍今日心情不好,還是乖乖縮著腦袋做人為妙。 按理說食物撫慰人心,胃暖了,心情會好一點。 但蕭啟吃完飯臉色更差了。 上下牙齒一碰撞就疼,疼的牙癢癢,恨不得,恨不得拿刀給翹了! 偏偏嘴里是最脆弱的地方,一不小心劃到,那得多疼! 蕭啟那這牙疼沒轍了。 她只勉強喝了碗粥,連店家送的咸菜都沒怎么吃,胃空蕩蕩的,卻實在不想繼續(xù)吃了,牙疼,太煎熬。 閔于安才一下樓,蕭啟就起身出去了。 哼,才不想聽她說什么本宮本宮的,眼不見心不煩! 身后閔于安腳步一滯,咬緊了唇,你就這樣不愿意見我? 昨日還說幫我逃跑呢,不過氣了你兩句,居然這樣小心! 一個大男人,同我這小女子計較! 旁觀的副將咬了一口大餅,嚼得胳肢作響,幾乎要笑出聲來:將軍和公主,這是鬧別扭了?跟小夫妻吵架一樣,哈哈哈,真要笑死我了。 親衛(wèi)撞他一下,一臉莫名:笑啥呢這么好笑?還不快吃,這可是難得的熱食了,后面幾天可就沒啥好吃的了。 副將朝他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里:好。 庸俗!你等凡夫俗子怎會知道我的樂趣? 能看到平日里毫無波瀾的將軍這樣生氣,那多難得?! 副將不著邊際地想,將軍也二十了,是該成家立業(yè)的年紀了,還以為他沒開竅呢,原來是對公主動了心思啊。 真不愧是我跟的將軍!有魄力! 至于顧慮什么的,那都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