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后她嫵媚動人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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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嗔了魏鶯鶯一眼,像哄小孩子一樣的道:“你當(dāng)真以為,舅母方才是刻意刁難為難你?“ 魏鶯鶯深吸一口氣,低頭看著跟前的清茶。 “舅母是在教給你生存法則?!蓖跏系谝淮握J(rèn)真看著魏鶯鶯,“你選的男人是皇上,日后生存的地方是后宮,你方才覺得舅母扔你的香囊,就委屈的不行。那舅母告訴你,后宮比這要兇惡萬倍。” “為了博上位,耍心眼斗心思,防不勝防?!蓖跏贤巴怏湎碌难?/br> 她說的都是真的,后宅的幾個女人爭斗,比起詭譎的宮廷差的太遠(yuǎn)了……現(xiàn)在后宮只有皇后、溫僖貴妃和瑾貴人,日后呢? 就魏鶯鶯這般心性,便是進(jìn)了宮也活不過三天,所以她故意用香囊來教她。 為了前程也好,為了利益也罷,王氏都希望魏鶯鶯能在后宮扎下根,好好的生存下來。 “鶯鶯不想爭,也不愿爭?!蔽胡L鶯想了半晌,還是表達(dá)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后宮這潭渾水,爭,都未必能活下來;不爭,就更走不長遠(yuǎn)。”王氏看著魏鶯鶯那張嫵媚清秀的臉兒,“你既是不認(rèn)同我的想法,我也不為難你,只是男人最珍惜的女人不是美艷絕倫,更不是天下無雙,而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魏鶯鶯迷茫的看著王氏,細(xì)細(xì)的眉頭微微一皺,“得不到和已失去……” 王氏瞥了一眼魏鶯鶯,蛇打三寸道:“蘇隆成了永安公主的駙馬?!?/br> 這一句話算是戳準(zhǔn)了魏鶯鶯的命門,眼里的淚珠兒繞了一圈,順著眼中猛地滑落。 “為了挽回蘇家和京兆尹府,永安公主是最好的選擇。”王氏冷靜地朝著魏鶯鶯一句。 魏鶯鶯的目光漸漸清明,冷冰冰地望著窗外益發(fā)下大的雪。 說的是呢,這世間,誰又能不算計。 第6章 驚華 將來必定能隆恩澤厚,圣眷加身…… 化雪天比前幾日更冷了幾分,院子里濕乎乎的,魏鶯鶯剛起身,就被冷氣逼得打了一個怯怯的噴嚏。 原本魏鶯鶯是前幾天就送進(jìn)宮的,但是簫晏這幾日忙著肅貪,整日整日忙的焦頭爛額的,所以這事兒一來二去就推到了今日晌午。 雪水順著房檐兒一滴一滴的落下,地上被馬車轱轆一軋瞬間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車轍子,一直從楚國公府延伸到了正德門。 到了下馬石前,魏鶯鶯就見簫晏身邊的總管太監(jiān)鄧公公提著浮塵,疾步走過來,“姑娘總算是來了。” 魏鶯鶯看著跟前的鄧公公,一身紅色的衣裳,一針一線皆是精致,講話皆是客氣而滴水不漏。 魏鶯鶯微微點(diǎn)頭,一雙清雅的眉目望著正德門后的紅墻綠瓦,不動聲色地默默嘆口氣:不愛宮墻柳…… 只是不管愛不愛,日后這高墻大內(nèi)就是她的歸宿了。 “魏姑娘,皇上這些日子忙著朝政,您啊先在宮里安置下,待皇上處理妥帖了,自然會去看您?!编嚬浇菕熘?,極為圓滑地朝著魏鶯鶯說了一句。 魏鶯鶯柔和地看著鄧公公,一雙眸子里帶著輕輕淺淺的信任。 鄧通起于微末,在宮里摸爬滾打多年才混上了總管太監(jiān),見慣了后宮婦人的眼神,有算計、有利用、有諂媚,也有敬重,但是唯一不曾見的就是跟前這小姑娘眼底的信賴。 也是沖著這份柔和的信任,鄧公公才又多囑咐了魏鶯鶯兩句,“皇后娘娘是太后的外甥女,太后素來疼愛皇后娘娘,這回子太后去行宮養(yǎng)病,皇后娘娘也便隨著去了。這會子,主事的是溫僖貴妃,姑娘可仔細(xì)著,千萬別開罪了她?!?/br> 說完,鄧公公便轉(zhuǎn)身朝著德陽宮掌事姑姑吩咐道:“皇上說將魏姑娘安置在德陽宮西配殿。” 德陽宮掌事姑姑賈瑞雪朝著鄧公公點(diǎn)點(diǎn)頭,便帶著魏鶯鶯朝著德陽宮去了。 這德陽宮的主位先前是惠嬪,但是前年惠嬪染病去了,整個德陽宮便空著。雖說魏鶯鶯住的是西配殿,但是上頭卻沒有主位壓著,倒也輕松不少。 待安置下,掌事姑姑瑞雪便叫了德陽宮的宮女、太監(jiān)來,將宮規(guī)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宣讀了一遍,這一遍宮規(guī)下來,整個德陽宮的氣氛就微妙了。 整個宮里的人都知道,魏鶯鶯得了簫晏青眼相加的,再加上瑞雪宣讀宮規(guī),他們總覺得這德陽宮的春天快要來了。 前朝就有一個梅貴妃,跟魏鶯鶯相似的身世,也是被先帝欽點(diǎn)入宮,后來經(jīng)常討先帝歡心,一躍成了寵冠后宮的貴妃…… 如今憑借魏鶯鶯這天人之姿,他們自然會將魏鶯鶯跟前朝的梅貴妃相聯(lián)系。 這一來二去的,德陽宮的宮自然自信了起來,每日灑掃也是熱熱鬧鬧,歡歡喜喜的。 而楚國公府這邊兒,也不安靜。 王容嫣自打那日裝病昏倒后,就備受王氏冷落,找了王氏多回,最后跪在王氏房前一宿,這才得見了。 王容嫣畢竟是王氏的親侄女,哭的梨花帶雨的,王氏根本擋不住。加之王氏見王容嫣生的豆蔻年華,這樣哭起來,倒是有幾分讓人心中一片軟的姿色。 王氏原本就是要將王容嫣安排進(jìn)宮選秀的,如今王容嫣又裝極度渴望進(jìn)宮爭寵,她自然會找剛封了瑾貴人的喬大姑娘從中幫襯。 黑夜的街道無人,天上星光黯淡,天上下著雪粒子,北風(fēng)吹得窗戶微微的響。宮里尚膳監(jiān)里吵吵嚷嚷的。 為的不是旁的,而是魏鶯鶯宮中的一個宮女被尚膳監(jiān)的小太監(jiān)拿著guntang的粥潑了一手。 那般熱的粥,自然是燙的起了泡,那小宮女哭得淚人兒一般,眼泡也紅腫著。 原想尚膳監(jiān)總管太監(jiān)會罵那小太監(jiān),但不想他卻臉掛寒霜的數(shù)落起那小宮女來。 數(shù)落了好半天,尚膳監(jiān)總管才“哈”一聲,對著那小宮女譏諷道:“這還不見的能飛上枝頭呢,倒是張狂起來了,莫說燙你,便是此刻宰了你,你德陽宮那位沒名沒分的能做的了了什么???” 這話一出,整個尚膳監(jiān)便都哄笑譏諷,“溫僖貴妃娘娘的血燕粥還沒熬好,你還敢跟咱家要旁的,德行!” 受這場惡氣,小宮女只能憋氣忍耐,但是手背上燙了那一溜的燎泡,到了夜里卻是疼的要命。 瑞雪取來消腫雪花膏給她敷上,也是一疼,激的那小宮女朝著魏鶯鶯指桑罵槐道:““說來姑姑也是好心性兒,伺候那等沒用的,沒名沒分的還亂指使人,有本事自己去尚膳監(jiān)!” 這小宮女被燙這一遭,不敢對著尚膳監(jiān)發(fā)作,但是卻對魏鶯鶯懷恨在了心。 魏鶯鶯聽了也只當(dāng)聽不見,只是低頭認(rèn)真琢著手里的那塊璞玉。 再過了沒幾天,大部分德陽宮的宮人便使銀子走關(guān)系,被調(diào)撥到了旁的宮里。 正冷冷清清時,溫僖貴妃身邊的趙嬤嬤來了,說是溫僖貴妃這回子忙過來了,要找魏鶯鶯說說話。 魏鶯鶯看著趙嬤嬤那張精明又陰森的臉,頓時心里微微起了一層疙瘩。 她進(jìn)宮快有七天了,也被德陽宮的宮人甩臉子甩了七天,溫僖貴妃作為協(xié)理六宮的主事,不會不知道。且更明顯的是溫僖貴妃是有意為難她,打壓她。 想透了這層,魏鶯鶯便深吸了口氣,隨著婆子朝著溫僖貴妃的中安宮去了。 中安宮是除了皇后居住的長樂宮之外,最靠近簫晏寢殿的。入眼便是金碧輝煌,有一種要艷壓東宮的囂張和野心在無形中蔓延。 趙嬤嬤領(lǐng)著魏鶯鶯從偏門進(jìn),魏鶯鶯抬頭,只見溫僖貴妃一身玫紅色的衣裙,斜斜靠在貴妃榻上,染著丹寇的纖細(xì)手指輕輕按著眉心,頸上掛著一串紅瑪瑙,臉白如玉,秀眉纖長,明媚嬌艷,的確是有艷壓六宮的姿色。 溫僖貴妃是一早便瞧見魏鶯鶯了,她雙目微微抬起,在看到魏鶯鶯那張小臉兒時,眸底的漫不經(jīng)心頓時凝固,一雙彎彎的眉,不由緊緊一皺。 魏鶯鶯見溫僖貴妃不問話也不發(fā)話,便靜靜地站在一旁。 溫僖貴妃手指微微揉著太陽xue,雙目微微合著,朝趙嬤嬤道:“可是辦妥了?” 趙嬤嬤恭敬走過去,跪在地上輕輕給溫僖貴妃捏腿,“回娘娘,那個賤婢已經(jīng)杖斃了!一下等宮女竟敢勾引王爺,穢亂宮闈,已經(jīng)按照宮規(guī)杖斃了!” 溫僖貴妃紅唇微微一彎,聲音嬌軟卻又嘲諷道:“心思用錯了,恒王便是瞧中了她,也斷不會明媒正娶的,誰會為了個身份低賤的失了自己的身份~~” 魏鶯鶯聽到這話,也不應(yīng)聲,她知道溫僖貴妃是借著杖斃宮女的事兒來敲打她。盡管心中不快,但是在后宮這個地方,張口辯駁本身就是錯。 溫僖貴妃斜睨魏鶯鶯一眼,見她乖順斂著眉,一副認(rèn)真聽教訓(xùn)的模樣,便沒了折騰她的興趣。 “吆~這不是魏meimei~”溫僖貴妃起身,朝著趙嬤嬤微微呵斥道:“既是來了,便要知會一聲,讓meimei站的這般久?!?/br> 趙嬤嬤聽了,立刻見風(fēng)使舵地扶著魏鶯鶯坐在下首左側(cè)的椅子上,道:“老奴昏了頭了?!?/br> 魏鶯鶯也不深究,只是朝著趙嬤嬤道:“多謝。” 溫僖貴妃聽她柔柔軟軟的聲音,長眉微微一挑,“本宮協(xié)理六宮事,實在忙,也沒請meimei過來?!?/br> “娘娘言重了,是鶯鶯該來的,只是怕擾了娘娘?!蔽胡L鶯起身,聲音柔和,不卑不亢。 見到她這幅嫵媚婀娜又兼具大家閨秀的溫婉,溫僖貴妃不由手指微微攥起,打量了魏鶯鶯半晌,才道:“知道你曾在楚國公府小住,想必和王meimei關(guān)系不淺?!?/br> 話音兒剛落。就見王容嫣從里間兒紗幔里出來,橫斜魏鶯鶯一眼后立刻換了諂媚的嘴臉,吹捧溫僖貴妃道:“臣女雖然與她同在國公府,可是總覺得跟娘娘巨親近,說起來娘娘才像臣女的jiejie?!?/br> 聽了這話,溫僖貴妃一雙流光轉(zhuǎn)盼的眸朝著趙嬤嬤看去,眼底的譏諷毫不加遮掩,“都說小門小戶出刁民,如今見得這般活潑,本宮倒是真信了?!?/br> 趙嬤嬤聽出溫僖貴妃的意思,也斜眼看看王容嫣,疑惑瑾貴人怎么送來個真這般蠢笨又囂張的貨色。 魏鶯鶯眉頭微微一皺,這個王容嫣的確是太小家子氣了。 溫僖貴妃收回目光,重新打量魏鶯鶯,挑眉道:“憑借魏meimei的姿色,將來必定能隆恩澤厚,圣眷加身。meimei若與本宮聯(lián)手,長樂宮指不定就萬象更新了?!?/br> 魏鶯鶯僵著身子坐在椅子上,聽著溫僖貴妃一字字一句句飄進(jìn)耳朵里的話,她袖里的手微微蜷起,一張嫵媚清雅的小臉兒血色全無。 王容嫣聽了,也不顧旁的,直接跪在地上,朝著溫僖貴妃道:“臣女愿為娘娘馬前卒,力保娘娘入主長樂宮,鳳儀天下!” 聽了這話,魏鶯鶯手指都抖了。 這是后宮,不是王氏掌控的府宅,王容嫣這會子這般說,下一會子就傳到皇后那里。這大不敬的罪,如何招架的了? 魏鶯鶯要拉王容嫣,卻聽溫僖貴妃噗喝一下,上下打量她一眼,道:“她不顧你,你卻是個有情義的?!?/br> 第7章 君恩 身在后宮,爾虞我詐,君恩便是最…… 魏鶯鶯聽溫僖貴妃話里有話,小臉兒不由白了下,低低地說:“同在楚國公府,總是有些親戚關(guān)系在……” “親戚關(guān)系?”溫僖貴妃一雙螺子黛描的細(xì)眉微微一挑,紅唇輕蔑一勾,“正是你們這番親戚關(guān)系,要不然本宮還不知道你和京兆尹的公子有這么一樁緣分?!?/br> 聽溫僖貴妃這么一說,魏鶯鶯眉頭微微皺起。 “你若心系于他,便只管嫁了便是,非要嫌貧愛富的選了老皇叔,到底是七十歲的人,能活幾年呢?”溫僖貴妃斂眉轉(zhuǎn)著手指上的戒指,“讓你舅母好生羞辱,又說蘇家下三流,又說你瞧不上他的,敢問魏meimei家世又是下幾流?” 聽溫僖貴妃將王氏辦的事兒全部壓在自己身上,魏鶯鶯不由轉(zhuǎn)頭看向王容嫣。 “原是鶯鶯傻,一顆心總是攀附著權(quán)貴,要知道蘇公子可是個良人,再說了選個老的那般的,便是能動,又有什么樂子!”王容嫣用帕子微微掩住嘴,一雙微微瞇著的眼兒里透著放蕩和愚蠢。 溫僖貴妃畢竟是大家族里教養(yǎng)出來的女子,聽到王容嫣這等放蕩粗鄙的話,當(dāng)場便朝著趙嬤嬤使眼神兒。 趙嬤嬤心領(lǐng)神會的去了,王容嫣卻是不知所謂,依舊話往粗鄙處講。 溫僖貴妃靜靜地聽著,半晌忽然看向魏鶯鶯,低沉著語氣道:“男女深情倒也無妨,只是忘記了男女大防卻是大事。” 魏鶯鶯聽到溫僖貴妃這番話,又是有關(guān)蘇隆的,便在腦中細(xì)細(xì)過了一遍。 當(dāng)時魏家被“藍(lán)氏案”牽連,魏鶯鶯父親被刑部抓走,整個魏府亂做一團(tuán),當(dāng)魏鶯鶯被那些慌亂逃走的奴仆快要撞到時,蘇隆拉了她一把,之后因為她染了風(fēng)寒發(fā)燒,蘇隆便在客棧照料她一宿。 但是就只是照料,再無旁的。 魏鶯鶯抬頭,見到唇邊噙著淺淺笑意的溫僖貴妃,不由心里微微一緊。 溫僖貴妃挑著長長的指甲,接過趙嬤嬤遞過來的鳳仙花汁,細(xì)細(xì)的涂抹了片刻,淡淡道:“本宮是信你的,只是這男女私自在外過夜……你又身在皇宮,傳了出去,難免有損皇上的顏面。” 聽到這話,魏鶯鶯微微地苦笑了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