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風(fēng)華正茂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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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卻除了那女冠正是青春年華,面容姣好之外,什么也沒看出來。 于是她虛心請教:“看什么?” 希微又是恨鐵不成鋼似的白她一眼。 “你一個紅塵里打滾的,還沒我眼明心亮,我看你是家國大事cao心多了,就忘了這世上本就到處都是蠅營狗茍,男盜女娼——剛剛走過那女冠,你沒見她臉上,那比你還精致的妝容,還有她頸間腕間,那些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臇|西?” 樂安愣了一下,隨即恍然。 “你是說,那位女冠,是——” 希微點點頭,臉上不無譏諷:“人家那入幕之賓里,可是很有幾個秦樓楚館??湍亍仪檎姘堰@翠華觀當(dāng)窯子逛呢?!?/br> 樂安嘆了嘆氣。 不是所有出家人都是如希微這般自己選擇出家,更不是所有出家人都是如希微這般斷情絕愛,無論何朝何代,何時何地,六根不凈貪戀紅塵的出家人從不鮮見,而翠華觀里,樂安也早聽希微說,有些女冠明面上做著道士,甚至還可能薄有名聲,實則,卻很可能周旋于許多“慕名而來”的男人之間,關(guān)系很有些不清不楚。 聽著很諷刺,但樂安心里卻并沒太多鄙夷。 這些六根不凈的出家人,出家要么是被迫,要么是只為混一口飯吃,本就不情不愿,又怎能要求其求道之心如希微一般堅定? 于是嘆氣后,樂安道:“還是這世道不夠好,叫本不該出家的人出了家?!?/br> 然而希微一聽她這話,立刻露出受不了的神情:“去去去!我跟你說男盜女娼,你又跟我扯國家大事了?!?/br> 樂安便笑:“男盜女娼不就是國家大事?若國泰民安,又怎會有男盜女娼?” 希微擺擺手,“算了算了我說不過你?!?/br> 說罷,又挑挑眉,挑釁似的道:“話說回來,你真的不擔(dān)心?” 樂安啜一口茶,頭也沒抬:“擔(dān)心什么?” “擔(dān)心你那才華橫溢美貌無雙的小駙馬,被不知哪里來的女妖精勾去了魂兒哪?——哦不對,守著你這么座金山銀山,就算他真被勾去魂,也不會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可若瞞著你,偷個香竊個玉……嘔,我怎么覺得更惡心了?” 樂安搖搖頭,笑笑。 “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她飲盡白瓷杯中清澈碧綠的茶水,看著茶室外滿天秋風(fēng)秋色的山巒,眉眼疏朗而開闊,如她眼中的山巒。 第80章 無人不識睢白汀 希微說的沒錯。 樂安不擔(dān)心, 但有的是人替她“擔(dān)心”。 隨著睢鷺出席一場有一場宴會,見到他的人越來越多,他的名聲也越來越響, 一時之間, 滿京城無人不識睢白汀,而幾乎所有京城少女,夜夜念著他的名字入睡。 樂安在希微這里聽到那些傳聞和擔(dān)憂后沒多久, 幾乎每見一個人,尤其是那些跟她親近些、有私交的人, 都要為她擔(dān)憂一番。 “聽說……最近駙馬爺在各種宴會上很是受歡迎呢?!?/br> 樂安又一次去宋國公府打牌時,宋國公夫人遮遮掩掩地這樣對她道。 國子祭酒夫人雖沒說話,卻也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她。 光祿寺卿夫人則是一點沒掩飾,直接撇撇嘴道:“豈止是受歡迎,簡直就是剛出爐的香餑餑,誰都想啃一口。昨日杜侍郎辦的那個文宴上, 他家四個女兒, 硬是四個都‘碰巧’在不同時間、不同方式, ‘碰巧’碰上駙馬了!” “哦, 對了還有,公主您還不知道吧?現(xiàn)在駙馬去赴宴, 舉凡有歌女舞女的, 那簡直防不勝防, 一不小心, 就有女人撲到駙馬身上!” “咳咳!”宋國公夫人瞪光祿寺卿夫人一眼。 然而快人快語的光祿寺卿夫人并沒有住嘴,反而對樂安道:“公主,您別怪我說話難聽,我就是替您著急, 我們這些人也就算了,管不住男人也不可能管,但您不一樣,您是公主,所以你可不能放松哪,這男人呢,說難聽點兒,就是管不住自個兒下半身的禽獸,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美貌的小姑娘?哪個男人會拒絕投懷送抱?咳,當(dāng)然,我不是說駙馬是那種人,不過公主,人心經(jīng)不住考驗?zāi)摹?/br> …… 樂安聽這些話都快聽出耳朵繭子了。 更好笑的是,連崔靜之都似乎聽到什么風(fēng)聲,隱晦地提醒了她一句。 外人都如此,冬梅姑姑這樣的更不用說了。 冬梅姑姑越來越看不慣睢鷺每日赴宴,見了睢鷺就恨不得拉長臉,在樂安面前,也總?cè)滩蛔∴粥止竟緭?dān)心這擔(dān)心那,出門看見個年輕姑娘,甚至年輕媳婦,都覺得是潛在的勾引睢鷺預(yù)備役…… 但樂安對此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她仍舊過自個兒的日子,該吃吃該喝喝,一點不cao心,更沒有攔著睢鷺不讓他出去。 而事實證明,那些替樂安擔(dān)憂的聲音也并非瞎擔(dān)憂。 或許是因為兩人那場空前的盛大婚禮,原本關(guān)于坊間巷里乃至重樓朱閣中,對于兩人不匹配的討論,幾乎已經(jīng)消弭殆盡,也就之前齊庸言攪地那一出,才又掀起一些閑言,但所談?wù)摰模捕际穷→樑洳慌涞蒙蠘钒?,樂安會不會拋棄睢鷺重投齊庸言的懷抱。 可現(xiàn)在,卻不一樣了。 一個狀元,便叫之前對于睢鷺“無才無德只靠臉”的揣測徹底粉碎。 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少年不僅有著世所鮮見的容顏,更有著無人可比的才華與學(xué)識,而后者,自然比膚淺的皮囊更讓人看重。 許多原本以為他只靠臉的人都對他改觀,甚至主動結(jié)交,表示欽佩。 然而這樣的人越多,睢鷺聽到的“惋惜”也越多。 “睢兄,你糊涂?。 ?/br> “既然有如此大才,又何必走樂安公主這條路?” “啊,我自然不是說公主不好,但——公主畢竟年紀(jì)大了,雖說如今看著還好,半老徐娘風(fēng)韻猶存,但若再過十年、再過二十年呢?” “那時公主已是年過五旬乃至六旬的老嫗,而你——可才正當(dāng)壯年呢!” “是啊是啊,況且公主與前兩任駙馬加起來成親二十余載,卻無一兒半女,怕不是……咳咳,這個我還是不妄加揣測了,但就算公主身體沒問題——對如此年紀(jì)的女人,生子那可是實打?qū)嵉墓黹T關(guān)哪!” “可惜公主是公主,不然睢兄你還可納一房美妾,如此也不會斷了香火——不過或許也不無可能?睢兄若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而公主若又深明大義,此事未防不可行?” “睢兄,我有一族妹,年方十五,貌美嫻淑,且對你敬仰已久,你若愿意——” “王兄,公主還在呢,你這給睢兄納妾,不是打公主臉嗎?公主能饒了睢兄?依我之見,倒不必如此麻煩非要納妾,哪怕不給名分,想要與睢兄春風(fēng)一度的女子也是多如過江之鯽呢!” …… 睢鷺同樣聽這些話聽到耳朵出繭子。 而且不像樂安那般,只有親近的人才會對她說那些話,睢鷺是幾乎每日見到的每個人,都對他說著類似換湯不換藥的話。 以致連辯駁都無法辯駁。 因為人太多。 * 就在這樣的日子中,今年的第一場雪悄然飄落了。 樂安一早醒來,手剛伸出被窩,便感覺到了涼氣,她睜開眼,見床帳是掛起的,被窩里只有她一個人,而窗欞上白蒙蒙地,外面很亮,不似晨光那種亮。 而窗欞邊上,站著一個人。 似乎感覺到她的視線,那人朝她看過來,對著她笑笑,道: “下雪了?!闭f罷,便稍稍推開了一點窗,樂安從那一絲縫隙中,看到了外面銀白的世界。 怪不得那么亮。 而窗邊那人自然是睢鷺。 他醒地比樂安早得多,此時已經(jīng)洗漱完畢,穿得整整齊齊。 這也是常態(tài)了,因為要兼顧宴飲社交,又不能只顧著宴飲荒廢了學(xué)業(yè),因此他的時間比樂安緊地多,常常很早就起床,然后趁著早起的這段讀書。 即便如此,他讀書的時間比之考試前也少了太多。 樂安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手縮在被子里愈發(fā)不想出去了,而睢鷺站在窗邊看雪,身上還是稍顯單薄的秋衫,在這樣的冰天雪地里,愈發(fā)顯得他身姿修長如松如竹,當(dāng)然,不止身姿像,不怕冷的氣勢也很像。 “不冷嗎?”樂安便忍不住問。 “嗯?”睢鷺將視線從窗外的雪景收回,看著樂安恨不得把眼睛以下都縮進(jìn)被子里的樣子,便忍不住笑道:“不冷?!?/br> 樂安嘟嘟囔囔地感慨了一句: “年輕就是好啊……” 她像睢鷺這么大年紀(jì)時,也很不怕冷來著,甚至有時為了漂亮,隆冬天氣也是能少穿衣服就少穿衣服,被窩更是不用暖,自個兒躺進(jìn)去一會兒就能暖地?zé)岷婧妗?/br> 而如今,不知是年紀(jì)大了,還是七王之亂那幾年終究給身體留下些虧空,竟然怕冷起來,天稍一冷,便離不了湯婆子暖被窩——當(dāng)然,跟睢鷺成親后,湯婆子就再也派不上用場了,咳咳…… 睢鷺沒聽清她嘟囔什么,從窗邊折返,帶著窗邊浸染地一身冷氣回到窗邊,俯下身,做勢要掀樂安被子。 樂安連忙警覺地拽緊被子:“你做什么!不許掀被子!” 下雪天不賴床,對得起老天爺嗎! 睢鷺噗嗤笑了,果然不再執(zhí)著于掀被子,而是坐在了床邊,身上冷冷的氣息朝樂安撲面而來。 “你坐這兒做什么,不去讀書嗎?再不讀的話,待會兒去赴宴就來不及了哪?!睒钒苍诒桓C里愜意地?fù)Q了個姿勢,懶洋洋地問。 然而睢鷺卻道:“今日不赴宴,下雪天,也沒人辦宴會了吧。” 樂安鼻子一哼,“這你就不懂了,下雪天宴會才更多呢!” 閑極無聊的達(dá)官顯貴文人士子們,沒事兒也得想出個名頭玩樂,更何況是下雪,更何況是初冬的第一場雪,這么適合的由頭,若不辦個宴會,吟詠個雪景,簡直就是不懂風(fēng)雅的泥腿子嘛。 “那也不去,左右還是那老一套,無趣又無用?!鳖→樀溃樕蠋?,聲音堅定。 樂安覺得有些不對。 她從被子里探出點頭,仔細(xì)瞧睢鷺的臉。 “你怎么了?”她問。 睢鷺笑,伸出手,趁樂安不防備,將手心放在她探出被窩的臉頰上。 微涼的手心觸碰熱乎乎的臉頰,涼意刺激地樂安怒瞪他,立馬一拉被褥,又把臉遮住了。 睢鷺卻毫沒良心地笑地前仰后合。 氣得樂安隔著被子踹他,然而,不說樂安本身沒什么力氣,隔著被子又能有什么威懾力,睢鷺隨便一按,樂安的反抗便被暴力鎮(zhèn)壓。 不過這么一番拳來腳往的,倒是讓變相來了場充分的晨間運動,樂安賴床都不想賴了。 “所以說你到底怎么了?” 樂安張開雙手,讓睢鷺給她穿衣裳的時候——自從服侍她起床的侍女被睢鷺趕走后,給樂安穿衣的活兒,便大半落在了睢鷺身上——又這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