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多嬌艷[重生]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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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盡管那時候府中已盡落蔣二太太掌握之中,但她若能照料一二,也未必見得宋桃兒就會香消玉殞。 若沒有桃兒,此刻的他依然還是那個窩在海棠苑之中,舔舐著傷口的獸,滿懷憤懣,憎恨著上天不公。 什么出身門第,桃兒就是最相宜的女人。 觸及兒子的目光,鄭羅氏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鄭瀚玉看她的神情,仿佛帶了那么一絲怨恨。 然則,這一抹神情轉瞬即逝,鄭瀚玉垂下了眼眸,看著自己膝上蓋著的毛氈,一時里鄭羅氏只當花了眼。 只聽鄭瀚玉淡淡說道:“母親,出身門第,不過世俗之見。兒子如今已是這幅模樣,又豈有名門貴女肯屈尊下嫁?不見常氏當年么?” 鄭羅氏啞然,半晌說道:“四兒,你敢是還念著常氏?莫不是為了慪氣……” 鄭瀚玉微微搖頭:“兒子不會拿終身大事慪氣,桃兒的性情品格,昔年她入府之時,我看的分明。母親,我是真正看中了她?!?/br> 鄭羅氏啞然,她如何也難以相信兒子的這番話語。 宋桃兒最后一次來府中做客也是兩年前了,那時候她不過十三四歲,還是個扎著丫髻的半大丫頭。而其時的鄭瀚玉,已然二十有三,他怎會看中一個小丫頭? 她雙手微顫,茶水險些便潑灑出來。待拿穩(wěn)了盅子,她方才顫顫說道:“四兒,你……你跟娘玩笑不成?那時候她才……” 鄭瀚玉自知這由頭略牽強了些,但除非如此,他不能令母親就范。 不等鄭羅氏說完,他便搶先道:“母親,桃兒是兒子今世唯一想要的女人。若不是她,兒子一世不娶。兒子言已至此,還望母親思量?!绷滔逻@句話,他竟不等鄭羅氏回應,便吩咐蓮心推了自己出門。 鄭羅氏看著兒子出門而去的蕭索身影,心中一時不忍,想遂了他的意;一時又不甘,只覺宋桃兒那么個鄉(xiāng)下女子,如何配的上他。思來想去,竟至愁腸滿腹。 大丫鬟靈燕進來挑燈添茶,見鄭羅氏呆怔不言,不由低聲問道:“老太太?” 鄭羅氏喃喃道:“他還從未這般頂撞過我……他竟叫起了桃兒……” 桃兒,那是姑娘家的乳名,出自一個男人之口,是何等曖昧! 鄭瀚玉離了松鶴堂,由蓮心推著,向海棠苑行去。 正當春夜,夜風微涼,帶來無名花香,像女子纖纖玉手,撫在鄭瀚玉的臉上。 鄭瀚玉雙眸輕瞇,未曾飲酒,竟有幾分熏熏然。 上輩子,這一出也曾鬧過,蔣二太太為退親與母親大動干戈,卻也于事無補。鄭羅氏甚而抬出了族規(guī),聲言若二房悔婚,便要請族長出面發(fā)落。無奈之下,鄭廷棘這才迎娶了宋桃兒。也因有此事,二房上下越發(fā)的憎惡這個二少奶奶。 那時候,他并不知她是個怎樣的女子,冷眼看著。事后,便懊悔了一生。 看著新月高懸,鄭瀚玉輕輕笑著:“桃兒,無論如何,我都要定你了?!?/br> 第十七章 我可沒說要讓她當正室 蔣二太太鐵青著臉,一路無言,回至居處。 二房服侍的眾人眼看她這等臉色,便曉得這位二太太是又刮起旋風來了。 所謂刮旋風,乃是京中俗語,意味亂發(fā)脾氣。 這蔣二太太在自家住處,便是常亂刮旋風,一見她臉色不對,一眾服侍的下人無不提心吊膽。 蔣二太太進了房,徑在炕上坐了,一字兒不發(fā)。 嬌奴跪在地下,替她脫鞋。 蔣二太太盯著嬌奴頭上烏漆漆的發(fā)髻,忽從一旁繡筐里拿起一把量尺,直直的擲在嬌奴頭頂。 嬌奴猝不及防,被打了個正著,吃痛不已,面上卻還笑著說道:“春季天干物燥,太太心里有些火氣也是常有的,該備些蓮心菊花茶去去燥了,身子要緊?!?/br> 蔣二太太眸色一利,厲聲道:“吃里扒外的東西,你還有臉在我跟前說這些有的沒的?!” 嬌奴慌忙叩首,回道:“太太,奴才打從進二房服侍至今,一向忠心耿耿,時刻記著太太待奴才的好。太太這話,奴才實在擔待不起?。 ?/br> 蔣二太太冷笑一聲:“你擔待不起,你膽子倒是大的很,兩面三刀的東西,一頭放火一頭放水。我在房里同人說的話,怎么一轉眼老太太就知道了?你是我近身服侍的人,你敢說此事同你沒有干系?!” 嬌奴兩眼含淚,咬牙剖白道:“我的好太太,這等事,你容奴才說,奴才敢說。你不容奴才說,就是打死了奴才,也只是冤殺人,親者痛仇者快,白讓那起小人看笑話罷了!” 蔣二太太氣咻咻道:“你且說來!” 嬌奴開口道:“雖說奴才是太太房里人,但這屋子也并非只有奴才一人能來得,翠玉、玲瓏、香蘭她們三個也不時過來。便說今日,奴才下午看太太與兩位嫂子在房中說話,想著不易打擾,便吩咐了人不要過來。又記著太太一早交代的,晚夕要與老爺泡參茶,便去庫房里尋。奴才找了東西出來,就見秦姨娘在廊下立著。奴才因想著秦姨娘身懷有孕,站在廊下吹風怕是于身子不相宜,便過去問了一聲。秦姨娘只白了奴才一眼,就回房去了。奴才本想著沒什么大不了的,便不曾同太太說起?!?/br> 說著,她便偷眼覷著蔣二太太。 蔣二太太一聽“秦姨娘”三字,一腔怒火便轉到了東廂房去,切齒道:“好個賤人,我還道她近日安些了,原來是專等這個時機下手呢!我不過懶怠了兩日,她就想騎到我頭上來了!”說著,又瞥了一眼地下跪著的嬌奴,淡淡道:“如此說,我冤枉了你,你起來罷?!?/br> 嬌奴從地下起身,滿面堆笑:“太太最是明察秋毫的,只是一時被小人蒙了眼。這當奴才的,哪有不挨主子打罵的,敢說什么委屈不委屈?”說著,便瞧著太太臉色,試著問道:“今兒老太太說起的事,二太太以為如何?” 蔣二太太有些倦怠,懶散說道:“這真是碰上瞌睡就有人遞枕頭,我是不知四房的發(fā)什么癲。但老四既然想討那鄉(xiāng)下丫頭為妻,那我自然樂得順水推舟。我正愁怎么回廷棘這事兒呢,可巧就出來這么一宗事兒,免得我們母子置氣了?!?/br> 嬌奴說道:“只怕老太太不答應呢,四爺一向得老太太看重,宋家的姑娘身份實在低了些,這個媳婦老太太怕不中意。” 蔣二太太哼了一聲:“那鄉(xiāng)下丫頭片子配不得老四,便配得我們廷棘了?手心手背都是rou,便是我們二老爺不是她親生的,如今也是一樣的養(yǎng)老孝順,如何這等偏心!她不答應,與老四爭執(zhí)去,我倒安閑自在看大戲呢!想把這等貨色塞給我們廷棘,朝我們二房里插釘子,沒門兒!”說著,又兀自添了一句:“老四一個癱子,能娶到媳婦已是燒高香了,還想什么呢!” 嬌奴嘆息了一聲,輕輕說道:“太太如此說來,倒是兩全其美之事。只是,這宋家姑娘原是太太的兒媳,如今竟同太太成了妯娌。這段緣法真不知從何說起?!毖哉Z著,忽又一笑:“今兒下午,奴才碰見王嫂子,說了幾句閑話。聽王嫂子說起,那宋家的姑娘如今出落的格外美貌,比照著京里的小姐也不差什么。想來,四爺當年真是慧眼如炬,還是美人坯子便一眼相中了?!?/br> 幾句話,一下便戳中了蔣二太太的心腸。 蔣二太太其人,自高自大,又甚是自負,又因自家爺們是庶出,凡事便總想與那幾位嫡出的爺一較高下。往往事情本只有一分,到了她眼里便成了十分。 她原沒想那許多,但聽嬌奴說起,那個鄉(xiāng)下丫頭竟要同自己比肩,成了自己的妯娌,那日后相見豈不是平起平坐?思及此,蔣二太太心中便老大不自在起來。 再一則,她本是不稀罕宋桃兒的。只是她若是老四看上的人,那又另當別論了。 蔣二太太眼里,但凡四房稀罕的,那便都是好的;但凡四房想要的,她便都要想方設法替兒子搶過來,無論是人還是物。 無它,她就是想爭口氣。 蔣二太太默然,看著那黃銅梅花熏香爐中的青煙裊裊散出,半晌沉吟道:“你說,那宋家丫頭,如今當真出落的格外出眾?” 嬌奴忙雞啄米也似的回道:“正是,奴才聽王嫂子,宋家姑娘果然有十分的姿色,算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呢。王嫂子還說,只可惜她生在那等人家。若不然,怎么也該是個官家夫人的命?!?/br> 蔣二太太端起桌上的茶盅,也不理茶水已冷,徑自抿了一口:“如此說來,倒也配來伺候廷棘?!?/br> 嬌奴側首,試著問道:“太太的意思,敢是要認了這門親事?” 蔣二太太笑了笑:“認,那自是要認的。怎么說,也是老國公爺在世時親口許下的親事。只不過是,我可沒說要讓她當廷棘的正室?!?/br> 傍晚時分,日落西山,宋家出外干活的兩個男人,終于踏著暮色回到了家中。 楊氏已按著丈夫吩咐,將那兩尾大草魚燒做一大盆的紅燒魚。宋桃兒熬了小米粥,做了貼餅子,又配些年前冬日里做下的醬菜,又是熱熱鬧鬧的一頓晚食。 吃飯時候,劉氏一面替丈夫夾菜,一面數落道:“爺倆開一日鋪子,不知賺得幾個銅板,花錢卻曉得大手大腳!” 原來,宋氏父子今日從鎮(zhèn)上開店回來,又買了兩斤祥和莊點心,并些水粉頭油等物,給家中的女人。 宋長安是做兒子的,自然低頭吃飯,任憑數落。 宋大年卻呵呵笑道:“也算不得什么大手大腳,這幾日鋪子里的生意實在紅火,流水足足翻了兩倍還多。若不是掙得了銀錢,我怎會胡花銀子?我和長安在鋪子里忙活,家里并田里這些事都交給你們幾個女人,也著實辛苦了。既掙得了銀錢,我與長安便商議著買些東西回來犒勞犒勞你們?!?/br> 劉氏聽了丈夫言語,登時喜上眉梢:“真?zhèn)€么?生意咋忽然就那么好了?你別是唬我?!?/br> 宋大年莞爾:“咱倆夫妻這些年,我啥時候唬過你?”說著,便自盤中夾了一大塊魚肚rou放進宋桃兒的粥碗,笑說:“這可全是咱閨女的功勞。前兒桃兒跟我說琢磨了幾個菜譜,我拿去一試,果然好的很。吃過的客人,沒有不夸贊的。這一傳十,十傳百,客人可不就源源不斷的來了?就連鎮(zhèn)上幾個員外老爺,都慕名而來呢。” 宋桃兒正低頭吃粥,聽得父親之言,心中也甚是歡喜,甜甜一笑道:“我不過是出個主意,真正辛苦的還是爹和哥哥。” 聽聞鋪子賺錢,自己的法子果然管用,宋桃兒極是高興。 那些菜色,大多是她上一世在靖國公府中的所見所聞。那輩子過的孤寂,她便搜羅整理各府邸的食譜并加以琢磨實踐,以來打發(fā)時光。她于烹飪一道天賦甚高,許多失傳菜肴無須指點,照著食譜便能做個似模似樣。即便是國公府里最老道的廚子,也對她的廚藝贊不絕口。只是那個時候,總沒讓她發(fā)揮才干的余地就是了。 這輩子回轉過來,宋桃兒眼看著家中那小面食鋪子,生意雖也說的過去,但總有些不上不下的光景,她便想著將上輩子習學來的菜色用在自家鋪子里。雖說那些菜肴用料大多名貴,但烹飪一道萬法歸一,只消精通了其中道理,便是一通百通。她并未讓父兄使用那些昂貴食材,只在做法上稍作改動,又增添了許多香料調味,菜肴風味立時便不可同日而語。那些香料本不值幾個銀子,甚而有許多都可從山林田野之中采摘過來,如此便省了許多銀錢。 宋桃兒心里盤算著,家中的面食鋪子生意好起來,或許可以盤一處更大的店面,更甚而她自己也可以有一家小小的店鋪傍身呢? 如此一來,無論日后遭遇如何,她都有個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第十八章 我不想嫁人 待用過晚食,宋桃兒同著嫂子楊氏一道收拾了碗筷,姑嫂兩個便鉆到屋里說女人家的悄悄話去了。 走到屋里,楊氏便取出之前替宋桃兒縫制的衫子,在她身上比,又問她樣式可還中意。 “這兩日家里忙,趕得緊了些,妹子你先瞅瞅合不合穿?!?/br> 楊氏口中雖這般自謙,但那眉飛色舞的樣子,顯是對自己的女紅極是自得。 衫子是粉色碎花的,用的盤花紐子,衣襟上還繡著一枝桃花,正應著宋桃兒的閨名。 宋桃兒歷經了上一世,眼界自是開闊了許多,面前這件衫子雖說樣式花色都遠不及前世在國公府中所見,但其珍貴之意遠勝那些綾羅綢緞。 她當即脫了外衣,將衫子穿在身上給嫂子看,笑盈盈道:“嫂子的手真巧,也不曾要過我的尺寸,做的衫子就這般合體。瞧這上面的針腳,細密工整,就連京里繡房的繡娘,也不差什么呢。” 兩句甜言蜜語,果然哄的楊氏極是歡悅,得意笑道:“那是當然,當初我還沒嫁到你家來時,在我們莊上繡活可是最好的,我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你哥哥討了我,那是他的福氣?!?/br> 宋桃兒也抿唇淺笑,挨著楊氏坐了下來,低聲道:“嫂子白日里要做家事,要照料哥哥,還要替我做衣裳,我實在過意不去呢。嫂子往后還是不要太辛苦了,保養(yǎng)身子為上,早早的生下個白白胖胖的小外甥才好!” 楊氏到底是個初婚的婦人,差不離幾個月前還是姑娘,聽小姑子當面說起生孩子等語,不覺面上微紅,輕輕打了她一下,笑嗔道:“說什么吶?!沒嫁人的大姑娘,滿口生孩子生孩子的,也不嫌臊得慌!” 宋桃兒笑意溫軟,輕輕說道:“待嫂子有了娃兒,我來替嫂子帶,我給小外甥做小衣裳,好不好?” 楊氏看著宋桃兒那張嬌柔的小臉,燭火映襯之下,竟有了那么一抹暈紅,便湊了過去,摟著她的肩,低聲道:“妹子這么喜歡娃娃,早日尋個好婆家,自己生一個呀?!?/br> 宋桃兒垂首,□□著衣襟,淺笑說道:“嫂子,我不大想嫁人呢?!?/br> 楊氏柳眉一挑,說道:“咋的就不想嫁人?咱們這世道,哪有女人不嫁人的?”問了,忽想起了先前的事,忙又勸和:“妹子莫不是因著王家那小畜生的事兒,寒了心?那也不用,這個不好,咱們再找個靠譜的人家就是。王大海是個狗東西,但這等負心漢也不算多見的,尋個好男子漢就是了。不瞞妹子你說,我嫁來之前,家里給我說這個親事,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就怕長安哥不是個好人??扇缃衲憧?,我倆日子過的還不是蜜里調油?” 宋桃兒噙著一抹笑,目光卻有些迷離。 哥哥和嫂子確實過的不錯,甚而爹爹和娘親這一世也是和和美美。然而狠心的男子當真就很少么?她上輩子可一下就遇到了兩個呀! 她沒有膽量再冒這個險,女子不比兒郎,邁出了那一步想再抽身回頭,是難上加難。就好比上一輩子的鄭廷棘,不喜歡她這個媳婦,就可以納妾養(yǎng)外宅,而她卻只能困死在那個后宅之中。有多少的苦水,都只能一個人默默的吞下去。 這兩日,她思來想去,只琢磨出一個主意來,或者不嫁人才是最穩(wěn)妥的法子。 只是,家中是否能一直容得下她? 宋桃兒低低說道:“嫂子,我同你說一件事。我……我是不想嫁人的,但也不用哥嫂養(yǎng)我,只消把我住的那間房讓我住下去就是了。我會到鋪子里幫忙,將來我想自己開個小店,賺錢養(yǎng)活自己??珊??” 楊氏睜大了眼眸,宋桃兒這一番話在當下,可算是驚世駭俗了。 這除非是廟里的姑子,又或者是死了男人的寡婦,可從未聽說好端端的大姑娘一輩子不嫁人的。 當下,楊氏說道:“妹子,你咋突然有這個念頭了?你又不是那臉丑腳大、無德無行的行貨子,沒人肯娶,嫁不掉。這十里八鄉(xiāng)愿討你的人多的是。就是黃了老朱員外家的那樁婚事,咱們消停一段,再找一戶就是。再說了,不是嫂子我看不起誰,這世道男人尚且不好干營生,女人家要自己養(yǎng)自己,也忒難了些!” 宋桃兒無言,望著桌上的杯盞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