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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夫人多嬌艷[重生] 第41節(jié)

    茫然無措之間,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這海棠苑原本是有許多海棠樹的,春日花開盛景,令人為之心醉。眼下卻不知為何,竟成了一院的桃樹,那些個海棠一棵也不見了??茨翘覙涠疾簧醮謮?,顯然是栽下不久。

    這般一想,不免又有些好奇,她招來翠竹問道:“聽聞你是府中的家生子,可知道這海棠苑里的海棠樹,為何換了桃樹么?”

    翠竹是個老實腸子,聽見太太問,便如實答道:“是去歲秋季,我還在會客廳里當差,就聽里面的jiejie說起,四爺嫌院子里的海棠樹不好了,叫人全砍了,盡換上桃樹。府里的花匠那時候還勸,說秋日移樹不大容易活,不如待今春再移,易成活。四爺不答應,據(jù)說還發(fā)了一通脾氣,到底讓人給桃樹栽上了?!?/br>
    宋桃兒只覺得心跳的越發(fā)快了,口舌也有些發(fā)干,半日問道:“我倒是不知,竟有這段故事??芍獮槭裁矗俊?/br>
    翠竹搖了搖頭,回道:“沒人知道,四爺也沒和人說過。大伙都只是猜,那些海棠樹原本……”

    她話未完,晴雪過來輕輕拉了她一把。

    翠竹會意,登時不語了。

    晴雪便向宋桃兒笑道:“太太,四爺可寶貝這些桃樹了,聽說去歲有個叫金寶的小廝在咱們海棠苑里當差,就照管這些桃樹。一時沒留神,竟讓桃樹凍死了幾棵,四爺惱了,抽了他一頓鞭子,將他攆了出去。所以,府里人人皆知,這些個桃樹就是四爺?shù)膶氊?。您瞧,這桃樹里就有您的閨名兒,可不是好意頭么?”

    宋桃兒也知晴雪這話是為了哄自己高興,垂首不言,半日一笑:“大約如此?!北阌终徽Z了。

    翠竹見她這般,便拉了晴雪到一旁,低聲問道:“你跟太太出去的,怎么一會兒工夫回來,太太就這個樣子了?不說笑,不喜歡?!?/br>
    晴雪叫苦道:“我怎曉得?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太太在外書房同四爺說了會子話,出來就是這幅模樣了。我也沒跟進去,不知出了什么事?!弊焐先绱苏f著,心里卻兀自猜測,莫不是二少爺調(diào)戲太太的事,太太同四爺說了,四爺反倒生了太太的氣?男人多半如此,面子上抹不開,自覺丟了臉,不去怪那個挑事的,反倒要生自己女人的氣。

    過了一會兒,老太太房里的丫頭喜鵲過來找翠竹要個鞋樣子,翠竹出去了。

    晴雪眼見四下無人,遂取了一盒子核桃酥糖遞到宋桃兒面前,說道:“太太,這是一早老太太打發(fā)人送來的,您嘗一塊?”

    看著宋桃兒拈了一塊,晴雪又試著問道:“莫非花園子里的事,四爺同太太置氣了不成?”

    宋桃兒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不要亂猜。”

    晴雪看她淡淡的,倒也不好再說什么。

    恰逢這會兒,小丫頭紫燕跑進來,報道:“太太,蓮心過來了?!?/br>
    晴雪聽見,倒很是高興,先向宋桃兒說道:“想必四爺?shù)胗浿虬l(fā)了蓮心過來瞧瞧。”

    宋桃兒心里也是惴惴的,一時怕見,一時又想聽聽鄭瀚玉說些什么,便點頭道:“讓他進來?!?/br>
    紫燕出去傳話,只片刻,那小廝便快步進來,先向宋桃兒問了安,說道:“四爺打發(fā)小的,給太太送個物件兒過來?!毖粤T,便雙手捧著那方鎮(zhèn)紙呈了上去。

    宋桃兒看見這鎮(zhèn)紙,登時啞然,她不通文墨,也不會讀書寫字,要這鎮(zhèn)紙何用?

    心念輕輕一轉(zhuǎn),她問道:“四爺打發(fā)你來,是有什么話說么?”

    蓮心只在心里叫苦,這四爺讓他來看太太在做什么,太太又問他四爺有什么話說,他是夾在里面兩頭為難。

    當下,只得硬著頭皮道:“四爺讓小的來瞧瞧太太在做什么,再則太太可有什么話能讓小的捎回去?”

    宋桃兒也是在后宅過了大半生的人,立時便明白過來,停了一會兒,便道:“那你回去,告訴四爺,我等他回來一道用午食?!?/br>
    蓮心得了這一句話,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了下來,暗道這可算是能向爺交差了,忙忙道了告退,飛跑也似的去了。

    晴雪看著,向宋桃兒笑道:“蓮心這小賊,腳底抹油一般,這屋里有老虎吃他不成!”

    宋桃兒不理她這玩笑之言,只交代道:“天氣太熱了,四爺回來必是悶了一身的汗,去小廚房吩咐燒熱水,預備四爺洗浴用?!?/br>
    理不清的心思,那便暫且放下。無論怎樣,她目下是鄭瀚玉的妻子,還是要將他當作丈夫去敬重的。

    這兩日,老太太鄭羅氏的身子一直不甚爽利,免了各房媳婦前去侍奉用膳的規(guī)矩,宋桃兒在自己房中倒是自在。

    待到晌午時分,鄭瀚玉果然回來了。

    回至屋中,宋桃兒上來接著,替鄭瀚玉脫了外袍,微笑道:“沐房有備好的熱水,午食也好了,四爺是想先吃飯還是先洗???”

    鄭瀚玉看她換了一件玉色對襟薄衫,一條蝶戀花水波紋長裙,發(fā)髻上簪環(huán)盡數(shù)摘了,只插戴著一支碧玉雙魚銀釵,雖是家常裝束,卻令人眼目為之一爽,且格外的溫婉可人,遂淺淺一笑:“你穿這樣的衣衫倒是好看,改日喊裁縫進來,與你再做兩身。”

    宋桃兒微笑回道:“四爺給我置辦的幾大箱子衣裳都還是新的,一年到頭也穿不完了,不必再做?!?/br>
    夫妻兩個便說了些不咸不淡的家常閑話,只字不提適才在書房的事。

    鄭瀚玉這一來一去,果然出了許多汗,身上黏膩不已,便先洗浴過,方才回來用午食。

    天氣酷熱,宋桃兒今日別出心裁,煮了些細面,以冰水過了,佐以黃瓜絲、荊芥嫩葉、撕碎的嫩雞絲,再將水瀉過的麻醬蒜汁一潑,攪拌停當,面條勁道,清爽適口,甚合這夏季食用。

    果不其然,鄭瀚玉原沒什么胃口,卻將這素涼面足足吃了兩碗有余。

    用過午食,略歇了歇,鄭瀚玉便要午休,喚宋桃兒。

    宋桃兒避著他的目光,輕輕道:“四爺自去歇息,我不困的,還要看著他們收拾東西?!?/br>
    鄭瀚玉看著妻子,她低首垂眸,顯是在避著自己。

    “……也好?!?/br>
    他未有多言,自去午歇。

    宋桃兒便一人在明間內(nèi)坐著,實則也無什么要緊事,她初初入門,許多事還沒交到她手上,不過是同丫頭們說幾句有要沒緊的話,做了些女紅針黹。

    鄭瀚玉只睡了約莫半個時辰便起來了,宋桃兒便又張羅著服侍他潔面漱口,端了碧螺春過去,問道:“可還要去書房?”

    鄭瀚玉抿了一口香茶,搖頭道:“不必了,我吩咐蓮心將文書等物拿到房里來。往后,我就在這兒辦公,書房只做會客之用?!?/br>
    宋桃兒啞然,鄭瀚玉看了她一眼,淡淡問道:“有何不妥么?”

    宋桃兒笑了一下,說道:“并無,只是……房里人多口雜,怕吵了四爺清靜?!?/br>
    鄭瀚玉說道:“那也無妨,把丫鬟打發(fā)出去就是了?!?/br>
    說話間,果然見蓮心抱著書奩并各樣文房四寶進來,另有兩個小廝抬進一張酸枝木四方素面書桌。

    宋桃兒便又替他收拾,一番忙碌不在話下。

    這下半日,鄭瀚玉便在明間內(nèi)書寫奏疏。宋桃兒自然不知他在寫什么,也看不明白,便在一旁或替他研墨,或替他添些茶水,夫妻兩個竟是半日無言。

    一晃眼的功夫,又到了晚間就寢時候。

    鄭瀚玉午間已沐浴過了,便只吩咐蓮心洗了腳,就在床畔坐了。

    丫鬟小廝一起退了出去,只余宋桃兒獨個兒在梳妝臺前坐。

    她穿著薄紗褻衣,燭火之下,隱隱透著底下豐滿潤澤的肌膚,卸除了頭上的簪環(huán),將發(fā)髻也散了下來,拿著梳子慢慢梳著。

    室內(nèi)一片昏黃,鏡中人面亦模糊不清,其實與他也同床共枕了幾日,今日卻又緊張起來。

    大約是因為,知道了這是那個他罷。

    “桃兒,你要在那邊梳到幾時?快過來?!?/br>
    男人的嗓音里,帶著隱隱的急切。

    宋桃兒心性極其敏感,如何察覺不到?她心頭倏地被揪了起來,卻也情知自己是躲不過去的,緩緩起身,一步一步的過去。

    鄭瀚玉坐于床畔,披著一件綢布單衫,敞著懷,露著結(jié)實的胸膛、麥色的肌膚。

    他自幼習武,盡管雙腿不良于行,卻也沒丟下上肢的習練,依舊遒勁有力的不似個身負殘疾的男人。

    他盯著宋桃兒,飄忽不定的燭火投在那張俊容上忽明忽暗。

    宋桃兒低著頭不敢看他,好容易挪到了床邊,正欲說些什么遮掩之言,她整個人便已跌入了鄭瀚玉的懷中。

    鄭瀚玉不由分說,低首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宋桃兒幾乎立時便想逃去,卻被鄭瀚玉牢牢禁錮在了懷中。他的力氣很大,雙臂如鐵箍一般,緊緊的扣著她的腰身與后腦,令她動彈不得。

    他的唇很熱,胸膛也很熱,成熟男子的力氣與氣息,幾乎湮滅了她全部的神智。

    擱在他闊肩上的手,越發(fā)無力的軟了下去。

    “四爺,不……”

    在喘//息之間,她輕輕呢喃著。

    “為什么不?你是我的發(fā)妻!生而同枕,死而同xue,你我才是夫妻?!?/br>
    扯下了她的褻衣,繼而剝掉了水紅色的抹胸,鄭瀚玉雙眸漸暗,驀地俯首下去。

    宋桃兒嚶嚀得一聲,腦海之中一片混亂,好似自己回到了上一世,現(xiàn)下抱著她的男人,是那個時候的鄭瀚玉。

    “你想躲著我,以為我看不出來么?”

    “我有哪里不好,你走了之后,我一世都沒有娶妻,也沒有碰過女人,心里只有你一個罷了?!?/br>
    “桃兒你知道么,那時候我有多難熬,每一個夜晚,每一個夜晚我都在想你,想著你若還在,咱們兩個會如何。好容易這輩子得到你了,你以為我會放手?”

    “四爺,不要再說了……”

    身子仿佛已不再是自己的了,耳邊不斷的響起他沉沉低語,宋桃兒只覺的暈眩不已。

    “為何不說?我要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到底是個什么分量?!闭f著,男人低低笑了一聲,“以為我是什么君子人物么?不,早在我看上我的侄媳婦那一天起,我就已經(jīng)預備當個十足的小人了。我只不過是,怕嚇著你罷了。”

    望著枕上已經(jīng)軟成一灘的宋桃兒,鄭瀚玉扯下了自己的腰帶。

    原本是有所顧忌,總想著要給她最好的,也擔心嚇著了她,方才遲遲沒有與她動真格的。然而,她若是那個曾經(jīng)見過他本來面目的宋桃兒,他又有什么可顧忌的?

    他不是一個可以忍受禁欲的男人,尤其是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

    他只想盡快的去占有她,擁有她,想看她在自己懷中意亂情迷,讓她懷上他的骨血,兩人血脈相連,再也不分彼此。

    宋桃兒神智迷亂,好像如他所說,自己正在變成他的。

    她不能抗拒,也不想抗拒,心底里并沒有什么惡感,甚而……還有些她自己不愿意承認的歡悅。

    這一夜過去,她要怎么面對她自己呢?

    “既是記得上輩子的事,你卻還肯嫁給我……桃兒,你心里有我的,是不是?”

    “……”

    “喜歡我么?”

    沒得到她的回答,鄭瀚玉自是不肯甘心,一步緊過一步的逼迫著她。

    “……”

    當然抵擋不了他的攻勢,已陷入情??癯敝械乃翁覂海瑹o意識的吐出了那被自己深深埋在心底里、甚而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話語。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許你躲著我,更不許你有那樣的念頭?!?/br>
    “若覺著不好,推給我就是了,是我一定要你,你沒有錯。”

    “桃兒,我只要你一個?!?/br>
    疼么,還是有一些的,但也沒有那么疼。

    鄭瀚玉口中說的霸道,卻很愛憐她,仿佛對待一件易碎品般的小心翼翼。

    沉迷之中,宋桃兒心底里竟然只有一個念頭:這樣對他的腿,是不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