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多嬌艷[重生]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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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太太看上去面目慈和,一家子母慈子孝,實則將權(quán)柄看的極重,哪一房都有她安插的人手,四處不得安寧,她才能安寧。越老,越是想不開,越是要把一切都攥在手心里。 她今日說出這番話來,想必就是為了告誡自己,不要以為能仗著丈夫?qū)檺?,獨占鄭瀚玉,不把她這個婆婆放眼里。 不然,一個善妒不容人的帽子就扣下來了。 倒是個腦子聰明的,三兩句話就把自己擇了出去。 鄭羅氏心中暗道了一句,面上笑了笑說:“話雖如此,但有些道理,我今兒卻得教給你。宋氏,這世家大族不比你們鄉(xiāng)下小門小戶,一輩子就兩口子,只要男子漢喜歡,養(yǎng)幾個孩子,就過到了頭。世家講究開枝散葉,子孫眾多才能代代相傳,永世繁榮。眼下,你才進(jìn)門,新婚燕兒,如膠似漆,老四也是當(dāng)真喜歡你,所以才能夠如此,我也不說什么。但日后,四房終歸還是要添人進(jìn)口的。到了那時,你是四房的太太,可要有容人之量。我不希望聽到,妻妾不和,爭風(fēng)吃醋,甚而弄出什么事端的風(fēng)聲。” 不再叫桃兒,而改叫宋氏,是將她納入了國公府后宅、鄭羅氏的管轄范疇之中。在她鄭羅氏跟前,她只是個娘家姓氏為宋的兒媳,不再是一個有特質(zhì)的人。 鄭羅氏說著,口角邊的笑越發(fā)薄淡了,“當(dāng)初,老國公爺在世時,他去邊關(guān)打仗,我在京中獨自掌家,那番辛苦,實在難以同外人言說。國公爺回來后,握著我的手,說什么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后來,為著香火子嗣計,還不是納了姨娘,有了你二哥這一家子?這等事,人人都免不了俗。” 她免不了俗,便要所有的媳婦都同她一樣。 宋桃兒聽著這些話,心里格外的不自在。 在靖國公府內(nèi)宅浸yin了半生的她,其實明白這就是這些世家大族的慣有的事。 鄭廷棘養(yǎng)了那么多的侍妾、通房、外宅,她也沒覺得如何,除了每日被那些女子聒噪的心煩,實在沒有什么別的情緒,更不用提什么爭風(fēng)吃醋了。論吃醋,那也是那些侍妾通房。 然而現(xiàn)下,只要想到以后海棠苑里或許也會多出幾個妖嬈嫵媚的女子,分走鄭瀚玉對她的寵溺柔情;想到或許有朝一日,自己坐在海棠苑明間炕上,眼巴巴的望著窗外,聽著丫鬟過來報:“四爺今兒歇在某某房里,不過來了?!彼阌X胸口一陣陣的發(fā)悶發(fā)堵。 鄭羅氏看她久久不言,那張?zhí)耢o柔媚的小臉波瀾不起,心中只道自己這番話是說到她心里去了,不覺微微有些快意,正欲再說幾句面子上的言語。不想宋桃兒卻忽然抬首,向她一笑:“老太太,這些道理我都明白。然而這樣的事,該由他們男人做主。倘或四爺不愿納妾,我也不能勉強(qiáng)?!?/br> 一句話,卻噎住了鄭羅氏,將她堵的再說不出話來。 是啊,說一千道一萬,再怎么自我排解,到底還是男人愿意要。不然,誰能自己封自己當(dāng)姨娘么? 短短的一句話,卻挑起了鄭羅氏往日那段不堪的回憶,她眉梢微微抽搐著。 宋桃兒瞧見,心里有些詫異,她知道這是鄭羅氏脾氣大發(fā)的前兆,只是自己到底說了什么,能惹她大怒? 好在,鄭羅氏終究還是顧念著自己老太太的身份體面,并未當(dāng)場發(fā)作起來。 她勉強(qiáng)一笑,說道:“行了,我乏了,不同你們閑話了,也不必你們在這里立規(guī)矩。老大家的,老四家的,你們一路去罷,讓我清靜清靜?!?/br> 這話落,宋桃兒與林清霜便起身,道了個告退,一起出去了。 待兩個兒媳婦走了,鄭羅氏的臉便再也按捺不住的垮了下來,她抓起一旁盛過梅子湯的小碗,狠狠擲在地下。 但聽“咣”的一聲,那碗應(yīng)聲碎裂,慌的云櫻忙拿了笤帚過來掃地。 孫嬤嬤在旁勸說道:“好容易身子才好些,老太太何苦跟小輩兒的置氣,再添上些癥候,越發(fā)不好了?!?/br> 鄭羅氏滿面陰沉,氣狠狠道:“這小蹄子,仗著老四寵她,竟敢如此頂撞我!連著她,我一共娶了四個兒媳婦,哪個敢在我跟前這般說話!” 孫嬤嬤默默不語,她清楚四太太那番話是戳中老太太心中痛處了。 當(dāng)初,老國公爺在邊關(guān)之時,收了一名女子伺候床笫。后來,老國公爺?shù)脛俜稻?,便也將這個女子帶回府中。 鄭羅氏身為國公夫人,當(dāng)然要做出一副賢良大度的樣子,不止將那女子接納入府,還親自為她置辦了院落,選了丫頭。 老國公爺在邊關(guān)數(shù)載,身邊一直是這個女子服侍,兩人日夜相處,自有一番別樣情分。他對鄭羅氏是敬,對這女子才當(dāng)真是愛憐有加。那時候,一月里除了初一十五這等整日子,余下幾乎日日都歇在那女人的院里。沒出幾月,那女人便懷上了身子。然而她這一胎還尚未坐穩(wěn),就小產(chǎn)了。府里人風(fēng)言風(fēng)語,都傳是夫人容不下姨娘的孩子,暗里用了藥打掉的。老國公爺為了此事,還曾與鄭羅氏狠狠置了一場氣。 那時的鄭羅氏忍氣吞聲之余,還要延醫(yī)請藥,親自照料那女子的身子。之后,那女子又趕在鄭羅氏前頭懷上了孩子。外頭人更傳言,鄭羅氏其實已不能生育了,不然怎么這小姨娘一胎接著一胎的懷,她卻始終不見消息?鄭羅氏滿腹苦水無處傾瀉,男人根本不進(jìn)她的房,她怎么有孕? 好容易熬出了年頭,老國公爺對那女子的情分逐漸淡了,心又被鄭羅氏拉了回去,有了鄭湘汀、鄭瀚玉這兩個兒子。尤其是鄭瀚玉,天資聰敏,自幼便是一眾子弟中的佼佼者,深得老國公爺?shù)膶檺?,由子及母,待鄭羅氏也格外的恩待。 這件事,算是鄭羅氏生平大恨,她從不許人當(dāng)面提起。 如今過去許多年,除了他們這些老一輩的,大多已無人知曉這段舊案。 孫嬤嬤想著這些陳年舊事,不由開口勸道:“老太太,四太太才嫁進(jìn)府中,年紀(jì)又小,哪里知道過去這些事?不過隨口一說罷了,您還是別放在心上了?!?/br> 云櫻已掃了地下的碎瓷渣滓,另送了一碗寧神茶上來。 鄭羅氏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兀自氣惱不休,言道:“我當(dāng)然知道她是隨口一說,但便是這隨口一說,就能瞧出這小丫頭片子的心性,就不是個愿意服軟好拿捏的。有她這樣不能容人的太太,那四房以后如何安寧?” 即便不是這樣性子的太太,那幾房也未必見得安生了。 孫嬤嬤心里默默念著,她知道鄭羅氏這是受氣的媳婦熬成了婆,自己當(dāng)初吃過的苦,定要讓兒媳們也都嘗嘗。 何苦呢! 鄭羅氏念叨了幾句,忽的想起一件事來,便問道:“那個婦人,近來如何了,可還算安分?” 孫嬤嬤自然明白她問的是誰,回道:“老太太放心罷,她如今還能攪起什么風(fēng)浪來?連二爺都不認(rèn)她這個娘了,她能有什么作為?現(xiàn)下不過吃齋念佛,求著安度晚年就罷了?!?/br> 鄭羅氏心下稍平,哼笑了一聲:“憑她當(dāng)初怎么狐媚成性,手腕如何了得,現(xiàn)下還不是在家廟里了此殘生?” 孫嬤嬤陪著笑,“老太太說的是,無論怎么說,老太太才是老國公爺?shù)恼糠蛉耍橇菏显偃绾蔚脤?,最終還不是捏在老太太手心里?” 鄭羅氏頗為得意,長舒了口氣,微微一笑:“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妾侍罷了,她以為她生了兒子,得老爺?shù)膶檺?,就能成氣候,實在是鼠目寸光?!?/br> 這梁氏便是老國公爺自邊關(guān)帶回來的愛妾,雖寵極一時,但她到底是個不上臺盤的妾,唯有鄭羅氏才是他的正妻,能為他掌家理事,為他出面掃平那些不便的事宜。這一時的情分是極容易淡去的,恒久不變的,唯有一致的利益。老國公爺待那梁氏日漸薄淡,鄭羅氏把握住時機(jī),將梁氏早前為爭寵做下的幾件不光彩事都掀翻了出來,惹的老國公爺越發(fā)厭惡了梁氏,一舉擊倒了她。還是老國公爺親口下的令,梁氏婦人佛口蛇心,不宜為國公府子嗣庶母,去發(fā)入家廟修行,終身不得出,彼時尚為二少爺?shù)泥崬{澤亦歸到了鄭羅氏名下。 如此,鄭羅氏方出了這口惡氣。 孫嬤嬤觀她面色尚好,便試著說道:“老太太,您也為老國公爺勞苦了一輩子,目下便是最該享清福的,何必再管小輩的事呢?俗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憑著他們?nèi)グ伞孜惶际呛玫?,不會鬧出亂子來?!?/br> 鄭羅氏笑了笑,說道:“孫嬤嬤跟了我這一世,還是不曉得我的脾氣啊。” 孫嬤嬤打了個激靈,忙道不敢。 鄭羅氏說道:“你當(dāng)我是為了一個不值一提的小毛丫頭,才與你四太太置氣么?”說著,她搖頭道:“不,我只是要敲打她,記著自己的身份,這國公府內(nèi)宅到底是誰說了算!她是我的兒媳,凡事便該聽從婆婆的號令。憐姝是我看好的丫頭,她都沒放在眼里,三兩句話就挑唆了老四攆出去,分明是沒將我放在眼中?!?/br> 孫嬤嬤小心翼翼道:“老奴瞧著,四太太不是這樣的脾性,四爺也不是個會胡亂就聽枕頭風(fēng)的脾氣,這事兒怕是有什么誤會?!?/br> 鄭羅氏淡淡說道:“人都已經(jīng)出去了,還能有什么誤會。老四的確不是個會亂聽枕頭風(fēng)的脾氣,然則這事還是出來了,所以我才擔(dān)憂?!毖哉Z著,又長長嘆息了一聲。 鄭瀚玉是她最引以為傲、最看重的兒子,她可以讓他娶妻納妾,延續(xù)香火,卻不能容許另一個女人去盤踞他的內(nèi)心,將他自身邊奪走。 至此時,鄭瀚玉娶新的喜悅,在鄭羅氏心中,已然沖的干干凈凈,取而代之的則是兒子即將被奪走的焦慮。 鄭羅氏默然不語,片刻沉吟道:“鎮(zhèn)安郡王妃前兒送了賞荷帖子來,說是幾日辦這賞荷會?” 這等請客會茶的帖子,素來是云櫻收著的,她忙回道:“回老太太,說是七月初十。” 鄭羅氏又問:“可有說,請了什么人?” 云櫻自是記不了那么清楚,走去取了帖子出來,將上面記著的請客人選一一念了出來。 鄭羅氏笑道:“好呀,郡王妃難得好雅興,咱們也該捧捧場去。待會兒傳話至各房,七月初十那日,都別在家悶著了,好生打扮了,都出去逛逛去?!?/br> 云櫻答應(yīng)了,孫嬤嬤明白鄭羅氏心中在做什么盤算,只淺淺嘆息了一聲。 她是鄭羅氏的陪嫁,也算陪著這位主子從閨中小姐到靖國公府的掌家大婦,一路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過來,實在不想臨到頭了,再看著主子犯糊涂。 宋桃兒與林清霜一道出了松鶴堂,明媚的日光頓時自頭頂傾下,直耀的人眼花。 兩人的丫頭都迎了上來,接著各自的主子。 宋桃兒以手遮了遮這日頭,卻見林清霜低著頭與丫頭花珠吩咐了幾句什么,就要離去。 “大嫂子!” 脆甜的一嗓子,叫住了林清霜。 林清霜扭頭望去,見宋桃兒笑盈盈的向自己走來,頗有幾分不解。 “四弟妹,何事?” 宋桃兒走上前來,微笑道:“進(jìn)府這些日子了,一向也沒和大嫂子親近過。閑日無事,可否到嫂子的院子里坐坐?咱們妯娌之間,也說說話。” 林清霜聽著,不覺看了她一眼,她言笑晏晏,眉眼柔媚,只看一眼便覺光華照人。 眼前這位四太太可謂是近來府中的風(fēng)云人物了,一進(jìn)府便鬧了許多事端出來,底下的丫頭小廝張口閉口都是四太太如何如何,蔣二太太背地里也沒少咒罵她。這樣一個人物,做什么來攀扯自己這不合時宜的人? 只是,她也沒什么借口推拒,便淺淺一笑:“倒也沒什么不便,只是我那院子寒酸的很,怕委屈了弟妹?!?/br> 宋桃兒菱唇輕抿,笑意柔和:“嫂子這話,實在客氣了?!?/br> 當(dāng)下,一大一小兩個婦人,便往林清霜的院落走去。 林清霜居所坐落于靖國公府的東北角上,甚是偏僻,一路上也沒個遮陰處。好在昨兒夜里下了一場大雨,今日清晨便涼爽了許多,微風(fēng)時來,令人遍體生涼。 兩人走了一路,終在一條巷子盡頭,到了林清霜的院落跟前。 這院子極小,上著兩扇薄薄的紅木門板,頗有些陳舊了,風(fēng)一吹便吱呀吱呀的響。 林清霜不以為意,推門而入,宋桃兒便隨著她一道進(jìn)去。 踏入門內(nèi),見是座四方院落,甚是淺窄,只有一進(jìn)的房舍,配著四面高墻,更顯逼仄。地下鋪著大塊的青石地磚,連地磚也有些開裂。院中并無花卉,唯有西墻下一溜露土面的地,種著些指甲草一類的草花。日頭自高墻上落下,也顯得稀薄了許多。 林清霜并未自謙客氣,這院落果然十分寒酸,與松鶴堂、海棠苑這等寬大華麗的院落自不能相提并論,亦及不上二房、三房的居所。 這院中栽著兩株胳膊粗細(xì)的槐樹,懸了繩子,晾著些孩子衣裳。 廊下吊著兩只鳥雀籠子,籠子里卻是空空的,屋檐上有時落下幾只麻雀,發(fā)出些孤零零的鳴叫。 林清霜走到院中,廊下坐著的一個丫頭忙擱下手中針線,迎上來道:“太太回來了?!闭f著,一眼望見宋桃兒,不由一怔,也福了福身子,“見過四太太?!?/br> 林清霜應(yīng)了一聲,“四太太過來坐坐,去將揀妝里收著的毛尖沖一泡拿來。” 那丫頭應(yīng)聲去燒水,林清霜便請宋桃兒進(jìn)屋到明間內(nèi)炕上坐。 宋桃兒上一輩子其實并沒有來過這里,那時候鄭廷棘對她拘管嚴(yán)厲,甚少允許她出門,林清霜與她也隔了好幾層,兩人幾乎無甚往來。 這屋子西邊靠窗設(shè)著一方炕,一方半舊不舊的炕幾,漆皮已剝落些許,東邊靠墻放著一架描金獸頭把手櫥,獸頭的描金亦剝脫了不少。屋中的一切,都是半新不舊的。 目下,府中各個院子已陸續(xù)用上了冰,唯獨這里連盛冰的缸子也不見。 宋桃兒是知道林清霜在國公府過得不如意,卻沒想到竟寒陋至此。 片刻,丫頭送了兩碗茶上來,果然是適才林清霜所言的毛尖。 宋桃兒取了一盞,輕抿了一口,卻覺這茶葉多少有些陳味兒了。 林清霜倒也不做作,徑直說道:“我這兒實在沒什么好東西,這茶葉還是去年存下來的。今年開春上新茶,二太太說各處都不寬裕,新茶要先緊著老太太,便拿了去歲存下來的過來。四弟妹若覺不合口味,便將就著喝罷。” 宋桃兒淺淺一笑,說道:“也是很好的茶了,我在鄉(xiāng)下時候,還吃不到呢。” 林清霜卻笑了一聲,“弟妹不必說這些面子上的話了,你在鄉(xiāng)下時候吃不到,四爺那邊也還吃不著么?這段日子府里人都傳,四爺都要把你捧到心坎上去了,你要什么好的沒有?”說著,頓了頓,卻又道:“我倒勸弟妹一句,你和四爺夫妻恩愛是好事,但以后的日子還長,別為了眼前意氣之爭,因小失大?!?/br> 宋桃兒有些訝異,在她記憶中,大太太林清霜一向是個懦弱寡言的性子,人不理她她不理人,不聲不響的活在靖國公府的后宅里。若非她還有個小少爺養(yǎng)在膝下,怕不是府里早沒人記得,原來還有個大太太。她卻不知,林清霜竟有這般爽利的性情,能說出這等犀利的話語來。 林清霜看著她的面色,微微一笑:“自然,四太太現(xiàn)下與四爺正恩愛情深,四爺又是他鄭氏宗族炙手可熱的人物,一時也不會有人敢來為難你。只不過,四弟妹倘或執(zhí)意違拗老太太,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大好過了。” 宋桃兒越發(fā)詫異起來,她可是記得,大太太對老太太是最孝順不過的,每每老太太有了病痛,都是她伺候榻前,那份體貼細(xì)心,連一干丫頭都自愧不如。怎么如今她說出話來,言辭之間對老太太顯是隱隱的不敬。 林清霜眸中亮瑩瑩的,繼續(xù)說道:“我曉得你今兒為什么來,所以我也告誡你一聲。咱們這府里,自來是男主外女掌內(nèi),爺們兒是不管里頭的事兒的。你當(dāng)國公府內(nèi)宅誰當(dāng)家?二太太么?不,是老太太。兒子都是她養(yǎng)下來的,若是誰讓忤逆了她,任你怎樣恩愛的夫妻,她都能讓你快活不下去。饒是二房,二爺不是老太太親養(yǎng)的,她還不是繞著圈子塞了個秦姨娘進(jìn)去?二房鎮(zhèn)日家鬧的雞飛狗跳,二太太那樣強(qiáng)勢的一個人,任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的?!?/br> 宋桃兒只覺手心微微出了些汗,便將茶碗放在了幾上。 “想當(dāng)初,我和大爺也是好的如膠似漆,她看不過眼,日日生出些事端來,又拿著無子做文章。我又不是那容不下人的性子,索性把幾個丫頭都陪上了。只是大爺他不肯,硬是一個都不要,還為這些事同他娘惡吵了幾架。老太太當(dāng)然是心疼兒子的,自然免不了就把賬都記在了兒媳婦頭上。其實,那時候但凡有一個能留下來,我如今也多一個臂膀,不至于凡事孤掌難鳴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