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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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助理的聲音在衛(wèi)生間門外響起,鞮紅連忙把手伸到感應出水的水龍頭下,接了一捧清涼的水潑到自己臉上。 潑完才意識到,親娘咧,這可是花了四個小時才畫完的妝?。?! 鞮紅老師你,你怎么洗了臉??? 沒事,防水。 服裝助理看著被水壓塌的劉海和打濕的領口,欲言又止。 *** 昨天做完月餅,再用買來的小冰箱保存好后,渝辭便洗漱就寢。所以今天她醒的很早,運動一個小時,本就沒怎么水腫的臉部狀態(tài)更好,打開隨身攜帶的化妝包,給自己畫了個簡單素雅的妝面,打理好頭發(fā),換上一件偏棉麻質地的外套,拎著前兩天就準備好的道具行李箱下了山。 寄收包裹的地方非常顯眼,沒有想象中的難找。渝辭繞著附近轉了一圈,就找到了一輛雪白的路虎。 坐進車渝辭看著駕駛座上的鞮紅還有點不敢相信,你今天怎么開這車? 平日里不是邁巴赫就是賓利的人,居然也有這么接地氣的時候,對此鞮紅給出了答案。 你不想再上熱搜了吧? 嗯?渝辭一愣,隨即笑出聲,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那當然了。棕紅色鏡片下,花瓣似的唇抿出傲嬌的弧線,你現在有功夫,還是再看看劇本吧。 劇本?渝辭故意逗她,你是說那三張紙? 試戲!試戲你懂嗎?!三張紙的劇本已經發(fā)揮空間很大了,你還想演到天荒地老啊?! 噗嗤。 你最近怎么越來越惡劣了?鞮紅趁紅燈時間,瞥了眼一旁噙著笑的人,由衷吐槽。 *** 終于到了試戲的地方,鞮紅和渝辭前后下車,已經沒有了開車的需要,鞮紅依然沒有摘下她的墨鏡。走在樓道里,宛如一個瞎子。 在鞮紅第三次差點踩空樓梯后,渝辭終于看不下去,松開扶著她的手,要不還是把墨鏡摘了吧,樓道里暗。 鞮紅面上不顯,心里早就在罵人了。這什么破試戲地點,連個電梯都是壞的,聲控燈更是比聾子還聾,還得她帶人一階梯一階梯的走。 我這可是意大利買來的限量款,買回來之后還沒戴過呢,好看不? 渝辭本想說一會上了樓你想帶多久帶多久,但最終還是沒開口。將道具行李箱換了只手,另一只手摟住對方上臂,把人一階一階往樓梯上帶。 總算試戲樓層還在人類可承受范圍內,兩人六樓一到,景珍就像感應到了似的,開門走了出來。 噯,試戲重地,閑人免進。景珍一手將鞮紅攔在門外。 鞮紅一愣,你沒有搞錯吧? 景珍一臉愛試試不試滾的內斂又囂張的笑容。 鞮紅: 無奈,轉身拍拍渝辭肩膀,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那我去車里等你。 渝辭點點頭,將行李箱拉桿拉開,跟著景珍往里走了兩步,忽然又轉回身來。 鞮紅:??? 渝辭嘆口氣,下樓的時候把墨鏡摘了吧。 說完便跟著景珍進了門,辦公室的門在眼前關上,鞮紅極輕極輕的笑了聲。 這個圈子里從來就沒有神話,縱使有,我也沒見它打算落在你的頭上。 那么,就讓我來為你譜寫神話。 在那人看不見的地方,她抬手把墨鏡摘了下來。 無論多少厚的遮瑕也掩蓋不住的濃重陰影掛在下眼瞼處,顧盼神飛的眸子失了力氣,只剩疲憊。 加油。 她對著緊閉的門,輕輕說道。 *** 試戲地點并不是景珍那個與世隔絕的山林小樓,而是一幢普普通通的寫字樓,走進去的時候,大廳里還有很多工作人員坐在辦公桌前敲打鍵盤。 景珍是個很挑剔的編劇,因為身邊朋友的經歷,她對這類一開始就被指定好,或者直接空降正義的做法有些反感。對于演員的審核,她向來不惜以最差的環(huán)境來篩選。 這一次試戲,她本想安排在帝煌娛樂的編劇辦公室,這對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演員來說,是極具有壓迫性的挑戰(zhàn)。但是由于鞮紅的極力反對,這才選在了一個,簡單的小公司。 只是這間公司的布局極其逼仄,只要一踏入這里,就會受到生理性的不適,壓抑,喘不過氣,分泌腎上腺素。 渝辭走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很多心理問題其實和生理也有關聯,哪怕已經身經百戰(zhàn),還是會受到一些影響。不得不說,選擇這樣一個試戲環(huán)境的人 還真特釀的是個人才。 刷拉 電動開關按下,酒紅的金絲絨窗簾沿著軌道往兩邊拉開,將原本就壓抑的空間壓得更實。 最令人窒息的是試戲區(qū),在整個房間的中心,剛才窗簾掩蓋的部位,是一個四面玻璃,打著慘白燈光的房間。一點暖意不帶,四面雖有玻璃,但依然感覺空空如也,無所倚靠。強烈的不安仿佛一條無形無影的巨龍,在玻璃房中游動盤桓,虎視眈眈,等待著今天送上門的第一個獵物。 演員在里面演,就仿佛是生物科研所里,全身動脈被插滿管子,供所有科研者觀察的實驗體。 沒有傳統意義上的準備區(qū),只有一塊緊貼玻璃墻,背對一大片工作人員的臺板。 前面擋住,背后全是人,這種布局在風水上就是個大忌,做久了跟被天馬流星拳錘了一腦袋似的懵。 渝辭緩緩拉開行李箱兩側的拉鏈,一邊拉一邊擔心會不會影響到后面工作的人。她背對工作區(qū)坐著,想到曾經自己放棄表演后,找的那份文員工作。她也曾和大部分年輕人一樣,過過朝九晚五日子。 不再放縱自己胡思亂想,渝辭摁了摁額角,努力集中精神,準備試戲。 在渝辭準備的時候,景珍也在一旁暗暗觀察,渝辭的一舉一動都落入景珍眼中。 平心而論,這個演員生得不錯,適合古裝。五官沒有動過的痕跡,可以歸入天然美女的行列,這一點景珍倒還算滿意。尤其是她的兩腮,渝辭正面骨相正好,沒動過的頷骨就不會特別狹窄,給她秀氣清冷的面相植入幾分硬朗。 這恰恰是她所要試的那個角色需要的。 不過就算外觀條件再合適,戲達不到要求也是白搭。 景珍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卻見渝辭拿著劇本朝她走來。 能試了?景珍淡淡道。 渝辭的聲音比她更淡,您好,問幾個問題。 景珍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xù)。 渝辭翻開劇本,景珍微不可查的睜了睜眼睛,薄薄三張紙上,密密麻麻都是筆記。 請問在您看來,這個角色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景珍微微側頭,這個問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過她確實訝異于對方沒有從她這里詢問角色的姓名、年齡、身份背景、性格等應該列在人物小傳上卻并沒有寫明的部分,偏偏問了她一個這么籠統,主觀的問題。 景珍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渝辭淡淡一笑,答道:矛盾體。 景珍心跳漏一拍,她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來這么一出,亦或是,敢來這么一出。 因為一些原因,她沒有在人物小傳上寫上試戲角色的詳細介紹,甚至連最基本的姓名年齡身份性格都沒有。說為難也算有一部分,但是更多的是,想看看這個演員能通過她放出來的試戲片段發(fā)現幾層隱藏的信息。 這是一道很難的考題。 而渝辭卻做出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行為 先發(fā)制人。 人物小傳上沒有,她料定當面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她將計就計,明知故問,引得自己反問,交出主動權。 每個人的理解都是主觀的,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林黛玉,這一千個林黛玉里頭還未必就有曹雪芹心中的那一個。 她是編劇,筆下的人物形象也未必能和演員心中的對應上,若有心為難,演員不論演成什么樣都可以被否定。但是這個問題問出來意義就不一樣了。 你覺得呢? 這句話是變相為難,卻也是變相給對方拓寬了發(fā)展空間,以及放大了自己認可的范圍。 對方不論回答什么,只需要她把她說的演出來就可以。 矛盾體。 這個答案,還真是讓景珍又愛又恨。 恨得是她還真就一語道出了該角色的關鍵點,就是矛盾。鞮紅那一連串互為悖論的設定聚沙成塔,除了矛盾還真不知道用哪個詞能形容得更精準。 無法反駁。 還真讓這個演員賭對了。 只不過,想要將這兩個字演到極致,可不是說說這么簡單。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表演。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個角色的姓名,背景,年齡都空白的真實原因是玉玉的大綱不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查了好多資料,翻遍楚辭,取的名字,還有她們的寓意,服裝設定,全都是泡沫~~哦哦~~~~~啊~~全成了泡沫?。。。。?/br> 既然大綱不見了,就欺負渝辭吧。哼感謝在2020041101:01:52~2020041122:54: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雪花熱帶夜、kanbujian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北祁呀、從今若許閑乘月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5章 請稍等片刻。渝辭答道。 怎么你還沒有準備好嗎?景珍道。 我準備好了,可我的道具還沒準備好。言落,渝辭將她的行李箱整個拖入了那件四面透光的玻璃房。 打開行李箱,拉開兩側拉鏈,行李箱兩邊載著重物朝地上重重砸了下去。 抱歉。渝辭已經盡力去托著,但是行李過重她也沒有料及。 而且這還是在人家公司,影響到后面一排低頭工作的職員,怎么說都有點過意不去。 當然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翻了篇,景珍找了一處沙發(fā)坐下,拿起擱在扶手處的廬山云霧,饒有興致地看著渝辭動作。 只見渝辭從她的行李箱里取出一塊深藍色的布,張開鋪在玻璃房的地面上,接著將里頭的軟墊子從底下拿起來,全部壓在上方。做完這一切,她又拿出一條繩子,一頭在行李箱的手把上纏好,另一頭則纏在就近一條椅子腿上。 渝辭拍手起身,省度了一會兒,微不可查蹙眉,最終還是來到景珍面前問道:恕我冒昧,請問這里有滑板之類的物件嗎? 景珍不明就里,但還是找來一名員工,吩咐了幾句。不多時就有人取了一輛平衡車和一輛運輸貨物的拖板過來。 渝辭選了運輸貨物的拖板,景珍就看著對方拿著拖板左右比劃,也不知使了什么辦法,就將行李箱穩(wěn)當當的固定在上面,遠遠看著就是一只生了八只輪子的螃蟹,走姿都如出一脈。 做完這些渝辭解開長款棉麻外套的系帶,讓它自由垂落。她今天本就穿的寬松,長衫闊腿褲,行動間若有風來。又解開束著高馬尾的發(fā)繩,一頭青絲如瀑。 有些人適合披發(fā),有些人更適合束發(fā),顯然渝辭是前者。她剛進門時扎著頭發(fā),雖然顯氣質,但是凌厲如淬雪之劍,不襯渝辭那種已經在塵世浮沉多年的穩(wěn)當氣質,也和試鏡的角色大徑相庭。 但是現在,不僅構建起本我和角色之間的橋梁,更讓他人眼前一亮。 欲揚先抑。 景珍內心審視:心機。 渝辭是一個很成熟的演員,至少在試戲方面,景珍一看她這前期準備就心下了然,看來沒少在各大劇組籌備地經受過命運的拷打。 試戲地方沒有錄像用的機器,渝辭明白,眼前這位與她年紀相仿的編劇,就是角色的拍板人。 拍板人點一下頭,就意味著試戲開始。 *** 不得不說這是渝辭有史以來遇到最坑爹的試戲劇本,沒有人物姓名、背景介紹以及人物性格也就罷了,連試戲劇本都不是正常范疇。 那上面是一張古藥方,占了一整面篇幅的十分之九,還有十分之一是對于藥房里幾味奇奇怪怪藥引的注解。 除開另一面的人物小傳,也就還剩下兩張紙四面的篇幅,毋庸置疑,那也不是什么正常對話。 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角度偷窺來的觀察手札。 一共有七篇,每一篇的觀察對象都是同一人。 只是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概未提,只說此人一身粗布麻衣,以發(fā)負面,長時間伏地,或似貓狗狀在地面爬行,又或者靠著墻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亦或時死時活。 這是試戲本中的原話。 理論上來講,這個被觀察的對象應該就是試戲角色,但渝辭其實還是懷疑了一下的,畢竟誰也不知道編劇是不是喜歡看試戲演員在她面前對著墻壁鉆個孔,撅著屁|股演偷窺。 就在渝辭真的幾乎都要確定可能真是想讓她演偷窺者,都開始琢磨什么偷窺姿勢能不那么猥|瑣的時候,最后一篇日記底下,字數少到都可以偽裝注解的試戲段落終于出現在眼前。 試戲內容: ???行走在河邊。 路人:知道梨花村怎么走嗎? ???:不知道。 坑爹吶這是! 渝辭敢打賭,鞮紅一定沒有看過這個劇本。不然她一定不會千里送劇本,百分百還原古人所謂的禮輕情意重。 字面意思。 所以當景珍反問她你覺得呢?的時候,渝辭只能回答:矛盾體。 不然還能怎么答,請問還能怎么答?還有比這更抽象更意識流更任性更坑爹,扔到垃圾桶都只能丟有害垃圾的試戲劇本嗎?。?! 景珍當然不知道渝辭當時的崩潰心情,她眼前所見的,是一個赤足披發(fā),一身麻衣的女子。 女子的頸很修長,她在藍布邊緣坐下,閉上眼,仰起頭,仿佛耳畔有風吹過。 她的足動了幾下,她睜開眼睛低頭去看,雙臂抱著膝彎,無神的眼中很緩慢很緩慢地染上點好奇,像最純潔的童子,初見星辰。 景珍抿了口茶,茶盞捻在手里,也不幫她撘詞就繼續(xù)這么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