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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后男主又黑化了在線閱讀 - 第204頁

第204頁

    “你就不想知道,她被我擄走的這些日子里,究竟有多少日是宿在我榻上,又有多少日是與我肌膚相親的嗎?”

    李衍微不可查的愣了瞬,然抬頭后是果決的眼神:“她是我的妻,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接納,只要她選我,我就護(hù)她周全。

    這是成婚之日,我與她的保證?!?/br>
    裴淮冷冷覷著他,末了,一腳踢開門,拂袖而去。

    夜里,月寧恍恍惚惚好像做了個古怪的夢,夢里邊裴淮攥著她的手低頭哭泣,一個男人三更半夜的哭聲并不讓人好受,屋里靜謐,夾著縷縷風(fēng)聲與那哭聲一并鉆入耳中,讓她想睜眼勸勸,可又困乏無力。

    饒是在夢里,她也不斷安慰自己,別怕,就憑著他哭吧,哭夠了,自己就能安睡了。

    可裴淮卻沒完沒了,大掌捧著她的臉,溫?zé)岬臏I珠啪嗒啪嗒掉在她臉上,很濕也有點(diǎn)癢,她想伸手拂去,可又覺得身子輕飄飄的。

    很不真實(shí)。

    暗啞的嗓音遞到她耳朵里,卻是一句晦澀的話。

    “月寧,對不起?!?/br>
    肯定是夢了。

    月寧后半夜就慢慢恢復(fù)如常,卷著衾被翻了個身,再未聽見什么旁的動靜。

    清晨起來后,她還覺得奇怪,既覺得那是夢,又不放心,仔細(xì)檢查了枕巾和自己的臉頰,確認(rèn)沒有淚痕后,這才穿上衣服去往院里。

    阿念正在樹下看書,見她出來,小臉一紅,高興的跑過去。

    “你父親呢?”

    “進(jìn)宮了?!?/br>
    .....

    裴淮的確進(jìn)了宮,卻不是一個人,馬車上還有面色蒼白的裴景,攥著手指,薄唇緊抿,雪青色的袍子下,身形枯槁。

    腦袋隨著馬車的晃動不斷顛簸,直到過了長玄門后,他悠悠吐了口氣,溢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二郎,這世間從沒有重來一說,可昨夜我想了許久,也思索過,若你我真能重來,我會不會還像今世這般對你,想不明白,想到天明都沒想出答案?!?/br>
    裴淮冷著嗓音,面容清淡:“重來一回,你也不會放過我?!?/br>
    裴景愣住,旋即捏著袖口上的紋路,若有所思道:“或許你說的對,我一個廢人,哪里舍得放過四肢健全,又深得眾人喜愛的你啊。

    我在地獄,必然也要把你拉到腳底下踩著,你說得對,我便是死,也不放過你?!?/br>
    陳培堯躺在榻上,寢殿內(nèi)熏著龍腦香,似乎想要去除某種難聞的氣味,殿內(nèi)擺了數(shù)個熏爐,進(jìn)門后不會覺得好聞,只會覺得有些嗆。

    裴淮從后推著裴景,自打進(jìn)殿后,他就表現(xiàn)出異常的興奮。

    袖口已經(jīng)被他扯得開了線,指甲掐著皮rou,目光著急的往屏風(fēng)后的床榻看去。

    裴淮命人戍守,自行去往佛殿,這幾日都有高僧講經(jīng),他去上了柱香,為裴景留了單獨(dú)與陳培堯相處的時間。

    半個時辰后,陳培堯?qū)嫷钊计鸫蠡?,熊熊火勢直沖天際。

    裴淮仰著頭,隨后從高僧手里接過三炷香,拜過后,親自插進(jìn)香爐中。

    皇后帶人趕過去時,寢殿已經(jīng)燒得沒法靠近。

    猛火油沾了木材,瞬間拔高了火焰,肆無忌憚吞噬了寢殿里的一切。

    透過火光,裴淮看到簾帳倒落時,纏繞著裴景撕扯燒灼,而裴景大笑著,一動不動面朝殿外。

    顫動跳躍的火苗中,一道橫梁咔嚓砸了下來,將他狠狠砸進(jìn)烈焰之中。

    來之前裴景求過裴淮,求他死前成全自己,讓裴景親手了結(jié)了仇人。

    與之作為回報的是,裴景吐露出猛火油出處,早年間,裴景曾在鄜州和延州兩地買下幾處莊子,莊子偏僻賤賣,可地底下物產(chǎn)豐富,其中尤其以猛火油為多。

    昨夜,裴景抓著他的手,時而哭時而笑,末了與裴淮凝重的嘆道:“二郎,我也想重新來過啊。

    我這輩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從云端跌到泥潭深處,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笑話,我知道不該恨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你痛一分,我心里便好過一分,當(dāng)這條路走到黑的時候,我早就不想回頭了。

    二郎,二郎,你要相信,我曾是個兄長,也曾真心對待過你的??!”

    六月的天,晨起時是晴的,晌午忽然上了云彩,沒多時便下起豆大的雨點(diǎn)。

    噼啪砸在臉上。

    裴淮牽著阿念的手,看那馬車逐漸駛離巷口,視線迷蒙,雨霧纏綿,他不肯閉眼,仿佛這一刻是人生最末的盡頭。

    阿念拽了拽他的衣袖,仰頭小聲道:“父親,咱們回家吧?!?/br>
    馬車拐了彎,再聽不見一絲響聲。

    裴淮合上眼,神經(jīng)疼的仿佛被拉到極致,即將崩斷。

    阿念看他這個樣子,忽然想起曾經(jīng)有一晚。

    半夜時分,父親走到月寧床前,伸手點(diǎn)了她的xue道,阿念不敢出聲,瞪大眼睛縮在被子里,看他緩緩跪下身去。

    那是他第一回 看到父親哭的那般悲愴,他握著月寧的手,淚水決堤一般涌下,憋了許久終于憋出一句“對不起”,后來便不知道怎么了,說來說去只有這三個字。

    父親向來自尊,可那夜他狼狽的可憐極了,跪在床前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卻遲遲等不來對方的原諒。

    阿念不明白,父親若想道歉,為何非要選在半夜,還非要點(diǎn)了月寧的睡xue,不讓她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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