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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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想法還有錯了?有你這么跟mama說話的嗎? 這是一句永遠無法反駁的責備。 仿佛只要她站在為人父母的立場上,就永遠不會有錯,身為人子,就必須永遠尊敬、順從,不得違逆。 井遇早知道會這樣,倒也沒有多生氣。 他只是覺得無奈,每次和母親說話都會落到這個結果。 難以溝通,井遇便不想再溝通,他已經試過千百遍,想和母親溝通了。 您沒錯。井遇道,錯的是我,我不聽話。 但是,媽,我得告訴您的是,這回就算您覺得我不聽話,我也會和諾諾在一起的。 我對他不是一時新鮮感,而是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才決定和他交往。 除非他不喜歡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否則我是不會放手的。 這番話,是井遇一早就打好腹稿,打算說給他母親的。 至于父親那邊父親不太關心他的婚姻。 這一點,不管您說什么,我都不會改變。 偌大的客廳里響起井母的尖叫。 她隨手抄起茶幾上的果盤朝井遇砸過來。 陶瓷盤子砸中井遇額頭,霎時流下血來,各種昂貴的水果散落井遇一身,而后咕嚕嚕滾得滿地都是。 井遇沒躲,硬挨了這一下。 他閉了閉眼,感到額頭上的鈍痛,抬手摸,摸到一手黏膩的血液。 井遇皺眉。 保姆在旁邊嚇了一跳,看井遇受傷,想過來給他處理傷口,看到歇斯底里正在發(fā)瘋的太太,又不敢上前。 看到井遇不躲,井母更加激動了,嘴唇和聲音都在顫抖: 你為什么不躲,你就要跟我對著干是不是? 井遇不知道井母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也沒有說話。 井母尖叫:說話!你爸不跟我說話,你也不跟我說話。我每天一個人在家,你們都這么討厭我,巴不得我去死是不是?那我死了你就開心了,你愛跟誰在一起跟誰在一起! 井遇覺得他母親可能需要去看一下精神科。 不是辱罵,而是客觀地這樣認為。 他覺得他母親的想法越來越極端,情緒越來越容易激動,而且不是一點點激動井遇看著自己手上的血。 看到保姆給自己使眼色,讓自己勸勸太太,井遇心里嘆口氣,起身道: 沒有,你瞎想些什么呢。 媽,坐下說話,別激動。井遇把井母按回沙發(fā)上,溫聲地哄她,你年紀不輕了,別總是發(fā)這么大火氣,對身體不好。 井母紅著眼圈道:誰讓你總是惹我生氣? 一跟你說話你就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井母看井遇額頭上還在流血,又心疼了,忙呵斥保姆,讓她快點去拿碘酒和棉簽來,愣著干什么。 保姆在井家干了很多年,早習慣了井母的性格。 她其實人不壞,就是情緒起伏比較大,一激動就控制不住。 疼不疼?井母擦了擦井遇頭上的血,那血都快流到井遇眼睛里了。 還好。井遇說。 當然疼,疼一抽一抽的,但沒到難以忍受的地步。 可井遇想到了林落,他的手傷成那樣,不知道比自己疼多少倍,才會讓那么堅強的小孩兒哭。 知道我脾氣大,打你你不曉得躲么?井母眼看著都要哭出來了,就知道氣我。 對于母親陰晴不定的脾氣,井遇只能嘆氣。 我沒事,他安慰母親,一點小傷而已,很快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日六成功! 感謝在20210820 20:58:45~20210820 22:55: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六亭風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九十五章 你是不是又在心底怨我?井母說,怨我打了你。 你就是這樣,心里有什么嘴上也不會說。 井遇道:我不說,只是覺得沒必要。我覺得有必要的,不是說了么? 可是你也從來不聽。 井母的表情頓時又難看起來,聲音尖銳道:你是說剛才你對那個小男朋友的表白么? 你最近因為他,連公司都不去了。彥君打了他,你是不是在琢磨著給他報仇,想去找彥君的麻煩? 井遇沒說話。 井母道:我告訴你,你不許去! 我跟彥君他mama是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你為一個外人,去找彥君的麻煩,以后我怎么跟她解釋?怎么面對她? 井遇終于忍不住了:苗彥君他打傷了諾諾,我只是幫諾諾討個公道,這有什么不對么? 難道不應該是他主動過來道歉賠償? 年輕人磕磕碰碰很正常,什么道歉賠償,說得那么難聽,我可拉不下這張老臉。井母道。 井遇都氣笑了,指著自己:那如果是我呢?受傷的是我,苗彥君他把我的手給打斷了,你也覺得很正常? 他敢! 井遇的話也帶上了幾分火氣:可諾諾也是他mama的寶貝兒子,他挨了打就白挨? 那你就去給他討公道!你去,去了就別回來!井母尖聲道,你要是非要跟他在一起,就當沒我這個媽! 井遇太陽xue一突一突的,腦子都被母親尖銳的嗓音震得嗡嗡作響。 他深呼吸一口氣,閉了閉眼,抽了張紙巾低頭擦臉上的血。 媽 你不用說了!井母道,你要么就聽我的話跟他斷了,要么就別認我這個媽。 井遇再次深呼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繼續(xù)吵架。 他站起身,沉聲道:我改天再來看你,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井遇說完就打算離開,井母卻叫道:站住! 井遇停下腳步。 井母高聲道:在你眼里,他比你mama都重要? 井遇有點疲憊。 他轉過身,心累地說: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們可能需要冷靜一下。 我還有工作,你有什么事就電話聯(lián)系吧。 井遇說完便大踏步離開了,任憑井母在后面怎么喊,他都沒停。 他聽到井母又開始歇斯底里地砸東西。 井遇按了按太陽xue。 出門上車離開。 真是待不下去了。 井母把手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保姆姍姍來遲,手上拿著棉簽和碘酒,望著客廳里的太太,有點疑惑: 太太,少爺他 你現(xiàn)在才拿來有什么用?他人都走了,你也給我走!滾開! 保姆握著棉簽的手緊了緊,忍不住低聲勸道:太太,少爺都這么大了,您有什么話,跟他好好說,他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兒了。別老是吵架。 您總跟他吵架,他當然就不愿意回來見您了。 井母扭過頭來看她,眼睛紅紅的,嘴唇顫抖:是我的錯嗎?我都是為了他好,你看他他是怎么做的? 保姆便也不再說話。 井遇本打算直接去學校接林落。 但通過后視鏡看到自己額頭上的傷,快到時又去附近醫(yī)院,把額頭上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用紗布包起來,才開車到油畫系門口,等林落放學。 下課鈴聲一響,年輕學生們便從教學樓門口涌出來。 最近都是井遇親自接送林落上下學。 知道井遇在等他,所以林落每次下課都很積極,一定是第一個沖出教室,出來見井遇。 井遇看他跑得那么快,生怕他摔跤,萬一把手摔了,那可就壞了。 見林落快步跑到這邊,井遇為他打開車門,嘴里責怪,臉上卻是笑著的: 讓你慢點兒,別那么著急,我就在這里又不會跑。 林落笑嘻嘻地說:我傷的是手又不是腿,不影響跑步。 坐到副駕駛,林落用左手戴上車門,又把左手伸到右側,努力去夠安全帶。 井遇直接傾身過來,拉起安全帶,為他扣上。 靠過去時,林落看到井遇額頭上的紗布,愣了一下,抬手摸摸井遇的臉,問道: 你怎么受傷了? 沒什么,井遇面不改色地撒謊,不小心磕到。 林落皺眉,顯然不信:平白無故怎么會磕到,還磕成這個樣子? 如果只是單純磕了個包,根本不用包紗布,那一定是流血了,傷口還不小。 井遇正在找借口,林落就捏著他的耳朵說:不許撒謊騙我。 井遇: 井遇有點郁悶地說:不撒謊就不撒謊,也犯不著捏我耳朵呀。 他都多大人了,還被揪耳朵。 怎么了,不能揪嗎?林落問。 能。井遇說,是我媽打的。 林落眉頭一擰:她為什么打你?! 井遇嘆口氣,揉揉林落的頭發(fā),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這不是井母第一次打他,大概也不是最后一次。 她情緒上頭的時候就喜歡砸東西,這次還只是果盤而已。 林落突然靈光一閃:不會是因為我吧? 不是。井遇立馬否認。 他否認得太快,就和承認一樣。 真是因為我?林落眼里滿是心疼,試探著問,因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了,她不喜歡我,就打了你?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不是你的問題。井遇道,我換個人她也還是這樣,你不用自責。 她一直把苗素君當她的兒媳婦,除她以外,其他任何人她都不滿意的。 苗素君?驟然再聽到這個名字,林落依舊反射性地豎起雷達。 原來苗素君是井母欽定的兒媳婦兒,難怪她那么囂張,跟井遇那么親密。 如果不是自己出現(xiàn),井遇或許真的會娶那個女人。 你mama這眼光林落本想嘲諷兩句,想到是井遇的母親,嘲諷的話堵在嗓子眼,沒說出來,只咕噥道,也不怎么樣啊。 苗素君那品行,怎么配得上你? 變相地被戀人夸了,井遇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配合道: 那是,只有諾諾這樣德才兼?zhèn)涞娜?,才跟我般配?/br> 林落被逗笑: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井遇三言兩語,就把這個沉重的話題給揭過了,轉移了林落的注意力。 沒多閑聊,井遇踩下油門,驅車回家。 回家的路上,他告訴林落:以后我媽可能會單獨來找你,如果她找你,或者她派人找你,你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找我?林落想到那些狗血電視劇里的劇情,忍不住笑了,該不會甩五百萬在我臉上,讓我離開你吧? 或許呢。井遇半開玩笑地說。 林落道:那我肯定不能答應。 我可是億萬富翁,五百萬就想打發(fā)我,別開玩笑了。 井遇笑著通過后視鏡看他,問:那她要是給你一個億或者更多呢,你就答應了? 也不答應。林落堅決搖頭,你能給我的豈止一個億? 真拿了那一個億,我不是虧大了? 以后咱倆結婚,林落笑瞇瞇地湊過來親了下男人的臉頰,你的就是我的。 我的也是你的。 井遇哂笑一聲:挺精明啊,小天才,看不出你畫畫好,做生意也挺有頭腦的。 過獎過獎。林落笑瞇瞇的。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回家。 最近家里的飯菜都是請的廚師過來做。 林落做不了,井遇的廚藝無法支撐林落養(yǎng)傷期間需要的營養(yǎng),加上林落胃口也不好,所以需要大廚,作出營養(yǎng)豐富又美味的飯菜。 只不過,手受傷可苦了林落。 他不能吃辣。 林落愛吃辣,但醫(yī)生說養(yǎng)傷期間忌辛辣生冷,井遇每天都吩咐廚師別放辣,林落是一點兒辣都吃不到,嘴里淡得沒味道。 而且,右手打著石膏,他只能用左手吃飯。 拿不穩(wěn)筷子,只能用勺子、叉子之類。 至于洗臉、洗頭發(fā)、洗澡、換衣服等,基本所有的生活瑣事,全被井遇給包了。 林落一開始還覺得不好意思,太麻煩他了,后來發(fā)現(xiàn)井遇不僅不覺得麻煩,似乎還挺樂在其中的,他便也不多想了。 但畫畫這件事,卻是別人沒辦法代勞的。 林落有時候創(chuàng)作欲望上來,非常想畫畫,但只能用左手,于是就開始嘗試著用左手畫畫。 左手不比右手靈敏,筆都不聽使喚,畫出來總和林落想象中有所差別。 但他發(fā)現(xiàn)這樣亂七八糟的東西,似乎也別有趣味,就干脆不強迫左手做到右手的事了,而是隨心所欲地瞎畫,自得其樂。 林落的生活風平浪靜。 但有的人的生活,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苗實集團最近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集團在董事會上通過投票,罷免了苗董的董事長職務,選了個新的董事長。 而這件事情在發(fā)生之前,苗家人竟一無所知。 而更糟糕的是,他不僅丟掉了董事長的職務,還被指控在任期間以權謀私,利用職務之便,用公司為自己謀私利,給公司造成了巨額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