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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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點頭如搗蒜一邊說道:一定是。只有像你這樣的大魔,我的流沙陣才會燒得那么厲害,怪不得你一點都不著急,原來是留了后手??墒悄闶钦鳎膊灰姷镁湍芗s束好心魔,萬一心魔失控傷了龍游君,你想過這一點嗎? 你當(dāng)我是你嗎?季千山譏諷一笑,你的流沙陣只防魔卻不防仙,你不是不知道蓬萊恨我?guī)煾溉牍恰_@是因為你對我們魔道有所提防,對蓬萊卻不提防。我就不一樣了,我看所有人都覺得他滿身罪惡,我早在師父身邊留下我的一絲煞氣,這絲煞氣會控制著心魔,不會讓他傷師父一分一毫。 凌云殿內(nèi)。 這只豹子一撲出來,對著商浮梁的脖頸便咬,煞氣凝成的牙齒比活豹子的牙齒還要尖利三分,齒尖上依然帶著涎水似的煞氣。商浮梁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晚了,豹子已經(jīng)結(jié)結(jié)實實地咬住他頸側(cè)的血rou,鮮血瞬間溢滿了豹子的牙齒。 這是什么東西?!商浮梁匆忙抵擋,神色驚惶,方晏初你私通魔道,妄為天道圣人。 方晏初臉色蒼白,什么動作都沒有,只雙手撫摸在豹子的皮毛上,輕輕拍打著。豹子仿佛受了鼓勵,下口更重,一口便將商浮梁的脖頸咬斷。商浮梁瞪大了眼睛看著房頂,身子逐漸變得透明,一會兒就化成一股灰被風(fēng)吹散了。 見商浮梁的化身散了,豹子扔下商浮梁轉(zhuǎn)身緩緩踱步到方晏初面前,健碩的尾巴圈住他的手腕,前爪搭在他腿上,漆黑明亮的眼睛里霎時間蓄滿了淚水,嗚咽地蹭著他的手,低聲叫道:好久不見,師父。 第五十章 (五十) 噗 商浮梁一口鮮血噴出,雪白的地毯霎時間被鮮血染得通紅。 他身邊守夜的小童猛然驚醒,一把扔下手中持著的拂塵撲上來:商師兄!商師兄!你沒事吧?另一邊連忙掀開蓋碗倒了杯水送上去,快喝口水漱一漱。 咳咳咳,商浮梁嗆咳兩聲,推開小童的手接過茶盅飲了口茶,在口中漱了漱吐了出來,又連咳了十幾下才逐漸緩了過來,再倒一杯來。 小童拎著水壺又倒了杯茶給他,單手撫摸著他的脊背關(guān)切道:商師兄,你沒事吧? 沒事抹了抹嘴角的血,商浮梁按著小童的背站了起來,又伸手將小童拉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小童低垂的頂心,突然猛地一把掐住了小童的下巴,將他的頭抬起來,我不太記得了,你叫什么來著? 商師兄怎么忘了?小童有些害羞地紅了臉,還是商師兄賜名給我的,我叫晏明。 商浮梁合上眼睛仿佛是在回想著他的名字:晏明?你還有個哥哥? 是啊。小童被他捏住下巴不好回話,含著一口口水含混地說道,我哥哥叫晏初。 松開小童的下巴,嫌棄地甩了甩手,商浮梁面沉如水地命令:把你哥哥給我叫來。 商師兄,我哥哥今天小童晏明猶豫了半晌,才咬咬牙鼓起勇氣說,我哥哥今天不值夜。 我管他值不值夜,你只管把他叫進(jìn)來就是了。怎么,你覺得我是重修上來的,不配使喚你們兩個了嗎? 好像是懼怕到了極點,晏明撲通一聲跪下了,伏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您息怒您息怒,我這就叫去,這就叫去。 來不及說完,晏明就跪著爬到一邊,拿起拂塵就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拂塵的麈尾在他身側(cè)甩來甩去。 商浮梁遙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把目光收回來時剛巧掃過自己面前的一灘血跡,想起自己在凌云殿被一只煞氣凝成的豹子咬斷了脖頸便氣不打一處來。揮手扔了手里的茶盅,任由茶水潑了一地,他踢開腳邊的交椅狠狠地踩了兩腳,恨得牙根直癢癢:方晏初 他話音剛落就見外面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一個跟晏明差不多身量的小童,只是略高一點兒。來的時候還沒穿好衣服,一邊推開房門一邊拉著身側(cè)的衣帶系衣服。來人剛進(jìn)屋子便撲通一聲拜倒在地,膝行爬到了商浮梁面前:商師兄有事找我?您盡管吩咐就是了,晏明還小,要是沖撞了您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看見有人進(jìn)來了,商浮梁轉(zhuǎn)身拉起那把倒落在地的交椅,拍了拍土便坐了上去,朝他招了下手:晏初,你過來。 晏初便又向前爬了一邊,小心翼翼地將身體前傾,緩緩地將頭靠在商浮梁膝上:商師兄。 晏初啊,商浮梁撫摸著晏初的頭發(fā),像是撫摸一塊質(zhì)地上乘的緞子,你的頭發(fā)又長了兩分。 晏初僵著脖子,一點都不敢用力,生怕靠得太實了惹得商浮梁生氣:商師兄囑咐的,我一句都不敢忘。您說過不讓我剪頭發(fā),我就再也沒有剪過頭發(fā)。 你倒是聽話,只可惜商浮梁突然伸手掐住晏初的后脖頸,抬起他的下巴。 晏初像只貓兒似的瑟縮了一下,聲音都抖了但還是大著膽子問道:商師兄覺得哪里可惜呢? 可惜你膽子太小,一點兒也不像他。 不是第一次聽這句話了,晏初低眉順眼地聽著,看著自己眼前的商浮梁道:商師兄見到龍游君了? 見到了,隨手把晏初丟開,商浮梁將手收回,撈起一條帕子來慢慢擦著手,嫌棄地看了一眼手帕,就是沒能殺得了他。 商師兄是不愿意殺他吧? 你說什么? 呵呵,晏初被他推了個跟頭,好容易才站起身來,不卑不亢地走到商浮梁身邊,依然從一邊撿起來商浮梁之前用的茶杯,倒了杯鐵觀音給他,要是商師兄能下定決心殺他,又怎么會留我和晏明兄弟二人在身邊呢?商師兄整天看著仇人的臉難道就不覺得厭煩嗎? 仇人的臉商浮梁端著茶盅在手里細(xì)細(xì)把玩著,余光掃過晏初的臉。晏初的臉同方晏初有八分相似,剩下的兩分全在氣質(zhì),方晏初從生下來到現(xiàn)在都是眾人捧著的,身上自然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氣質(zhì)。而晏初就不一樣了,大概寄人籬下慣了,身上總有種瑟縮的小氣。商浮梁笑了:你也太高看你和晏明了,你們怎么配跟人家圣人比? 晏初道:我們當(dāng)然不跟龍游君比,我和晏明從來也沒起過這種心思。商師兄生前也跟我們說,要我們別和龍游君比,龍游君有龍游君的責(zé)任,我們有我們的氣運。怎么商師兄死去活來重修一遍就變了? 警覺地抬了抬眼,商浮梁問:你說我跟從前不一樣了? 我和晏明是商師兄找過來的,不管商師兄當(dāng)年有什么目的,蓬萊仙山愿意接納我們一介平民是我們的福氣。雖然商師兄給我們喝了藥讓我們從此不能再長大,我們也感謝商師兄。晏初的眼圈已經(jīng)紅了,一顆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商師兄從來對我們也客氣,從不叫我和弟弟受一點委屈,當(dāng)年龍游君殺上蓬萊師兄也是最先讓我們躲起來的。 聽了他的話,商浮梁把那杯茶一推,諷刺地笑了笑:你們會錯意了吧?當(dāng)年我為什么找你們,你們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因為你們長得跟方晏初一模一樣,就算天地再生一個方晏初也沒有你們這么像的了,所以我給你賜名晏初。我不讓你們受委屈不是因為憐惜你們,都是因為他。你知道嗎?是因為他。 我們印象中的商師兄,是個正人君子,光明磊落。從來沒因為愛慕龍游君耽誤過蓬萊的任何事情,當(dāng)年在龍游君劍下也是含笑赴死。 我愛慕他?商浮梁挑眉,沒錯,我確實愛慕他,但是我重修一趟,喝了孟婆湯,前塵盡望,現(xiàn)在對他只有恨沒有什么愛慕可言了。滾吧! 把晏初轟了出去,商浮梁自己掀了茶盅轉(zhuǎn)身回到自己身后的桌案前。桌案上按照舊例擺著文房四寶,連帶著燒香的一只八角香爐。香爐里的香都已經(jīng)燒盡了,只有小小的一攤灰燼,商浮梁用金色小湯匙舀出一點沉香,吹一口氣就點燃了沉香。 點燃之后,商浮梁屈指敲了三下桌面,然后將香爐九十度旋轉(zhuǎn)。只聽得咔噠咔噠兩聲脆響,他背后的書架突然裂開一道口子,龍吸水似的冒出來一股風(fēng),將商浮梁卷入墻壁之中。 風(fēng)過之后,屋內(nèi)空無一人,書架完好無損,就連點燃的沉香也漸漸熄滅了。 噠,噠,噠 漆黑的樓梯里,腳步聲格外明顯。商浮梁熟門熟路,越走越往下,連燈都不用點轉(zhuǎn)了個身就進(jìn)了一個房間。房間里只放著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照亮,夜明珠下襯著鮫綃,微亮的光照之下墻壁上黃紙朱砂寫的符咒一個接一個,貼滿了整個房間,把房間貼得像個鬼屋似的。 從光芒陰暗處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殺了他了嗎? 沒那么好殺。商浮梁回話,你著什么急?。?/br> 那聲音又說:怕不是不舍得下手吧? 我不舍得下手,不如你親自下殺手的好。商浮梁譏笑道,你不是練了個封淚之魂嗎?最后還不是被他輕而易舉地就拿住了? 是我大意了。沙啞的聲音從暗處露出真身來,他渾身上下一身都是黑色,就連頭上都罩著黑色的帽子,唯有一雙手枯枝似的,骨頭外面皺巴巴地繃著一層皮。五指中有三個都是殘缺的,只剩兩指伸在外面,比枯樹枝還像枯樹枝,我沒想到他現(xiàn)在還有這種實力。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現(xiàn)在他把他身邊那個鹿崽子叫了回來,又收了個來歷不明的徒弟,我恐怕事情有變。 枯樹枝cao著那一口沙啞的聲音又答道:陸敬橋倒是好對付,他修的是生機道,又看中方晏初,使兩個手段讓地府那邊出手就行了。那個什么徒弟,你查清楚是誰了嗎? 不清楚。商浮梁搖頭,只知道是今年剛來的,就奔著方晏初來的。來了就拜師父,偏偏方晏初就收了他。他從來不收徒弟,不知道看上這野小子什么了。 收徒弟,可是要謹(jǐn)慎啊。 是啊,要是像參天君一樣收一個你這樣的徒弟,學(xué)到了本事就叛出師門,親手屠師;又或者像是魂宗那樣,偌大一個宗門愣是被你挑撥散了,那可是得不償失了。 對商浮梁的調(diào)侃,枯樹枝不為所動,反而從斗篷下漏出一絲滿足的笑來:呵呵,誰讓他們太蠢呢? 第五十一章 (五十一) 是日清晨,正值霜降第三天,好像天空中本來就有個按鈕似的,啪嗒一按,天氣就驟然轉(zhuǎn)涼。 院子里的秋菊已經(jīng)開了一茬,這一茬正好趕上天氣不好,各個頂著寒霜,身披一頭白毛,婷婷立在院中,等著人護(hù)持。陸敬橋跳著腳竄進(jìn)了方晏初的院子,路過這一從秋菊隨手撒了一把靈氣。生機道的靈氣一粘在身上就被菊花吸收了個干凈,他們舒展了身軀,從寒霜下抬起頭來,把霜當(dāng)成發(fā)釵發(fā)簪一般挺立著。 小師叔!陸敬橋好容易跑到方晏初的書房門口,本想像往常一樣推門進(jìn)去,想到他屋子里的紅線穿梭,立刻就收住了腳,改成站在門口恭恭敬敬地肅立著,小師叔醒了嗎? 不出所料,屋子里依舊無人應(yīng)答。他剛想離開,轉(zhuǎn)身的時候余光掃過門口,卻發(fā)現(xiàn)了書房的門已經(jīng)開了一個小縫。鼓起勇氣推開門,陸敬橋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如果說蜘蛛網(wǎng)似的紅線陣被燒掉還算是正常的,那幾乎上千顆骨珠不翼而飛就不太正常了。這些還算了,畢竟跟在方晏初身邊上千年這點小場面終歸還是見過的,但是這個煞氣凝結(jié)成的豹子怎么跑到小師叔懷里去了? 喵~ 看著靠在方晏初懷里的黑豹,陸敬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喵?你喵什么?你是個豹子!你不是應(yīng)該在什么非洲草原上撒腿狂奔以展示你健美的身姿嗎?為什么像只貓似的縮在人家懷里舔毛??? 天吶!魔族是不是要完了?這種級別的煞氣成精也放出來亂跑? 陸敬橋秉承著自己草食動物面對rou食動物的謹(jǐn)慎,仔細(xì)地觀察了一下那豹子的行動。豹子早在陸敬橋剛打開門的時候就直起了上身,兩只耳朵警惕地豎了起來,尾巴輕輕撫過方晏初的手背。 陸敬橋越觀察越覺得不對勁,那只豹子好像不是在舔自己的毛,而是在舔他爪子下面的一部分,證據(jù)就是他的下巴上還蹭著一絲鮮血,而整個豹子身上一水的都是黑色毛發(fā),沒有什么地方沾著鮮血。 他嘗試著往屋子里邁了一步,就這一步就像是打開了這只豹子的開關(guān)似的,豹子整個瞳孔都豎了起來,緊盯著陸敬橋的動作,雙爪也漸漸從方晏初身上挪開落在椅子上,抓著椅子的木制椅面彈出尖爪。 就在豹子挪開爪子的下一刻,陸敬橋剎那間捕捉到了方晏初身上的血液,瞳孔猛然緊縮,霎時間只有一個念頭充斥在他的頭腦間小師叔受傷了! 方晏初不是沒有受過傷,陸敬橋也不是沒見過他受傷,但是次數(shù)太少了,少得陸敬橋只能想起來一次最為兇險的。 那是冥火之戰(zhàn)中期,經(jīng)過了早期的互相試探和勾心斗角,中期的戰(zhàn)局其實非常明朗。冥火之戰(zhàn)最初來源于血海邊上的一座火山噴發(fā),火山噴發(fā)通常被認(rèn)作天道在自行調(diào)整的象征,但是那一次格外不同。 方晏初作為天道圣人,本來是負(fù)有溝通天道以示預(yù)警的責(zé)任的,但是這次火山噴發(fā)實在來得突然,天道沒有任何預(yù)警。時值青龍族海祭,青龍族近乎半數(shù)成員喪身火山之下。凌云殿與青龍族舊愁新恨,青龍族長一氣之下非要上凌云殿討個說法。 沒想到,方晏初還沒來得及給青龍族一個說法,就有人從火山內(nèi)部發(fā)現(xiàn)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某些火元素?;鹪嘏c世界靈氣連帶著血海煞氣一結(jié)合,便成了從沒有人見過的火魔。火魔最初生成,誰也沒有對抗的經(jīng)驗,一時之下不管是人還是仙、神還是魔,都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青龍一族首當(dāng)其沖地成為了火魔的受害者,青龍族也是第一個舉起反抗大旗的人。連帶著凌云殿因為負(fù)有連帶責(zé)任,也跟著上了冥火之戰(zhàn)的戰(zhàn)場,有了方晏初這么一個帶頭人,反抗之火自然遍地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