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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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天的時間并不長,很快也就過去了。今年凌云殿的上元節(jié)是前所未有的冷清,一直以來主持大局的周幾道被小師叔一句話發(fā)配到后山上了,而小師叔也進了后山給陸敬橋護法,留在凌云殿內(nèi)的目前就剩了一個季千山。 而季千山這個人吧,說好點是心無旁騖,說得差點就是什么都不管,一天天就知道窩在小師叔屋子里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他們也不敢貿(mào)然去打擾,畢竟新來的又是小師叔的心腹,搞不好哪天在小師叔睡覺的時候吹點枕邊風。 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也不知道小師叔這個英雄怎么就在季千山這小美人身上跌了一跤。 凌云殿的小道童們心照不宣地放棄了這次上元節(jié),只買了幾袋湯圓放進大鍋里煮了煮,每人兩個分著吃了。沒分給季千山,季千山好像也不要他們分似的,晚上進廚房的時候還看著他們碗里的湯圓嫌棄地皺了皺眉:外面買的湯圓好吃嗎? 幾個小道童不知道季千山到底想干什么,端著碗道:還行啊,師兄也要吃嗎? 不了,你們自己吃吧。季千山掀開鍋蓋,看里面還沒倒掉的半鍋開水,又皺了皺眉,回頭提醒道,以后煮了東西先把鍋刷了。 哦哦!其實道童們不是不收拾廚房,只不過才剛剛煮好的湯圓總得吃了再說吧,就這么兩三分鐘的功夫而已。 擼起袖子,季千山一邊打開水龍頭一邊拿起抹布:你們別管了,我來吧。 既然他接手了,其他人也不是非要跟他爭,端著自己的飯碗出去到他們的飯廳里吃飯去了,只剩下季千山一人在廚房里收拾。他手藝好,當然看不上道童們在外面買回來的湯圓,可現(xiàn)在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他也沒有興趣去做那么麻煩的東西,就煮了鍋開水,撒了把面條。 面條是提前搟好的,湯頭也提前配好了,不過一會兒季千山就從廚房里端上來滿滿一碗面,湯頭清亮透明,面條是微黃色的扁條,上面撒了三兩顆胖乎乎圓墩墩的蝦仁和一把蔥花。 我不在殿里,你就吃這個? 餐廳里傳來的聲音熟悉而溫暖,季千山端著碗眼里一亮,連忙快走了兩步將餐廳的門關(guān)上。放下面碗,季千山深深地看著面前的人,眼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絲委屈來:師父不是說不來了嗎? 答應(yīng)過你了。方晏初低下聲音好聲好氣地哄道,不會說話不算數(shù)的。師父帶你去看燈,好嗎? 沒有燈了 陸敬橋一渡劫引來劫雷無數(shù),春日里不但下雨還打雷,不是什么好兆頭。陰云密布之下,月亮被濃云遮掩住了,往年上元節(jié)的鬼市很是熱鬧,但是陸敬橋一渡劫,鬼市上的精魔妖怪都藏了起來,準備等劫雷過了再出來活動。人間的燈市倒是依然開著,可是快要十點了也該到了散市的時候。 方晏初拉起季千山的手笑道:沒關(guān)系,跟我來。 跟著方晏初熟門熟路地繞過后山的進山口,踏上一個荒涼而偏僻的小道。季千山頭一次懷疑自己的記憶,他在凌云殿這么多年了,怎么不知道主峰還有第二條路能上去。 師父他有點猶豫,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有點忐忑,這種幽暗的環(huán)境容易勾起他心里的魔性,魔性一起人就不再是人了,他怕嚇著方晏初。 噓方晏初抽出空來回頭向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轉(zhuǎn)身拉著他左轉(zhuǎn)右轉(zhuǎn),最后站定在一塊平臺上。 平臺背靠高山,牢牢地擋住了呼嘯而來的北風。眼前是廣大天地,地上燈光流轉(zhuǎn),漸漸有所熄滅,在漸漸黯淡的人間燈火中,高空中的陰云越來越厚,直直地壓下來,壓得人心里沉甸甸的。 方晏初抬起手,一道無形的風平底而起,徑直撲向天空,將云吹散。沒有云彩的夜空廣袤無比,浩瀚夜空中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天上,靜靜地照耀著天地。 季千山怔愣地看著天上突然顯露出來的月光,知道這是圣人溝通天地的手段,忽而向前一步搭上方晏初的肩膀:師父 方晏初笑而不答,而是推著他的背向前走了一步,輕輕道:閉上眼睛。 師父我 閉上眼睛。 無法反抗方晏初的命令,季千山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軟化過的夜風拂過面龐,聆聽著身邊細碎的聲音,直到聽到方晏初的聲音才慢慢睜開眼睛。 沒有人間燈市了。方晏初說,不過看燈也未必要到人間去,在這里也是一樣的。 睜開眼睛,細碎的燈光映進眼中。來自城南的孔明燈一個接一個地被放飛,乘著夜風徐徐而上,跨越無數(shù)高樓與河流,爭相飛往寂靜夜空。點點燈光宛若星光點點,從人間的地上升到天上。 聽說孔明燈許愿很靈,許個愿吧。方晏初的目光投在季千山身上,傾瀉出別樣的溫柔平和,你可以許一個愿望。 即使我傾盡所有,也會為你達成。 第八十六章 (八十六) 這就是蓬萊仙宮嗎?孔渠好像一個沒見識的鄉(xiāng)下人,剛進蓬萊仙宮便對著陡然變換的景色長吁短嘆,這也太奢侈了吧? 人間界的修道者一般很少有過得十分奢侈的,除了類似道門組織這種大門派需要撐面子之外,其他的都是以保證溫飽為追求的??浊菜愕蒙弦娮R廣博了,但是對于蓬萊仙宮,他還是必須得嘆一聲真是奢侈。 仙宮入口處便是一道百丈高的白色大門,門樓高高懸在其上,兩角飛檐翹起,飛檐兩端落著兩只白玉雕刻的青鳥。青鳥尾羽修長,一直垂落到半空,勾勾纏纏地纏住了兩邊的白玉柱子。 門樓后隱約可見屋宇重重,高樓百尺,各式各樣的建筑鱗次櫛比,聚成一群一群的建筑群,在振翅欲飛的青鳥羽下顯得格外氣勢磅礴。 兩只青鳥對面而落,口中各銜一顆碧色珠子。那位長得很像方晏初的年輕人手中也拿著兩顆碧色珠子,一邊一個放入仙宮大門的凹槽中。 碧色珠子的光澤初一落入門中便像是被什么東西吸走了似的,霎時間黯淡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門上突然亮起一道綠色的光芒,那光芒順著門一直不斷爬升,直到升上兩只青鳥的身上。霎時間,那光芒猶如星光一般飛起直直地落入兩只青鳥的眼中。 畫龍點睛,那明明就是死物的青鳥竟然一瞬間鮮活了起來,兩只眼睛緩緩睜開,幾欲騰飛的翅膀慢慢抬起,由慢而快,而后一片寂靜天地之間竟突然出現(xiàn)一聲鳥啼,兩只青鳥竟脫離了仙宮大門騰空而起,繼而兩聲鳥鳴貫天徹地,青鳥的虛影忽而撞開兩扇大門,仙宮后的一切顯露于眼前。 蓬萊也太不要臉了!孔渠一邊拉著智清悄悄跟隨年輕人走進仙宮,一邊暗地里跟智清怒罵,居然捉了兩只青鳥給他們蓬萊看門?! 他是天下禽鳥之首,青鳥自然也是在他的管轄之下,他看見青鳥看門就跟看見他自己給別人看門是一樣的,怎么都讓人覺得不那么舒服。 智清指指頭頂上:你不能命令它們趕緊跑嗎? 我怎么命令?孔渠又氣又急,那玩意已經(jīng)不能算是活物了,那兩只青鳥的本體應(yīng)該是門上刻得兩個玉雕,但是玉雕里關(guān)了兩只青鳥的魂魄,而且蓬萊對這兩只青鳥下了術(shù),他們的魂魄只能由那兩顆珠子上的能量蘊養(yǎng)。沒了那兩顆珠子,這兩只青鳥就算出去了也是個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孔渠欲言又止,末了煩躁地揮了揮手,哎,你別管了,他們這樣也是活該。 他們已經(jīng)跟著那個年輕人混進了仙宮,離了仙宮大門的范圍后,孔渠不由得回身看了一眼大門上兩只呆板的青鳥雕塑。 雙眼無神,振翅欲飛卻不能飛。 早就應(yīng)該滅族的青鳥一族到了現(xiàn)在居然還有兩只青鳥的魂魄存世,這也說明他們命不該絕,但是一族剩下的唯二兩個后人卻在蓬萊給人看大門也不能不說是造化弄人。 除非 除非什么呢?孔渠問自己,除非新的世界秩序落成,等天道對青鳥一族的懲罰撤銷,說不定青鳥可以再度演化,再成為欣欣向榮的一大族群。 孔渠和智清兩人的隱匿身法都是絕頂?shù)?,最起碼不會被一個普通人察覺到。他們兩人跟著那個年輕人一路走向仙宮建筑群里最中心的那一個,路上卻并沒有看到其他人。只有兩個蓬萊的仙人遙遙地看見年輕人之后,居然隔著那么遠的距離行了個禮,然后繞了個路繞過了他們。 孔渠看不懂了,低聲跟智清商量,這個人來頭好像不小啊,其他人好像很尊重他的樣子。 他還沒把年輕人那張跟方晏初長得過像的臉和他受到的待遇聯(lián)系起來,但智清對人情要更敏感一些,他總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兒。 直到他們跟著這人進了一個建筑,迎面而來另一個人嘴里喊了一個名字他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那些人看眼前這個人的神色并不像是尊重,而是畏懼。 他們害怕這個長得像方晏初的人,或者說怕的不是他,而是站在他背后一力保他進入蓬萊甚至進入蓬萊仙宮的那個人。 晏初大哥,您回來了。 晏初掩上身后的門,微笑著答道:回來了。晏明在嗎? 您找晏明???來人支支吾吾地撓了撓頭,過了一會兒神秘兮兮地靠近了壓低聲音道,晏明被商師兄叫過去了。 又叫過去了?晏初問。 是啊。我也不知道商師兄叫晏明有什么事情,就是商師兄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晏明又不太會說好話。我怕他萬一得罪了商師兄反正晏初哥你最好還是去看看吧。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了。晏初扶住來人的胳膊感謝再三,目送著他走后憂心忡忡地看著主殿的方向。 孔渠看著晏初緊蹙的眉心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看著智清不斷地重復(fù)著兩個字:晏初?晏初?!晏初!! 我聽到了。智清也覺得驚訝,這個人長得跟龍游君一模一樣,就連名字也跟龍游君沒有差別,再加上外面人對這個晏初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隱隱約約的畏懼,智清覺得自己恐怕觸及到了一些隱秘的真相。 這個人的名字跟方哥一樣??浊m然沒覺得外人看晏初的眼神有什么不對,但他天生感情豐富又看過許多現(xiàn)代的小說,一下子就想起了不少情節(jié),咽了口口水道,草,商浮梁不會是在這搜集方哥的手辦呢吧? 什么手辦? 智清的認知里只有金身塑像,沒有手辦。 我是說,這個晏初孔渠指指眼前的人,和那個龍游君又遙遙指了指天上,他倆長得一模一樣,名字又這么像。商浮梁恐怕是拿這個晏初當那個龍游君的替身啊。 智清想也是這么回事,不過事情涉及到圣人的私生活就不好妄加揣測了,他悄悄點了點孔渠的手背,示意孔渠跟上那個晏初。 你知道龍游君跟商浮梁是什么關(guān)系嗎? 我不知道啊。孔渠答道,商浮梁是蓬萊首席,按理說屬于東方天界。我在系統(tǒng)上屬于西方天界的,而且我又長期跟在玄天君身邊,是凌云殿勢力下屬的一部分。凌云殿和蓬萊的關(guān)系有多差用不著我跟你說吧?我上哪兒知道商浮梁跟方哥的關(guān)系去? 那凌云殿和蓬萊的關(guān)系不是最開始就這么差吧? 孔渠壓低身子,悄悄繞過晏初身后的柱子,輕聲說道:那倒不是,不過也交惡了一萬多年了,從方哥還不是圣人、凌云殿還是玄天君做主的時候關(guān)系就不大好了。 為什么???你們這種先天勢力不是應(yīng)該最開始就擰成一股繩的嗎? 具體的我也不太知道。當時商浮梁是蓬萊首席,替蓬萊說話,凌云殿理論上來說是先天神明的根據(jù)地,代表的是先天神明的利益。我就記得突然有一天,商浮梁帶著人來凌云殿的宴會上公然挑釁,說要做一件利于天下蒼生的事情,要開創(chuàng)一門天下人都能修行的功法。 這是好事啊。 可說是啊。確實是一件大好事,如果做成了就是大功一件,天道都會降下功德,當時在場的人也覺得挺好的,但是后面發(fā)生的事情就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了。商浮梁說完這件事之后就橫著劍,劍尖指著龍游君。龍游君當時坐在我和玄天君身后你知道從我和玄天君中間指到龍游君有多難嗎?他就指著龍游君說要挑戰(zhàn)他,如果龍游君輸了就把劍修之祖的名號讓出來。 然后呢? 悄悄跨過門檻,孔渠給自己和智清又加了三層屏息咒,接著說道:然后龍游君就答應(yīng)了唄。 再然后? 再然后就商浮梁就輸了唄。你知道那個時候的龍游君的劍法有多強嗎?單憑劍法不用清氣他就能把商浮梁壓制得嚴嚴實實的,商浮梁應(yīng)該做法感謝當時龍游君沒喝酒。提起方晏初喝酒來,孔渠至今依然覺得心有余悸,并且真心地覺得方晏初不應(yīng)該再喝酒,總之商浮梁輸了,輸了之后就回了蓬萊,后來又過了幾年,他就宣布蓬萊有了一套全天下人都能修行的修道功法,不過很快又在五十年后宣布廢棄了。后來又有幾套功法相繼面世,不過都被廢棄了,短短三五百年的時間就廢了五六套功法,天下因為誤入修道又修行無門的人就在這三五百年之內(nèi)翻了幾倍。 智清暗暗探出頭去看晏初的背影,看著晏初依舊停留在外間不敢進去才縮回頭來繼續(xù)問道:到交惡的時候了嗎? 到了到了??浊?yīng)道,后來還是玄天君和龍游君聯(lián)合出了個聲明,說修道應(yīng)該因材施教,也不是所有人都適合修道的,相當于公開跟蓬萊唱對臺戲,凌云殿和蓬萊也因此漸漸交惡。 第八十七章 (八十七) 你那是什么表情? 不回頭不知道,一回頭孔渠還以為智清便秘了呢,臉色一會兒一變,比調(diào)色盤還精彩三分。 呵呵,我就是有點沒想到。 智清是后天修道的,他出來修道的時候玄天君和龍游君這一波人早就風光過了到了韜光養(yǎng)晦的時期,市面上關(guān)于他們的故事多則多矣,但是一看就不靠譜,智清從來沒當真過。后來跟龍游君關(guān)系逐漸熟起來的時候,龍游君就已經(jīng)成了圣人了,他也沒敢多問他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