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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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都沒想到凌云殿和蓬萊這種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大勢力的交惡會是這么這么幼稚的原因。 其實這算不上幼稚。孔渠為自己辯護道,修道傳道,說白了就是道統(tǒng)的事情,誰能引導(dǎo)更多的人走上修道的路,誰就能拉攏到更多的助力,誰就能獲得天道的青睞。玄天君當初廣納天下英才也是為了這一點,龍游君劍修之祖的名號也是為了這一點。 智清很難想象他們先天神明之間的斗爭,因為他開始修道的時候勢力劃分已經(jīng)基本落定了,蓬萊、凌云殿、道門、佛門、地府幾個勢力哪個分管哪邊都是有定數(shù)的,誰有傾向就去投奔哪邊。 天道的平衡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趁著蓬萊這個晏初還沒跟商浮梁碰面,孔渠停下來專心地跟智清理了理智清修道之前的事情:其實那時候天道管的事情很少,多數(shù)都是大家自由發(fā)展。怎么說呢,我總覺得那時候天道好像是殘缺的,偶爾聽到天道的聲音的時候我總有種他沒睡醒的錯覺。龍游君就一直不怎么把天道放在眼里,天道有時候也會分配傳道任務(wù),但是龍游君不怎么聽話 他想起一萬年前的龍游君,每天窩在自己的房間里不出門,出門就是躺著曬太陽,萬事不掛心,天道的旨意也會被他打回去。 傳什么道?我有這么閑嗎?方晏初半閉著眼睛,手撫著龍游劍,手中寶劍劍光粼粼,吹毛立斷。 孔渠看著他,心里想到:你真的很閑啊。 直到現(xiàn)在龍游君也不是很愛傳道。智清接著孔渠的話說,其實圣人應(yīng)該是為天道傳道的職位。但是 但是方晏初硬生生地把圣人干成了戰(zhàn)神。 孔渠無言以對地沉默了一會,安慰自己似的拍了怕胸脯:好歹方哥也收了一個徒弟。 智清好像還想說點什么,但是張了張嘴又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開口,于是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其實他想說方晏初那個徒弟看起來不太像是能被傳天道的道的人,要說魔道的道他倒是挺合適。 還有凌云殿的道童,雖然名義上是師叔,但是方哥其實是把他們當徒弟培養(yǎng)的??浊盅a充道,雖然不怎么上心,但是方哥對道童們是真的挺好的。 噓他正說著,智清猛然蹲下身來對他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緊接著兩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晏初的背影。他已經(jīng)在這外面站了很長時間了,但是脊背依然是挺直的,微微低垂著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門板。 你別說,這個晏初沒表情的時候還真跟我們方哥有點神似。 智清一直牢牢地盯著晏初的身影,聞言擺了擺手示意道:別說話。他要進去了。 雖然這么說著,晏初肌rou繃緊保持著一個即將動作的姿勢一直保持了很久,直到智清提起的那口氣差點就松下來的時候才突然抬起手,十分克制地扣了扣門板。 噠噠噠。 屋里好像是突然安靜了一下,繼而又恢復(fù)了原狀,然后晏初便緊接著扣響了第二下。 噠噠噠。 屋內(nèi)同樣沒有回應(yīng),晏初幾乎沒有一絲停留緊跟著又敲響了第三下:噠噠噠。 門板這才應(yīng)聲而開,一個跟他身量差不多的年輕人突然出現(xiàn)在門后,那年輕人抬頭看了晏初一眼,眼中瞬間就盈滿了淚光,壓低的聲音有些喑啞:哥,你回來了。 晏明,晏初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年輕人的胳膊,借力似的托了他一把才沒讓晏明脫力摔倒,晏明,你先回去吧。 哥!名為晏明的年輕人卻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用力地搖了搖頭,淚光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哥,不要再去了,今天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晏初輕輕拍了拍晏明的手,安撫道:沒事的。今天結(jié)束了,我不會激怒商師兄,你先回去。讓道童給你煮點藥,養(yǎng)好傷。 他這么一說,智清和孔渠才將注意力放在了出來的晏明身上。這個晏明跟晏初很明顯是雙胞胎,兩個人的長相都與方晏初極為相似,不過各有側(cè)重,其實弟弟晏明的五官跟方晏初更像一點,但是在氣質(zhì)上反而是哥哥晏初更接近。 令人驚異的是晏明身上有明顯的傷痕,晏初托著他的胳膊,衣袖下隱隱露出來的胳膊上密布著青紫的傷口,看上去像是鞭傷。 商浮梁擅長用鞭子嗎? 孔渠心里浮上來這樣的疑問,他倒是沒覺得商浮梁跟這個叫晏明的小子有什么不正當關(guān)系。大概是因為人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的,見過玩情趣的,但是沒見過把床伴往死里打的。 晏明身上的傷一看就是泄憤打的,看著他的傷口,孔渠幾乎能夠想象他挨打的時候動手的那個人是用怎樣憤恨厭惡的眼神下手的了。 跟進去?智清用口型問道。 等等孔渠豎起手掌制止了想要直接跟著晏初進屋的智清,轉(zhuǎn)而從身后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玉墜。墜子上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小魚,下半截玉被雕成了一整塊平靜的水面,小魚尾部沉入水中,這取的是如魚入水之意。 魚兒如水便隨水而動,隱匿于水中,又附加上了方晏初的圣人之力,這下就算是商浮梁也很難發(fā)現(xiàn)他們了。 給你,方哥給我的,帶著他,商浮梁就發(fā)現(xiàn)不了。 玉墜入手,智清才發(fā)現(xiàn)這塊墜子雖小,但是玉料入手溫涼,水面滿身碧綠,仿佛真的有一汪水在其中蕩漾。除去精致的雕工,這塊玉料也是天底下難得的好料子了。他便不由得感嘆一聲:這塊玉墜料子不錯。 那當然??浊悬c自豪地應(yīng)道,這可是東海之精存身過的石頭,天地靈氣匯集,靈氣豐沛料子自然好。 戴上玉墜,孔渠和智清雙雙跟著晏初踏進屋子里,一進屋子他倆才猛然察覺到自己的失策。不應(yīng)該貿(mào)然就跟進來,最起碼應(yīng)該先在門口偷摸看兩眼里面的情況。 屋子里很暗,窗子關(guān)得嚴嚴實實的,窗簾也被死死地拉著。屋子里桌椅板凳亂七八糟地倒了一地,一只凳子甚至碰倒了香爐,爐子里的灰燼撒得地毯上烏七八糟。 屋子里的家具上都有鞭痕,墻上也有鞭子留下的痕跡,地上隨便扔了兩塊白布,白布之上血跡斑斑。整個屋子像是被狂風(fēng)席卷而過,亂得連一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晏初剛一進屋便死死地低著頭,從自己腳邊上撿起被砸碎的茶杯,一片一片地將碎瓷片收入手中。 不用收了。屋子里的一角忽而有聲音傳來,晏初應(yīng)聲望去,之間角落里還留存著一個完好的角落,半面桌子一只椅子還有一杯茶水以及地毯的一角。商浮梁用茶杯的杯蓋輕輕掃過茶水的水面,將浮沫撇在一邊,回頭叫別的道童來收。 晏明受傷了。 嗯,我看見了。商浮梁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叫他好好養(yǎng)傷,明天不用再來了,三天之后再來。 晏初沒什么表情,只是搖了搖頭,將碎瓷片隨手一放,給自己清出了一條道路,三兩步走到商浮梁面前,單膝跪地:三天之后我來。 你來?商浮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腳尖撥起他的下巴,你受得了嗎? 他不置可否,只說:晏明受得了。 商浮梁聞言笑了笑,眼里盡是嘲弄:你弟弟跟你可不一樣,他好歹有點法力,多挨幾鞭子還能活,你可不行。 只要您不說,魂青大人是不會知道的。晏初俯下身去將頭深深地抵在地上,求您了,晏初還小,他挨不住三天一鞭的。 孔渠與智清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心里浮現(xiàn)出來的都是一句話一個人魂青。原來他們以為是晏明是商浮梁打傷的,但顯然商浮梁沒這么變態(tài)。變態(tài)的是魂青,那個被季千山殺了又不知道因何活了下來的人。 智清,你要冷靜。孔渠暗暗提醒智清,他知道智清對長明燈有多執(zhí)著,但是他們出來這一次可是接了方晏初的命令。只能拿塵世鏡,別的什么都不動。 智清咬咬牙:我知道。 話音未落,商浮梁已經(jīng)繼續(xù)說了下去:你們可是雙胞胎。他言下之意便是提醒晏初,他沒比他弟弟強到哪里去,說不定還差了不少,用不著這么護著他。 晏初什么話都沒說,直起身又是一個深深的叩頭:求您了。 第八十八章 (八十八) 行吧。商浮梁看起來也不像是很想護著晏初的樣子,一見勸不動干脆就不勸了,微微點點頭道,你愿意送死我也不攔著了,三天之后再來吧。 謝謝商師兄。晏初再三叩頭,邁過經(jīng)歷過暴風(fēng)雨似的地面轉(zhuǎn)身退出去。 隱藏在一旁的智清和孔渠眼睜睜看著他走出去,自己卻沒出去。他們本就是為了塵世鏡來的,跟著晏初也只是想混進來,既然已經(jīng)見到了商浮梁,離塵世鏡就算更近一步了。 這兒可不像是能藏塵世鏡的地方啊。孔渠一邊在心中想著一邊念叨出了聲音,搞不好有什么密室暗道之類的。 他正這么想著,只見商浮梁裝腔作勢地撣了撣腿上的浮灰,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見左右無人,他這才放心地關(guān)上門,倚著門板長出一口氣。 他看起來還挺累的。智清跟孔渠說悄悄話。 他活該??浊焕⑹橇柙频畛錾恚瑢ε钊R就是看不順眼,商浮梁作為蓬萊首席首當其沖,還搞了一個跟我們方哥長得這么像的人,誰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么藥似的。剛才那小子還跪下求他,他心里不定美成什么樣了呢。 商浮梁美成什么樣是很難在他的臉色中看出來了,不過智清總覺得這個商浮梁好像真的有點不太對勁,他的臉色很奇怪。 面色蒼白,唇邊上泛起了一點點白色的皮。商浮梁是什么人,那可是蓬萊首席,仙人之首,他的rou身已經(jīng)淬煉到頂峰了,如果不是傷及靈魂是不太可能在rou身上體現(xiàn)出來的。 掩門深思一會兒后,商浮梁又沿著晏初撿出來的道路轉(zhuǎn)身回到自己身后的桌案前。桌案上已經(jīng)被鞭子掃得空空如也,文房四寶稀里嘩啦掉了一地,燒香的一只八角香爐也掉落在一旁,香灰被傾灑在地上。 商浮梁從地上撿起八角香爐,拉開抽屜掏出一個木制盒子,用盒子中的金色小湯匙舀出一點沉香,吹一口氣就點燃了沉香。 點燃之后,商浮梁熟門熟路地屈指敲了三下桌面,然后將香爐九十度旋轉(zhuǎn)。咔噠咔噠兩聲脆響之后,他背后的書架突然裂開一道口子。 孔渠和智清看在眼里,心中清楚這恐怕就是這個房間內(nèi)的密道了。那八角香爐是打開書架后密道的機關(guān),而那一勺沉香恐怕是路引。 書架后的空間如同有一個黑漆漆的風(fēng)眼,不知何處而來的風(fēng)卷成一團將將商浮梁卷入墻壁之中。 孔渠趕忙快走兩步走到桌案前,俯身湊到香爐面前猛吸一口,趕在密道關(guān)閉之前一步踏了進去,智清自然有樣學(xué)樣,一并進入了密道。 這個書架背后并不存在一個什么具體的空間,風(fēng)眼只是一個傳送陣,至于傳送到何處恐怕就連商浮梁都不知道,商浮梁只是按照魂青給出的辦法按部就班地使用這個傳送陣而已。 孔渠的推斷是正確的,那一勺沉香的的確確就是路引。傳送陣內(nèi)套了一個迷陣,這個迷陣還非常高明,至少現(xiàn)在的孔渠完全沒辦法自行破解。而有了路引就不一樣了,沉香的味道會引著他們走唯一的一條路。 咳咳。 咳咳。 漆黑的空間里猛然響起了兩聲咳嗽,一東一西,仿佛互相應(yīng)答,緊跟著咳嗽的聲音孔渠眼前的景象便是一變。 腳下突然出現(xiàn)了一截向下延伸的樓梯,孔渠先一步跟了下去,之間商浮梁越走越往下越走越往下,輕車熟路地推開盡頭的一個房間。 孔渠沒敢再跟進去,只是靠在門口貼著未完全關(guān)上的門偷聽里面的聲音。 咳咳。先是一聲跟樓梯出現(xiàn)時的咳嗽幾乎完全一樣的咳嗽聲音,商浮梁,你又下來干什么? 商浮梁的聲音緊隨其后:魂青,我是來告訴你,下次再對晏初晏明下手記得輕點,他們好歹是我的人,你這樣折損的是我的面子。 咴兒咴兒,魂青的笑聲好似破舊的風(fēng)箱拉出來的似的,陰沉低啞,你也會好這點面子?我以為你是因為方晏初才來讓我下手輕點的。 這跟方晏初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以為你舊情難忘啊?;昵嘈χ{(diào)侃道,再怎么說我曾經(jīng)也當過參天君的徒弟,龍游君也算得上是我半個師叔了,你跟我?guī)熓宓年P(guān)系我自然關(guān)心。 你都快死了還關(guān)心這個有什么用? 有你的心頭血供著我這盞燈,我且死不了呢。要不是,要不是說到這里魂青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要不是方晏初封了天地靈氣,憑我長明燈的身份也不至于調(diào)用不了天地靈氣,也就不用你用心頭血補我的命了。 長明燈! 智清聽得額頭青筋暴起,幾乎要抑制不住推開門的沖動,被孔渠拼死攔住了。孔渠知道自己勸不動他,禿驢們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驢脾氣,只能拿方晏初壓他:別忘了你在來之前答應(yīng)過方哥什么,我們只能拿塵世鏡,只能拿塵世鏡! 孔渠現(xiàn)在算是明白為什么方晏初反復(fù)強調(diào)只能拿塵世鏡別的什么都別碰了,恐怕是早就料到了這樣的局面,知道智清對長明燈的執(zhí)念不是一句兩句就能消除的,還派了自己在智清身邊保駕護航。 智清,方哥自有他的打算,除非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成功,不然你不聽方哥的會后悔的。孔渠鄭重地警告智清,方哥的人品你是知道的,他答應(yīng)你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但是如果你不聽方哥的,你知道后果的。 后果? 我管他什么后果?智清真的很想這么說,但是冷靜下來他必須承認孔渠說得對。龍游君做事總有他自己的打算,如果背棄了他,那么他可能不會對你出手但是他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你,把你從他的計劃里徹底剔除出去。 除非你足夠特殊。 智清絕望地想到,在方晏初那里沒有什么人是特殊的,或許有一個,但那個人絕對不是蘭若寺的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