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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嚇傻了,他早已忘記了有欄桿的阻擋,少年盛氣凌人的架子,像是下一秒就要薅住自己的衣領揍上一頓,他那沒有拿花生的手急忙捂上雙眼,驚嚇使他原地下蹲,盡可能縮成一團,身體也在不停發(fā)抖。 可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沒有拳頭落在身上,他的眼睛從指縫間透出,又緩慢抬起頭,只見那少年已然斂回鋒芒,從他還伸著的手中取走一粒花生,一臉嫌棄道:“有意思,你還真是和別的小孩兒不一樣,他們見我這樣,嚇得早跑了,往后都躲著我,你不但自己送上門,甚至連跑都不跑,直接往地上一蹲,要不是有這欄桿,我早抓住你打一頓了?!?/br> 少年低頭,看向滿臉驚恐的孩子,那明眸皓齒的面容好似個姑娘,清眉秀目的神態(tài)比鎮(zhèn)子旁白河里的水還要澄澈,孩子停在空中的手臂微微顫抖,甚至抖出一顆花生,再加上剛剛那番前言不搭后語的緊張模樣,任何有良知的人都難以對他繼續(xù)動怒。 眼前矮小的孩子從地上慢慢站起,身高才剛到少年的心口,孩子眼神飄忽不定,一會兒看看自己,一會兒又看向院內,少年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這才如夢闌酒醒,道:“我可算知道你為什么不走了,是不是喜歡那個?” 少年的手一指秋千,繼續(xù)炫耀道:“我來到這鎮(zhèn)子后就沒見這里有秋千,于是我就自己順手搭了一個,怎么樣?” 盡管少年的笑容此刻轉為柔和,像是一陣十里春風,吹弱了白明一身恐懼,但剛剛被少年這么一嚇,白明的心仍有余悸。 “你要是不怕我,可以進來試試?!鄙倌觐^也不回,轉過身就向大樹走去。 少年走了兩步,卻沒有聽到跟來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只見那孩子還站在原地,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看著自己。 “我是說試試秋千,不是試試拳頭?!鄙倌隉o奈嘆了口氣,不得不澄清道。 白明一聽,臉上立馬綻開了花,他的腳向大門挪了兩步,不過很快又駐足原地,他怕少年說話不算話,可又想到自己從出生到現在早已挨過父親數不勝數的打,若挨一頓揍,換一次蕩秋千的機會,他認為這買賣還是很劃算的,心里一番掙扎后,便沿著柵欄小跑進了院中。 進入院子后,他朝著屋內看去,這才發(fā)現,家中只有少年自己一人。 少年見他走進來,也滿意一笑,將那顆剛剛取走的花生投進嘴里,道:“味道不錯?!?/br> 白明放松了警惕,聽到這個評價,他來到大樹下,將手中的花生遞到了少年的身前,示意他可以全部拿走。 少年擺手,回絕道:“我不吃了。” 這拒絕好意的說辭讓白明愣了兩秒,他顯然有些沮喪,但并未收回手臂。 少年看到他轉瞬失落的表情,便只好又從他手里拿來兩顆花生,笑著道:“吃,吃,那我再吃點兒?!?/br> 有風吹過,從漠泊繁盛的樹葉間溜走,輕撫白明的發(fā)梢后,連帶著他的嘴角一并揚起。 “這么沉,作業(yè)很多吧?!鄙倌耆∵^孩子的書包,將其倚靠在樹干旁,“不會的題目可以問我?!?/br> 少年一拍自己的胸脯,滿是自信,得意洋洋地笑著,像是終于找到了自己來這鎮(zhèn)子后的用處。 此刻的他完全沒了剛才的戾氣,溫和的態(tài)度像是變了一個人。 白明點點頭,沒有說話。 歡樂的時刻即將開啟,白明抑制不住體內的喜悅,他伸出手臂,輕觸掛在樹枝上的吊繩,秋千停在半空,沒有任何晃動。 “你放心,很結實的,我玩過很多次了,他連我都能撐住,你肯定沒問題。”少年在他身后驕傲地說道,像是在顯擺自己的戰(zhàn)利品。 盡管聽了這話,白明還是有些擔心。 少年知道他是第一次玩,膽小生疏也是正常的反應,最重要的是,那秋千板子對于眼前的孩子來講,確實有些高了,便提議道:“我抱你上去吧。” 話音剛落,一股恐懼剎那間充溢全身,在父親一次次毆打下,白明總是害怕和人近距離接觸,他怕別人看到自己胳膊上還沒落下的紅印,這疤痕不僅是身體上的創(chuàng)傷,更是他自尊心的裂口,在一道道血痂下,仿佛任何人的安慰都變成了嘲笑。 這應激反應讓他對此行為很是抵觸,便連忙抓緊袖子,轉過身,搖頭道:“不用,不用?!?/br> 可話才剛出口,少年已然半蹲下身子,雙手環(huán)抱住他的腰,一個用力,將他抱了起來。 白明的腳尖暫時離開了地面,像是一個小小的火箭,盡管很低,卻還是飛在了空中,這種感覺和自己想得不同,他并沒有感到生理性的厭惡,甚至沒有一絲不適感,少年的懷里溫暖如春,柔和的觸碰讓他幾乎融化在此。 少年有些吃力道:“抓好繩子哦。” 白明坐在了秋千上,雙腳挨不到地面的自由讓他感到微妙,他兩手緊握吊繩,秋千竟開始有些抖動,他心一慌,手便握得更緊,滿心憂慮地看向少年。 少年走到他的身后,抓住坐板兩側,道:“要開始了?!?/br> 秋千向后拉去,重心前移的感覺十分刺激,白明提著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板子被拉得很高,要是不抓穩(wěn)繩子,極容易從秋千上掉落。 板子被少年一把松開,秋千以極快的速度下降再揚起,裊裊清風撲面而來,將白明的頭發(fā)吹散,又在耳邊廝磨,他像是化身成為一只向晚的雀鳥,在少年一次次的推動下,融入泬寥天際,與春風共舞,與落霞同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