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暴君之后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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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們回徽音殿吧?!?/br> 王詩瑜跟在她后面出來,悵然若失地對她說:“阿瑤,我今日有些累了,就先回了。”處置完姜鸞,她并沒有任何喜悅,反而覺得心情無比沉重。她跟王樂瑤一樣,一直以王姓為榮,一直以為她的父親是個高風亮節(jié)的男子??蓻]想到,殘酷的事實,打了她一巴掌。 她現(xiàn)在整個人還是懵懵的,無法消化掉姜鸞的那些話。 王樂瑤理解她的心情,也沒有挽留。 “竹君,找人送阿姐出宮。” 王詩瑜對她行禮,然后就跟著宮女走了。 王樂瑤回到徽音殿,張?zhí)笳w氏和陳氏飲椒柏酒,今日是除夕,大家都難得多飲幾杯,面龐坨紅。趙氏和陳氏好像也忘記了先前鬧得那點不愉快,一醉解千愁。 宴席熱鬧,也無人會注意到少了兩個人。 王樂瑤不想大張旗鼓地宣揚,也是想給姜鸞還有王家,留最后一絲的體面。 在宴席接近尾聲的時候,內(nèi)侍過來稟報,陛下請眾人登樓看大儺之儀。 這是除夕保留的一個娛性節(jié)目,原先是為了驅(qū)邪避災(zāi),而后加了歌舞,就變得更像是表演,跟民間集市里的百戲一樣。 蕭衍已經(jīng)帶著百官入座,女眷則坐在廂房之中,儺者在禁中聚集,鼓吹大作。十二獸和各種鬼怪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黃金四目,熊皮蒙首,還有窮其,祖名之類的,各有毛角。 年紀輕的女孩就趴在窗子上,嘰嘰喳喳地討論哪個的鬼怪扮相更可怕。年紀小的不敢看,就躲在大人的懷里蒙著眼睛。 外面的火光明明滅滅,眾人不時發(fā)出驚呼,將整個除夕夜推向最高潮的部分。 王樂瑤看到坐在百官之前的男人,好像微微回頭往她這邊看了一眼。樓下的火光把他的面龐照亮,他那凌厲的眉宇間,藏著讓人不敢仰望的天威。誰能想象,這個天下至尊的帝王,夜夜躺在她身邊,又是低聲下氣地哄騙,又會耍無賴,哪里是人前這個樣子。 蘇唯貞走到蕭衍的身邊,低聲問道:“主上,怎么了?” 蕭衍一邊看著表演,一邊在嘈雜聲中問道:“王允和王執(zhí),怎么都沒來?” “尚書令告假,王博士本是要來的,仆也不知道他缺席的原因。不然仆派人去問問?” “算了,等過完年再說吧?!笔捬艿?,“派人盯著王家,不要讓王允離開都城。” 他本要在宴會上提出兵一事,看看王允的反應(yīng),但王允并沒有來。他倒是看見姜氏進宮了,想來阿瑤已經(jīng)盤問過她了。對于王允來說,身邊的人接連折損,他已經(jīng)被逼到了絕境之中,又豈會任人宰割。 蕭衍有種預(yù)感,王允正在憋一個大招。 這個大招如同正在燃放的爆竹一樣,將炸開天興二年的元日。 * 與外面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王家的大宅。 下人有些回老家過年告假了,有些去街上看熱鬧了,偌大的府宅顯得冷冷清清的。 王允坐在書房里,一點點地往炭盆里丟進文書。 他的眼神空洞,整個人都佝僂著,如同一個飄零在海上的孤舟。 余良敲門進來,“阿郎,不好了?!彼麥惖酵踉实亩叺吐曊f了幾句,王允驟然起身,“她們?nèi)绾沃獣???/br> “不知。但皇后娘娘的確奪了長公主的封號和食邑,大概因為今夜是除夕,所以還沒對外公布。剛剛長公主回到公主府,已經(jīng)命人遣散下人了?!?/br> 王允在屋中來回踱步,姜鸞雖然已經(jīng)不是公主,但她手中有錢有人脈,還是能幫到王允?,F(xiàn)在連姜鸞都要從他身邊離去,他就像一只困獸一樣。蕭衍把他逼到了這個絕境,他本來還想留幾分余地,現(xiàn)在卻是要魚死網(wǎng)破了。若他再不有所行動,恐怕王家就要在他手中沒落了。 “王贊那邊有回音了嗎?” 余良搖了搖頭。 “不該啊,我連去了三封信,他早就收到了,為何不回?”王允道,“其他人也都沒回信嗎?” 余良點了點頭道:“阿郎,人心難測。他丟了揚州刺史之位,心中必定怪您不保他。但他不吵不鬧地去徐州,十分反常,其中必有蹊蹺。您說,他會不會是生了異心?本就是隔房的,若不是讓他們養(yǎng)著五郎,當初也不會選他們……” 王允看了余良一眼,余良知道自己多言,就沒有再說下去。 那個孩子只是意外,對于王允來說是人生的污點,他絕不愿意承認。若不是男孩,恐怕都活不下來。 “去收拾東西吧。我們是時候要離開了?!蓖踉柿魬俚乜戳丝此闹?。反正他還會回來的。 “阿兄,你在不在里面!”外面忽然響起王執(zhí)的聲音。 王允和余良對視一眼,余良從書房走出去,“二郎,您怎么來了?” “我要見阿兄?!蓖鯃?zhí)面色鐵青,“他在里面吧?” “在的,您進去吧?!庇嗔颊f完,看王執(zhí)進去了,眼神一變,悄聲叫了幾個家仆過來,候在外面。 王執(zhí)直接走進書房,“啪”的一聲,把幾頁紙仍在王允的面前,“這上面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王允把紙展開,里面詳細羅列了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包括謝韶之事。 “你從哪里弄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蓖踉室鸭埻哆M火盆里,卻被王執(zhí)一把奪下來,“我就問你,是不是真的!” “你若相信這些,我說什么都沒有用?!蓖踉侍ь^看他。 王執(zhí)痛心疾首,“阿兄,你怎么能這么糊涂!那可是跟我們一起長大的韶?。∧憔蜑榱艘粡埐貙殘D,為了那點權(quán)勢,就指使海陵郡太守在他的船上做手腳。謝家已經(jīng)懷疑你了,只要他們拿到證據(jù),一定不會放過你,你還是主動去認罪吧!有我和阿瑤在,至少還能保住王家!” 王允冷笑一聲,面容在跳躍的火光中逐漸猙獰,“我連謝韶都不怕,還會怕他那個病秧子的兒子嗎?大不了再殺一個便是了。你別忘了,自己是姓王的,不是姓謝的!怎么凈是幫外人!” 王執(zhí)怔住,王允這番話就是承認的意思了!他從沒有想過,他的兄長是如此喪心病狂的一個人! “我姓王,但人活在世間,除了仰仗姓氏,還有自己的良心!你就沒想過,王家會徹底毀在你手里嗎!”王執(zhí)氣憤得要轉(zhuǎn)身走出書房,卻看到余良帶人攔在了外面。 “你們要干什么!” 王允站起來,走到王執(zhí)的身后,按住他的肩膀,“我要去會稽,勞阿弟跟我走一趟吧?!?/br> 王執(zhí)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跟景融……!你們是不是早就預(yù)謀好了?” 王允笑了笑,“說起來,還要多謝你當初奮不顧身地救他,否則他早就死了,哪有為兄現(xiàn)在的大計呢?等我們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自然會放了你的?!?/br> 王執(zhí)還要再說什么,王允已經(jīng)一掌劈在他的脖頸上,他倒了下去。 第122章 風雨欲來。 凌晨之時, 內(nèi)宮中庭燎大盛,火樹銀花,金燈惶惶, 猶如數(shù)個太陽在照耀著皇宮, 比白晝時的光芒更盛。 過子時,女眷已經(jīng)先行散去,回宮休息。蕭衍站了起來, 身后的文武百官也跟著他站起來。 “主上,怎么了?” 蕭衍道:“朕有些累了, 明日還有大朝會,不如眾臣工都散去休息。住得近的回去休息,住的遠的由內(nèi)侍安排,先在附近的殿閣小睡?!?/br> “多謝陛下?!?/br> 大臣大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之輩。在前朝的時候,除夕守歲也大都是做做樣子,皇帝過了子時就回去睡覺了, 剩下一眾大臣干坐著打瞌睡。說什么君臣要坐在一起迎旭日東升, 討個吉利的兆頭。結(jié)果皇帝回去睡大覺, 留眾臣在寒風中苦等日出, 再參加大朝會,各個都沒精打采的。 相比之下, 蕭衍算很仁慈了。 蕭衍沒回中齋, 而是去了顯陽殿。 王樂瑤早就沐浴上床睡覺了。她的作息向來規(guī)律, 所以蕭衍總是不敢鬧太久, 一般子時之前,肯定要放她去睡覺的。蕭衍自己去了凈室,簡單地清洗一下,特意用了澡豆。這澡豆的香味跟以前用的不同, 大概是為了迎接新年,特意加了一些驅(qū)邪的香味。 洗完以后,他穿上王樂瑤為他準備的新衣裳,躡手躡腳地爬上了床。 王樂瑤累了一日,早就睡得深沉了,因此并沒發(fā)現(xiàn)他回來。蕭衍把手放入她的脖頸下面,把她抱到了懷里,這才心滿意足。本來以前除夕就總是跟一群大男人守歲,喝酒。當了皇帝,娶了妻子,還是要跟一群大男人守歲,有什么意思?哪怕表演再精彩,燈火再輝煌,都不如這軟玉溫香在懷里來得舒服。 此后年年歲歲,他們都要在一起過除夕,守歲,辭舊迎新。 蕭衍回來時天色已不早了,因此他睡不到兩個時辰,又得起床。 幸好他以前常不睡覺,養(yǎng)成習(xí)慣。兩個時辰對他來說,恢復(fù)精神是足夠了。 今日,他們都要盛裝出席大朝會。裝束跟大婚之時差不多,只不過臉上不用涂層層的大妝。王樂瑤還需戴假髻,四五個宮女圍在她的身邊忙碌。頭發(fā)用發(fā)油梳得光亮,然后盤在假髻上,再戴繁復(fù)的步搖,釵鈿,就跟丹陛前燃的金枝燈一樣,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 蕭衍早早地穿好了,坐在一旁等她。 王樂瑤還有些困,正閉目養(yǎng)神,她已經(jīng)連續(xù)兩日都沒有好好睡覺了。以前待字閨中的時候,除夕和元日都不用早起,怎知嫁為人婦,作為國母,要如此忙碌。 等她打扮好,蕭衍扶著她出門。 禮服笨重,且里外共有八重,她走起來特別緩慢。 王樂瑤抓著蕭衍的手,輕聲說:“此刻才知,母儀天下,何其沉重。” 蕭衍失笑,“若不重,又怎么為地,承載萬物?;屎箅y得盛裝打扮,朕倒覺得,這樣看著十分穩(wěn)重。” “陛下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王樂瑤不滿道,“我以前難道不穩(wěn)重嗎?” 蕭衍只笑了笑,沒有回答。 兩個人到了太極殿前的廣場,百官和各國來使已經(jīng)在列隊等候,各色旌旗迎著風獵獵飛舞。 登上太極殿的御道能容四五輛車駕并行,此刻都空了出來,蕭衍走在前面,王樂瑤跟在后面,路過兩側(cè)的官員,他們都俯身行禮。 大婚的時候,蕭衍省去了皇后見百官的部分,因為當時使臣來不及趕赴建康。今日算是王樂瑤首次在公眾的場合露面,她也終于意識到了,萬眾矚目是種什么樣的感覺。以前在王家,她總是縮在角落里,做最不起眼的那一個。如今她是整個建康宮里最受矚目的女人。 一個身份的轉(zhuǎn)變,也足以轉(zhuǎn)變她的整個人生。 上石階的時候,蕭衍特地回身,扶了她一下,讓她上前,與自己齊頭并進。 王樂瑤猶豫了一下,她知道這是與制不符的。但蕭衍手腕用力,還停在石階上等她,她又不能不動,只好硬著頭皮走到他身邊。 “陛下?!彼裏o奈地喚了一聲。 眾目睽睽之下,他這不是授人以柄嗎? 蕭衍卻不以為然。他做的與制不符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在他心愛的女人面前,天大的規(guī)矩都得讓步。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天下,他要跟皇后共享。 眾臣之中有細微的議論聲,但更多的只是嘀咕兩句,誰也不敢在大朝會上頂撞皇帝。這位皇后,出身名門,受盡君恩,被皇帝捧到如此高的地位,真是前所未有。眾臣也是敢怒不敢言。 畢竟蕭衍登基一年以來,已經(jīng)以強硬的態(tài)勢,打破了士族對朝政的把持。雖說距離寒門能跟士族分庭抗禮還有一段路要走,但沒有人會懷疑,在這位君王的帶領(lǐng)下,大梁會向著更好的,更公平的方向發(fā)展。民間百姓對他的擁戴和呼聲之高,從昨夜除夕大慶的時候就能感受得到。 前齊時,幾乎沒有百姓會在家中叩拜皇帝,所以民心是不會騙人的。 王樂瑤走到石階之上,這個高度可以俯瞰整個廣場,白云悠悠從頭頂而過,仿佛百年來站在這里的每個帝王一樣,她似乎感覺到了權(quán)勢地位所帶來的榮耀。 廣場上的人跪下來,響起山呼之聲。 王樂瑤發(fā)覺身旁的帝王巋然不動,神態(tài)掩在冕旒之后,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他忽然轉(zhuǎn)頭看著她,輕聲問道:“怕嗎?” 王樂瑤輕輕地搖了搖頭,握著他的手,又看向那密密麻麻的人海。 瑯琊王氏號稱甲族之鼎,雖然從前她出入,也受世人仰望,但那種感覺跟現(xiàn)在是完全不一樣的。她好像有點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汲汲營營,就為了站在最高的地方。之后,他們?nèi)肓颂珮O殿,蕭衍坐在御座上,王樂瑤則坐在后面的珠簾里面。各州郡的長官,各國的使臣,一一進殿來,向帝王進賀。蕭衍準備了歲旦酒意賀新年,辟惡散以防疾疫,卻鬼丸以擋惡鬼。 等到荊州的代表入殿的時候,蕭衍發(fā)現(xiàn)是一個生面孔,便問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