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棍和他塵埃落定之后(完) rōurō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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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打算餓死我,然后帶著我的鬼魂回忘川河下面?” 文落睨著歷承,疲憊和饑餓造成的無力感在睡醒后逐漸涌上來,他開始有點煩躁。 但說真的,又狠不下心去責(zé)備歷承什么。 恢復(fù)了大部分記憶的后果,就是這些記憶直接影響到他對歷承的態(tài)度。 怎么辦,他有點對歷承兇不起來了。 那個時候他太弱了,歷承為不讓閻王為難他,不讓他融入血池灰飛煙滅,對地府隱瞞他的存在。 乃至于,只要想到之后導(dǎo)致歷承被眾鬼神圍攻,逃至人間,受了傷失去記憶,文落就覺得難受。 不過有一件事文落有點不明白。 在歷承打算解釋并沒有餓死他的打算時,他率先開口問道:“你為什么會在李大昌的舊洋房里面?他家接連倒霉和遇到靈異事件,都是你制造出來的?” 沒料到他會問起這件事,歷承想了想道:“一個枉死的女人和幾個小鬼被困在里面,整日哭哭啼啼,吵我睡覺,我嫌煩,就借了些力量給他們,幫他們離開罷了?!?/br> 他有些鄙夷:“那什么大腸受了有錢無德的先人的福祿,也應(yīng)該承擔遺留下來的罪孽?!?/br> 文落:“……屋主叫李大昌。” 不過,他很理解歷承,的確,李大昌及其家人可能是無辜的,但是他們?nèi)胰硕枷硎艿搅俗嫔狭粝聛淼倪z產(chǎn)。 他們家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李大昌不是長子,能活到那樣地位,并分得遺產(chǎn)的,絕非等閑之輩,想也知道,他手段不低。 在那個家里,可能不止一個枉死的女子和幾個小孩,總之沒要李大昌他們的命就算了好,聽歷承說,那女子和幾個小孩子出了口惡氣,便放下執(zhí)念投胎了。 “他們回來跟我道謝,那時我半睡半醒,只嫌煩?!睔v承說道,“他們后腳剛走,你就出現(xiàn)了?!?/br> 文落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不知道是不是投胎前將彼岸花和歷承的一根頭發(fā)煉化了融入靈魂有關(guān),也是造化弄人,他這輩子,投胎當了個神棍,卻遇到了真鬼。 他身無分文,想要吃飯得回家,于是他跟歷承說好了,暫時不要出來嚇人,出來了不許傷到李大師和陳大師。 昨晚李大師都吐血了,文落只給李大師付了定金,他雖然是個騙人的神棍,但是沒想弄出認命,因此在回家的路上,離家越近,他就越是于心難安。 不過回家之后,家里卻不見李大師和陳大師兩個人。 文落小心翼翼地走進家里,回個家跟做賊似的,他有點害怕觸發(fā)了李大師可能留在這里對付邪崇的機關(guān)陣法,畢竟他身體里有一團鬼氣。 家里安安靜靜,晚上留下的狼藉居然被收拾干凈,就是臥房里原本擺放衣柜的位置空了出來。 文落在房間里找到了他的手機,插上充電線,打開手機,陳大師的未接電話很多,他一邊給自己煮了個面,一邊給陳大師打電話。 對面接電話很快,對面聲音著急:“歷承!” 對面不是文落熟悉的陳大師的聲音,而是一個不久前在地府和回憶里聽過的聲音,他愣了一愣,下意識回道:“你是誰?” 不過問完之后,他就得出了答案。 “文落,歷承是不是在你身邊?” 是閻王! 文落驚訝地把貼著耳邊的手機拿下來,懷疑自己是不是撥錯號了,他這電話打到閻王辦公室里了? 但是沒有錯,屏幕上的的確確是陳大師的電話號碼。 這一幕頗有恐怖電影的感覺,只是電話對面不是厲鬼,而是閻王爺。 更可怕了。 他文落何德何能?! 于是文落第一反應(yīng)是把電話掛了。 他站在灶臺前用筷子飛快攪散苗條,分散注意力。 沒過去幾秒,鈴聲匆忙地響起來,文落深吸一口氣,接了電話,問道:“我?guī)煾改兀俊?/br> “在呢,徒弟,你還好嗎?在哪里?師父來救你!” 聽著對面出現(xiàn)陳大師的聲音,文落松一口氣,灶臺上開水咕嚕咕嚕地響,他把火關(guān)了,“還好,不要著急,我沒事,剛才你電話哪位……?” 于是陳大師嘰里咕嚕地解釋了一遍。 原來是李大師連夜跟他有來往的鬼差通風(fēng)報信,那鬼差機靈,一聽這事兒就知道肯定是與歷承有關(guān),于是又一路通報到閻王面前。 結(jié)果就是文落打給陳大師的電話被占線了。 因為是白天,地府的人不能出現(xiàn),于是也被迫用上了高科技通話。 這次,閻王不是來放狠話通緝歷承的,他是告知歷承,希望他不要再和地府作對。 文落現(xiàn)在投胎到人間,他是個活生生的人,地府不能因為不爽歷承就讓他無緣無故地死。 而歷承,即使出動地天兵地將也無法按將他打得灰飛煙滅,還一個不慎被他逃至人間,找到了轉(zhuǎn)生的文落。 這兩人的靈魂都是從忘川河底下誕生,如今結(jié)合過后,歷承的能力似乎大有所增,他甚至可以在白天的陰影里出現(xiàn)。 閻王這一通怎么看怎么聽都是打算放棄追殺歷承的話,讓文落比剛才接電話的時候更震驚。 他認為地府和歷承不共戴天,閻王和歷承新仇舊仇加起來十個手指頭都數(shù)不完,怎么會愿意放過歷承? 要文落是閻王,他跟歷承只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沒有“妥協(xié)”。 他把這個疑問跟閻王說了,閻王勃然大怒:“本王寬厚仁愛,公正嚴明,疾惡好善,通情達理,別把你們小肚雞腸的腌臜心思安在本王身上。本王看你們兩小鬼從那犄角疙瘩里出來,要什么沒什么,不能投胎不能充公,天生一副可憐相,大發(fā)善心,才不跟你們計較!” 他頓了頓,又惡聲惡氣道:“你們在人間不歸我管,要是被上天發(fā)現(xiàn)你們干了壞事,我也管不了。” 文落換了一邊耳朵,他被閻王爺?shù)拇稚ぷ雍鸬媚X袋有點嗡嗡的。 沒想到閻王還是自戀傲嬌屬性的,這跟他黑乎乎的臉,粗狂的氣質(zhì)有點不搭。 文落悟了,閻王爺日理萬機,地府里要處理的事堆積如山,歷承難以管制,又跑到了人間,他管不了,索性不管了。 “歷承說要帶我回去忘川河下?!蔽穆湓囂街愅跽f。 對面閻王沒了聲響,文落打算重復(fù)一遍,那邊積攢了怒氣值的閻王爺?shù)溃骸皾L!別回來!你陽壽未盡,沒活到一百歲別想回來!” 對面飛快地掛斷了電話。 文落愣了愣,低頭緩緩摸了摸鼻子,他還沒有如此不被人待見過。 文落轉(zhuǎn)告閻王的話,他對歷承說:“從洋房離開的女子和幾個小孩跟閻王提到了你,似乎替你說了很多好話?!?/br> 對此,歷承只是抿了抿嘴角,他不為所動道:“多事。” 他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他,他不依照善惡好壞行事,只喜歡隨心所欲。 但是在人世間,沒有那么多的隨心所欲,陰陽兩界都有各自的規(guī)矩,而歷承視規(guī)矩如無物。 文落已經(jīng)開始預(yù)想到,日后如果歷承不回去地府,在人間的日子必然很鬧騰。 他就是頭不被馴服的野獸。 閻王話里的意思,有一點令文落很在意,為什么歷承實力大增,但是他一無所獲? 如果他也有歷承十分之一的本事,就不用當個神棍了。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都是同樣的出身,實力相差得過分懸殊了。 臥房里的衣柜殘骸被清理得很干凈,干凈得里面的衣服一件沒留下。 沒辦法,文落只能去洗衣機找,還真給他找到前日放進去,已經(jīng)洗干凈烘干的最后一套衣服。 歷承注意的點和文落的不一樣,在文落抱著自己唯一的一套衣服,打算去洗個澡的時候,歷承就在屋里飄來飄去,腳不沾地飄到了文落的面前,擋住他去衛(wèi)生間的路,他微瞇眼睛:“你有事瞞著我,是不是記起了什么?” 即使文落去過地府做客,還是被他鬼一樣的出現(xiàn)方式嚇一跳,他怒道:“歷承,拜托你走路有聲,像個人樣,我是不怕鬼,但是禁不住有人不吭聲嚇我一跳?!?/br> 歷承看他氣得臉紅,沒忍住,噗嗤笑了:“你以前也這樣。” 從前文落附魂在木偶身上,活動的時候比歷承多了些動靜,也經(jīng)常被歷承不按常理的出現(xiàn)方式嚇到。 文落一手抱著衣服,另一只手作勢推開歷承。 下一秒,他看著他的手穿過了歷承的胸膛。 文落白費力氣地捏了一下拳頭,手里用力撈了把空氣,收回手,指著歷承一字一頓道:“在我面前,不允許你用沒有實體的形式存在?!?/br> 本來文落就有點在意兩方的實力差距,結(jié)果歷承偏偏喜歡在他頭上踩雷,仿佛分分鐘故意提醒文落是個打不過他的普通人。 歷承道:“這不由我說了算,由你說了算?!?/br> 文落:“……?” 歷承一笑:“我要在你身上采陽補陰,才能用實體?!?/br> “……我不答應(yīng)?!?/br> 嘴上說著不答應(yīng),身體……身體也沒辦法拒絕的樣子,當天晚上,文落就被狠狠地采陽補陰了。 身邊放著個有“鬼王”稱號的鬼,文落要是不發(fā)掘他的用處就枉為神棍了,他決定重cao舊業(yè)。 但是這次不當神棍,他立志要當個為人民服務(wù)的好半仙。 只要有歷承在,不管來的是冤鬼厲鬼都不是問題。 再者,文落認為他的出身也很有來頭,說不定有什么未發(fā)掘的潛能。 于是在這股自信中,文落的身體還真的發(fā)生了變化。 最明顯的,是不需要開眼便能直接目見除歷承以外的魂體,很快就進化到憑感覺辨認眼前出現(xiàn)的是人是鬼,哪里陰氣重,或是哪里有魂體停留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歷承采陽補陰的關(guān)系,他體內(nèi)屬于歷承的鬼氣反而加速了這種變化。 漸漸的,他到了可以出師的水平,不需要依靠歷承的幫助,就可以一個人接驅(qū)除邪崇的委托。 雖然文落自覺還沒到大師的水準,但是當初他當個小神棍都能把陳大事的事業(yè)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現(xiàn)如今他掌握了陰陽道術(shù),身邊有位閻王都搞不定的鬼王,竟然也開始在圈子里小有名氣起來。 脫離神棍行業(yè)的陳大師感慨:“你這是愛情事業(yè)雙豐收啊。” 因為歷承過于令人害怕,以至于陳大師想和文落見面的時候不得不把文落單獨約出來。 今天文落出來和他喝酒,聽了這句“愛情事業(yè)雙豐收”,不知道怎么的沉默了下來。 他陷入沉思,他和歷承,是愛情嗎? 他們好像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歷承對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呢?是同伴,還是世界上唯一和他有共同點的人? 文落捧著臉進入了自己的世界漩渦,沒聽清旁邊喝醉的陳大師在嘀咕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高大人影。 直到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微涼,有力,他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回頭,只見一位神色不滿的英俊男人一手將他撈入懷里:“十二點了?!?/br> 文落有些茫然地“啊”了一聲,然后動作遲緩地低頭看桌面上的手機,果然,已經(jīng)十二點零二分了。 雖然有他覺得他沒有喝醉,不過確實喝得頭有點暈乎了,干脆放松了身體靠在了歷承身上,歷承身上的溫度不是一開始時候的冷冰冰,但也不及普通人身上的體溫。 文落靠在那沒什么溫度的寬厚胸膛上,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回家?!?/br> 文落慢慢閉上眼睛,聲音又軟又輕:“頭暈,我走不動了?!?/br> “誰讓你喝醉了,”歷承頓了頓,冷冷道,“上來?!?/br> 文落睜開眼睛,就見歷承背對著他,說道:“背你回去?!?/br> 他看著險些笑出來,剛才還以為這個脾氣不怎么樣的家伙會直接把他卷起來,然后不理會別人的目光,從窗戶跳出來帶他回家。 這一年他對歷承的教育成果真的是非常好。 “來了?!?/br> 文落枕在歷承的肩膀上,兩條手臂從后抱著他,昏昏欲睡。 不管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但都不止是愛情,那里面,飽含了許多的東西。 文落知道,無論經(jīng)歷什么,歷承都會找到他,不會放棄他。 他也一樣,無論去到哪里,永遠都會留下被歷承找到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