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 第4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長安風月錄(NPH,劇情)、她似神明[重生]、穿進年代文抱大腿[八零]、做你的小尾巴、王妃裙下犬(1v1 H)、美女總裁的護花高手、武掌玄黃、仙國大暴君、在柯學世界上高中、漫威之DNF分解大師
少女眼眸黑亮,蓄著生動活潑的光,看向他時,連一絲質(zhì)疑都無,仿佛他提出再不可理喻且荒唐的要求,她都能接受。 尹敘喉頭一滾:“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痹偏k緊跟著回應(yīng)。 不,你肯定想歪了,尹敘抿了抿唇:“我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什么都沒想啊!”云玨打蛇隨棍上,腳下往前一步,與他離得更近了,少女呼出的氣息染上了淡淡的花香,竟讓眼前蕭瑟深秋的一角景色被重新描摹上色,變得鮮活起來。 她真誠的說:“看著我的眼睛,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沒想。” 尹敘想,我信你…… 才有鬼。 此刻,他思緒已鎮(zhèn)定許多,腳下往后退了一步,平聲道:“誠然,我是有些打算,但絕對不是什么荒唐的理由促使我這樣說,此事……算是一個機密的安排。但我剛才又想了想,又覺得不合適……” 云玨眼珠一轉(zhuǎn),竟也心領(lǐng)神會。 她湊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怕我像往日那般沖撞,叫人看了,反而覺得不配做你的文書?”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 不等尹敘回答,云玨已從他微變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 少女倏然開朗,小身板站直,定聲保證:“那如果,我能對外傳達出這個意思,也叫旁人無法反駁質(zhì)疑我,順利與你結(jié)隊,是不是就可以啦?” 尹敘神情一松,唇角輕輕勾起。 不得不說,她是他認識的人里為數(shù)不多可以輕松溝通,還是一點就通的那種。 尹敘嘆了口氣,不由幫她分析起來:“同行有四位娘子,鄭娘子或許能應(yīng)付,但謝清蕓和阮茗姝哪個都不好惹,若你作出霸道姿態(tài)一定要……與我在一起,屆時她們發(fā)難,甚至傳出對你不好的流言,你待如何?” 云玨神情一松,一副“我當是什么大問題”的表情,沖他擠了一下眼睛:“包在我身上!” 然下一刻,她又露出遲疑的表情。 尹敘瞇了瞇眼:“有什么話就直說。即便后悔,也可以說?!?/br> 云玨眼神婉轉(zhuǎn)的看了他一眼:“我自是沒有問題的,但要達成師兄想要的效果,可能需要師兄助我一臂之力!” 尹敘這次沒有猶豫:“可以?!?/br> 云玨顧不上高興,又補了句:“但有件事,我必須先同你說清楚,你也要答應(yīng)我才行!” 真是事兒多。 尹敘暗嘆一聲,蓄足了耐心:“好,你說,” …… 被尹敘內(nèi)定的喜悅,讓云玨有些飄飄然,她回到教舍,才見教舍里已不剩什么人,但阮茗姝和謝清蕓還在。 兩人見她進來,視若無睹的繼續(xù)收拾自己的。 云玨自然知道她們不待見自己,回到位上自己收拾自己的,眼珠卻悄悄盯向了前方。 阮茗姝覺得云玨格外的不要臉不矜持,什么都喜歡搶。 可她也不瞧瞧,有些人是不是她能搶到的。 見謝清蕓在收拾,阮茗姝忽然想到什么,笑盈盈走到謝清蕓面前蹲下:“謝jiejie,既要作文書,定少不得紙筆,你不妨用先前太后娘娘賞賜的那套玉石筆,此次監(jiān)外歷練對我們,對尹敘,乃至女學都意義非凡?!?/br> “屆時,你用這套筆為尹敘記錄文書,他瞧在眼里,定會曉得太后娘娘對你的青睞和倚重,可不是什么跳梁小丑能輕易取代的。” 這話說得有些刻意了,云玨就是堵著耳朵都能聽清。 然而,明明是捧著謝清蕓的話,竟讓謝清蕓臉上劃過一閃而逝的不自在。 她收拾東西的動作更快了,小聲與阮茗姝道:“我不用那套筆?!?/br> 阮茗姝原本想借太后的恩賜來讓云玨洗洗眼睛,看清自己和謝清蕓的差距。 這下她愣了,也壓低聲音:“為什么呀?多好的機會呀!太后娘娘賜筆就是為了激勵你,這與旁的御賜品意義不同,你該用的!” 謝清蕓恨不得堵了她的嘴,只能道:“我已還給姑母了?!?/br> “?。??” 兩人的后方,云玨目露精光,耳尖抖抖。 “為什么?。俊?/br> 謝清蕓卻是不愿再說下去,起身離開,對隨即跟上的阮茗姝低聲道:“就是因為太貴重了,所以我不該拿……” 說到這,兩人已走了出去。 云玨坐在位上,支著腦袋目送二人離開,眼中思慮起起伏伏,又逐漸清明。 她彎唇一笑,立馬起身去找趙程謹。 趙程謹黑著臉在門口等她,一見云玨來就要噴,結(jié)果被云玨一把抓住衣襟往馬車里拖:“問你個事兒!” 可憐的小趙公子,孱弱到仿佛沒有反抗之力,就這樣被塞進了馬車…… …… 此次的監(jiān)外歷練,圣人給了尹敘等人半個月的時間。 其實,哪怕是正經(jīng)在職官員來辦,都未必能在半個月之內(nèi)辦妥,圣人設(shè)限,或許是做足了他們無功而返的準備,又或是早有另一手準備。 第二日一早,被選中歷練的眾人并未前往國子監(jiān),而是依照頭一日說好的,先后抵達了相府。 馬車停在尹府門口時,云玨迫不及待的鉆了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正式登門拜訪呀! 趙程謹隨后下車,眼神復(fù)雜的看了她一眼:“你當真要如此?” 云玨涼颼颼的回了他一眼,顯然還記著昨日被他背叛的仇。 趙程謹平了平氣,罷了罷了,左右是登門拜訪,做足禮數(shù)也是應(yīng)該的。 二人抵達時,其他五人早已坐在尹敘的書房中,這當中謝清蕓來的最早。 昨日她回府后,率先打聽了一下關(guān)于圣人布下的題目,心里大致有了數(shù),原本想趁著早來,趕在其他人之前先與尹敘討論,用自己的看法讓尹敘對她刮目相看,從而肯定她會是最合適的搭檔。 奈何她還沒開口,就被一個接一個到來的人打斷,最后,只剩云玨和趙程謹沒來。 如今已無法單獨商議,但謝清蕓不打算放棄,正要第一個開口,一陣嘈雜忽然從外面?zhèn)鱽怼?/br> 丞相夫人王氏身邊伺候的嬤嬤快步而來,見著尹敘便道:“外頭來了貴客,郎君怎得也不迎一迎?夫人正在招呼,讓奴喚您去呢。” 書房中眾人面面相覷,貴客? 而謝清蕓憑著女人敏銳的直覺,隱隱有不好的預(yù)感。 尹敘當即向眾人打了招呼,前往正堂,謝清蕓對余下的人說:“我們本也是客,府上又來新客,若置若罔聞,怕是有些失禮。” 這感覺的確有些尷尬,但雖為客,身份低位不同,貿(mào)然打招呼也是不妥,還有窺伺主人家隱私之嫌,就在眾人遲疑著該如何時,三勤走了進來。 “諸位貴客,夫人已在外設(shè)了茶水點心,諸位挪步去外面一道用吧?!?/br> 于是,眾人滿心狐疑的來到正堂。 事實上,還沒跨進正堂,他們已被那一道道搬進來的禮物震住,同一時間,正堂里傳來一個熟悉的少女聲正在天花亂墜的吹捧,以及主母王氏連連不斷的笑聲…… 五人:…… 第41章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 當尹敘看到云玨帶來的東西時,從眼皮一跳一跳延伸到眼角一抽一抽。 她去霍府和朱府鋪張送禮,尚且可以說是因為父輩交情,可來他府上還闊綽送禮,真的不怕旁人質(zhì)疑隴西財富來路不明富可敵國? 然而,當云玨笑盈盈往王氏面前一座,那張小嘴開始叭叭,尹敘在旁聽著她說的話,顧慮這才漸漸淡了,眼角也不跳了,眼神里多了幾絲若有深意的打量。 直到剩下幾人被一同請來正堂,尹敘已經(jīng)可以從容的捧著茶盞看著他們五臉震驚。 讓剩余五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云玨之所以來晚,是因為忙著備禮,且不是以個人名義備的,而是將他們一并包攏了進去。 只見她一副與尹夫人熟了八輩子般的親近模樣,在尹夫人再三表示不必破費時一本正經(jīng)道:“夫人華貴之姿,往日出手入手都該是名貴之物,今晚輩們登門叨擾,都是些吃穿用度的薄禮,夫人不嫌棄才好,哪敢自稱破費?!?/br> 王氏可不這么想,她眼含激賞語含肯定的說:“此言差矣,名貴珍寶以價易之,吃穿用度才更貼己,珍寶亦尋,要在吃穿上送到恰當,才更費心。” 云玨這會兒又不客氣了,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夫人說的極是!眼下氣候轉(zhuǎn)變,首要一個就是裁布制衣,晚輩剛到長安,既不知這里時興什么式樣兒,也不曉得哪家店鋪貨品更好……” 少女亮晶晶的眼望向座中三位娘子,“多虧幾位師姐自小在長安長大,最懂得長安的風情喜好,那幾匹春夏料子、熏衣燃香之物都是借著幾位師姐的品味選得,不會過分奢華,又舒適好看!” 王氏的眼神轉(zhuǎn)向座中三位娘子,阮、謝、鄭連忙起身,除了承情還能如何? “一、一點心意,還望夫人喜歡?!?/br> 王氏含笑點頭,“多謝幾位娘子?!?/br> 謝清蕓悄悄瞟了一眼尹敘,卻見他淡定自若的在旁飲茶,完全沒有阻止云玨的意思,指甲不由輕掐手指。 這頭剛說完,云玨又指向馮筠和羅開元。 兩人都是寒門出身,初登相府,即便因公辦事,甩手而來也著實失禮。 云玨卻道:“這兩位便是馮生和羅生。兩位師兄家住南市街坊,先時我曾拜訪過馮師兄府上。師兄家中的瓜果點心格外新鮮可口,一問之下,才知是馮老夫人每日趕最早的一趟去買回的,那都是開市之前先行拿下的一批,最是新鮮飽滿,物美價廉!” “往日學中用飯,尹師兄的飯盒菜色各異,似乎瞧不出偏好,但無論他帶什么飯食,必定都伴著一份新鮮的果子和糕點,這便讓晚輩想起了馮、羅兩位老夫人?!?/br> “想來無論家世背景如何不同,母親的心思都是一樣的,給子女準備的,必都是新鮮可口有利康健的飯食才是。” 云玨看看馮、羅二人,積極道:“幸得師兄們指點,晚輩才得以尋到整個長安城最新鮮劃算的果子,都是剛剛從城郊運往城內(nèi),一顆顆面兒上還浮著清香露水便被買下,旁人都沒機會挑揀呢!” “不過果子蔬菜講究的是一個新鮮即食,不好存放太就。我們便沒有攜太多,只挑著品相好的每樣撿了些!” 尹敘倏地挑眼,訝然的看了云玨一眼。 相府家規(guī)眾多,最鮮明的一條便是食物食鮮,不可浪費。 全府的人當日能吃多少就做多少,府內(nèi)上至尹相下值門口灑掃的府奴,一人多少口糧食蔬果,都是精準計量。 有時府上設(shè)宴待客,總不能算著客人的嘴巴,難免不好把控,所以宴后,母親王氏會命人一拾掇,讓府上在外設(shè)有家室的奴人送家里去吃。 每逢這時,府里上下都跟過年似的,那些有家室的府奴曾笑言,家里的孩子恨不得相府天天設(shè)宴。 是以,外人口中無不道母親勤儉,御下嚴慈有度,是個深得人心的好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