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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文汀找阿棠監(jiān)視她,哪里知道這棟別墅里的人都是陸欽南早早就安排好的。 阿棠拉開車門,一手抵在車門頂上,阿粒微微俯身上車。阿棠這才發(fā)現(xiàn)阿粒是光著小腿的,也許是穿了絲襪,他看不出來,可要也許不是呢? 車子開離半山,再乘船過海。在船上,阿粒與維港夜色是近的不能再近了。星星與海岸線上成群的高樓大廈與霓虹,都落進阿粒冰涼的眼睛里。 她低頭抽出一支煙,沒找到打火機,便問身邊阿棠。 阿棠取出口袋里的塑料制的打火機,為年輕靚麗的阿嫂點煙。阿粒瞧見他打火機上的“良記”廣告,抿了口香煙,笑出聲。 阿棠不知她為何笑,神情困惑,抬眼望住阿嫂,漂亮的維港,年輕的阿嫂身上有著不符合她年齡的滄桑,可又因這份滄桑感,令她臉上的淡笑比今夜維港更靚。 過了海,已有車在等著了。車子穿過市井氣息極其濃重的尖沙咀,再到正月茶樓。 阿粒讓阿棠在下面等著,她上二樓去見陸欽南。 陸欽南坐在窗邊,一杯濃茶早早見底,終等到阿粒。阿粒一入座,榮叔便安排上清茶與糕點。阿粒擺擺手,講糕點太甜,晚上食多了要發(fā)胖。榮叔笑笑,便也不安排了。 窗戶稍開,窗臺擱著一盆文竹,絲毫不畏冷風。陸欽南倚著軟椅,揉捻著手里未點燃的香煙,手腕一翻,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不由怪怨阿粒來得未免太遲了。 阿??吹阶郎暇碌慕饘倩饳C,隨手拿了過來。 “最近,宣文汀找人盯著我,要制造合適的機會我才可以出來?!?/br> 陸欽南看向她。 “阿棠一定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了?!卑⒘D笾饳C重重地往桌上一扣,頃刻變了臉色,質問陸欽南:“你在別墅里安排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那晚我多怕?” 那一晚,她偷聽宣文汀與朗少講話,回到房間,要聯(lián)系他時,只差一步,就是徹底被發(fā)現(xiàn)。 陸欽南不斷地捻弄著手里的香煙,一不小心,力氣過了,香煙被捻斷了,暗黃的煙草絲露了出來,他隨手一扔,回答阿粒的話:“宣文汀舍不得你死?!?/br> 同為男人,他怎會不明白宣文汀的想法。 阿粒呸他一聲后,告訴他朗少和宣文汀之間奇奇怪怪的事情?!翱此麄儤幼樱坪跏窃缇驼J識?!?/br> 陸欽南支起胳膊壓著桌面,撐著額頭,神情若有所思,“最近朗聿凡有無去過半山?” 阿粒搖頭,“不過,宣文汀這幾日白天不常在家?!?/br> 陸欽南轉過臉,看著阿粒,下了最后通牒:“我要盡快得到宣文汀手里的名冊,應該有一把鑰匙,還有密碼?!?/br> 宣文汀將藍鉆石贈予銀行行長,銀行行長負責幫他保管東西,一把鑰匙與密碼,至關重要。阿粒不曾見過什么緊要的鑰匙,更不知什么密碼了。 這任務太難。 “鑰匙就算了,你要我從他嘴里套出密碼?” 陸欽南想起鐘霓誘哄自己的事情,便告訴她方法,“喝醉的男人,很好哄的。” 喝醉的男人好哄,可惜他是假喝醉,若真喝醉了,他一定什么話都愿意告訴鐘霓,那恐怕也離死不遠了。 今夕不同往日了,如今的陸欽南怕死。 “喝醉?自從宣文汀信佛之后,酒不過四杯,你要他怎么醉?” 陸欽南突然問:“你有無在宣文汀面前哭過?” 阿粒愣了愣。 當然沒有,陸良死了,阿粒怎會把自己脆弱一面暴露給仇人看? 陸欽南說:“我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女人一哭起來,男人的心都要碎。同為男人,宣文汀也不會例外,不如你試試?” 阿粒愣目看向陸欽南,好半會兒才笑問:“哪位小姐叫你心碎了?” 陸欽南低頭失笑,不肯答。 不答,阿粒也猜到,“那位警察小姐?” 陸欽南笑笑不講話。 阿粒瞧著他,似乎是不滿這種時候他還可以擺出這幅沉溺愛情的模樣,不由拿話刺他:“阿南,你可真百無禁忌,我沒記錯,那警察小姐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陸欽南騰地起身,朝她伸手要打火機,阿粒話講了一半,一口悶氣憋著出不來,哪里還肯還給他火機。 要不回打火機,陸欽南干脆不要。 “我也不是百無禁忌,我不喜歡別人動不動講她是傅時津的女人,你都講未婚妻啦,未婚妻,未婚的嘛,現(xiàn)在跟我是已婚啊,是我的人。” 有了禁忌,便有弱點。 阿粒慢慢斂起笑容,“阿南,你變了,你自己說過,有弱點的人,會輸死的?!彼o緊捏著打火機,咬字發(fā)音變重,跟他強調:“是死啊。” 若是以前,阿粒一定高興陸欽南這只惡鬼總算有點人情味了,可現(xiàn)在不同了,阿粒迫不及待要宣文汀死,迫不及待要逃離宣文汀的掌控。 陸欽南當然知道有弱點,就會死。陸良有弱點,他想要保持一顆警察該有的善良、正義的心,于是,他死了。 但這弱點不一樣。 警察小姐很聰明,很能打,槍玩的也不差,誰可以輕易搞得過她? 阿粒見陸欽南還能笑得出來,拿惡毒臟話罵了他幾句,氣沖沖離開正月茶樓,上了車,要阿棠直接開車回去。 阿棠偏過臉,看了眼后座的女人,欲言又止,見她這樣生氣,決定待會再提醒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