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得太慢，阿粒更生氣了，問阿棠怎么回事！

    阿棠這才回頭，提醒她：“出來時，你同汀爺講要買耶誕節(jié)禮物，現(xiàn)在空手回去……”

    阿粒搖開車窗，深深吐出一口悶氣。

    “去商場吧。”

    到了商場，阿粒手持東方銀行.卡，看到什么隨手一拿，扔給身后的阿棠。阿棠向來省錢，見阿嫂看也不細(xì)看，這樣亂買，不由有一種心肌梗塞的感覺。

    他跟在后面，一邊接過阿嫂扔過來的東西，一邊仔細(xì)看，看來看去，跟不上阿嫂扔?xùn)|西的速度，也接不住了。

    阿粒聽到后面的聲音，回頭一看，阿棠滿臉泛紅，很艱難地抱著她扔過去的衣服鞋子……

    “阿、阿嫂，這鞋碼太大了，不適合你……”

    阿粒眉頭一挑，靜了數(shù)秒，繼而笑出聲，發(fā)自真心一笑。

    她喊來店內(nèi)售貨小姐，讓她幫忙處理了自己不要的東西，售貨小姐一臉不悅，待阿粒指著店內(nèi)最貴的男式套裝，售貨小姐立馬變臉，笑臉相迎。

    阿粒打量了阿棠幾眼，便買下了套裝。

    再買了幾件看得過去的衣服、鞋子、小禮品，便回去。

    回去的路上，阿粒將放著男士套裝交給阿棠，阿棠低聲拒絕，拒絕不過阿粒的強勢硬塞，只好默默接受。

    阿嫂，知不知啊，這么高檔的衣服，他是穿不出去的啊。

    “阿棠，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著汀爺?shù)?？?/br>
    “十九歲跟叔偷渡來港，運氣好，在郵輪上做侍生，遇到祖宗后，經(jīng)他照顧，我便跟著汀爺了。算起來，有五年了?！?/br>
    經(jīng)他照顧？阿粒忍不住笑，坐在車后，搖開窗戶，點上香煙。

    “你知不知陸欽南要你做的事情多危險??？搞不好是會死的?！?/br>
    阿棠點點頭，“祖宗對我很好?！?/br>
    “好？給你錢，就是好咯？宣文汀也是給你錢啊，可你卻是要幫著陸欽南監(jiān)視他?！?/br>
    阿棠張了張嘴，看了眼中央后視鏡，講不過阿嫂，只好悶不吭聲。

    車子停在別墅前院。

    阿粒下了車，回頭看了眼阿棠，將手里的金屬火機扔給他，似笑非笑：“我給你買衣服，是不是也說明我對你好呢？”

    阿棠接過火機，低下頭，剛要張嘴說話時，阿粒已經(jīng)邁上階梯，穿過前庭。

    三樓的陽臺，宣文汀手捻著佛珠，正看著這邊。

    ☆、074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上午, 西九龍重案組召開新聞發(fā)布會，針對近日關(guān)于總警司鐘柏年案件, 給予全港市民一個合理解釋。奈何閃光燈也比不過港媒毒辣, 饒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Madam關(guān)也被話術(shù)毒辣的港媒問嗆到，即使如此, 還要和顏悅色給予港媒合理的回復(fù)。

    鏡頭前，“傅時津”衣裝革履，身姿挺拔立于Madam關(guān)身后。

    高級督察氣場不比總督察弱。

    有人提及案件相關(guān)主要負(fù)責(zé)人, 將話筒指向了“傅時津”。

    鐘霓翹著腿坐在傅時津以前住過的小樓里，什么都沒有的房子里，空蕩蕩地發(fā)冷。鐘霓一邊聽著收音機里的聲音，一邊嚼著牛rou干，手里的飛鏢在陸欽南話音落畢之際扔了出去——

    “警隊依法辦事, 不論何人是何身份、地位, 只要犯法, 我們一定依法辦事，絕對不存在背公徇私?！?/br>
    ——正中紅心。

    男人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昔日的油尖旺大排檔街頭爛仔裝起重案組高級督察傅Sir來, 有模有樣。

    一個不是警察的人，混進了警隊, 大言不慚, 講什么依法辦事，這叫什么啊？該喊陸欽南一聲吹水陸才合適啊。

    程宇年發(fā)來短信告訴她，發(fā)布會的目的是為穩(wěn)固警隊名聲, 總警司一案，目前證據(jù)全牽扯到臥底一事，如果證實總警司過去任職O記時出賣臥底，媒體、市民壓力之下，總警司一定翻不了身。

    職位越高，摔下來時，承受的便越多。

    今日港媒有記者話術(shù)最最毒辣，問嗆Madam關(guān)，叫坐在電視前的幾位叔伯滿臉開心得意。對他們來講，警隊最麻煩就是重案組和O記，過去是鐘柏年的O記，現(xiàn)在是唐紹坤的重案組，唐紹坤死了，又來了一位關(guān)家靖，好不叫人頭疼。安插進警隊的后生，不是升得太慢，就是沒膽子，不夠精明，而升得高的，少之又少，高嘛，高人一等，眼界高的就看不起他們這些人咯，高就越貴……

    如今后生仔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陸欽南，侯爺是萬分滿意，跟侯爺多年的文昊叔一見陸欽南推門進來，連聲向他道喜。

    陸欽南脫下外套，扔給身后的喪龍，聽見文昊叔的道喜聲，問喜從何來。

    文昊叔指了指電視機正在播放的新聞，胸有成竹，笑著講：“搞定這件事，耶誕節(jié)一過，你升啦?！?/br>
    陸欽南耐人尋味一笑，“升？沒得升啊，再升也升不過總警司啊?！?/br>
    他轉(zhuǎn)過身，又走回門口，拉著今日在發(fā)布會上問嗆關(guān)家靖的記者進娛樂室，請她入席坐下。

    在場幾位認(rèn)出記者的叔伯臉色猶如街上紅綠燈。

    跟花甲一同站在后面的喪龍目光掃了一圈，場面方才還很樂活，現(xiàn)在突然就靜了。喪龍憋著笑，摸了摸鼻子，花甲突然朝他扔了一支香煙。

    喪龍接過手，隨手夾在耳后。

    “定叔，你女兒書念得不錯，有無想好要送她去哪里留學(xué)？”

    韓芫就讀港大，于東方日報實習(x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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