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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劉錦榮,陸欽南到底是什么人? 警隊明日之星,維護的是警隊名聲,怎可能會告訴她。越不告訴她答案,她越懷疑。 林知廉在后面喊她,她不露聲色,與江月擦肩而過,轉(zhuǎn)身朝林知廉走過去。豪華游輪,觥籌交錯,人人披著道貌岸然面孔,林知廉站在那些人當中,手持玻璃杯,眉梢眼角是精明謹慎。 林知廉不喜這種場合,但家庭、身份是變相束縛,他不得不去做。 鐘霓走到他身側(cè),接過他遞過來的杯子,是濃稠葡萄酒,抬高杯子,目光抵在杯口邊緣,不露痕跡,悄悄打量林知廉身邊的人。 林知廉瞥了眼身邊的鐘小姐,微微側(cè)身,湊到她耳邊,小聲告訴她:“這位是商業(yè)協(xié)會的陳主席,朗聿凡跟他有合作關(guān)系。” 他看著鐘小姐,今晚環(huán)境美好,近距離對上鐘小姐,一雙清澈亮眸在燈色交融中,當然分外動人。只是有點可惜,與今晚環(huán)境不對的,是鐘小姐的怪脾氣。 鐘霓微微側(cè)目掃了他一眼,對林知廉突然的靠近,不高興,但也給足面子,沒有當著他人面前明顯表露。 第一次見到的那位的鐘小姐,如今變化真大,若是以前,她一定毫不客氣給予他臭臉,倨傲面孔,難以忘記。 林知廉唇角微挑,仍保持親密距離,“鐘小姐,今晚你索爆,站在我身邊,旁人自然當你是我女伴,難道要當陌生人?”(索爆:很漂亮) 鐘霓眉頭一挑,呷了口葡萄酒,不講話,算是默許他這些令人不適的行為。男人夸女人,女人是不是該大方一點? 她望住對面的陳主席,湊到林知廉耳邊,請他幫忙,讓她接近陳主席。 林知廉蹙眉,“你不好冒險。” 鐘霓舉著杯子,微微一笑,“我是差人,有乜不好冒險?” 她自信過度,本該引起他反感,不知是不是因為今晚Haut-Brion葡萄酒味道太細膩,香氣復(fù)雜,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才覺這份過度的自信其實也不是很令人討厭。這是她與生俱來的,也正是令他忍不住靠近她的原因。 林知廉靜靜望著她,在她目光不悅的注視下,他蹙起的眉頭慢慢舒展,轉(zhuǎn)過臉,避開她目光,舉杯朝對面陳主席微微笑,淺淺喝了口酒水,“好,我?guī)湍阒圃鞕C會。” 幾杯酒后,林知廉佯裝喝醉,要去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喝醉之后,都忘記紳士到底,將鐘小姐單獨留在外面。 身形微胖的陳主席坐在鐘霓身側(cè),一雙眼時不時觀察身邊靚女。鐘霓等人主動,等到無聊,漫不經(jīng)心折疊桌上餐巾,折疊完后,隨手扔在一旁,也轉(zhuǎn)過臉去看身邊的男人,好巧,撞上陳主席目光。 她莞爾一笑,干脆自己先主動,熱情自我介紹,對自己西九龍差人身份只字不提。姑父真有先見之明,做了差人,隱私自然最重要,隨時保持陌生,故而姑媽平時帶她出去,都挑場合,盡量做到不允許八卦港媒出現(xiàn),極少數(shù)有人知她是鐘家獨女。 靚女肯主動,陳主席當然愿意接招。只是一提到商務(wù)上問題,陳主席立時換了表情,三言兩語,轉(zhuǎn)換話題。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自然沒耐心同個不知分寸的男人周旋。她倒了一杯葡萄酒,轉(zhuǎn)過臉,露出輕蔑而明媚的笑,下一秒,手腕一沉,杯子傾倒,弄濕陳主席衣衫,她假意道歉,不知有多真誠,真誠到令對方不好發(fā)脾氣。 喪龍目睹這一幕,目瞪口呆,隨即習(xí)以為常,Madam鐘一向邪門,演技高超,花花腸子不知有多少。這世上,有幾種人不能惹,祖宗算一個,Madam鐘當然也算一個。 一轉(zhuǎn)臉,喪龍警告身后小弟,在祖宗面前不要亂講話。小弟摸了摸光禿禿的后腦勺,好奇心太強,直問:“點解?” 喪龍笑聲陰惻惻,“不想死就收聲!” 經(jīng)理核查好船上賓客,將名單交給喪龍,喪龍仔仔細細翻了一遍,才知Madam鐘今晚是同林知廉一起過來的,方才那位被潑了酒水的男人是商業(yè)協(xié)會主席陳保霖。 喪龍臉色微變,陳保霖……?那不是祖宗最近見過的那位主席?他暗罵幾聲,讓小弟盯好這里,他迅速到陸欽南房間,將名單交給陸欽南,也告知對方Madam鐘今晚所作所為—— 不想死就收聲——打小報告當然不可以忘記夸贊Madam鐘好人精好犀利。 處理好的傷口隱隱發(fā)熱。陸欽南坐在沙發(fā)上,左臂攤放在一旁扶手上,另一只手捏著令醫(yī)生厭惡的香煙。 喪龍接收到醫(yī)生目光,不由開口提醒男人現(xiàn)在不適合食煙。 陸欽南眼皮一抬,深邃目光之下是尼古丁制造的清醒,喪龍善意提醒,他聽進去,吸食最后一口才捻滅香煙,扔進煙灰缸中。 醫(yī)生收拾東西,動作很輕,留下醫(yī)藥箱,得到陸欽南允許才離開房間。 最靠近海景的房間內(nèi),地毯上流動的是外面霓虹燈色,不安分,漂亮的蠢蠢欲動,唯有覆在他身上的落地?zé)艄饩€才是最乖的。陸欽南捏著沾了血跡的手指,眼底一片深沉寂靜,輕輕搓動手指,也搓不掉指腹上血跡。 喪龍摸不清楚男人復(fù)雜心思,自顧自地講Madam鐘好古怪。 哪里古怪?重案組明明已經(jīng)將她撤職,前前后后,家人、上司都不允許她再調(diào)查這件事,暗地里仍要查,點解要這樣固執(zhí),不懂放棄? 陸欽南起身,從衣柜里拿出經(jīng)理送過來的干凈衣服換上。喪龍站在他身后,無需動用腳趾頭動腦筋,都知他出去要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