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艷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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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寧初放心了,剛要走開,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似乎是朝這邊走來了。 虞寧初心中一慌,可此時離開,如果周既明真的出來,肯定也能看到她們的影子。 短暫的遲疑后,虞寧初拉著微雨后退幾步,等周既明推開窗戶,視線一斜,就見主仆倆沿著廊檐走了過來。 視線相觸,虞寧初露出一個客氣的微笑,周既明先受驚般垂下眼去。 虞寧初按照計劃停下腳步,貼窗而站,輕聲道:“我來看看他們兩個有沒有好好聽講,公子只當(dāng)我不在便是?!?/br> 周既明頷首,若無其事地完全推開窗戶,然后回到講臺前,繼續(xù)授課了。 虞寧初松了口氣,剛要走開,就聽虞菱疑惑地問道:“先生,你的耳朵怎么紅了?” 虞寧初怔住,下意識地看向里面。 白色的窗紙阻隔了她的視線。 下一刻,周既明沉穩(wěn)清越的聲音飄出窗外,任誰也不會懷疑他的話:“昨晚被蚊子叮了耳朵,方才發(fā)癢便撓了幾下,二姑娘請認(rèn)真聽講,不可分心?!?/br> 虞寧初笑了笑,一個蚊子包虞菱都能瞧見,果然心思沒用在讀書上,光觀察新來的先生了。 教書一事不用再擔(dān)心什么,虞寧初坐車去了寧國公府。 沈明嵐懷孕三個多月,肚子還沒有開始顯懷,氣色倒是越來越好了,穿一件綠色的褙子,襯出一身雪白的肌膚。 表姐妹倆坐在池邊的涼亭里,池塘里的荷花結(jié)出了花骨朵,外面幾層花瓣白里透粉,快要開了。 聊些家常,沈明嵐提起侯府里的情況來,主要是沈琢那邊:“前幾天我娘過來,說太夫人在催大哥另結(jié)一門婚事呢?!?/br> 虞寧初驚道:“這么快就催了?”她以為太夫人就算要催,也會等個幾年。 沈明嵐撇撇嘴,道:“她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嗎,侯府這么多孩子,她最喜歡大哥,這是怕韓家的事拖累大哥的前程,所以想讓大哥盡快與大嫂撇清關(guān)系。” 虞寧初點(diǎn)點(diǎn)頭,這的確是太夫人能做出來的事,繼而問道:“大表哥不會同意吧?” 沈明嵐:“嗯,別看大哥平時冷冰冰的,其實是個重情之人,大嫂才給他生了女兒,他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讓大嫂做妾。太夫人強(qiáng)硬慣了,但大哥也不是泥人,據(jù)說太夫人都被他氣病了呢。” 虞寧初本就敬佩沈琢,此時更加欣賞沈琢的重情重義了,如果一個男人能輕易拋棄新婚一年剛為他生了孩子的妻子,那此人肯定也不會是什么好人。 沈明嵐又提到了沈明漪:“安王活著的時候,她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現(xiàn)在安王沒了,她倒瘦了一圈,郁郁寡歡的,不過也能理解,她還這么年輕,連個孩子也沒有,一下子就成了寡婦,以后可怎么熬啊。” 說著,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虞寧初。 虞寧初反應(yīng)過來,表姐是想借沈明漪守寡的事勸她改變心意嫁人呢! 她立即反駁道:“寡婦又如何,她貴為王妃,吃喝用度都是一等一的,多少人羨慕不來,只要她自己想得開,照樣可以安度余生?!?/br> 沈明嵐:“說得簡單,唉,你不懂,女人一旦嫁過,身邊有沒有人陪著,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虞寧初的確不懂,安王養(yǎng)了那么多小妾,死了興許還能讓沈明漪少置些氣。 將親人的近況都說了一遍,最后沈明嵐提到了宋池:“侯府里多少還是因為那事沉寂下來,唯獨(dú)池表哥因禍得福,升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他才二十歲啊,就已經(jīng)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聽阿湘說,近來媒人都快踩爛郡王府的門檻了,不是為池表哥說親,就是替她?!?/br> 這個虞寧初也聽宋湘抱怨過,宋湘甚至還想去她那邊住一段日子躲清閑,因為宋池不許才罷休。 “池表哥的眼光也真是高,以前不提,如今全京城的貴女幾乎隨便他挑,也沒見他定下誰來?!鄙蛎麂粲行╇y以理解地道。 虞寧初不予置評,宋池晉升才多久啊,說不定下個月就挑好了妻子人選。 虞寧初并不關(guān)心宋池身邊有沒有人照顧,她只盼著宋池早日成親,早點(diǎn)有一位郡王妃管著他,最好迷得他神魂顛倒忘了欺負(fù)別人。 最近一段時間,宋池都很忙,差點(diǎn)被韓國舅造了反,正德帝對大周的官員更加疑神疑鬼起來,點(diǎn)了很多案子給他,宋池既不能像韓國舅那樣給所有的無罪者栽贓,弒殺為樂,也不能一個都不抓,讓正德帝質(zhì)疑他的查案能力。 另一方面,韓國舅斬首后,正德帝將大部分朝政都交給了太子。 太子野心勃勃,早有參政之心,因為韓國舅才一直沒有得逞,如今太子大權(quán)在握,急于提拔他的黨羽,甚至對宋池也有一絲提防之心,并非完全信任。 宋池周旋于正德帝、太子中間,言談舉止都必須小心翼翼。 忙了一日,回到郡王府時已快一更天。 “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我倒要看看,下次你準(zhǔn)備再從哪里挖一塊兒rou下來?!钡群蚨鄷r的宋湘沒好氣地道。 宋池笑道:“挖了還能長,無非添道疤而已。” 宋湘:“丑死了,你就不怕我未來嫂子嫌棄嗎?” 宋池噎了一下,想起在揚(yáng)州時,虞寧初看到他的傷口,似是想吐?;蛟S到了成親那一日,她真會嫌棄他的疤? 果真嫌棄,那就夜夜不掌燈吧。 用過晚飯,宋湘回房了,宋池去了書房。 阿默守在門外,阿謹(jǐn)跟著主子進(jìn)去了,將這一日各方人馬傳遞回來的重要消息一一稟報。 宋池默默地聽著,偶爾交代兩句。 最后,阿謹(jǐn)瞥他一眼,低聲道:“虞姑娘那邊,原來的教書先生周老去吊唁故友了,安排他的兒子周既明代為教書,大概要半個月,今日剛好是周既明第一天授課?!?/br> 宋池翻了一頁手里的書,淡淡道:“其人如何?” 阿謹(jǐn)當(dāng)然派人都調(diào)查清楚了,道:“周既明與您同歲,前年考中舉人,去年初試春闈落榜,他好讀書,平時多埋頭苦讀,只一兩個摯友,品行都算正派?!?/br> 十九歲就能中舉,即便在京城,也是一等一的人才。 宋池又看了兩行字,見阿謹(jǐn)似乎已經(jīng)說完了,沒有別的補(bǔ)充,這才問:“儀表如何?” 阿謹(jǐn):…… 主子這模樣,就算周既明是個俊美公子,主子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雖然如此,主子都問了,他只好答道:“我也問過阿風(fēng),阿風(fēng)說,周既明跟我身高相仿,不如我好看。” 聽聽,連他都比不上,主子真的不用擔(dān)心! 宋池卻知道,她想嫁個文人,一個身份不高的文人,這個周既明,只要不是太丑,都有可能入她的眼。 第76章 (還剩半年,乖乖等我) 昨日虞寧初才去寧國公府陪沈明嵐坐了一上午,次日宋湘就派人來請她去郡王府玩。 恰是初七,朝廷官員都在當(dāng)差,宋池這個新晉權(quán)臣肯定也難得清閑,虞寧初將府里諸事交給溫嬤嬤,帶著微雨出門了。 如虞寧初所料,宋池果然不在。 自從去年九月宋池兄妹倆搬到郡王府,虞寧初也來這邊做了幾次客。宋湘知道哥哥不太待見虞寧初,虞寧初也不喜歡哥哥,每次她都是特意挑選宋池當(dāng)差的日子邀請好姐妹,如此一來,虞寧初撞不是宋池,到了郡王府也比較自在,不用提心吊膽防備什么。 夏日炎炎,湖邊的水榭最為涼快,宋湘特意命仆人將水榭里的多余陳設(shè)都搬走了,空出好大一片地方,方便她與虞寧初練槍。 那套梅花槍的招式兩人都很熟了,難在真正的動手過招,宋湘有宋池教導(dǎo),進(jìn)步很快,而她從哥哥那里學(xué)了什么,也會傾囊教給虞寧初,虞寧初又是個有慧心的,一對兒好姐妹一邊切磋一邊進(jìn)步,如今動起手來,已經(jīng)頗有武者風(fēng)范了。 過招、休息,過招、休息,一個時辰不知不覺過去了,兩人都出了一身汗,幸好動手之前先換上了宋湘準(zhǔn)備的練功服。 練武結(jié)束,宋湘帶虞寧初去了她的院子,兩人一起沐浴。 郡王府還在修繕之時,宋湘就命工匠給她打造了一座浴池,足有一間堂屋那么大,底下鋪了火龍。后面有活水專門供應(yīng)這里,沐浴之前通過竹管將活水引過來,燒溫就可以用了,待沐浴結(jié)束,將水從另一條管道放出去,清洗也十分方便。 親眼見到如此奢華精巧的浴池,虞寧初笑著打趣道:“郡主可真會享受。” 宋湘道:“都是跟哥哥學(xué)的,他那邊也有一個這樣的池子。” 虞寧初聞言,對宋池的印象更不好了,女孩子平時嬌生慣養(yǎng),重享受也無妨,宋池一個朝廷官員卻把心思放在奢靡享受上,果然是jian臣料子。 沖洗擦拭過后,虞寧初與宋湘一起下了浴池。 池水溫?zé)崆〉胶锰?,虞寧初置身其中,舒服得也不好意思批判旁人奢靡了?/br> 宋湘剛剛在里面游了一圈,游到另一頭,她回頭望來,只見水霧蒸騰,虞寧初穿著一件碧色的肚兜坐在那里,一身冰肌玉骨,唯有臉龐被水汽熏得緋紅艷麗,嫵媚之態(tài),仿佛蓮花池里被人倒了酒水,一朵粉荷也醉了,搖曳生姿。 “阿蕪,你這么美,真的不想嫁人了嗎?”宋湘游到虞寧初身邊問道,這事還是她從沈明嵐那里聽說的。 虞寧初點(diǎn)點(diǎn)頭:“嫁人有什么好的,我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就很舒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沒人管我?!?/br> 宋湘:“嗯,我也覺得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不過,如果以后能遇見讓我怦然心動的男人,我還是會嫁的?!?/br> 怦然心動? 虞寧初垂眸,想到了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些畫面,她不知道那樣算不算怦然心動,可就算是又如何?一個男人,只要長得俊美,只要會些手段,讓女子怦然心動太容易了,問題是,這樣的男人就一定是良人嗎?倘若明知道不會有善終,還不如忘掉那片刻心動,踏踏實實過自己的日子。 “阿蕪,我教你游水吧?萬一以后你掉到水里,自己就能游上來,不用等著英雄救美了?!?/br> 聊了一會兒嫁娶之事,宋湘嬉笑著道,她看過太多話本子,里面不少姑娘都是因為落水被救,便對那人動心了。 虞寧初欣然應(yīng)允。 守在外面的丫鬟們,就聽里面不時傳來兩個姑娘的笑鬧聲。 在池子里泡了半個時辰,虞寧初與宋湘尚未玩得盡興,只是肚子餓了,需要補(bǔ)充體力。 待長發(fā)晾干,恰好到了午飯時候。 打扮完畢,兩人攜手去了廳堂,剛剛喝了茶水,宋湘才要吩咐丫鬟傳飯,一只毛發(fā)雪白的小貓突然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 宋湘與虞寧初都驚訝地站了起來。 小白貓長了一雙碧藍(lán)如洗的眼睛,跑進(jìn)這個陌生的地方,小白貓四處看看,忽然竄到了桌子底下。 宋湘蹲下去看貓,虞寧初也低頭,就在此時,一道長長的影子從門口投射進(jìn)來。 虞寧初偏頭,看到了一身錦衣衛(wèi)官服的宋池,耀眼的陽光被他擋在身后,很難讓人看清他的表情,她也不想看,馬上坐正了,目不斜視。 “哥哥,你怎么回來了?”宋湘顧不得貓,站起來問。 宋池走進(jìn)來,陽光重新涌入,讓廳堂恢復(fù)了明亮。 四四方方的桌子,宋池徑直坐到虞寧初對面,取下官帽交給丫鬟,喝了口茶,才看眼虞寧初,對宋湘道:“今日廣東那邊上供的第一批荔枝送來了,皇上賞了我一筐,我知道你喜歡這個,便趁晌午回來一趟?!?/br> 宋湘聞言,口中生津,雀躍道:“荔枝呢?” 宋池道:“送去廚房了,洗好就拿來?!?/br> 說完,宋池吩咐丫鬟再去準(zhǔn)備一副碗筷,然后,他仿佛才注意到虞寧初似的,客氣笑道:“早知表妹也在,我該換過常服再來的,這般倒是失禮了。” 虞寧初信他才怪,不提王府的門房,阿謹(jǐn)在前院伺候,會不告訴他府里今日有客? “是我叨擾了。”她低著眼道。 宋池不置可否,再次端起茶碗,視線卻始終留在她臉上。小姑娘應(yīng)該才沐浴過,烏發(fā)蓬松輕軟,臉頰透著薄紅,清新香甜如一顆剛剛采摘下來的蜜桃。 距離上次匆匆一面又過去了兩個多月,她好像更美了一些,仿佛一朵即將盛開的花,散發(fā)出陣陣幽香,吸引人來賞。 宋湘沒注意到哥哥的眼神,她重新落座,一邊低頭看桌子下的小白貓,一邊好奇道:“哥哥,這貓是你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