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艷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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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昭元帝任命端王宋池為都察院左都御史,重審正德帝一朝數(shù)項冤假錯案。 這些旨意傳遍民間,百姓們雖然還在替昏庸的正德帝守著國喪,然而心里已經(jīng)比過年還要高興了。 臘月初五,國喪已經(jīng)解除多日,寧國公府曹家為二房曹堅、沈明嵐小夫妻倆新出生的長子敦哥兒慶滿月。 新帝登基,平西侯府變成了護國公府,足見沈家深得帝心,連帶著沈家出嫁的女兒們也更加尊貴起來,所以沈明嵐生子,寧國公將宴席辦得比大房這邊抱孫子還要隆重氣派,虞寧初覺得自己出發(fā)的夠早了,沒想到馬車來到寧國公所在的巷子,里面竟然已經(jīng)排了幾輛馬車。 護國公府的一眾女眷比虞寧初來的還早,這會兒都在沈明嵐的屋子里待著。 虞寧初一進門,就見太夫人笑瞇瞇地坐在暖榻上,手里抱著一個大紅緞面的襁褓。 虞寧初一驚,舅舅不是太夫人親生,太夫人對舅舅舅母包括表哥表姐一直都是淡淡的態(tài)度,僅維持著表面和氣,這么冷的天,表姐的孩子過滿月,太夫人不但親自來了,居然還笑得如此慈愛? 作為小輩,虞寧初先給太夫人、二夫人宋氏、舅母行禮。 禮畢,三夫人親昵地將她叫到身邊,握住虞寧初的小手,確定這小手熱熱乎乎的沒有被外面的寒風(fēng)吹著,三夫人才放心。 “祖母,把敦哥兒給我吧,讓阿蕪看看,小家伙出生后阿蕪都沒見過呢?!?/br> 坐在榻上的沈明嵐笑著道。 上個月她生孩子,恰逢國喪,哪怕新帝不待見先帝,寧國公府也沒有張揚出去,只給親戚們報了喜訊,表明過滿月時再宴請大家。前幾日國喪解除,虞寧初又有點咳嗽,怕過了病氣給嬌氣的小娃娃,一直忍著沒來。 太夫人便將孩子交給乳母,乳母再抱回沈明嵐懷里。 虞寧初不禁湊到表姐身邊,往襁褓里一瞧,就見到一個胖嘟嘟的男娃娃,滿月了,小家伙臉蛋長開了很多,又嫩又滑。 “好小啊。”虞寧初都不敢碰了。 沈明嵐笑道:“小嗎?剛出生的時候才六斤多,現(xiàn)在都八斤了?!?/br> 姐妹倆說話的時候,三夫人請?zhí)蛉?、二夫人先去暖閣里坐著了。 虞寧初聽著外面的聲音,這才悄悄問表姐:“太夫人怎么來了?” 沈明嵐撇撇嘴,解釋道:“先前沈家多少受了韓家連累,哪怕伯父父親他們官職都在,出門做客難免也有些抬不起頭。如今不一樣了,沈家尊貴更勝從前,太夫人自然高興,憋了一個月,好不容易盼到一個可以名正言順露臉的宴請,她當(dāng)然要出來風(fēng)光風(fēng)光,不信你等著瞧,等賓客們到了,見到她,肯定都要去恭維一番。” 虞寧初懂了,笑著打趣道:“表姐自從嫁了人,看得越來越通透了。” 沈明嵐回道:“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好郎君,讓你也通透通透?” 姐妹兩個笑起來,丫鬟忽然在外面通傳,說安樂公主到了。 下一刻,一身紅妝的宋湘高高興興地走了進來。 新帝登基后,也按照規(guī)矩加封了一圈兄弟姐妹侄子侄女,包括二夫人的長公主稱號,宋二爺宋池的端王。這里面,唯獨宋湘特殊,她是新帝的侄女,繼續(xù)做郡主就是,但新帝在圣旨里大加夸贊了宋湘這個侄女,破格封為安樂公主,棄用了正德帝封的那個郡主頭銜。 看到宋湘,沈明嵐立即打趣道:“哎呀,公主駕到,恕臣婦有失遠迎!” 宋湘上前就要捏她的臉。 虞寧初急著攔道:“表姐抱著孩子呢,你們倆小心打到孩子?!?/br> 沈明嵐得意地笑。 宋湘坐到另一邊,點著敦哥兒蘋果似的臉蛋道:“你個小家伙,還不會走路就能護著你娘了?!?/br> 沈明嵐馬上道:“公主眼紅,趕緊也給自己找個駙馬唄,聽說皇上已經(jīng)給你賜了公主府,等明年修好,公主一個人住多寂寞?!?/br> 宋湘聞言,心情就有點復(fù)雜了。 當(dāng)年她跟著哥哥離開太原時才五歲,小時候的事情什么都不記得了,問哥哥母親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從來不肯告訴她,她只能根據(jù)傳言猜測是大伯父害了母親,導(dǎo)致父親出家哥哥憤怒離京。 宋湘也一直認為哥哥是真的恨大伯父,直到大伯父進京,哥哥竟然經(jīng)常進宮伴圣,而大伯父對她的態(tài)度也像對親生女兒一樣疼愛。 宋湘已經(jīng)長大了,見多了京城的人情世故,什么公主榮耀收買不了她,可她感受的到,大伯父是真的疼她。 宋湘再也忍不住,兄弟倆單獨相處時,她又問了哥哥。 哥哥終于告訴她,母親的死完全是一場意外,與大伯父無關(guān),兄妹倆進京,只是配合大伯父的計劃,謀奪帝位而已。 宋湘半信半疑,信了母親并非死于大伯父之手,信了哥哥不恨大伯父,卻不信母親真的只是死于意外。 可惜再多的,哥哥半個字也不透露,她也無處可問,質(zhì)問大伯父又不是什么好選擇。 宋湘有些走神,虞寧初想到如今的皇帝正是曾經(jīng)與母親牽扯不清的那人,心情也非常復(fù)雜。 這兩年宋池進了錦衣衛(wèi),人人都以為他是正德帝身邊新的一條走狗,她也堅信宋池是個jian臣苗子。等到韓國舅、正德帝接連暴斃,晉王順順利利地進京登基,天下眾人包括她便都看出來了,宋池與晉王的不和是假的,伯侄倆一個在外把握兵權(quán),一個潛伏到正德帝身邊挑撥離間,聯(lián)手成就了大事。 所以,宋池說他這兩年會非常忙,都是真的。 提到錦衣衛(wèi)時,他說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指的竟然是這種改天換地的大事。 偏偏,他擁護的是那人。 “哇”的一聲,沈明嵐懷里的娃娃忽然哭了。 走神的都回了神,因為陸續(xù)有其他女客來了,宋湘便將這邊留給沈明嵐招待客人,她牽著虞寧初的手去了暖閣。 此時暖閣里的女眷還不是很多。 宋湘拉著虞寧初在二夫人、三夫人身邊坐下了。 不久,看完孩子的其他女客們走了過來,宋湘不喜跟長輩們坐在一起應(yīng)酬,又帶著虞寧初換了個地方坐。 任誰都看得出來,宋湘與虞寧初非常親近。 女性長輩們快速轉(zhuǎn)起了心思。以前虞寧初瘋了父親,無法為夫家提供任何幫助,現(xiàn)在新帝登基,盛寵宋池宋湘兄妹,看虞寧初與宋湘的熱乎勁兒,若虞寧初求公主什么事,公主多半會答應(yīng),公主再去皇上面前撒撒嬌…… 很快就有人去三夫人身邊詢問虞寧初的婚事了。 三夫人立即打起精神,笑著與對方聊了起來。 太夫人耳朵聽著這邊,眼睛卻朝虞寧初的方向看去。 陽光透過暖閣所用的琉璃窗照進來,明媚的光線中,虞寧初眉眼如畫,美得宛如夢里人。 那模樣,像極了曾經(jīng)的沈氏,一個收斂了驕傲卻更加惹人憐惜的沈氏。 若新帝見到虞寧初,會不會被勾起舊情,會不會想將虞寧初收進宮中? 第83章 (宋池來提親了) 宮中,昭元帝登基已有月余,終于將正德帝在位時遺留的一些弊端處理得差不多了,如今朝臣們各行其是,并無亂相。 太原那邊來了一封信,皇后鄭氏母子三人已經(jīng)啟程,年前應(yīng)該能夠抵京。 看過書信,昭元帝走到窗邊,目光晦澀地看著天邊一朵云,那云越飄越遠,形狀也變了,漸漸變淡,直至消散。 “皇上,端王殿下求見?!贝筇O(jiān)袁公公進來通傳道。 昭元帝收回遐思,露出一絲笑意,道:“讓他進來吧?!?/br> 等宋池進來,就見昭元帝坐在暖榻上,正在擺放棋盤。伯侄倆對視一眼,昭元帝道:“子淵過來,陪伯父下幾盤。” 宋池笑道:“皇上好雅興?!?/br> 這就是揶揄了,昭元帝前陣子忙得每日都快三更天才睡,如今竟然有時間下棋。 昭元帝看眼御案上高高的奏折,嘆道:“折子看不完,朕也偷會兒懶?!?/br> 宋池恭敬不如從命,脫了靴子,坐到昭元帝對面,下棋之前先稟報道:“皇上,昔年鄭國公貪污案已經(jīng)有了證據(jù),隨時可以替鄭國公翻案了?!?/br> 昭元帝的妻子鄭皇后,便出身鄭國公府。當(dāng)年皇儲未定時,老晉王與鄭國公府結(jié)親,讓世子宋玦娶了鄭國公府的嫡女。后來老晉王被派去鎮(zhèn)守太原,正德帝登基,上位不久便連同韓國舅給鄭國公府扣了一頂貪污的大帽子,可憐鄭國公府幾十口人,全被這門親事牽連,滿門問斬。 宋池遞給昭元帝一張折子,上面詳細寫了他的調(diào)查經(jīng)過。 昭元帝接過折子看了看,沉默半晌,才看向宋池道:“子淵,如果朕不為鄭國公府翻案,可能消了你心中的怨氣?” 宋池垂眸道:“皇上,鄭國公府世代忠良,為我大周立下無數(shù)戰(zhàn)功,既有證據(jù)證明當(dāng)年鄭國公蒙受了冤屈,皇上便該為其平反,豈能因為侄子寒了忠臣之心,壞了您的明君之名?” 昭元帝仍是沉默。 宋池抬眸,看著對面的新帝道:“皇上放心,侄子心里有怨,卻絕不會報復(fù)于她讓您為難,只是侄子敬重您,無法敬她,也不會讓您未來的侄媳敬她,這點,還請皇上恕罪?!?/br> 侄媳? 昭元帝心中一震,根據(jù)去年侄子在揚州辦案時對虞家的安排,昭元帝已經(jīng)知道他的未來侄媳是誰了。 那是她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他怎么可能會要求她的女兒敬重鄭氏? “朕明白,朕許你們夫妻見到皇后,不必行禮?!闭言凵裆届o地道,仿佛他對未來侄媳的特許,完全是出自對侄子的愛屋及烏。 “多謝皇上?!?/br> 伯侄倆開始下棋,下了幾步,昭元帝忽然笑道:“之前忙著大事,你怕牽連她不敢成親,如今天下已定,要不要朕給你們賜婚?” 宋池笑:“不了,初十便是吉日,侄子會安排媒人前去提親?!?/br> 當(dāng)初約好的是等她十七歲再提親,不過一切順利,能提前一個月提親更好,免得夜長夢多,也免得她繼續(xù)疑他是個騙子。 昭元帝點點頭,如果他出面賜婚,小姑娘未必會高興。 “也好,朕等你的好消息?!?/br> 臘月初十,陽光不錯,只是依然冷颼颼的,虞寧初便沒有出門,只在家里待著。 才吃過早飯,門房派人來報,說舅舅舅母來了。 虞寧初一邊驚訝一邊匆匆披上斗篷迎了出去,到了前院,果然見到了舅舅舅母,夫妻倆并肩繞過影壁,一個溫潤儒雅一個美麗端莊,宛如一對兒璧人。 虞寧初先行禮,再奇怪問道:“舅舅難得休沐,怎么一大早就來了這邊?” 沈三爺看眼妻子,道:“外面冷,咱們?nèi)d里說?!?/br> 到了廳堂,微雨奉上熱茶便退出去了。 沈三爺從袖子里取出一封信,交給虞寧初。 虞寧初困惑地接過來,低頭一看,信竟然是宋池寫的,只說請舅舅舅母于今日上午來她這邊,他有事與二老商量,至于要商量什么,宋池并沒有說。 什么事需要舅舅舅母,又非得來她這邊? 虞寧初手一抖,想到了宋池一再提醒她的半年之約,難道他真的要來提親了? “阿蕪,你可知道王爺要與咱們商量何事?”三夫人試著問,時至今日,宋池做了那么多驚天動地的大事,三夫人再也不敢把宋池當(dāng)做曾經(jīng)寄居侯府的那個少年,便是私底下也要尊稱他為王爺。 虞寧初心煩意亂,下意識地搖搖頭。 沈三爺、三夫人面面相覷,沒過多久,門房又派人來通傳,小丫鬟面帶喜色,說話都直吞口水:“舅老爺,舅夫人,大姑娘,端,端王殿下來了,還帶著一個媒人!” 虞寧初心頭猛跳,宋池竟然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