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私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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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風親了白貓片刻,興許是太困了,摟著它重新倒回方才的位置。白貓溫馴地蜷在他胸口,沒有掙扎,愜意地閉上了眼。兩者就如同一對纏綿的戀人,彼此依偎著睡去。 【mama,我戀愛了!】 【我竟然磕了人外,救命?。 ?/br> 【人不該,至少不能……】 【紀醫(yī)生的顏也太能打了,我愿用身上十斤rou換被他抱在懷里親一親額頭!】 【我發(fā)出雞叫?。「舯谄呤畾q的奶奶以為天都亮了!】 【酷哥的寵愛誰能拒絕的了?誰能?!連我們一向高冷的船長都淪陷了!小貓咪果然也是顏控!】 這甚至不是一個科普視頻,紀晨風摟著貓睡覺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理解,倒回去又看了一遍,這次把彈幕都給屏蔽了。遮擋畫面的彈幕消失后,連紀晨風唇角略微上揚的弧度都變得清晰起來。 我本來以為清冷系的長相不適合笑,沒想到他一笑起來頗有點“冬日暖陽”的調調。如果他給許汐投簡歷,我大概率會讓她簽下他,然后送他去拍秋冬系列的男款風衣廣告。 一個被保姆養(yǎng)大的,長在貧民窟,從小飽受欺凌,被罵難聽綽號的家伙,為什么會擁有這樣的笑? 沒錢沒勢,連三十萬做手術的錢都拿不出的人生,有什么可開心的? 我將視頻暫停,定格在紀晨風抱起貓,露出淺淡笑容的那一幕上。 說不定是為了數據故意演出來的…… “請問是桑先生嗎?” 注意到眼前擺動的手,我取下耳機。 “是我,已經叫到我了嗎?”我收起手機,抱著紙盒起身。 “是的,請跟我來?!弊o士將我往走廊另一頭引,“您預約的是紀醫(yī)生吧?看的寵物是中華草龜是嗎?” “對。” “紀醫(yī)生可是我們的網紅醫(yī)生呢,最近很多人預約他?!弊o士笑著道。 我跟著護士的指引,進到編號為“3”的診室。 “紀醫(yī)生,中華草龜,年齡是八歲左右,雄性,癥狀是不吃東西,沒有精神?!弊o士將我之前登記的信息表給到房間里的年輕男人后便離開了診室。 對方看了一眼板子,戴著口罩的臉從電腦后探出,輕聲念出我的名字:“桑……念?” 嗓音低沉悅耳,十分配他的長相,音調卻非常奇怪,就跟莫妮卡一樣,并非完全的走調,只是不那么標準。 “是我?!?/br> 他視線在我臉上停駐片刻,點點頭,放下板子,身體轉向電腦:“寵物叫什么?” 我將快遞盒放到桌子上:“小草?!?/br> 幾年來,這還是這只烏龜第一次有這么正式的名字。平日里只有唐必安會親昵地叫它“小龜”,我有時候心情好,會叫它“小王八”。 確認過姓名后,紀晨風起身朝盒子里探出手。 他的靠近使我能輕易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氣息,不是香水味,甚至不是沐浴露味,更像是……醫(yī)院里隨處可見的,大塊洗衣皂的氣味。 廉價,還有點澀。是我討厭的味道。 紀晨風動作輕緩地拿起盒子里的烏龜,在我面前仔細做起檢查。修長的手指撫過烏龜的每一片背甲和軀干,不放過任何一處可疑的病灶。 他的反應不似作偽,看來嚴善華并沒有把我的身份告訴他。他或許知道有人借了三十萬給他們母子,但并不知道是誰。 他一定到現在都在感念那個幫助了他的“好心人”,心心念念想著早日把錢還給對方。哪曉得“好心人”并不稀罕他的三十萬,只希望他快點去死。 話說回來,三十萬還了三年,紀晨風預備再還兩年才能還清,獸醫(yī)這份工作看起來也不怎么賺錢。還不如去做模特,多接兩個廣告,說不準一個月就能還清了。 干脆給嚴善華一筆錢,讓她把紀晨風送出國繼續(xù)念書吧,省得他待在國內總讓我提心吊膽的…… “你能……不要一直盯著我嗎?”紀晨風將烏龜翻了個面,繼續(xù)檢查它的腹甲,說話時,只是朝我這邊掃過一眼,又輕輕落回原處。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是在和我說話。 “抱歉,第一次見到真人,有點失態(tài)了?!甭冻鲂θ荩彝笸肆它c,拉開彼此的距離,以降低自己的壓迫感。 他沒有回應,不知是并不在意還是懶得理睬。 見對方注意力全在烏龜上,我的唇角一點點回落。 不悅?;蛟S他只是不習慣被人注視,但在此時此刻的我聽起來,無論他說什么,都只覺得刺耳。 更何況……明明就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tài),裝什么神圣不可侵犯呢? 第3章 你知道你插得是誰的隊嗎 知己知彼才能更詳細地制定計劃,私家偵探的優(yōu)秀程度遠超我的想象??梢哉f,紀晨風在我這里不存在什么秘密。 我知道他的性向,知道他前任的名字,也知道他們?yōu)槭裁捶质帧?/br> 紀晨風和對方算是竹馬之交,小時候住在一片地方,到初中都是一個學校。高中雖然分開了,但可能是距離產生美,兩人反而擦出了早戀的火花,背著父母偷偷搞到了一起。 然而,初戀之所以美好,全在于年少時無需去想未來和現實,仿佛只要心中有愛,一切都不是阻礙。貧賤夫妻百事哀,更何況同性情侶。長大了,總要考慮更多的東西,考慮兩人的將來,考慮世俗的目光,也考慮親人的感受。 愛情不能當飯吃,男人哪里找不到?細節(jié)不知,但應該是經過一番拉鋸爭吵的。竹馬為了自己的遠大前程,20歲那年毅然決然拋棄了兩小無猜的戀人,踏上國際航班遠走海外,自此與紀晨風天各一方,再無聯(lián)系。 可能受了刺激,紀晨風自小就受損嚴重的聽力從那時起便一日不如一日。最終在某天醒來后,他什么也聽不見了。 四處求醫(yī)的結果都十分統(tǒng)一——他已經完全喪失了聽力,如果不植入人工耳蝸,此生都將活在無聲的世界??梢粋€人工耳蝸就要三十多萬,并不是他們那樣的家境能負擔的。 嚴善華四處籌錢碰壁后,最終想到了我,唯一能幫助他們,也是絕對不會拒絕她請求的人。 四舍五入,要不是因為紀晨風喜歡男人,還沒用的被男人拋棄,嚴善華也不至于跑來問我借錢。 現在被一個男人多看兩眼就擺出一幅被冒犯的模樣,裝給誰看呢? “桑先生,你有注意到它眼睛上的白膜嗎?”紀晨風檢查完小草,將它放回了紙盒里。 我看了眼盒子里正慢慢縮回腦袋的烏龜,眼睛上確實有層白膜。但老實說,我已經不太記得它正常的樣子了,畢竟我雖然是它的所有者,但飼養(yǎng)照顧它的一直以來都是唐必安。 “它之前都是我弟弟在養(yǎng)的,我剛接手沒幾天,也不是很清楚它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樣的?!蔽已垡膊徽5鼐幹葡乖?,把責任推得干干凈凈。 紀晨風重新坐到電腦前,指腹敲擊在鍵盤上,發(fā)出干凈利落的聲響。 “它的眼睛發(fā)炎糜爛了,白膜是炎癥引起的分泌物,阻擋了它的視線,所以它才會無法覓食?!?/br> “能看好嗎?”我輕輕蹙眉,憂心問道。 打印機里吐出紙張,紀晨風撕下一聯(lián),將它釘在病歷上給回我。 “嗯?!?/br> 醫(yī)囑上寫著,每天用藥劑清洗全身,晾干后在患處涂抹藥膏,一日兩次,持續(xù)一周,還需要把食物送到烏龜嘴邊讓它進食…… 好麻煩。 “我最近工作繁忙,可能沒法每天定時上藥,能辦理住院嗎?” 這當然也是瞎話。這種臟活累活完全可以丟給唐必安,哪里輪得到我親自動手?我這么說,只是為了達到進一步接近紀晨風的目的。 “讓護士給你辦理手續(xù)吧。”他盯著電腦屏幕,頭也不抬,已經結束這次看診,叫了下一個號。 相比起動物,他對人類的態(tài)度要冷淡得多。我不可抑制地挑了挑眉,簡直要控制不住臉上的扭曲。 在我的人生里,已經許久沒遇到這樣不會看我臉色的家伙。偏偏我還得堆起自己的笑臉,盡可能讓他感到親切,與他拉近關系。 我喜歡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所以紀晨風也必須在我掌握之下。這是目前的策略,因此就算再惱火,也不能當著他的面發(fā)作。 我向他禮貌地道謝,隨后走出診室。一見到外頭路過的護士,便將手上的紙盒迫不及待丟給對方。 “麻煩幫我辦理住院?!睆目诖锾统雒庀聪词忠海疫吶啻晔种高吚渲樀?。 唐必安發(fā)現草龜不見了,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已經被我吃掉了。 我沉默地看著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個怎樣殘暴野蠻、茹毛飲血的形象。 “我送它去醫(yī)院看病了。” 越過他,我走到桌邊,打開外賣看了眼。雖然都是我愛吃的,但可能嚴重缺覺的關系,身體疲憊不堪,胃也惡心得難受,光看一眼上面漂浮的油花就已經讓我食欲全無。 “真的?”唐必安關上雨林缸的門,不是很相信地語氣。 你是什么重要人物值得我說假話來騙?臨到嘴邊的罵人話,在出口的前一秒又咽了回去。 “你要是不信,今天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它吧?!?/br> 已經兩天了,寵物醫(yī)院雖然有天天發(fā)照片給我,更新小草的身體情況,但因為沒有紀晨風聯(lián)系方式,我和他的關系仍舊停滯不前,沒有進一步的發(fā)展。 這樣可不行啊,得快點和他親近起來。 “現在嗎?”唐必安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都九點了?!?/br> 我置若罔聞,打開通訊軟件,找出寵物醫(yī)院的聊天框,詢問對方今晚紀晨風紀醫(yī)生是不是有值班。 在確定了對方今晚值班后,便轉身往浴室走去。 “24小時的。把桌上的都扔了,等我洗好澡我們就走。” “咦?你不吃嗎?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br> 我揉著僵硬的肩頸,頭也不回道:“要你扔就扔,哪來那么多屁話?” 剛起來時確實是不餓,但等身體徹底復蘇,需要盡快補充體能的迫切感也突顯出來。也就是說……我餓了。 寵物醫(yī)院對面正好有家24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我讓唐必安下去給我買吃的。對于我的反復無常,他并不敢過多置喙,在確定了我可以接受的食物后,下車小跑著進了便利店。 我開著副駕駛的窗,面上吹著微涼的晚風,指尖規(guī)律地敲擊著車門的金屬外殼。 真慢啊。 只是等了兩分鐘,我就開始不耐煩起來。 明明已經快要十點,便利店里卻還是排起了四五個人的長隊??偹爿喌教票匕矔r,身后一個走路不穩(wěn)的中年男人卻一把掀開他,若無其事丟下自己的東西,讓收銀員先替他結賬。 唐必安想要跟他理論,男人回身推了他一把,指著他鼻子不知道說了什么,滿臉的兇相。 唐必安被嚇住了,跟只鵪鶉一樣,縮著肩膀,不敢再說話。 收銀員像是見多了這種事,不想惹麻煩,裝作什么也沒看見般麻利地替中年男人結了賬。 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