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 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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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完,她再也沒有回頭地離開。 晚間,太子忙碌一日回到東宮,他早些時候趁隙去探望了父皇,太醫(yī)說昏睡的時候愈發(fā)多了,精神一日不及一日。他聽了心中不免難過,拍著承業(yè)肩膀讓他好好伺候,然后又退回書房忙碌。 太子對內(nèi)閣的事情煩躁得很,在他看來不過一些小事,孫閣老和馮閣老偏要爭個高下,還非要他來評評理。他能評什么理?哪個都不敢得罪,只好說些沒啥用的場面話,閣中其他人有置身事外也有各自幫腔的,到最后,事情還是沒解決。 他靜下來后沉思一番,又覺得那幾個老頭是故意的,他倆不是真心吵架,而是為了試探他拿捏他。欺負(fù)他初監(jiān)國經(jīng)驗(yàn)不夠,看他有想法就開始推諉爭吵,讓事情辦不下去,最后只能按照內(nèi)閣的意思來實(shí)施。 可悲的是,他的確毫無辦法。 太子望著擱置在書房的那堆折子,頭疼得想一把火燒掉。 本想聽聽父皇的意見,可老人家昏睡在床上,他做兒子的哪忍心叫醒?罷了罷了,幸好都是小事,擱著就先擱著吧,內(nèi)閣都不急,他急什么? 太子疲憊地踱步進(jìn)門,正想在后宮找溫香軟玉好好撫慰一番,可一抬眼就看到太子妃紅著眼眶一臉委屈模樣。 他心里一個咯噔,肯定沒好事。 太子妃上前替夫君寬衣解帶,低聲道:“今日永安來過?!?/br> 太子重重一嘆,一眼睨過去:“給你臉色看了?” 太子妃擦擦眼淚:“她貫來是這脾氣,被皇上寵得無法無天。殿下也知道,前些日子臣妾在宮中宴請官婦來東宮食素齋,一起為父皇祈福。結(jié)果,平陽明擺著沒事兒也不肯過來,這也就罷了,她向來不把東宮放在眼里,可過分的是,她故意叫走彌英大師,這太過分了。臣妾看她是嫉妒東宮近來得勢,心中嫉妒就想讓我們出丑?!?/br> 太子眉頭緊皺,聽了這話自然不會高興,心中既有不悅也有懷疑。他不喜平陽,但平陽不像這樣的人,她根本懶得搭理東宮。 她不至于故意讓東宮出丑……不過,嫉妒倒是有可能。 太子摸摸下巴,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以前他妒忌平陽在父皇跟前得寵,如今看來,笑到最后才是贏家,這天下還是得靠他這個當(dāng)兒子的撐著。 太子妃一邊觀察他臉色一邊繼續(xù)讒言:“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看不起臣妾沒關(guān)系,怎能不顧慮殿下您的立場,臣妾當(dāng)時心中來氣,就忍不住輕輕拿捏她一下?!?/br> 太子眼神望過來:“怎么拿捏?” 太子妃咬唇,柔聲道:“今年賜給她的果子不是最好的那批,臣妾只想暗示她一下,哪曉得今日她就慫恿女兒殺進(jìn)宮里來,在眾人跟前給臣妾沒臉?!彼p聲啜泣,“臣妾好歹也是個長輩?!?/br> 太子聞言也覺得平陽太小題大做,他淡淡問道:“你欲如何?” 太子妃扶著他坐下,殷勤地揉捏按摩,直到他眉頭都舒展開,方擦干淚小心翼翼開口:“永安也好,平陽也罷,都被父皇給寵壞了,可這世道又不是圍著她們兩人轉(zhuǎn),殿下,長兄為父,父皇沒能教給她的,您這個做兄長的得代勞,她后半輩子還長著,總不能永遠(yuǎn)這么肆無忌憚下去,您得讓她怕您敬您,您得讓她明白,您是太子而她只是公主,骨子里雖都流著皇家血脈,可仍是尊卑有別。” 太子沉默許久,他當(dāng)然知道董氏有自己的小心思,但這番話也正中他心坎。 他和平陽之間的相處之道,的確也該定個規(guī)矩。 他不可能像父皇那樣縱容平陽。 太子深深望來:“有理?!?/br> 太子妃臉上頓顯喜色:“那臣妾……”她停下聲音,立刻收起情緒帶著試探意味問,“就努力盡長嫂之職?” 太子頷首:“別做得太過,到時候讓父皇知道了,氣得病上加病,反倒成了我們的不是?!?/br> 太子妃贊同:“臣妾明白,殿下已是公務(wù)繁忙,臣妾定會料理得干干凈凈,絕不會讓這等后宅小事給殿下給皇上添麻煩?!彼型赋鼋器锏墓鈦?,“何況,平陽公主金枝玉葉,臣妾哪敢對她做什么,也只能敲點(diǎn)一下她身旁的人?!?/br> 對付平陽之前,她敢不做點(diǎn)功課嗎? 幸虧太子開始監(jiān)國,原來不敢投誠的人都愿意向她分享平陽的秘密。 太子妃臉上露出不自覺的笑來,只覺勝券在握,這么大的把柄還怕不能給平陽一個頭破血流的教訓(xùn)? 一定要讓那女人明白,究竟孰高孰低。 第151章 一個公主的愛情是什么…… 杜平將一部分鮮果給公主府送去,另一部分則帶回馮府。 晚膳后,趁著眾人還未散開,她吩咐婢女把鮮果分成一盤一盤的,遞給各戶小家。對上馮首輔瞇起眼睛投來的目光,她身后不存在的小尾巴都快翹起來,笑道:“祖父屋里還多的是,這些就留給我們小輩解決,不勞您費(fèi)心。” 馮首輔哼笑一聲:“小家子氣。” 杜平怎肯應(yīng)下,立馬回嘴:“這可是御賜的,萬一來不及吃爛了呢?咱們府中雖然富庶,但祖父您身居高位更該以身作則,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費(fèi)?!?/br> 多數(shù)人皆仰頭望屋頂,無人敢言。 沒辦法,前兩日這對祖孫為御賜的鮮果口舌大戰(zhàn)三百回合還在歷歷在目,不是他們膽子小,而是這兩人之間完全插不進(jìn)去,萬一被傷及未免太無辜。 剩下的少數(shù)人,倒是有想打圓場的。比方說許氏就小心翼翼扯開話題,笑容慈祥,指著兒子腰間的香囊問:“瑛哥兒,你換香囊了?永安給你繡的?” 馮瑛之一怔,趕緊低頭假咳一聲:“唔,換了?!眳s不提是誰繡的。 許氏還未反應(yīng)過來,馮首輔卻聞一知十,呵呵笑道:“原來永安的繡工如此精湛?小看她了?!毖鄣撞刂侏M之意。 許氏聽公公肯夸兒媳婦了,還在旁高興地附和:“是呢,真是難得?!?/br> 馮瑛之望天望大地,摸摸鼻子,想著怎么說話比較好。 “不是我繡的。”杜平白了馮首輔一眼,干脆承認(rèn),“我繡工不好,所以都是直接買?!?/br> 馮瑛之當(dāng)眾給妻子捧場,給足她面子:“但你眼光好,這個新買的我就很喜歡,當(dāng)日就換上了?!?/br> 杜平抿唇一笑。 屋中的空氣快尷尬到冒汗,也只有這對夫妻還在相視而笑。其他人想退場,可府中的老大人還沒發(fā)話,他們又不敢擅自動作。 馮首輔環(huán)視一圈,哼道:“永安,跟我來,其他人都回去歇著?!?/br> 眾人皆松一口氣。 杜平挑挑眉,天不怕地不怕地邁著步子跟到祖父屋中。自從她加入馮家,婆婆倒是個好性子,反而是這老頭整天拿捏她,這個看不慣那個看不慣的,羅里吧嗦。 “聽聞你白日里遞了牌子去宮中?”馮首輔的聲音慢悠悠響起。 杜平坦蕩道:“是?!彼徽f一個字,不肯再多透露內(nèi)情。 言辭上的小花招盡收馮首輔眼底,他滿不在乎地繼續(xù)問:“東宮和你母親起了齷齪?” 杜平頓了頓,投去一眼:“祖父,什么時候開始您連女人間的關(guān)系都開始cao心了?您年紀(jì)大了,該多注意自己的身體?!?/br> “呵,帝王家無小事,儲君的家事亦是國事。” 杜平笑笑,不說話。 馮首輔也不在這事上逼她,他不覺得太子妃能在平陽那里討得好處,便道:“讓你母親收著點(diǎn),畢竟是東宮太子妃,面子上得敬著。” 杜平挑眉:“您怎么不自己跟我母親說?” 馮首輔又被她噎住,嘖嘖,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真是悔不當(dāng)初,那時就不該心軟讓小六子娶了她。 杜平看他臉色難看,想著畢竟是長輩,她姑且收一收脾氣。 這老頭兒可以言語刻薄她,但她卻不好奮起反擊,雖然聽起來不公平,可她是該為瑛之的立場考慮?!白娓福判?。和親的事情了結(jié),徐家那邊也差不多完事了。端王殿下和王大人估計快回京了,我母親最近記掛著這事,沒空和太子妃計較?!?/br> 馮首輔輕輕“嗯”一聲,頓了頓,突然來一句:“消息倒是靈通?!?/br> 他臉上的表情分明沒有變化,連眉毛都沒動一動,可杜平卻覺得屋中氣氛變了。她望過去,用淡淡的語氣說:“我自江南回京后,也無事可干,只剩下手頭一點(diǎn)兒生意可忙活,您知道的,消息最靈通的便是商人?!?/br> 馮首輔耷拉著眼皮子,可有似無地一聲:“嗯?!?/br> 杜平眼睛一瞇:“我也挺好奇,端王殿下回帶回來什么消息,徐家究竟有沒有跟匈族勾結(jié)?唉,他怎么不先飛鴿傳書一份到京城呢?” 馮首輔抬頭,目光鋒芒畢現(xiàn),如針一般刺到她臉上。 杜平笑笑,端詳他神色變化,好奇道:“祖父,您似乎很在意這事,端王回來跟馮家有什么關(guān)系嗎?還是徐家和馮家有什么關(guān)系?” 馮首輔冷哼一聲:“剛才不都是你在說么?老夫不過隨便聽聽罷了?!?/br> 杜平笑得像偷腥的狐貍:“嗯,你只是聽,不過,你在意這事,比我闖東宮惹麻煩更讓您在意?!?/br> 馮首輔投來警告一瞥:“停止賣弄你的小聰明。” 杜平眨眨眼:“您太苛刻了,我這都只算小聰明???那大聰明是什么樣的?像您這樣?” 她笑兩聲,厚著臉皮擠到他身旁,又想給他敲肩按摩,結(jié)果收到首輔大人抗拒的目光,她無所謂一笑,只得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壓低聲音:“好嘛好嘛,不敲不敲,您的肩上都是金子,敲一敲就讓我占了便宜?!?/br> 馮首輔沒好氣道:“站遠(yuǎn)點(diǎn)?!?/br> 杜平像沒聽到一樣,還是挨過去:“祖父,端王和徐家那邊有什么秘密嗎?跟我說說唄?!?/br> 馮首輔這沒見過臉皮這么厚變臉又這么快的,他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勸道:“永安,別關(guān)注這些有的沒的,你得把眼睛在瑛哥兒身上多放一放。你看看,你去蕭家惹事,你去東宮惹事,你覺得瑛哥兒是臉上添光還是面上無光?今天,你連一個香囊都繡不出來,還要他來打圓場……你盡到一個妻子的責(zé)任了嗎?別人的妻子可以給予夫君的那些,你可以給瑛哥兒嗎?這對瑛哥兒公平嗎?” 杜平收斂笑意,抿唇?jīng)]說話。 馮首輔擺手謝客:“今日叫你來就想說這些,永安,這么多孫子里老夫最疼的就是瑛哥兒,他這么好,呵,我這個做祖父的替他委屈。” 杜平回到屋里后情緒有些低落,她看瑛之一眼,又收回目光,過一會兒,再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馮瑛之覺得自己快拿不住手上的書了,抬眸,笑道:“怎么了?” “沒事?!倍牌接w彌彰,“看你好看,就多看看?!?/br> 馮瑛之放下書笑道:“那你多照鏡子,應(yīng)該能看到更好看的?!贝搜詤s沒能逗笑小妻子,他想了想,起身走到她身旁,按住她肩膀,“祖父給你氣受了?” 杜平立刻搖頭否認(rèn):“沒。” 馮瑛之幽怨道:“才成婚沒多久,枕邊人就開始在我面前隱藏小秘密了,唉,如何是好?說好的坦誠以待呢?” 杜平臉上有點(diǎn)臊,偷偷抬眸,卻被他含笑的目光抓個正著。 她咬唇:“瑛之,娶了我,你感到委屈嗎?” 馮瑛之面露震驚,怎么也沒想到會聽到這一句,他摸了摸她額頭:“沒生病吧……” 杜平把他的手扯下來,認(rèn)真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我也許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但我也會做不到別人能做到的事,我不知道我能給的是不是你想要的?!?/br> 馮瑛之也認(rèn)真地回復(fù)她:“人無完人,此乃常事?!?/br> 杜平:“可是,你那么多朋友,如果跟別人的妻子一比較,你覺得我不好怎么辦?” 馮瑛之啞然失笑,可看妻子如此正經(jīng),又趕忙止?。骸拔乙餐?dān)心啊,你若拿我跟別人的夫君比較,覺得我不夠好怎么辦?” 杜平皺眉:“認(rèn)真點(diǎn),別開玩笑,我覺得你很好?!?/br> “嗯,我也覺得你很好。” 杜平還是板著一張臉看他。 馮瑛之無奈,伸出兩根手指,將她蹙起的眉頭舒展開,輕聲道:“行了,咱們也別互相吹捧。我知道你有挺多缺點(diǎn),其實(shí)我這人缺點(diǎn)也不少,芝麻配綠豆,烏龜配王八唄?!鳖D了頓,他展顏一笑,“我們別互相嫌棄了,互相喜歡才是正緊?!?/br> 杜平抬眸看他。 馮瑛之微微一笑,垂首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干凈溫和的氣息如羽毛掃過。 “永安,別人的好與我無關(guān),蕓蕓眾生,往來過客,我這人心小,只裝得下一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