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 第2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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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厲趁此時機開口:“恭喜可汗,我們就先行退下,不打擾可汗和公主?!?/br> 哈爾巴拉不耐煩地擺擺手:“走走走?!睉械酶嬢^,現(xiàn)在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他真是老當(dāng)益壯啊。 杜平和杜厲兩人離開帳篷。 走遠(yuǎn)后,杜平回眸朝王帳望去,淡淡道:“你在這兒境況堪憂?!?/br> 杜厲揚眉,問得有些故意:“有嗎?可汗對我挺忍讓?!?/br> 杜平轉(zhuǎn)頭看他:“可他對你疑心頗重?!彼艆栕蛉詹畔嘤?,可看這位老可汗的態(tài)度,早就知道她爹追著中原女人跑的事,只有一個原因,哈爾巴拉一直派人監(jiān)視她爹。 杜厲仰頭大笑,反問一句:“還有武將不被上面忌憚疑心的?哪個地方能做到?” 他當(dāng)年是駙馬尚且被疑,之后來到匈族是因哈爾巴拉大肆招攬。他彼時得為自己和兄弟們找個落腳的地方,便應(yīng)允了。 “我手里的兵只聽我號令,我當(dāng)初就放下話,若要打散我的隊伍就離開,哈爾巴拉一口應(yīng)下,應(yīng)下歸應(yīng)下,他心里自然有顧忌。哪天他半點疑心都沒有了,我反倒要擔(dān)心他決心除掉我。” 杜平有些意外:“你腦子想得挺明白。” 杜厲雙手環(huán)胸而立,好整以暇道:“我對匈族無所謂忠誠,只為感激哈爾巴拉當(dāng)年收留。這些年,我只幫哈爾巴拉收服草原上其他小部落,不碰中原?!?/br> 杜平:“最近那場大戰(zhàn)呢?” “那是唯一一次例外,我不去,若讓左將軍過去,那人殺孽太重,必會屠城?!倍艆柕?,“我雖不想碰中原,可不打,我的人只有活活餓死,只得拼一把?!?/br> 這兩年天下各處收成都不好,即便有商隊,想必也不會運糧食過來。而且途徑徐家管制之地,如果有糧車經(jīng)過,徐家也定會先緊著自己人。 杜平:“你在朝廷本來名聲就不好,打了那一仗,更令那些文人唾棄?!?/br> 杜厲不以為意:“無所謂,他們愛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本就是混血,雖大部分血脈來自中原,可也有另一部分是異族。當(dāng)初,我主要是給輕容面子,只要她在,我便不打,可如今她已不在,我反倒沒了顧忌。”頓了頓,他認(rèn)真地看著女兒,吐出承諾,“你想要匈族,我?guī)湍愦?,你想要天下,爹照樣能幫著打下來?!?/br> 杜平一怔,抬頭望著藍(lán)天清澈白云悠悠,忍不住笑。 杜厲挑眉:“不信?” 杜平搖搖頭:“沒想到,愿意拱手河山討我歡的,不是我夫君,而是我父親?!?/br> 杜厲嗤道:“這不是當(dāng)然的么,爹只有一個,男人想換多少有多少?!?/br> 第191章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 杜平再次忍俊不禁,她看人的眼神經(jīng)常是洞悉的,可在這番話后,看著她爹的目光多少有無奈跟溫和:“我沒把匈族當(dāng)敵人,也沒打算死磕。” 杜厲洗耳恭聽:“怎么說?” 杜平:“匈族曾經(jīng)入駐中原稱王,那時候,他們將中原視作他們的土地,甚至,哈爾巴拉現(xiàn)在都有可能還在垂涎,想著再次稱霸天下,恢復(fù)匈族輝煌?!?/br> 杜厲想想,嗯,挺有可能的。 杜平:“我也一樣。” 杜厲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來,愣了愣:“什么一樣?你想統(tǒng)治匈族?可這塊土地并不適合生存?!?/br> 杜平:“那時候,匈族以統(tǒng)治者成為我們的一部分,后來,他們又逃回去了??膳P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既然來了,那就別走,連人帶地一起留下?!?/br> 杜厲:“……那不還是要打?” 杜平微笑:“把帶頭的可汗一群人搞掉就行,百姓土地和士兵,都是我們的,可慢慢收服。周公吐哺天下歸心,我有耐心?!?/br> 杜厲望天,他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大伙兒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就提過類似的想法。 他閨女是認(rèn)真的,不是隨便說大話。 他們兩人一下子沉默起來,相對無言,此刻,只見元青從漸融的冰雪遠(yuǎn)處駕馬而來,看到杜平后急急停下,翻身下馬。 杜平笑道:“師兄,有事找我?” 元青遞上一封信:“鳳陽傳來的消息?!?/br> 信封上落款是陳千瑜。 杜平打開快速一看,面色沉下來,抬頭問:“你看過了沒?” 元青搖頭。 杜平將信遞過去,抬了抬下巴:“你也看看?!?/br> 杜厲在旁關(guān)切道:“發(fā)生什么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有人見母親死了,便開始動歪腦筋。漕幫幾乎被我蓋上印戳,胡高陽竟然還敢伸手,先帝尸骨未寒,他就包藏不住狼子野心?!倍牌嚼湫?,“爹,我恐怕得先走一步。” 杜厲更加擔(dān)心,連忙攔住她:“把話說清楚,胡高陽做什么了?” “別擔(dān)心,我心中有底。吃我的,都會讓他吐出來?!倍牌轿⑽⒁恍?,“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我一定讓他下次不敢再伸手?!?/br> 數(shù)年前,杜平拿下漕幫后并未趕盡殺絕,而是安排前幫主外孫衛(wèi)翎入讀岳麓書院,潭州正好在胡高陽轄下,小幫主能去那兒讀書,當(dāng)初杜平也算托了hu總督的人情。 不想,平陽公主一死,隨后老皇帝駕崩,胡高陽頓時露出狐貍尾巴。 杜平倒是真沒想到,原來hu總督一直對漕幫有所垂涎。 也對,掌握漕運就等于掌握軍需運輸和行商要道,不管要賺錢還是要打仗,這都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條道。運輸要道再加上胡家的兵力,幾乎等于胡高陽能拿下運河沿途兩邊的城池,若是徐家暗地里還養(yǎng)了水軍,簡直可以一路殺進京城改天換日。 杜平將事情起始簡單介紹一遍,嘆道:“胡高陽手里握著衛(wèi)翎,已經(jīng)命人帶衛(wèi)翎回鳳陽去取回幫主之位?!?/br> 元青并不贊同hu總督做法,蹙眉道:“他一手派出衛(wèi)翎,一手還扣著他母親衛(wèi)氏,以此威脅并掌控漕幫,這做法……未免下作了些?!?/br> 杜平笑著拍拍他肩膀:“師兄懷瑾握瑜,這世上能被你覺得不下作的權(quán)貴和官員,估計也找不出來?!?/br> 胡高陽倒也稱不上卑鄙,眼前放著衛(wèi)翎一個香饃饃,瞎子都知道是做棋子的上佳人選,hu總督能忍住這么多年也算不容易。 若是其他小事,杜平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了,可不能忍的是,hu總督竟對她鍋里的出手,說白了,就想看看她的反應(yīng),若是個軟柿子,漕幫他就笑納了。 杜平的手還搭在元青肩上。 杜厲面無表情地瞥來一眼,盯住閨女那只手。 元青很自覺,幾乎在杜厲望過來的一瞬間,他已同時后退一步,避開郡主觸碰。他自然無比地側(cè)身,轉(zhuǎn)首看著杜平,口吻鄭重:“你就很好,我從沒覺得你下作?!?/br> 杜平受寵若驚,想了想,翻出舊賬:“既覺得我好,當(dāng)初在鳳陽怎么就發(fā)脾氣了?在京城怎么就不告而別了?” 元青閉上嘴巴。 杜平得寸進尺,笑道:“那不就是不屑與我為伍的意思?” “沒有?!痹嗔⒓捶裾J(rèn)。 杜平還是笑瞇瞇瞅著他,連杜厲都目光不善地望來,怎么,這小子還不屑跟他閨女為伍?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閨女肯讓他跟著就是他的榮幸。 元青被兩雙眼睛盯著,無路可退。他憋半天,冒出一句:“我那時候不懂事?!?/br> 杜平見他不惜自污,良心總算冒出頭來,覺得不忍心這樣對師兄,哈哈一笑揭過:“師兄你去點人,咱們即刻出發(fā)。帶一小隊人馬就行。” 元青問道:“出發(fā)去鳳陽?” 杜平微微一笑:“當(dāng)然不是,咱們先去會一會hu總督?!?/br> 元青不禁擔(dān)憂,湖廣那一帶都在胡高陽管轄,更別提還有聲名顯赫的胡家軍,只帶十人隊伍去闖對手大本營,實在冒險。 他又確認(rèn)一遍:“只帶一小隊?” 杜厲也覺得閨女是不是太過托大:“要不我送你一隊人馬?胡高陽多少會看我的面子。” 杜平搖頭拒絕,嘴角溢出笑意:“不用,胡高陽其人,豪邁磊落,不拘小節(jié),眼光也算遠(yuǎn)大,不過,行事貪心有余,卻又謹(jǐn)慎太過。”頓了頓,她甚有把握地開口,“所以此去湖廣拜訪,只要我不露怯意,他絕不會出手迫害?!?/br> 杜厲跟胡高陽打交道多年,甚至還一起打過仗,的確,女兒判斷與他類似。不過,他還是不放心:“你如此確定?” 杜平:“只是死了先帝,只要李家還沒倒,胡高陽不敢?!?/br> 反倒是元青接受更快,頷首同意:“行,我這就去列隊點人。”說罷,轉(zhuǎn)身就去做準(zhǔn)備。 這里只剩下父女兩人。杜厲自己戎馬半生,從未害怕過,甚至深諳不入虎xue焉得虎子的道理,可放女兒入虎窩,他就覺得處處都是危險。思來想去皆是不安:“那小子能行么?要不還是爹給你點人?” 杜平婉拒:“爹,你放心,師兄很厲害?!?/br> 杜厲不信,哼道:“就他?” 杜平笑道:“師兄跟你一樣,比武打仗從未輸過?!?/br> 杜厲嗤笑:“那是他沒碰到厲害的?!?/br> 杜平哄他入甕:“也是,下回再碰到,就麻煩爹多教教師兄?!?/br> 杜厲噎住,覺出不對的味來。他抓抓腦袋,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胡家是不是有個龜兒子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垂涎你已久?讓我想想,叫什么來著……叫胡什么磊……” “胡天磊?!倍牌降莱雒?。 杜厲一拍大腿:“對,就是這小子?!鳖D了頓,他開口道,“你去那兒會不會又被他纏上?萬一他來個霸王硬上弓怎么辦?他們?nèi)硕鄤荼姟?/br> “爹,你想太多了?!倍牌娇嘈?,“我是悄悄離開京城的,跟瑛之和離的消息也只在草原上說過,其他人都不知道。胡天磊人品是不怎么樣,不過,我多少還掛著郡主名號,在外人眼里還是馮家媳婦,他只要還在乎胡家臉面,就不敢放肆?!?/br> 杜厲想想也有道理,點頭道:“我上回已經(jīng)教訓(xùn)過那小子,揍得他爬不起來。早知如此,那時應(yīng)該直接廢了他,永絕后患。” 杜平認(rèn)識她爹以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天底下還能有這么明目張膽的偏袒。她心中感動,伸手抱住父親,與他道別:“謝謝,我會注意安全,等我處理好南邊的事情就回西北,屆時,會讓你親眼看看,我能讓這里變成何等景象?!?/br> 杜厲不舍道:“我等著?!?/br> 商隊其他人照常留在草原上,按原計劃再待幾天,等貨物交易結(jié)束后回西北諸村。杜平和元青則是帶一隊人馬直奔江城。 時過境遷,杜平心知她對江南的控制力不好與數(shù)年前相比。彼時,母親平陽公主尚在,威名遠(yuǎn)播。她手握漕幫和商會,還有曹子廷幫忙控制黑市交易。甚至,她與黃總督章知府都關(guān)系匪淺,故在江南的聲勢無人可擋。 如今她不求一切照舊,但漕幫不能被胡高陽控制。 西北物資匱乏,必須維持跟江南的商道,一旦運河不能自由通貨,那她對西北的計劃將遭到致命打擊。退一萬步說,即便胡高陽只為在江南布局,并無對付她的意思,那她也不愿意被胡家注意到南北通商過于頻繁的情況。 在西北壯大之前,她不想被任何人注意。 湖廣與草原上氣候大不同。杜平與元青踏入江城的那天,天上飄著零零細(xì)雨,潤物無聲。他們身著蓑笠半掩面容,地上有不少積水,踩濕了馬蹄。 路上行人來往,熱鬧不下于京城。光從這點來看,杜平就知道胡高陽絕不是只懂打仗的莽夫。 總督府的位置鬧中取靜,青黑色雙排大門緊閉,上面掛著金色銅環(huán)。 府外并無嚴(yán)軍把守,不過杜平已繞著城池閑逛一圈,她知道,只要胡高陽一聲令下,大量駐軍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nèi)趕到。 她吩咐道:“去敲門?!?/br> 元青一愣:“直接進去?”不用先布置一番?他勸道,“要不把隊伍安排在外面?若出事了,也能接應(yīng)一把?!?/br> 杜平側(cè)首笑道:“咱們是去hu總督家做客,何須安排?”頓了頓,多解釋一句,“你以為我安排了,胡高陽會查不出來?這是他的地盤,被他發(fā)現(xiàn)反倒顯我們露了怯?!?/br> 元青拿她沒辦法,稍一抬手,身后立刻有士兵翻身下馬去敲門。他也翻身一躍,輕巧地從馬背下來,替她牽馬:“兩手空空地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