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 第2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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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你喜歡我。 去年的收成還算不錯,西北村子里面的村民便拿出多余的糧食來鎮(zhèn)上縣上賣。如今的鐵軌快修建到古川縣了,村民們下車后再走半天路就抵達(dá)鎮(zhèn)上。范知縣特地給他們空出一片位置,讓他們吆喝著賣糧賣菜。 至于許諾徐則的“填窟窿”,杜平直接跟司務(wù)長要來一隊后勤兵,將她之前從商鋪里買來的東西分發(fā)給士兵家屬。 凡是家中有子孫在徐家軍當(dāng)兵,其父母或妻子可以來領(lǐng)一小袋糧食和鹽;若是孤兒,可以本人領(lǐng)取。 消息一出,西北皆驚。 “郡主,咱們?nèi)ツ睦锓职l(fā)?”士兵們將一袋袋糧食搬到馬車上,不解地問。 杜平:“吟月街?!?/br> 當(dāng)場所有人都怔住。 不怪他們,吟月街是西北最有名的風(fēng)月一條街,青樓賭坊都堆在那里,魚龍混雜。而背后的東家?guī)缀跞俏鞅蓖?不好得罪。 士兵們猶豫:“那地方……不大好?!?/br> “沒什么不好的,西北有今日全靠你們保護(hù),徐家軍沒有去不得的地方?!倍牌揭徽Z敲定,然后板著指頭算,“就是分的時間長了些,二十萬人數(shù),我即便每天分發(fā)一千人,我也得分將近一年?!?/br> 士兵們看了眼馬車上的袋子數(shù)量,呆呆地問:“可這些糧食不夠分這么多人……” “不急?!倍牌叫Φ溃霸谖曳滞赀@些之前,就有人坐不住了?!?/br> 杜平從未擔(dān)心夠不夠分的問題,早在數(shù)月前,她剛送走江南商隊時,就已開口向江南和兩廣購置大量糧食,算算這幾日就該到了。 一則是有備無患,最近局勢不穩(wěn),好幾處爆發(fā)了農(nóng)民起義,萬一哪天商路被截斷,北方總得先存下足夠物資。二則,就為了跟西北這些望族耗著。 她要讓他們知道,只要她不松口,他們即便占著店鋪也做不了生意。 從這日開始,吟月街每天都排滿長隊,都是來領(lǐng)糧食的百姓,嘴里不停念叨—— “永安郡主真是個大善人啊?!?/br> “唉,肯定是觀音菩薩轉(zhuǎn)世,她這么厲害,打贏了匈族可汗,還給我們分糧?!?/br> “是啊,是啊,當(dāng)年她母親平陽公主就是有名的善人,把寺廟和菩薩帶給我們,母女都是好人,跟那些魚rou百姓的貪官不一樣。” 這些百姓將整條街道堵得水泄不通,不論是青樓還賭坊都做不了生意,他們無計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上通傳。 可西北望族也沒辦法,各位家主氣得在家砸東西,砸完了還是沒辦法。這日,戴家主把其他幾位家主都邀請至家中,大家一起商議。 戴家主愁眉不展,道:“兩個月過去了,商隊還是沒消息?!?/br> 宋氏家主心生不安,他抬手做了一個砍刀的姿勢,忐忑道:“會不會永安郡主派人暗中下手?為了不讓我們采貨,把商隊的人都給殺了?” 這些日子,他日日愁夜夜愁,白頭發(fā)都愁出好幾根,連晚上睡小妾都提不起精神,晚上常被噩夢嚇醒,夢見一大群黑衣人進(jìn)門屠殺,然后永安郡主在后面笑得囂張放肆:哈哈,讓你們不聽話,只有死路一條! 然后宋家主就從床上驚醒,后半夜再也睡不安穩(wěn)。 戴家主嘆道:“齡山,你瘦了好多?!?/br> 宋家主抬手摸向自己消瘦的面頰,苦笑道:“吃不下睡不好,能不瘦嗎?瘦一點也不礙事,重要的是,咱們得趕緊想個對策出來。” 戴家主:“她跟徐家軍關(guān)系密切,我想著等長庚回來去跟她說情,長庚這回必能大敗匈族三王子,到時候看在這份功績上,永安郡主總得考慮考慮吧?” 可惜,杜平根本不給他們說情的機(jī)會。 無數(shù)雙眼睛看到,永安郡主那天獨自一人騎馬從吟月街離開,才轉(zhuǎn)過拐角,就聞一聲驚呼,隨即又聽到人從馬背上摔下來的聲音。 那是郡主的聲音! 百姓們焦急地趕過去,只見幾個黑衣人圍攻手無寸鐵的郡主,然后一刀刺進(jìn)郡主肩膀,正要再下殺手時,看到密密麻麻百姓跑來,急忙轉(zhuǎn)身逃跑。 永安郡主凄慘無比地倒在地上,肩膀還在流血。 這一日,是一群百姓抬著郡主將她護(hù)送回家。當(dāng)日天還沒黑,永安郡主遭人暗殺的事情就傳遍西北,所有人都懷疑是這些名門望族下的手。 誰不知道郡主在吟月街分糧,堵住了這些人做生意的門道,百姓們只覺欺人太甚。他們平時欺男霸女也就罷了,竟然連郡主都敢刺殺,就該讓官府把這些人都抓起來。他們一定要找出證據(jù),將兇手和幕后黑手繩之於法。 更多的百姓來到吟月街,自發(fā)自動地尋找那幾個刺客,他們懷疑是青樓賭坊幫著隱藏兇手,攪得他們徹底做不成生意。 涼風(fēng)習(xí)習(xí),芳草萋萋。 杜平在玉槐鎮(zhèn)購置一處大宅子,院子里種滿花草,她還命人搭了一處葡萄架,此刻,架子上纏繞著綠色藤蔓,嫩綠花苞微微隆起,隱隱透出白色花瓣。 她舒服愜意地躺在葡萄架下,腰間還墊著軟墊,就是肩膀上裹著一層又一層的布條,不大雅觀,可杜平并不介意,闔上雙眸,交疊著雙腿,享受難得的放松。 風(fēng)中夾著絲絲涼意,拂到臉頰上。 半夢半醒中,她似乎聽到腳步聲,腳步很穩(wěn),可聲音卻很輕,她迷迷糊糊喚了聲:“小麥?換藥了?” 腳步聲停下。 杜平睜開惺忪睡眼,看見一具高大的身軀停在三步遠(yuǎn)的位置,她揉揉眼睛,看清來人后面露意外之色,忍不住笑道:“師兄?!?/br> 元青的視線從她肩上傷口移到臉上,輕聲問:“吵到你了?” “沒有,我沒睡著,只是瞇了會兒?!倍牌綋沃碜幼饋恚谏L發(fā)如綢緞般鋪在貴妃椅上,絲絲縷縷向外蔓延。她攏了攏月白色長衫,遮住肩膀傷口。 她對師兄倒沒這么多講究,她也不在意露個肩膀,何況上面綁著布條呢,根本看不到什么。不過,她知道師兄向來在意這些世俗禮節(jié),還是遮一遮的好。 杜平看看身上的衣服,因在自家府中,稍稍穿得隨便了些。她詢問道:“要不我去換一身?” 元青不答反問:“大夫吩咐你別把傷口裹太緊?” 杜平一怔,點點頭:“嗯?!?/br> 元青:“我來見你之前,先問過小麥了。大夫說傷口很淺,不礙事,多透氣就好,結(jié)痂也容易些。”他又將目光移到肩膀傷口,問道,“你為什么綁起來?” 對上他溫和卻冷靜的表情,杜平一陣心虛。 她支支吾吾說了句:“一開始綁上是為了止血……后來睡迷糊了,就忘了拆……” 元青望著她的眼睛,吐出兩個字:“撒謊?!?/br> 杜平與他沉默對視片刻,惱羞成怒地撇開腦袋:“知道原因你還問?吃飽了撐的?” 元青:“你不該以身犯險?!?/br> 杜平光腳踩在貴妃椅上,雙手抱著膝蓋,幾粒白玉似的腳趾從裙擺下方露出來,她覺得不雅,又馬上縮回去,道:“我有分寸,肩膀上只劃開一個口子,第二日就結(jié)痂了,根本不痛?!?/br> 一說到這事,她又有些不悅。杜平在師兄面前懶得掩飾,皺起眉頭道:“這也沒辦法,徐家軍那幫人死活不肯出手,而這些望族我又非除不可,當(dāng)然,不用這法子也行,慢慢耗我也能將他們的鋪子店面都整得倒閉關(guān)門,但那太耗時間,畢竟幾代積累的財富,我也說不準(zhǔn)他們能撐多久?!彼ы麃?,“既然有更快的法子,我當(dāng)然要用?!?/br> 元青平心而論:“你當(dāng)年在江南被人暗殺,以此為由頭最后拿下漕幫。我看你是嘗到了甜頭,所以到西北也效仿行事?!?/br> 杜平眨眨眼,被師兄這么一說,好像是這么回事。她笑道:“江南那回,是真的被暗殺,若沒有你陪在身邊,我那時候就命歸西天了?!?/br> 元青:“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下次別這樣?!?/br> “師兄,別板著臉,年紀(jì)輕輕就變成小老頭兒的樣子,多浪費(fèi)啊。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擺出關(guān)心的表情?來來來,我教你,先要眉頭皺起來,然后雙手捧著胸口哀嘆?!倍牌叫χ{(diào)侃,她見師兄還是不為所動地站在那里,只能無奈一嘆,“好吧,那以后就這樣,你有更好的法子我聽你的,你沒有,就乖乖聽我的,這總成了?” 元青不置可否,只靜靜望著她。 杜平神色自若地回視,不肯再退讓。 元青深深嘆一口氣,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他上前兩步,單膝跪在她面前,正好與她目光平視。他開口說:“傷口給我看一下?!?/br> 他跪下時,杜平已是一怔,等聽到這句話,她驚得上半身向后仰,張了張嘴:“你說什么?” 元青望著她:“我要看傷口?!?/br> 杜平久久不能言語,她盯住看半晌,見師兄的目光毫不躲閃,忍不住出手去摸他額頭:“你是不是腦袋病糊涂了?”剛觸及他額頭肌膚,只覺手感沁涼,她頭疼道,“沒發(fā)燒啊?!?/br> 元青:“我沒生病。” 杜平怔愣得更厲害,她伸手去觸碰,師兄竟然不避也不躲?她瞪著他看:“你真是我?guī)熜??不是別人假扮的?” 元青還是望著她:“是我。” 杜平拍拍胸口,嚇得不輕,看他的眼神更怪異了:“……你竟然回答了,若是平常你根本不會搭理這種問題,只會一聲不吭瞅著我?!?/br> 元青沒再多說,只沉默望著她。 杜平揚(yáng)眉,試探地問:“師兄,你不向來都說男女授受不親?你的綱常禮教呢?” 元青望著她:“因為是你?!?/br> 院中萬籟俱寂,唯有和風(fēng)拂過葉片的簌簌聲。 杜平沉默地回望,兩個人都沒有躲避,元青就這樣單膝跪著,一手?jǐn)R在膝蓋上,一手置于貴妃榻,指尖觸碰到她輕柔的裙擺。 他們彼此對視許久。 杜平先打破沉默:“你若想看,就自己動手幫我解開繃帶,我受傷不方便。”說完,直直盯住他神色不放。 元青臉上終于有一絲裂痕。 他知道她故意說出這句話,明晃晃的刁難,就看他接還是不接。 元青抿唇,說:“好?!?/br> 杜平眸底閃過莫名的情緒,抬手就松開衣襟,露出半邊裹著白色布條的肩膀。她目光一瞬不瞬望著他,開口說:“你來。” 元青的耳根子已經(jīng)紅透了,他面上還故作鎮(zhèn)定,抬手去解布條。他的手搭在她纖細(xì)的肩膀上,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指尖的顫抖,解了半天也沒解開。 元青閉上眼,收回手。 一陣和煦的春風(fēng)由遠(yuǎn)及近,拂過兩人發(fā)絲。鮮嫩欲滴的綠色花苞在葡萄架上搖搖顫顫,花味暗香,沁人肺腑,白色的花瓣飄到半空中,紛紛揚(yáng)揚(yáng)。 杜平看著他閉上眼睛,聲音很輕,語氣卻是篤定:“你喜歡我。” 元青點頭,然后睜開眼,望著她承認(rèn):“是?!?/br> 第221章 第一眼驚艷是因她 花瓣飄到他們頭上,肩上,有些徐徐落在貴妃榻上,還有些墜到地面,柔軟的白色星星點點。 杜平輕嘆:“多久了?” 元青抿唇一言不發(fā),他從未感覺心跳得如此之快。 撲通,撲通,仿佛要跳出來。 他深深呼吸一口氣,抬手將她發(fā)頂上的花瓣捻起。他的目光很深,似要將她刻進(jìn)心里,可語氣卻很輕,生怕驚了她嚇了她:“很久了?!?/br> 在她還沒嫁給馮瑛之的時候。 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年少時,他自己都對感情懵懵懂懂,不識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