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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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行玙有些醉了,聚會便沒再繼續(xù)。 府里的馬車一直在外頭候著。 走到門口,涼風(fēng)一吹,段行玙又覺清醒了幾分,只不過因?yàn)楹攘司?,思緒還是有些混亂。 行玙,你在學(xué)里和其他公子關(guān)系如何?陸洺昭問道。 挺好。段行玙不假思索道,但經(jīng)過今日一事,和邱宏錚應(yīng)當(dāng)是好不了了。 那九皇子呢?段行旭在一旁問道。這也是陸洺昭想問的。 段行玙有些煩躁,怎么一天到晚哪里都有他,不怎么樣。 你不覺得他有些奇怪嗎?陸洺昭不敢說他覺得謝時玦今日看段行玙的眼神有幾分寵溺段行玙年紀(jì)小些,不知道能否察覺這一層。 何況當(dāng)年之事難不成九皇子早已心存歪念?陸銘昭覺得太陽xue隱隱作痛。 段行玙想著他白天的所作所為,心下能理解他的行為,畢竟是自己的不對,只是如今他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他混亂點(diǎn)點(diǎn)頭,嗯。 陸洺昭欲言又止,那你自己小心點(diǎn) 嗯。段行玙隨口一答,卻沒有細(xì)品他話里的意味。 看著段行玙單純懵懂的模樣,陸洺昭有些無奈。 他這個外表高嶺之花內(nèi)心小白兔的小表弟啊,真是令人擔(dān)憂呢。 不過二哥,你剛剛說的那些洪福女?李詩詩?都是誰啊?段行旭認(rèn)真道,洪福女?是說這個女子很有福氣嗎? 段行玙撓了撓頭,他只知道這些人都是不一般的妓//女,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他也說不出啊,還以為這是人盡皆知的呢,額這,我哪里知道啊,不過是胡編的。 段行玙一臉崇拜地看著他,真的嗎?可是二哥你方才說話真的振振有詞,很有說服力耶,我都相信了! 額呵呵。段行玙只能干笑,是啊,最重要的就是要說得有氣勢嘛 他有些心虛,哎呀,回府回府,待會你娘可得著急了。 我才不怕我娘,我都這么大了。 段行玙看著剛剛滿十三歲的弟弟,笑道,好好好,你長大了,是我還小,怕我娘擔(dān)心好吧?走了走了 段行玙回府時發(fā)現(xiàn)母親屋里的燭光很亮,進(jìn)去請了個安,二夫人早早地備好了醒酒湯,讓人溫著,就等著二公子回來了。 段行玙乖乖地坐在母親身旁,小口喝著湯。 小玙,娘聽聞九皇子與你同在致知堂? 段行玙皺了下眉,將最后一口湯灌下,才道,嗯。 二夫人神色有些諱莫,我也是偶然聽你父親提起。你覺得他人如何? 不了解。 段行玙覺得娘似乎松了一口氣,娘先前跟你說,這京里有的人我們?nèi)遣黄穑呕首颖闶沁@樣的人,凡事讓他一步,最好不要與他有瓜葛,你明白嗎? 段行玙之所以假裝忘記了以前的事,不僅僅是為了不讓自己和他人受傷害,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因?yàn)樗赣H。 她一直認(rèn)為那次意外都是九皇子導(dǎo)致的,若不是他日日纏著兒子陪他玩,段行玙就不會差點(diǎn)喪命,那段時間,她白天在寺里抄經(jīng)給兒子祈福,晚上又整夜地以淚洗面,直到他恢復(fù),只是心里還有一個疙瘩在。 段行玙雖然知道那件事不能怪九皇子,卻也可憐天下父母心。 段行玙乖乖點(diǎn)頭應(yīng)好,嗯,娘,我都聽你的。 見段行玙點(diǎn)頭了,二夫人也就放心了,段行玙不論在外邊多頑劣,在他娘面前都是最乖巧孝順的,他答應(yīng)的事便一定會做到。 這幾年,他一直把她當(dāng)成親生母親那般對待。 明日你大哥就回來了,咱們得過去主院那邊兒吃頓飯,給你大哥接風(fēng)洗塵。 我可以不去嗎? 二夫人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大哥不喜歡你,只是吃一頓飯,你要是不想說話就少說,好嗎? 段行玙知道母親會為難,方才只不過是賭氣話,他要是不去,指不定大夫人那邊會怎么說,母親本來就不招他們待見。 好啦,我會去的,只不過我是為了娘才去的哦。段行玙撒著嬌抱著二夫人。 二夫人也抱著他,都長這么大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一樣? 在娘面前,我永遠(yuǎn)都是小孩兒~ 其實(shí)二夫人跟他mama長得很像,剛見到她的時候就讓他覺得很親切,一點(diǎn)也沒有生疏感。 喝了醒酒湯,又和母親談了會話,段行玙清醒了許多,剛一回到自己屋里,就看到阿茅在內(nèi)屋整理東西。 一聽到聲響,他立馬跑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什么。 公子,你回來了嗎!你是不是喝酒了?要不要阿茅去給你煮醒酒湯?小孩子的聲音嘰嘰喳喳,在耳邊嗡嗡地響。 段行玙揉了揉太陽xue,這才擺擺手,別忙活了,我方才在娘那邊喝過了。 哦對了公子!阿茅獻(xiàn)寶似的呈上手里的東西,我今天本來想直接放在公子的書桌上不帶回來的,可是九皇子讓我一定要帶回來,還說一定要交到公子你手上。 是今日謝時玦想給他的毛筆。 誰讓你拿的? 段行玙突然冷下來的臉讓阿茅嚇了一跳,開口的語氣也弱了:不能拿嗎 他越說越小聲,可是我看他對公子那么好,以為你們是朋友我跟他拿的時候他好像突然就變得很開心,我想,你也會開心的。 怪不得他今天下午看段行玙的眼神還是一副幽怨呢,到了晚上卻好似有哪里不一樣了,原來是因?yàn)橛X得段行玙會拿人手短? 見段行玙不說話,阿茅都快嚇哭了,捏著毛筆的手指蜷縮著收緊,對不起公子,我明日就拿回去還給九皇子,公子不要生氣。 罷了段行玙垂眸,終于接過毛筆,不是你的錯。我明日還給他就是。 公子對不起。 沒怪你。段行玙揉了下阿茅的頭,又俯下身子捏了捏他圓滾滾的臉蛋,小哭包,我真不怪你。去洗把臉,回屋睡去。 他怎么就拿這些小哭包沒辦法呢,當(dāng)初就是被謝時玦淚眼汪汪的模樣蠱惑了。 要是反派不要長成反派,一直是小可愛就好了。 段行玙嘆了口氣。 * 段行玙今日來得早了些,本來想把毛筆放在九皇子桌上就完事兒的,卻不料人家已經(jīng)在座位上坐著了。 他忽視了邱宏錚帶著輕蔑的眼神,直接回到座位,卻看到上面放著一個盒子。 還是讓人搶先一步了。 他不用打開都知道是里面什么,于是拿出昨天謝時玦送的毛筆,連同那盒子一起送回他桌上。 謝時玦方才正低著頭,原本還心懷期待,可最終還是不出所料地看到段行玙將東西原封不動地送回來。 最后一絲希冀破滅,他嘴角往下扯了一下,顯然心情不佳。 他抓住那人沒來得及松開盒子的手指,抬起頭時臉上卻是燦爛無比的笑容,嘴角的梨渦特別顯眼。 你放手。段行玙低聲道,手指用著力,卻掙脫不開,明明眼前的人看起來不費(fèi)吹灰之力。 見他使著力氣又絲毫掙脫不開的憋屈樣,謝時玦的笑容綻得更歡,眼底的幾分情緒也深邃了幾分,你不打開看看就不要嗎?說不定是好東西呢? 不需要。放手放手。 說話就說話,不需要拉著他的手吧? 男男授受不親啊喂。 段行玙心里別扭得很。 好吧。謝時玦松開了手,低頭摸了摸盒子上嵌著的一條小魚兒,自嘲道,段公子眼光高看不上。 他說著又把盒子放回段行玙桌上,聲音并無起伏:不過本皇子送人的東西可不會再拿回來。他抬眼看著段行玙,近乎殘酷道,你不要自己扔了吧。 也不知道冰碴子是濺到了旁人還是刺痛了自己。 這東西貴重,段行玙不可能把它扔了,卻無法收下,只好暫且擱置在一邊不管,昨日阿茅應(yīng)當(dāng)是因著九皇子送了毛筆,就沒再給他買新的了,他自己也忘了,幸好阿茅昨日沒有把舊毛筆全扔了,還剩下一支好些的,還可以先用著。 晨讀開始了,蔡羽鈞又從旁邊探過頭來找他說話了,小玙小玙,明日就休息了,我去你家找你玩,可以嗎? 好啊。 還有他喔。他指了指樓知昧。 段行玙還在書上圈圈畫畫,沒有停下來看他,只是點(diǎn)頭,嗯嗯嗯。 那人卻也沒察覺自己擾了他,誒,你桌上那個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什么?我可以看看嗎? 他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感覺謝時玦的頭往后偏了一點(diǎn),他故意問蔡羽鈞,送你? 你敢?謝時玦轉(zhuǎn)過身來咬牙切齒道,說完這句話后卻又是一言不發(fā),只是緊緊抿著唇盯著他,眼神里幽怨的意味十足,倒和小時候的模樣有些相似。 第11章 生氣 閉嘴! 段行玙有些恍惚,隨后搖了搖頭,不敢。 謝時玦好似滿意了,待他轉(zhuǎn)過去,段行玙才低下頭繼續(xù)用自己的毛筆寫著字。 蔡羽鈞沒聽清謝時玦說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們先前發(fā)生了什么,只看到段行玙搖頭了,他也不勉強(qiáng),喔,好吧。 蔡羽鈞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打擾到段行玙了,于是不煩他了,轉(zhuǎn)而去找樓知昧講話,雖然后者好像也不太想理他。 段行玙清靜了些,不過沒過一會兒,謝時玦又轉(zhuǎn)了過來,也不說話。 被盯得寫不下去了,段行玙抬頭看他,什么事? 謝時玦笑了,借支毛筆啊,小玙~ 尾音微微上揚(yáng),怎么聽都有點(diǎn)調(diào)戲的意味。 段行玙有些受不了,怎么同樣的稱呼,他喊出來和蔡羽鈞喊出來完全不一樣,別這么叫。 他把盒子往前一推,你的。 呵。他能叫我不能叫?他說著抽走了段行玙手里的筆,就這支,謝了。 段行玙看了看桌上的盒子,最終還是沒打開,他轉(zhuǎn)而看向蔡羽鈞,羽鈞,借支筆。 正在跟樓知昧講話的蔡羽鈞也沒注意到方才發(fā)生了什么事,這會兒也不知道借了筆會被謝時玦埋怨,喔好,他隨意挑了支筆,給你。 剛把筆遞給段行玙,他就收到了來自謝時玦的惡狠狠的目光,一遇到謝時玦,他就有點(diǎn)慫了,看看什么???我我惹你了嗎? 呵呵。謝時玦粲然一笑,蔡羽鈞卻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冷汗都要冒出來了。所幸九皇子并沒有盯著他不放。 晨讀接著是算術(shù)課,數(shù)學(xué)這玩意兒,段行玙一向?qū)W得艱苦,而且這兒的運(yùn)算規(guī)則跟他學(xué)過的數(shù)學(xué)又不完全一樣,他學(xué)起來非常吃力。一堂課下來,段行玙難得在書本上批注了許多,卻還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除此之外,還老是要分心留意坐在他前面的那個人 段行玙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好不容易重來一次想要好好學(xué)習(xí),可不能讓外界因素干擾了。 得想個法子離他遠(yuǎn)點(diǎn)。至少不要讓他在自己面前再晃悠下去了。 今日午時謝時玦不知去哪了,倒沒有跟著段行玙到三味堂了,也讓蔡羽鈞和樓知昧也自在了許多。 小玙,明日我想吃你娘做的桃花酥,可以嗎?蔡羽鈞只惦記著玩和吃的事。 好。我回去會跟母親說,她一定很歡迎。段行玙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法子,想著問問兩人有沒有辦法,誒,我若是想換個座位,你們覺得應(yīng)當(dāng)怎么與夫子講? 怎么了?你可是覺得我老是找你講話影響你聽課了?蔡羽鈞問道,他有些不好意思,可心里還是很喜歡段行玙坐在他旁邊的。 不是。段行玙在心里措了一下辭,只是想問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不看到謝九皇子。 樓知昧本來在一旁斯文地吸著面條,聽到他這話咳了一聲就笑了出來。另外兩人都看向他。 咳我看到他今早在你桌上放了個東西,是送你的禮物吧?我還以為你們的關(guān)系緩和了。 嗯?原來那盒子是那人送你的?蔡羽鈞道,是什么東西? 這不重要吧。樓知昧咽下口中的面條,重要的是,我覺得他在向你示好。我可從來沒見過他送東西給誰。 蔡羽鈞表示不同意,怎么可能?那人討厭死了,我都沒惹他呢,他天天見著我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九皇子對誰不那樣???也就邱宏錚,聽說認(rèn)識好些年了,才總和他玩在一起。不過說到這個,行玙不也一副沒表情的樣子嗎?怎么沒見你躲著他? 我沒表情?不會吧? 蔡羽鈞點(diǎn)了點(diǎn)頭,確實(shí)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也覺得你不是個愛說話的人,沒想到咳咳我是說,我一見咱們小玙,就覺得無比親切,嘿嘿~ 段行玙有些無奈,他就是面相比較冷,因此一般人也不愛與他太過親近。 小時候的段行玙經(jīng)常被人欺負(fù),等到他來之后就好了許多,他一硬氣,那群人總歸要顧忌著他是侯爺之子,因而收斂了許多。 段行玙只會偶爾與他們一起玩,其余時間并不愛搭理人,也沒有交到真正的朋友。 謝時玦倒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