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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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監(jiān)如此囂張,定不會是專為大理寺辦事的,想必是宮里那位派來的人。 但皇上為何突然追查起這件事,倒是有點意思。 第6章 如戲 “就是這兒了,沈大人?!碧O(jiān)捏出帕子,擦了擦額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咱家還有事在身,就不陪著大人了,”他撩起眼皮望向沈知弈,冷笑一聲,“沈大人,自求多福吧?!?/br> 沈知弈仍舊不為所動:“公公好走?!?/br> 太監(jiān)掂量著袖袋里的幾塊碎銀,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從鼻孔里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冷天的,大理寺外的侍衛(wèi)凍得跺了跺腳,沒想到例行值守還能看完這出意料之外的戲來。他對另一個侍衛(wèi)使了眼色,方道:“沈大人?” 沈知弈轉(zhuǎn)身,被使眼色的侍衛(wèi)會意,先行進去稟報了,仍站在外邊兒的侍衛(wèi)留下來接引。 他悄悄打量著沈知弈——見多了各色各樣的官員,進了大理寺少有這般鎮(zhèn)定自如的。 侍衛(wèi)不敢怠慢,拉開厚重的漆門。 沈知弈被一瞬間的光影晃了眼。大理寺分明是沉冤昭雪斷案之所,卻偶有犯人喊冤之聲穿過庭院,反倒徒添陰森。 侍衛(wèi)摸不準他淡然的氣度是來自靠山還是別的什么,也不知怎的便解釋道:“大理寺雖說是秉公斷案,但仍有好些官員和一些牽涉到案子中的百姓,一聽見審訊就被嚇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沈大人別見怪。” 沈知弈“嗯”了一聲,也不知有沒有在聽。侍衛(wèi)本就心中有事,見沈知弈不咸不淡的反應(yīng)便有些慌張,但沈知弈卻突然頓住了腳步。 侍衛(wèi)順著他的目光,瞥到偏院回廊里一閃而過的紅色裙擺。這種繁復的服飾本不適合日常穿著,倒像是青樓女子賣藝時的盛裝打扮。許是在地上磨蹭了許久,邊緣已經(jīng)不再鮮艷,隱約有被勾破的絲線。 侍衛(wèi)心下一動,果然被少卿大人說中了。為了讓沈知弈剛巧看到這一幕,他可是特地讓同伴先進屋跑了一趟,他心中暗喜,正要趁勢提起此事,卻聽沈知弈疑道: “女人?” 侍衛(wèi)沒想到沈知弈會在這種問題上發(fā)難,一時間沒能反應(yīng)過來。 “啊……啊?大人莫見怪,女子多了,牽連的女子有時也是有的……” 他沒想到沈知弈接著道:“女人的話也能信?” 侍衛(wèi)愕然。 “古人云:‘婦人之言,何足信也?’大理寺斷案,難道要依著婦人之言嗎?” 他像是在對侍衛(wèi)說,也像是對著其他什么人。 正當侍衛(wèi)唯唯諾諾不知如何接話之時,沈知弈聽見身后的回廊里傳來一聲涼薄的笑。 他早有預料地轉(zhuǎn)身,醉花樓花魁的濃妝艷抹遮蓋了本就出挑的容貌。大理寺丞左杰站在她的背后,神情莫測。 他與去豫王府接引世子的那位同為大理寺丞的同僚有所不同。他那位同僚并無依附權(quán)勢之意,對他的數(shù)次拉攏也視而不見,在這渾如泥潭的官場里保持所謂的中立,立什么兩袖清風的招牌,可才真是愚蠢至極。 同僚是個辦事死板不懂變通的,他可是清楚得很。 沈知弈不過是從窮鄉(xiāng)僻壤里爬出來的下等人,只能說是氣運尚好,一路到了現(xiàn)在的位子,對于平民百姓來說也算得上是年輕有為。調(diào)入京城后更是立馬攀上了權(quán)貴——盡管這權(quán)貴具體是誰尚未可知,但聽說是禮部尚書何彧——禮部看似沒什么實權(quán),但禮部一句話,便能變更各個重大日子的守衛(wèi)、地點,不可謂不防。 這樣想來,沈知弈前些日子立了戰(zhàn)功,官位不升反降,卻不偏不倚成了個與禮部關(guān)聯(lián)頗深的京城典儀,恐怕是別有深意。如此城府頗深又心腸歹毒之人,當斬其于羽翼未豐之時,以免將來成一禍患。 皇上雖早早詔定太子,但那不過是迫于太后母族的威勢。近些年,皇上有意冷落太子,滿朝文武都看在眼里。 何彧那老不死的有意扶太子上位,擺明了是要跟皇上做對。 京城里主子雖多,但最大的主子,不仍然是皇上嗎?左杰雖然官位不高,但卻身處大理寺丞這一要職,處理幾條雜魚還是頗為順手。 故而他接得上面的旨意,雖說核心問題是處理豫王世子,但證據(jù)不足,對世子顯然不好動手,只好從身份卑賤的開始。他便先行派人前往醉花樓打探。這一打探,果然先人一步將醉花樓的姐兒玲瓏帶了回來。 只是這玲瓏一口咬定她對沈知弈不過是一廂情愿,二人當真無半點男女之私。左杰當然清楚,這件事背后當然不只是男女之私這么簡單,但玲瓏的證詞顛三倒四,顯然難以拼湊出能夠被信服的“真相”。 但其實是否為真相并不重要——只要哄著真正主事的那位高興,假的也能成為真的。 “沈大人,”玲瓏抬頭,她顯然已在此處很長一段時間,嗓音已有些啞,話語之間不復幾日前的嬌媚,“可還記得我?” 沈知弈看著那張還算有點印象的臉,說出的話卻不似作假:“不記得?!?/br> 若是宋吟秋在場,便會認出那其實正是三日前半夜與沈知弈在醉花樓中共處的姐兒。 左杰不知道的是,就算沒有他的刻意安排,玲瓏也會想盡辦法與沈知弈見上一面。 她實際上不過是層層計劃中微不足道的一環(huán),被放棄也在意料之中。從她在醉花樓被帶走開始,她便存了死志。但沈知弈方才的話她聽得真切,沒想到還有一絲生機可循。既然咬死了婦人之言不可信,她也為著自己活下去的可能配合著演一出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