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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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兒,我看那柳湘蓮是真心悔改的,你若覺得不順氣兒,我?guī)湍懔R他兩句。唉,說起來,你老娘我,黃土也算是埋了半截了,只想在有生之年,看著你們姐倆都有好歸宿,到我咽氣的時候,也就閉了眼了?!?/br> 尤老娘摸著三姐的耳垂,道:“我的兒,生氣歸生氣,莫要太任性了。” 尤老娘笑著,尤杉卻感覺那笑透著恐怖。 尤二姐急忙上前拉著尤杉,道:“娘也是為你好?!彼郎惖接壬济媲埃÷曊f道:“別再說了,你難道忘了咱們在寧國府過的什么日子了嗎?” 尤杉在聽到寧國府這三個字后,全身不覺戰(zhàn)栗。她不知道尤三姐在寧國府經(jīng)歷了什么,以至于尤杉的人魂進入后,這副軀殼仍心有余悸。 尤二姐:“媽,小妹這傷還沒好,受了這一遭,咱們讓她多養(yǎng)養(yǎng)身子才是。這婚事也急不得。更何況,那柳湘蓮房屋還沒置辦齊全,我倒是想看看,那薛家能把屋子布置成什么樣子,要是有一丁點不可心,我第一個不依?!?/br> 尤老娘點點頭,她被尤柳這對冤家折磨了幾日,也是乏了,讓尤二姐攙扶著回房。 尤老娘和二姐走后,尤杉將枕頭摔到地上。 “他姥姥的,這是什么憋屈日子。連嫁人也要任人排布?!?/br> 她這一摔,牽扯了傷口,疼的她眼冒淚花。哼哼唧唧的躺了下來。 身邊的小丫頭要去撿地上的枕頭,被尤杉喝住?!安粶蕮炱饋?,就那么放著,你去給我拿些冰鎮(zhèn)梨子汁來?!?/br> 這個時代,各種飲料十分昂貴,更別提冰鎮(zhèn)飲品了。即使是在賈府,現(xiàn)代人平平常常就能喝的奶茶也是稀罕物。 平日里這等高級飲料小廚房只給賈璉備著,那小丫頭猶豫了一陣,怕觸了尤杉的霉頭,只好去了。 不一會兒,負責廚房的小丫頭盛了一小碗冰鎮(zhèn)梨汁端過來,看到地上一只枕頭。 “三姐,這枕頭怎么還跑地上來了?!?/br> 尤杉道:“拿去洗了,給我換個新的來?!?/br> 小丫頭一邊撿起來,一邊嗔怪她:“三姐,你可是忒糊涂,為了一個男人就抹了脖子。平日里是怎么打趣我們的?!?/br> 那小丫頭的語氣包含一種心疼,只見她過來為自己收拾枕被,沒有其他丫頭那樣做事畏手畏腳,一副和自己極熟悉親近的樣子。 她走過來坐在尤杉身邊,道:“過來,我看看你的傷?!?/br> 尤杉把脖子扭過去讓她看,只見那小丫頭十六七歲的樣子,圓圓的臉盤,中等身材,全身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 她端過梨子汁來,道:“這幾日我和叔父他們?nèi)ゲ少I,沒人給你拿冰鎮(zhèn)梨水了吧。來,就知道你饞這口,要不是我春婷在小廚房,你哪能得到這個。” 尤杉看著她,真是一個靈動美麗女子,笑著回到:“是啊,我在這院子里,就仰仗著姑娘你了。” 春婷微微淺笑,從袖口里拿出一封信并一個綴珠荷包來。 “這是誰的?” “還能是誰的,司棋的唄?!贝烘谜f的極自然:“這個手藝,咱們姐幾個之中,也就司棋了?!?/br> 司棋?尤杉沒想到,尤三姐竟然和榮國府的司棋有私交。 春婷道:“看完了記得把信燒了,這里雖然不是寧國府,但也跟了賈府的規(guī)矩,不允許私自傳遞東西信件?!?/br> 春婷這么一說,尤杉想起了書中的事兒,那一回抄檢大觀園,惜春的丫鬟,那個叫什么入畫的,就是以私下傳遞東西的由當趕了出去。 只見信上先是寒暄了幾句,而后進入正題。 “…想當年,你我春婷三人在小亭中拜月,我知你一片丹心與柳湘蓮,如今聽聞柳二爺贈與鴛鴦劍做訂婚之禮,隨了你的心愿,可喜可賀,我家二姑娘前兒個與孫家定了親,□□選日子等著娶姑娘過門。我與表弟潘又安之事你已盡知,我是打定主意不隨姑娘去孫家的,過些日子,請母親在太太面前說情,求太太準我退了奴籍,放出賈家去…” 春婷一邊收拾屋子,一邊道:“信上是不是說她和她表弟潘又安的事兒?!?/br> 尤杉道:“是,你看過信了?” 春婷道:“我不識字,看哪門子信。” 尤杉差點忘了,這是一個大部分文盲的時代。 “…我出去之后,沒了月錢,我表弟潘又安些許認得幾個字,如今想謀個安身立命的活計,聽聞柳二爺與薛家有救命之恩,望柳二爺向薛家討個差事,讓我表弟有個糊口的營生。” 尤杉看罷,對春婷說:“她求我讓柳湘蓮在薛家給潘又安謀個營生?!闭f完,將信撕碎扔到痰盂里。 春婷道:“她那時以為你和柳湘蓮的事兒穩(wěn)了,所以就來求你?!贝烘梅畔率种械幕顑?,在尤三姐身邊坐下。 “前幾日司棋她病了。” 尤杉道:“病了?好端端的怎的病了。” 春婷道:“她是憂思成疾,月初那陣兒,她和潘又安私會,被鴛鴦jiejie撞上了,若是被鴛鴦告到老太太那里,還不知會怎樣呢?!?/br> 尤杉道:“私會?那潘又安是怎么混進賈府的?!?/br> 春婷道:“他們兩個干柴烈火,想見面是攔不住的,司棋出不去,只好給后門的張媽拿了些好處,讓潘又安混進去了?!?/br> 尤杉帶入了一下,如果自己家的保姆趁著自己不注意,把相好的帶進家里來,想想都恐怖。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奴婢可以隨意打罵買賣的時代,司棋犯的這個錯,后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