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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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想了想,試圖跟白棲嶺講道理:“二爺,那東西是您賞奴才的。您賞的,就是奴才的。既是奴才的,奴才怎么處置是不是隨奴才?” 白棲嶺的手并不放下?;▋捍鬼鴴吡搜?,掌心盡是繭,單看那手就是個狠人。她適才該說自己是他的人,這會兒鬧起來是打自己的臉。于是花兒一狠心,將那錢袋子掏出來丟給白棲嶺。 白棲嶺呢,從獬鷹身前扯出一個錢袋子來,開始慢慢向里頭數(shù)?;▋阂娔切┿y錢,從她的錢袋子一點點到了白棲嶺錢袋子,要心痛死,卻也不敢言語。 有人好奇,圍觀駐足,耳語道:“果然是幫二爺出貨。” 出個屁?;▋盒闹信R,臉上卻笑出花。 白棲嶺數(shù)了一多半出去,將她的錢袋子系緊丟還給她,大搖大擺走了。 花兒心中跳腳唾罵他,將他罵個狗血淋頭,待她到了家,卻看到阿婆狐疑地看著桌上。一個新錢袋子赫然在那,是白棲嶺用的那一個,里頭的錢幣還是那樣多。 花兒沖上去問阿婆:“誰送來的?” “說叫哼將?!?/br> 再看地上,又多了一個籮筐,里頭好些口脂、手脂、胭脂。 這白棲嶺! 花兒陰了許久的心忽然晴了一點,拔腿向外跑,一路跑出柳條巷,跑進十六街巷,腳底不知帶出多少雪泥,人都跑冒煙兒了,到了白府門外,要求見白棲嶺。 白棲嶺仍舊陰著那張嚇人臉,將杯蓋磕在杯身叮當響,開口就是陰陽怪氣:“干嘛來了?” 花兒蹲到他面前仰臉看著他,一雙眼冒著興奮的賊光:“二爺,您看奴才猜得對不對?!?/br> “嗯,說?!?/br> “您在碼頭拿奴才錢,是幫奴才立威,這往后啊若是有人想欺負奴才,也得先思量思量奴才是誰的人。您又送一筐東西來,是想讓奴才能您賣掉。對嗎?您用奴才當您的貨郎,幫您賺銀子,對嗎?” 白棲嶺喝茶的動作停了下,又繼續(xù)喝?;▋河X著他這一日似是心情不錯,就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坐在一邊的小凳上歇腳。白棲嶺看她一眼,她忙站起來。他不說話,她干站著累,又偷偷坐下。 她實在會蹬鼻子上臉,這里才來多少次,就敢給自己找凳子坐了。白棲嶺覺得這小東西還真挺好玩。他平日哪里知道什么好玩,這下知道了。通人氣兒的鬼機靈最好玩。他又看她一眼,她滿臉小耗子相,一根脖子細長細長,上面的小腦袋東張西望,透著jian猾勁兒。 倆人這么默了許久,白棲嶺喝過了茶通體舒暢,才緩緩開口:“一九分?!?/br> “什么?” “一九分。我九你一?!?/br> 花兒沒忍住嘁一聲:“到底是二爺,腦子就是好用。您要奴才當您會走的鋪子,省下鋪面錢。這東西一股腦放您鋪子里就不稀罕了,奴才指定要一點一點往高價賣,很耗時候。您呢,什么都不干,多賺了幾倍錢,奴才累死累活,拿一成。外頭那天您不是沒見過,冷著呢!那些小姐丫頭您今兒也見著了,難纏著呢!” 她歪著脖子顯出不服氣來,白棲嶺哼一聲,喊道:“獬鷹,去柳條巷把東西搬回來?!?/br> “別別別?!被▋浩鹕頂[手:“您消消氣,二爺,一成就一成!” 白棲嶺照著她屁股踢,她捂著屁股閃開,不可置信道:“您踢哪呢!我好歹是女兒家!” “你哪像女兒家!” “…” 花兒想犟幾句,低頭瞧瞧自己,的確雌雄難辨,也就無法頂嘴。 “滾吧。年前賣完?!?/br> “成?!被▋恨D(zhuǎn)身要走,被白棲嶺喝?。骸罢咀?!” “您還有什么事?” “賣多少如實說,敢動我錢財要你命?!?/br> 他這話真嚇人,將花兒心里冒出的念頭一下子打消,縮了縮脖子,跑了。 白棲嶺一把推開窗,看她在他的大院子里撒丫子跑,像遇到天大的好事。 獬鷹道:“二爺,穩(wěn)妥嗎?” “有何不妥?” “她不知情,萬一…” “不知情才穩(wěn)妥。盯緊她?!?/br> “是?!?/br> 花兒一邊向外跑一邊覺得不對勁,白棲嶺怎么突然這么好心。她借著月色跑回家,也不擔憂出什么岔子,左右那哼將或哈將整日里跟著她。到家后拿起錢袋子去找銜蟬,推開銜蟬家門,看到她在抄寫什么東西,看到花兒進門就轉(zhuǎn)身塞到床下。 花兒以為她在寫一些女子情態(tài)的東西,不方便與人講,也沒往心里去,只是在桌上開始數(shù)錢。 “銜蟬,你不要與我生分。這么多年咱們柳條巷人就是這樣過來的,若沒有王嬸,我恐怕也長不了這么大。我不為報答,只為情分,這是我給王嬸抓藥的錢。你若退還給我,那我們真的做不成姐妹了!”她說著就眼紅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時就莫要說你的還是我的?!?/br> 銜蟬紅著眼睛點頭,與花兒抱在一起:“好,好,花兒?!?/br> 兩個人彼此哭訴一通,心里好受了些,花兒突然想起飛奴打碼頭上露面后就不見了,又起身去找。找來找去,都不見人。碰到阿虺,問他飛奴的去向,阿虺也不知道。 “飛奴不會有事吧?” 第20章 禍起燕琢城(二十) 飛奴一直沒有回來,阿虺去學駕車,柳條巷一時之間冷清下來。花兒因著到處找飛奴均找不見,右眼跳了起來。阿婆寬慰她:“飛奴打小命大,能有什么事?去討營生了,除夕前準保就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