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奴搖頭：“對不住霍將軍，人不能帶走?！?/br>
    霍言山揮手就是一嘴巴，啪一聲打在了飛奴臉上，眼看著那臉一瞬間通紅起來。飛奴卻不惱，笑嘻嘻將另半邊臉湊上去：“霍將軍，這邊也來一下，只要您消氣。您可以打小的耳光，但人，不能帶走。”

    霍言山抬手就是一拳，直搗飛奴胸口，飛奴向后踉蹌兩步，卻還是站穩(wěn)了。手捂著胸口，道：“那多謝霍將軍成全！”

    上前扯住花兒手腕，欲將她帶離?；▋夯仡^看霍言山，他的侍衛(wèi)已經(jīng)沖了上來，一把拉過她，將飛奴圍在了中間。不再有任何客套，徑直打了上去。

    花兒后退幾步，遠(yuǎn)離這打斗，生怕傷到自己一樣，既不幫飛奴也不幫霍言山，反正她料定飛奴一定會(huì)有他的法子。

    飛奴顯然在拖時(shí)間，他不與他們交手，只一味抱頭鼠竄，將他兒時(shí)在燕琢城里亂竄的本領(lǐng)展露無遺。其中有幾下逃得十分討巧，花兒甚至嗤一聲笑了出來。

    霍言山聽到笑聲回頭看她：“你不幫你的故人？”

    “那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連救命恩人都打，我為什么要幫？”花兒說完歪著頭思索，而后眉頭皺起，像在胡亂念叨：“霍家人有恩必報(bào)，原來是這么報(bào)…”

    “倘若有恩必報(bào)都這樣，那我這條命茍活到今日，也屬實(shí)是霍將軍手下留情了。”

    那頭飛奴已跑上了屋頂，惹來許多人側(cè)目觀看，花兒又道：“霍家人當(dāng)眾打狗，也的確值得一看?！?/br>
    她這樣說，霍言山意識到自己今日有些心急了，無論如何，在江南人眼中，飛奴是為霍家盡心盡力之人。當(dāng)街如此，的確過了?；粞陨脚呐陌驼?，命侍衛(wèi)們收手。動(dòng)手扯住花兒要走，飛奴卻從房上跳了下來攔住他們：“霍將軍，人，留下。”

    當(dāng)真是寸步不讓。

    飛奴這樣執(zhí)拗，花兒也非第一次見，只是覺得這人過了這許多年，竟還是這般。但她也感激他，不然她被霍言山帶走，雖說也是她計(jì)劃好的計(jì)中計(jì)，但多少來得早了些，太過誤事。

    霍言山跟飛奴對峙，半晌后松開花兒的手，轉(zhuǎn)身離開。飛奴則對花兒道：“走吧！”

    “去哪？”

    “你該去哪去哪？”

    “行，多謝飛奴哥哥?！?/br>
    她還是喊他一句飛奴哥哥，但情誼已不剩幾分。如今窺得了飛奴與霍言山之間的恩怨，她心里又有了其它念頭。原本想掉頭就走的人，這會(huì)兒卻停下腳步，回到飛奴面前，問他：“你是故意讓我見白棲嶺的對嗎？”

    “白棲嶺什么都不記得?！?/br>
    “你覺得他什么都不記得，但會(huì)記得我是嗎？”

    “是?！?/br>
    “那你不必這樣試探，我給你出個(gè)主意，讓我倆面對面待會(huì)兒，這不比在街頭鬧來鬧去強(qiáng)嗎？”

    飛奴搖頭，對花兒道：“眼下不行。”

    “為何？”

    飛奴神秘一笑，再不肯多說?；▋阂膊欢鄦?，對飛奴一抱拳：“后會(huì)有期?！?/br>
    “花兒?！?/br>
    “還有事？”

    “你當(dāng)真不知白棲嶺將那東西藏哪了嗎？若你知道，速速告訴我，我許諾你安全把他帶出江南?！?/br>
    花兒聽懂了飛奴的意思，她對此亦是心知肚明，一旦白棲嶺給了他們想要的東西，他的死期也就到了。霍家絕不會(huì)允許白棲嶺活著出江南。

    花兒不知白棲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就他從前的一貫做派來看，他絕不會(huì)束手就擒，不然他就不是他了。白二爺永遠(yuǎn)會(huì)給自己留退路，她猜他或許最后會(huì)來一招“金蟬脫殼”，但那殼如何脫，倒是一件難事。

    “白棲嶺的生死由他自己，我這次來也不是為救他。更何況他已娶妻生子，這人我自是不要了！飛奴哥哥不必用他的生死要挾我，沒用。”

    飛奴聞言低頭思索，花兒不愿再與他多談，再次抱拳轉(zhuǎn)身走了。路上滿是魚香，那河里撈上的死魚終究是上了家家的餐桌，成了別人的果腹之物。

    雨停了片刻，接著又下起來，花兒冒著細(xì)雨回客棧，看到柳枝已趕到了江南。

    “打完仗了？”花兒問。

    “嗐！沒什么好打！那韃靼王爺在前頭跑，我們在后頭追，除了撿牛馬，一點(diǎn)沒交火！大將軍說既是如此，那我不如里江南尋你好了。”

    “阿勒楚怎樣？”

    “阿勒楚將他的六兄弟殺死了?！?/br>
    “什么？”花兒非常吃驚，她見葉華裳之時(shí)，并不知她他日會(huì)有這樣的打算。

    “是的，有傳言說過六兄弟企圖殺阿勒楚妻女，阿勒楚大怒，將他的六兄弟斬首，腦袋丟進(jìn)了額遠(yuǎn)河。從前他的兄弟殺他妻兒，他忍氣吞聲，在韃靼成為了笑柄。如今沖冠一怒，反倒是立起了威。你不知道傳得多邪乎，說他六兄弟的腦袋在額遠(yuǎn)河上飄，撞到了巨石，腦漿崩裂。又有人說韃靼君主盛怒，要生擒阿勒楚和葉小姐，將他們殺了天葬?！?/br>
    “韃靼君主不會(huì)的?！被▋赫溃骸熬退闼嬉?dú)⒗粘?，如今他也不敢了。阿勒楚是韃靼戰(zhàn)神，這兩年根基愈發(fā)深了，倘若他殺了阿勒楚，那再找不出這么善戰(zhàn)的兒子了。那谷家軍可就要趟過額遠(yuǎn)河打到都城了！”

    “對！大將軍就是這樣說的！就看阿勒楚什么時(shí)候死了！”

    她們都盼著阿勒楚死，又或者韃靼君主死，這樣額遠(yuǎn)河的困境就徹底解開了。二人都發(fā)起了呆，柳枝突然問起懈鷹來：“白二爺活著，娶妻生子了，那懈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