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撫大秦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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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點頭同意了。 他其實沒想過會這么順利。 而今聽到嵇恒答應,還不禁有些恍神。 隨即,他開口道:“嵇先生,關中各大鹽鐵商賈的信息都已收集齊全,等我回去后,就立即派人送過來?!?/br> “那些東西有就行,等你約定好跟商賈見面時帶上,我就沒必要看了”嵇恒搖了搖頭。 “也好?!狈鎏K點點頭,又道:“不知嵇先生準備以何身份示人?” 聞言。 嵇恒卻難的遲疑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周身,早已沾滿了風塵的世俗氣,也早已沒了青年該有的憤世嫉俗跟嫉惡如仇。 若是自己的第一世,他恐會恬不知恥的稱自己為‘同志’、‘達瓦里?!?,甚至還會洋洋自得的給取個‘德賽’,兼具德先生跟賽先生。 只是現在,他已沒了那個膽量跟勇氣。 也實在不敢去冒犯。 更沒資格。 嵇恒抬起頭,望著潔凈無暇的天空,喃喃道:“在這千古變局之中,我嵇恒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蹉跎無盡歲月,就勉強會了點中庸皮毛。” “如此……” “就叫我鐘先生吧。” “若能實現畢生宏愿,便是為這世道送終?!?/br> “若是不能,便是為自己送終。” “鐘先生……”嵇恒在嘴中反復咀嚼了數次,最終滿意的點了點頭,神色歡愉道:“此名甚好?!?/br> “甚好!” 第097章 根沒死,就能活! “鐘先生?” 扶蘇低語幾聲,將這名字記住。 他手下的鉏繼續(xù)在地上刨動著,同時問道:“嵇先生,那我需要為你準備些什么?” “一袋沙?一袋鹽?” 嵇恒押了一口酒,神色微異的看了扶蘇一眼,搖了搖頭,笑道:“這些東西沒有必要準備,商賈他們精通的就是行商之道?!?/br> “只需略微提及,他們自能明白?!?/br> 聞言。 扶蘇面色一滯。 隨即也想明白了緣由,嵇恒當日之所以講那么透徹,只是因為自己跟胡亥不懂行商,所以才特意講那么細,但他們不懂,并不意味著商賈不懂。 那是商賈吃飯的家伙。 他們又怎么可能想不清楚? “是扶蘇多慮了?!狈鎏K苦澀一笑。 嵇恒收回目光,將酒壺護在胸間,在腦海思索了一下,緩緩道:“你前面說將商賈的資料找齊了,其中可有行賄官商勾結之事?” 扶蘇略一沉思,點頭道:“有?!?/br> “還不少。” “每個商賈幾乎都跟官吏有過錢財來往?!?/br> 嵇恒冷笑一聲,道:“那事情就好辦了,按照查出的資料,一個一個的抓,將這些貪污受賄的官員全部繩之以法?!?/br> 扶蘇一愣,面露不解。 他知道這些官員罪無可恕,也一定會被查處,但現在不是在弄鹽鐵之事嗎?怎么突然變成懲處官員了? 扶蘇遲疑道:“嵇先生,當下不是先解決鹽鐵之事嗎?若是貿然對貪污受賄的官吏下手,恐會為商賈發(fā)現,這豈非是在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嵇恒冷笑一聲,不屑道:“蛇能跑,商賈能跑嗎?” “不能。”扶蘇利索的答道。 “既然不能,那就盡管打草?!憋阊壑虚W過一抹冷色,不在意道:“商賈這些年過的太舒適了,也是時候讓他們緊張一下了,商賈的弦繃得越緊,對我們后續(xù)進行談涉也更有利。” “另外。” “官吏不要一口氣抓完?!?/br> “稍微抓慢一點。” “留幾個小魚小蝦,讓他們將官吏出事的情況,暗中泄露給這些商賈,讓這些商賈先急躁不安起來?!?/br> “與此同時?!?/br> “在官吏被抓的同時,去將關中各大鹽池、鹽井、鐵礦全都控制起來,只準進不準出,也不準任何人傳信,一切等咸陽的消息?!?/br> 扶蘇心頭微動。 他隱隱猜到嵇恒的心思了。 嵇恒是故意想讓商賈感到焦慮恐慌。 商賈家大業(yè)大,族中基業(yè)都在關中,就算是想跑,也根本沒地方可跑,而且就算人能跑掉,錢呢?他們的基業(yè)呢? 商賈逐利。 他們舍得空手離開? 而朝廷又一直盯著,商賈只能焦急等待。 扶蘇行了一禮道:“扶蘇明白了,等會回去,就差人去辦?!?/br> “定不出任何岔子?!?/br> 見扶蘇將鉏放下,嵇恒眉頭一皺,不悅道:“鋤地就鋤地,不用去做這些虛頭巴腦的虛禮,沒有任何意義?!?/br> 扶蘇面露尷尬之色。 他根本就不想鋤地,也沒有任何興致,鉏的高度只有十幾寸,用來鋤地,卻是要將腰彎的很低,他實在吃不住。 脊背很累。 嵇恒直接無視了,繼續(xù)道:“除此之外,去查一下關中這些大鹽商大鐵王,過去跟其他商賈之間的沖突,而今關中,鹽鐵各為四五家掌控,當年跟這些商賈競爭的人不可能無端消失?!?/br> “盡快將這些人找到?!?/br> “并帶回咸陽。” 聞言。 扶蘇眉頭一皺。 他看過各大商賈的資料,知曉其中一些情況。 當年跟現在的鹽商鐵商競爭失敗的商賈,而今大多都在驪山服役,大多都成為了刑徒,有的受了髡‘kun’刑,有的受了耐刑,有人受了劓(yi)刑,還有受了黥刑的。 將這些人帶回咸陽真的合適嗎? 而且…… 這些刑徒能有什么用? 他有些費解。 扶蘇最終還是問出了口,道:“嵇先生,這又是為何?這些賈人大多都淪為了刑徒,也都受了rou刑,而今將他們帶回來,有何意義?” 嵇恒淡淡的掃了扶蘇一眼,漠然道:“沒什么意義,主要就是威懾。” “你既然查到了官商勾結,那就應當知曉,商賈無利不起早,他們豈會白白將金錢送給官吏?” 扶蘇一愣。 隨即露出一抹明悟。 見狀。 嵇恒輕笑道:“現在想明白了吧?” “關中的這些商賈,只用十幾年就做到壟斷關中的鹽鐵,你真以為這是白手起家能做到的?” “暗中的官吏才是根本!” 扶蘇心神一凜。 他只是對一些事情了解比較片面、比較膚淺,但并不是不明是非,嵇恒都說的這么明白了,他又豈會真聽不明白? 扶蘇道:“我知道了?!?/br> “還有嗎?” 扶蘇看向嵇恒。 嵇恒目光微闔,似在思索什么,在沉默些許后,才緩緩道:“最后……或許就是官吏招出的口供了?!?/br> 扶蘇點點頭。 他已沒有再多問緣由。 嵇恒既這么安排,定有自己的理由。 嵇恒慵懶的動了動身子,讓自己相對舒服的躺在躺椅上,看了一眼,還有一小半沒開墾的土地,鄙夷道:“如果黔首都如你這般墨跡,只怕早就餓死了。” 扶蘇面色微窘。 他本就不會耕地,若非嵇恒執(zhí)意要求,根本就不會動一下,眼下嵇恒顯然是想讓自己把剩下的一小塊弄完。 雖心中有些抗拒,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鋤。 見扶蘇動作勤快了點,嵇恒滿意的點點頭,悠閑的躺在椅子上,喝著小酒,曬著太陽,十分的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