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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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聞這三個字,何瑊瞬間精神。 睡意全無。 他直接推開木門,朝屋外大步走去。 見何瑊這么急忙過來,宋義卻是愣了一下,好奇道:“何兄,為何這么驚慌,可是山林中住著不習慣?” 何瑊搖頭,他沉聲道:“剛才在屋中,似聽到宋兄提到了‘求賢令’,不知可有此事?” 宋義輕笑一聲,笑著點了點頭。 “秦廷當真頒布了求賢令?”何瑊面色嚴肅異常。 宋義道:“這自然為真,不過這求賢令,有什么問題嗎?” 宋義倒是有些好奇。 求賢之事,自百家崛起,便一直風行,各諸侯都有頒布,秦也不例外,為何這次秦頒布求賢令,何瑊會有如何大的反應(yīng)? 何瑊陰沉著臉,卻是沒有開口。 張良又對了。 他這幾日都以為張良是猜錯了,但而今真的聽到,也不由感到一陣頭昏目眩,不僅是驚嘆張良的洞悉之能,更驚嘆秦廷之陰險狡詐,竟真的將他們給騙住了。 一時間。 何瑊臉色漆黑。 見狀。 宋義以為何瑊是驚怒于秦廷的作為,畢竟何瑊是一心反秦的,聽到秦頒布求賢令,有些激動,倒也可以理解,但這個求賢令,跟過去的求賢令可是不同的。 宋義緩緩道:“何兄莫要激動?!?/br> “這次秦廷頒布的求賢令,跟過去的求賢令不同?!?/br> “有何不同?”何瑊依舊陰著臉。 “這求賢令出自扶蘇之手,也即是以儲君身份頒布的?!彼瘟x神色淡然道,他對這所謂的求賢令很是嗤之以鼻跟不屑。 “不是秦廷?”何瑊一愣。 宋義搖頭。 他嗤笑道:“自然不是,若是秦廷頒布的,我又豈會這么從容?” 說到這。 宋義也不由冷笑道:“秦廷當真是荒唐,連求賢令都這般敷衍,扶蘇雖為儲君,但他能給天下士人提供什么官職?也就一些微末官職,或者一些郡縣‘吏’職罷了?!?/br> “這又豈能讓人動心?” “秦廷如此傲慢,如此輕視士人,又豈能得士心?” “呵呵?!?/br> 宋義譏笑連連。 但相較于宋義的譏諷,何瑊卻是徹底愣住了。 吏……? 他若是沒記錯。 張良臨走時,便面色凝重的提到,秦廷主要著手的便是‘吏’,也是以‘吏’為重,甚至這一兩年的種種措施,都是為‘選吏’在做鋪墊。 而扶蘇頒布的求賢令,又正是求的‘吏員’。 這完全符合張良所說。 一旁。 宋義一直在注意何瑊。 見到何瑊臉色變了又變,而且還越發(fā)難看,心中也是更加好奇,不由問道:“何兄,你這是想到了什么?為何會是如此臉色?難道其中還有什么難言之隱?亦或者是一些我沒有料到之事?” 何瑊深吸口氣,壓下心頭不安。 他看向宋義,臉上露出一抹很難看的笑容,沉聲道:“宋兄,可曾聽聞過張良?” “張良?”宋義面露驚疑,不解道:“這自然是聽聞過,當年這位仁兄博浪沙刺殺嬴政之事,天下皆知,我同樣神往久矣,又如何能不知曉?我若是沒記錯,他同樣是韓人,只是這跟當下之求賢令有何關(guān)系?” “何兄為何會突然提及此人?” 宋義一臉疑惑。 何瑊苦笑一聲,道:“張良此前跟我一同來的楚地,只是后面似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便獨自離開了,而他在臨走時,曾跟我單獨說了一些事,其中便提到了‘吏’。” “張良說,我們都為秦廷算計了。” “秦廷這次的主要目標,并非是針對地方官吏,也非是針對六國貴族?!?/br> “而是著手于吏!” “而‘吏’是秦制之根本?!?/br> “也是秦廷選擇的破解當前困境之要點?!?/br> “我當時聽到張良提起這些,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這其實是有些荒謬的,畢竟六國貴族遭受了這么大的損失,而地方官員更是被清洗了數(shù)遍,怎能不是秦廷之重點目標?” “但方才聽到求賢令,聽到針對的是‘吏’。” “我才陡然驚醒?!?/br> “張良所說已一一應(yīng)驗了?!?/br> 宋義一愣。 他狐疑的看了何瑊幾眼,有些不確定道:“張良當真是如此說的?” “我跟張良私交甚篤,平素更是同吃同住,豈能有假?”何瑊激動道。 “那張良還有說其他的嗎?”宋義凝聲道。 他也微微色變。 對此事認真謹慎起來。 對于張良,他還是很佩服的。 畢竟敢謀劃刺殺始皇,就這份膽量跟魄力,就不是他能比的,而且張良之才智,在六國貴族中也是名聲在外。 他又豈敢忽視? 何瑊搖頭,苦笑道:“張良并未明說,只說秦之變局,便在于吏?!?/br> “秦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br> “因而這一兩年,一直試圖從‘吏’破局?!?/br> “從最開始的‘士官轉(zhuǎn)職’到‘降低入學標準’,再到如今的‘求賢令’,仿佛是早就規(guī)劃好的一樣,一步一個腳印的在慢慢夯實吏基?!?/br> “更為人驚悚的是?!?/br> “這些政策非出自秦廷,而是皆出自扶蘇之手?!?/br> “扶蘇的確貴為大秦儲君,但平時我等貴族何曾在意過扶蘇?因而也極少將扶蘇的事放在心上,秦廷正是清楚我等不會太過看重扶蘇,所以才借此瞞天過海,將這些方略一步步落實實施了下去,而且還未受到什么針對?!?/br> “秦廷之工于心計,令人毛骨悚然?!?/br> 宋義臉色微沉。 只是他很好奇,區(qū)區(qū)斗食小吏,當真有這么重要? 自古以來何曾有過以吏治國的? 對天下真正有影響的,從來不都是貴族,是官員嗎? 何時輪到吏了? 吏不過是些按吩咐行事的人。 宋義蹙眉道:“這會不會是張良多心了?區(qū)區(qū)小吏,值得這么上心?我只聽說與士大夫共天下,與貴族共天下,何曾聽說過與吏共天下的?” “這些斗食小吏,哪有這么重要?!?/br> “我看是張良多慮了?!?/br> “再則?!?/br> “扶蘇頒布的求賢令,對天下的士人能有多少吸引力?誰愿意從一個微末小吏做起?” “自古以來士人都尋求的揚名立萬,建功立業(yè),等從小吏爬上去,還不知要多久,這些士人當真有如此耐心?而且當真有人能從小吏成為秦廷朝臣?” “我看未必?!?/br> “若是過去或許還有可能。” “但現(xiàn)在秦廷的軍功爵制下斷無可能。” 宋義一臉不屑。 小吏的職位太低微了。 根本就入不得貴族、士人之眼。 而從一個微末小吏,爬到朝堂,實現(xiàn)自己平生之志,耗費的時間太長了,也太久了,甚至根本就不可能,當年吳起、商鞅、李斯等人,若是繼續(xù)在魏國為小吏,真能成為日后的一國之相? 他可不認同。 吳起、商鞅尚且如何,又何況其他士人? 當年始皇設(shè)立博士學宮,在天下廣招名士,卻是只給了博士官職,只能參政議政之權(quán),卻沒有決策之權(quán),這也最終致使儒家跟朝廷決裂。 連博士尚且不能滿足士人之胃口,區(qū)區(qū)小吏又哪能贏得士人之心? 這簡直荒唐。 何瑊自是清楚宋義的想法,沉聲道:“此一時非彼一時,小吏對我等貴族跟那些名士,自然沒有太多吸引力,但對于地方豪強,以及一些家道中落的寒門士子,未嘗沒有吸引力?!?/br> “涓涓細流可成江海?!?/br> “若是越來越多寒門士子投靠秦廷,這對我等難道不是一種削弱?” “再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