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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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恒不置可否。 他淡淡道:“這其實很早就注定了,倒也不算意外,而且孑然一身,未嘗不是好事?!?/br> “至少灑脫?!?/br> 張良點點頭,也沒有否認。 張良舉起酒杯,抬眸看著嵇恒,好奇道:“你還準備為扶蘇出力?” 嵇恒點了點頭,也搖了搖頭,他輕輕的搖晃著酒杯,淡淡道:“我還想再試試?!?/br> “你還想試什么?”張良眉頭一皺,眼中很是費解。 嵇恒目光深邃,冷冷的看向嬴斯年幾人,肅然道:“我想為天下試試另外的路,我要改制天下!” “節(jié)制天下權勢!” 聞言。 張良眼皮一跳。 他搖頭道:“你不可能成功的,他們不會給你機會,也不會容許你那么做。” 嵇恒冷哼一聲,淡淡道:“哪有如何?機會是自己爭取的,而且我也沒想過靠我一人之力就做到?!?/br> “但為天下做個引路人,卻也勉強算是合格了,至于天下最終會走向何方,變成何樣,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br> “我只能盡力而為?!?/br> 張良沉默。 他神色復雜的看著嵇恒,對于嵇恒思考的事,他其實很少去想,他過去的注意力都在反秦上。 根本無暇分心于此。 但他幾乎是可以預見,其中的艱難,他結合六國貴族之力,裹挾地方民眾,尚且難以傾覆大秦。 如今嵇恒分明是想以rou身之軀,去抗衡整個天下舊有之格局,跟天下所有既得利益者去抗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 秦皇帝就是最大的阻礙。 因為皇帝本身就是天下制度最大的受益者,改制,便是要重新劃分其中權利利益,秦皇帝又豈能甘愿? 就算嵇恒謀算滔天,能夠憑一己之力改變舊制,但撼動制度易,撼動人心難。 在華夏這塊土壤上,經(jīng)過成百上千年的沉淀積累,世人早就形成了較為穩(wěn)固的思想觀變。 有權者謀利,有錢者謀權,有權有勢者,只想著變得更有權有勢。 “你做不到。”張良直接下了判斷。 嵇恒很干脆的點了點頭,道:“的確做不到,也沒辦法做到,人心太復雜,制度終究靠的是人治。” “但以此為驅(qū)動力,卻是能極大促進社會向前,也能因此讓天下獲得更長久的安寧?!?/br> “因而何樂而不為?” 嵇恒一臉笑意。 張良遲疑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沉聲道:“我雖不知你的真實想法,但可以預見,你改不下去?!?/br> “大秦這些官員不會同意。” “該改革從來都很難。” 說到這。 張良也一臉唏噓。 當年韓非子試圖在韓國掀起改革,只是還沒開始,就被韓國大臣給排擠出朝堂了,郁郁之下,這才為嬴政請到了秦國。 韓國是這樣。 其余諸國同樣如此。 改制,不是簡單的請客吃飯,是需要耗費很大心力跟精力的,不僅要想著建立較為完善健全的制度,還要跟朝臣斗智斗勇。 其中難度可想而知。 就算最終制度敲定了,日后的推行落實,同樣是阻力重重,很可能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眼下的大秦真有這個魄力? 真有這個決心? 隨即。 張良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有些不確定道:“這就是你有意劃分出關東跟關中的意義?” “你想靠著制衡兩方,從中左右逢源,繼而達成改制?” 張良又搖了搖頭。 “不夠?!?/br> “關東終顯得弱了點,不足以抗衡關中勢力,你眼下也不可能得到扶蘇明面上的支持,而且你一旦觸及到太多本有的利益,關東跟關中未必不會站在一起?!?/br> “到時你根本無力制衡?!?/br> “你還有其他的東西為助力?!睆埩己芸隙ā?/br> 他對嵇恒還是有所了解的,知道嵇恒不會草率出手,即便這事是嵇恒想做的,他同樣會謀而后動。 將自己能準備的做到最好。 只靠關東跟關中互相制衡,借此來走絲線,這不符合嵇恒的性格,他一定另有依仗。 嵇恒笑著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局勢是變化的,人心很復雜,難以長久的揣測?!?/br> “與其說我另有依仗,倒不如說是在局勢的推動下,有人會主動為我搖旗吶喊?!?/br> “誰?”張良皺眉。 嬴斯年等人也望了過來,滿眼好奇,這改制影響的,不就是關東跟關中官員嗎?除了這兩方,還有誰能為助力? 陛下?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直接被打消了,不可能的,在這種局勢不明的情況下,扶蘇不會輕易下場。 嵇恒之前都明說了。 那還能是誰? 嵇恒笑而不語,淡淡道:“我其實也不知道,要看情況,或許有,或許沒有,要依時局而定?!?/br> 張良眉頭緊皺。 他緊緊的看著嵇恒,試圖從嵇恒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只是嵇恒太平靜了,古井不波,看不出任何東西。 張良道:“若不是關東跟關中的勢力,天下能影響到的,有機會影響到的,只怕不足夠?!?/br> 嵇恒輕笑道:“夠與不夠,到時就知道了,或許這本就是我的一廂情愿,哈哈?!?/br> “不過我不介意為他們添堵?!?/br> “我已為扶蘇請旨,特赦你,并準許你參與這次的改制?!?/br> 聞言。 張良瞳孔微縮,眼中滿是詫異跟難以置信,他實在沒有想到,嵇恒竟會為自己開口。 還讓自己參與這么重要的事。 他就不怕自己使壞嗎? 畢竟…… 大秦可是自己的仇人。 有這國仇家恨。 嵇恒雙目灼灼的看著張良,正色道:“子房兄,可有想法跟我再去這渾濁的世道走一遭?” 張良沉默。 他其實根本沒想過這一出,甚至這次前來赴會,都抱著必死的信念,而且對他而言,死倒是一種解脫。 所以在得知嵇恒外面護衛(wèi)的侍從撤走后,便直接過來了,但他沒想到,嵇恒竟為自己求特赦。 還想讓自己參與天下改制。 這實屬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連想都沒有這么想過。 也想不到。 張良看著嵇恒,神色復雜道:“我可是張良?!?/br> 嵇恒道:“我要的就是張良,這事還非你不可,在關東叛亂的那些年,你應該看到了地方的慘狀?!?/br> “這是你的贖罪!” “我一個人終究太過單薄了,有你在,能給我分擔不少壓力,他們對你可是恨之入骨?!?/br> “這豈不是快事?!?/br> 張良心念一動,還是搖了搖頭,道:“天下事已了,我無心摻合進這類事?!?/br> 嵇恒不置可否,道:“不要先急著拒絕,可以多考慮考慮,你其實知道,一旦卷入其中意味著什么?!?/br> “會面臨著什么?!?/br> “不過以你的情況,根本不會在意那些,過去的事已了,也該向前看看了,你的才能,不當被埋沒?!?/br> “也不能將天下,讓給自己厭惡的人,你說是吧。” 張良啞然。 他凝聲道:“我是韓人,跟秦有著血海深仇,讓我為大秦效力,我做不到?!?/br> 嵇恒搖頭。 他淡淡道:“我沒想讓你為秦效力,我只想讓你站在大秦官員的對立面,這何嘗不是一種反秦呢?” “有時候,最了解自己的,往往不是身邊的人,而是敵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