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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五夫侍主在線閱讀 - 二十一、蘇木花開

二十一、蘇木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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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沉沉,顧氏醫(yī)館門前寥寥無人,僅剩幾名藥童在堂前打掃,眼看著就要打烊了。

    孔武帶著人將奄奄一息的傷患抬進來,急哄哄的問:“顧大夫在哪里?”

    一名抱著掃帚的圓臉藥童不滿他踩臟了剛打掃過的地板,拉著臉道:“顧大夫今日不出診!”

    聽見動靜的秦挽匆匆趕來,聞言呵斥藥童:“阿角,休得無禮。”

    隨之對不久前就已指名道姓過顧大夫一回的孔武道:“顧大夫交代過,上次那位小姐的人可以隨時見他,請隨我來。”

    孔武擦了擦頭上的汗,拱手道:“多謝,煩請速速帶路,此人雖做了包扎,但失血太多,快等不得了?!?/br>
    南鎮(zhèn)撫司,詔獄。

    那名女子被單獨關(guān)在一間牢房,即使已身陷囹圄,面色卻波瀾不驚,盤坐于草席上閉目養(yǎng)神。

    “她從進來時就一直這樣,除了說要見您外,其余什么都不肯說?!?/br>
    將戚笈卿帶進來的錦衣侍衛(wèi)告訴她道。

    戚笈卿微微挑眉,看向牢中,踱上前兩步篤定道:“你就是那小賊的師父?”

    “賊?”女子猛然睜開眼,瞥到她腰間掛回原處的金紋羊脂玉腰牌,了然道:“果然他是去找了你,竟然相信害死他父親的人,愚蠢。”

    戚笈卿沒想到這人對她有敵意,但現(xiàn)下心情好,遂很是善解人意的寬慰對方:“落在我手里總比落到長公主手里好些,你想開點?!?/br>
    “……”女子一時語塞,重新打量她幾眼,不冷不熱道:“今日我才見識郡主的胃口,五千多兩的黃金說吞就吞了,得來全不費功夫,敢問郡主囫圇吞下這嗟來之食就不怕?lián)沃鴨???/br>
    戚笈卿知她不甘為他人做了嫁衣,面上笑笑,不為所動:“這就不勞你費心了?!?/br>
    說罷,她便要抬腳離開。

    “等等!你……就這么篤定我會配合你?”

    眼見著對方轉(zhuǎn)身,女子猛地站起來,聲音強厲。

    戚笈卿回眸瞥來一眼,仿佛看透她的外強中干,意味深長道:“對?!?/br>
    從地下二層的牢房出來后,路過一岔路口,另一條小道通向黑暗,深處靜無人聲。

    戚笈卿站定,望向那里,眸底浮上一層幽深。

    帶路的錦衣侍衛(wèi)極有眼色,無聲停下腳步,不敢打擾她。

    “走罷?!痹S久后,她緩緩道。

    回到地上,賀銘正等著她,抱拳肅穆道:“郡主放心,此事既牽扯邊關(guān),我們錦衣衛(wèi)定會查個清楚?!?/br>
    戚笈卿回神握拳輕咳,面上掛起感激的笑:“多勞指揮使費心?!?/br>
    “不過,”她貌似不經(jīng)意的探問:“敢問指揮使打算從哪里查起?”

    賀銘不加思索答:“自然要將這些人一一盤問清楚?!?/br>
    “都是些慣偷,嘴里能有幾句實話?他們連劉崇兆都不怕,見不到棺材是不會落淚的?!逼蒹徘渖舷伦炱ぷ右慌鼍烷_始抹黑人,見賀銘目露思量,循循善誘道:“我這兒倒有一個線索?!?/br>
    賀銘聞言不由大喜:“愿聞其詳?!?/br>
    回府時夜色深濃,外面巡街的更夫剛打了三聲鑼,鑼聲回蕩在大街小巷,更顯夜深人靜。

    戚笈卿從馬上下來,門口等候多時的吳寅見著人總算松了口氣,連忙將馬牽到一邊,詢問是否還需用晚膳。

    她擺擺手,只問:“顧岺塵回來了嗎?”

    “顧郡馬爺半個時辰前就回了,當(dāng)時還問了您一句。”

    “我去找他?!逼蒹徘浼贝掖业奶染妥撸龆诓砺房谕W?,回頭找人:“……帶路?!?/br>
    回京這幾天,她竟連摸清自家府邸的時間都沒有,不知都在忙些什么。

    蘇木院在府西,靠近丹暖堂,周圍是各式各樣的藥草灌木,東南側(cè)種滿大片高高的蘇木樹,枝端綴滿串串淺黃色的小花,夜風(fēng)吹來淡淡的香氣。

    院內(nèi)主屋里的油燈微晃,投在窗欞上的斜影顫動,戚笈卿回過神,下意識輕手輕腳走近,手撫上屋門,輕輕一碰便推開了。

    門內(nèi)僅有書案上一盞油燈躍動,卻沒有人。

    傾聽片刻,偏房似乎傳來隱約的動靜,她撓撓頭,反手將門關(guān)上。

    屋內(nèi)入目皆是醫(yī)書和藥瓶,整齊的擺放在墻邊的架子上,分門別類一目了然,看得出主人是個勤于整理的人。

    等了一會,不見人出來,戚笈卿索性坐到案前,才翻幾頁晦澀難懂的醫(yī)書,注意力就被一旁黑不隆咚的湯藥罐子吸引了。

    藥罐蓋得嚴實,手指摸上去還有幾分余溫,她湊上去嗅了嗅,好似聞到一絲香氣,沒忍住好奇,一把掀開蓋子。

    里面盛著一罐藥膳湯,藥味摻著rou香飄上來,說不上是什么味道。

    她用勺子舀了一勺烏漆嘛黑的湯出來,猶豫不決的試探性的嘗了一口。

    下一刻,臉皺成一團,忍不住咕噥吐槽:“什么鬼東西……”

    “這是我做的?!?/br>
    顧岺塵不知何時從偏房里出來了,一身松青色寢衣,披散的發(fā)尾半干,有幾縷濕發(fā)滑落臉側(cè),將那張慣常疏離的面龐平添幾分魅色。

    他將濕了的帕子搭在屏風(fēng)上,重新取了一塊擦干發(fā)尾,回眸卻見對方仍是盯著他目光發(fā)直,皺了下眉,面色微微不虞:“你看什么?”

    戚笈卿訕訕收回目光,看回手里的那勺湯,違心夸贊道:“挺好喝的,這些藥材與食物融合得很好,味道很……別致。”

    “你喜歡?”顧岺塵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過來俯身就著她的手嘗了一口,隨后微微頷首,肯定道:“是還不錯。”

    戚笈卿差點忘了這人對苦味的忍耐度有多高,不過眼下握著兩人共用過的勺子,很是春心蕩漾,不由巴巴哄著人道:“是呀,原來你的廚藝這般好?!?/br>
    顧岺塵掃她一眼,開口時語氣比方才好上很多:“這是給你補身體的藥膳,本以為你會覺得藥味太重,既然喜歡,那就不用再調(diào)試了?!?/br>
    “日后每日叫人送一碗給你?!?/br>
    戚笈卿張了張嘴,緩慢道:“其實……”

    顧岺塵靜靜看著她,臉色淡了不少。

    她求生欲極強的改口:“……晚飯后送吧,這是你的心意,我想在睡前心無旁騖的享用它?!?/br>
    可別影響她一天的好胃口。

    “嗯。”顧岺塵應(yīng)了一聲,總算放過她,走到一旁,執(zhí)起剪子修剪油燈的燈芯。

    戚笈卿目光追隨過去,看了一會才想起來正事:“送到醫(yī)館的那人情況怎么樣?”

    “傷口感染起了燒,熬過今晚便可無礙?!鳖檷H塵將油燈撥亮了些,回身看她:“有件事需同你說,他體內(nèi)有余毒,壽命恐怕所剩不多。”

    “嗯?怎么回事?”她重新舀了一勺湯,磨磨蹭蹭放到嘴邊,心不在焉的問。

    “應(yīng)是長期替人試藥,長年累月在體內(nèi)形成毒素。即便沒有今日一劫,他也會毒發(fā)身亡?!?/br>
    顧岺塵盯著她看,直到她把那勺湯喝完了,才移開目光。

    戚笈卿若有所思的琢磨著他的話,本以為這些人只是一群慣愛劫富的民間盜竊團伙,現(xiàn)在看來好像沒有這么簡單。

    外面有人敲門,雁籮的聲音傳進來:“主子,您可要準備洗漱?我來給您送寢衣?!?/br>
    戚笈卿如獲重釋,一把丟下勺子,站起來大步去開門。

    雁籮卻誤會了,擠眉弄眼,小聲戲謔道:“奴婢不會打擾您了吧?”

    她感激涕零的將衣物接過來,發(fā)自真心道:“我不介意你多打擾幾次的?!?/br>
    說罷回頭看了眼屋里正整理藥瓶的人,同樣很小聲道:“我今日騎了馬,有些難受,你去將那罐芙蓉膏拿來,待會送到偏房去?!?/br>
    芙蓉膏是傍晚臨走時馮昔棐送的,當(dāng)時人捂著嘴笑而不語的指指頸側(cè)的位置,險些把她弄了個大紅臉。

    “好,我這就去?!?/br>
    戚笈卿回到屋里,對上架旁理藥的人掃過來的視線,輕咳一聲:“我……”

    “偏房還有熱水?!鳖檷H塵說完垂下眼,自顧自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她摸了摸臉,乖乖的抱著衣物往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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