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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第1574節(jié)

    就是他自己偶爾都會主觀帶入地球上的經(jīng)驗,但其實仔細(xì)想想都知道,現(xiàn)實和游戲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維度。

    婆羅行省的廢土大概算是“經(jīng)典開局”。

    即,在沒有避難所居民、戰(zhàn)略武器打擊、變種黏菌母巢、變種人等等超然力量的干涉下,純粹由秩序崩壞而形成的典型廢土。

    至于西嵐帝國,則是興衰迭起中的一片浪花。

    若是沒有外力的干涉,這兒的幸存者們或許會延續(xù)百年乃至千年的傳統(tǒng),直到在一次偶然的“文藝復(fù)興”或者對過去的“歷史大發(fā)現(xiàn)”,讓他們尋找到新的精神寄托,并取代隨著生產(chǎn)力發(fā)展已經(jīng)逐漸過時的“千族千神論”。

    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種極端的可能,當(dāng)?shù)匦掖嬲咴陂L久的輪回中陷入了另一種螺旋。他們通過不斷從上一個輪回中吸取教訓(xùn),將打破輪回的漏洞用橡木板和釘子釘死,從而建立一套結(jié)構(gòu)更永固、邏輯更嚴(yán)謹(jǐn)?shù)摹敖y(tǒng)治論”,讓永流河的河水徹底的不再流動。

    至于哪種可能性更大就無從得知了。

    畢竟只有發(fā)生過的歷史,才是歷史中的必然。

    而未來會如何,也只有未來的人們才會知曉。

    總之對于科考團(tuán)而言,他們是個不錯的觀察樣本。

    將儲存著“原始教典”的存儲卡放入了收納盒中,韓明月看向了倉庫門外的港口,精神振奮地說道。

    “……不出意外,這附近應(yīng)該有早期幸存者聚居地或者庇護(hù)所留下的痕跡。這或許能幫助我完成課題中之前沒有涉及到的部分,三年戰(zhàn)爭時期僅存秩序?qū)ζ帕_行省廢土社會衍化的影響。”

    聽完韓明月的這句話,方長下意識地開口說道。

    “你是說羅威爾營地?”

    “等等,羅威爾營地竟然在這里?!”韓明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接著驚喜說道,“太好了,能帶我去看看嗎?”

    方長點了點頭。

    “沒問題?!?/br>
    由于第二階段攻勢的提前,目前那座營地正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在西嵐帝國的皇帝動真格的之前,他們估計還能享受一段風(fēng)平浪靜的時間。

    如果要搞科研活動,現(xiàn)在是最合適的。

    就在方長正打算呼叫一輛載具送她過去的時候,好名字都讓狗取了忽然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他的腳步匆匆,臉上寫滿了嚴(yán)肅,不等方長詢問,便語速飛快地說道。

    “羅威爾營地那邊出事兒了!”

    第703章 秩序的真空

    羅威爾營地。

    剛下完的大雨,將那殘留在泥濘中的血跡沖進(jìn)了街邊的水坑,泥土的芬芳中帶著一絲散不去的血腥。

    不過這兒的人們似乎早已對死亡習(xí)以為常,以至于那染紅街道的鮮血就像白流了一樣。

    先前被100mm炮轟開的大門前,黑鴉鴉地圍了一圈看熱鬧的貧民。

    其中有住在附近街上的人,也有剛剛被救下的奴隸,以及在營地門口站崗的復(fù)仇者聯(lián)盟第一兵團(tuán)民兵。

    而此刻人群的中央,正站著十個民兵。

    他們的胳膊上都綁著識別身份的白紗布,雙手都被塑料條反綁著捆在了身后,然而臉上的表情卻是各不相同,有的一臉怒容,有的滿不在乎,還有的臉上寫著不服氣,亦或者預(yù)感大事不妙的忐忑和猶豫。

    而就在他們旁邊不遠(yuǎn)的地方,正躺著一男一女兩具尸體。

    男人看著三十出頭,女人約莫二十五六,應(yīng)該是一對夫妻。前者腹部被刺刀剖開,后者的額頭上印著一枚血洞,倆人身上都有著明顯的淤青和傷痕,死前似乎是吃了不少苦頭。

    在那兩具尸體的旁邊,兩個披頭散發(fā)的女孩正裹著一件勉強(qiáng)遮體的毛毯,蜷縮著身子坐在泥地里瑟瑟發(fā)抖,失去表情的臉上凝滿了恐懼和呆滯的淚痕,以及泥水一般的污漬。

    倆人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如何哭泣,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發(fā)出聲音,就像擱淺在岸上的魚。

    看著那伙被繳了械的民兵巡邏隊,躺在地上的尸體和尸體旁邊裹著毛毯的倆個姑娘,剛從營地門口出來的殺人之匕用腳指頭都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看著站在倆姑娘旁邊的四名玩家確認(rèn)道。

    “發(fā)生了什么?!?/br>
    山河入夢上前了一步,收起了頭盔的目鏡,瞥了一眼那群被繳了械的家伙,如實匯報了當(dāng)時的情況。

    “……我們當(dāng)時在黑水街附近避雨,突然聽到一聲槍響,出來之后就看到那些家伙正從一間民宅里出來?!?/br>
    行動錄像中有完整的記錄。

    他不想過多描述當(dāng)時的情況,只能說畜生干不出來的事兒都讓這幾個家伙干完了。

    從這玩家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jīng)過,殺人之匕看向了那幾個胳膊上綁著白條的民兵。

    雖然聽不懂這些鐵人在交談什么,但那幾個民兵到底是能看懂殺人的眼神。

    為首那人立刻慌了神,喊出了聲來,試圖為自己辯解。

    “那個男人!他是羅威爾營地的獄卒!我們在他的家里找到了帝國的步槍和獄警的衣服!”

    “你能證明他的槍和衣服不是撿來的嗎?而且誰允許你進(jìn)他們家的!”殺人之匕死死的盯著他,“就算他是獄卒,就算他干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和他的家人有什么關(guān)系?”

    那幾人明顯是一臉不服氣的表情,甚至于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無法理解。

    為首的那人沒有說話,站在他旁邊的那人上前了一步。

    “我們是進(jìn)去避雨!而且……你們不也進(jìn)去了嗎?我看見他們是從一棟民房里出來!”

    說著,那人扭頭看向了一旁繳了他們械的那四個鐵人,臉上帶著忿忿不平的表情。

    殺人之匕看向了山河入夢。

    后者表情一滯,尷尬地解釋道。

    “我們確實進(jìn)去了,但我們真就只是進(jìn)去避雨……而且我還給了錢,那家人可以給我們作證。不,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把行動記錄儀打開,我全程都有開著?!?/br>
    零沖的臉色一變。

    臥槽?

    這要是在這兒放,他豈不是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

    好在殺匕老兄并沒有這么做,只是伸手在vm上摸了兩下,估計是和其他玩家商量該咋處理了。

    眼見事情似乎有趣了起來,圍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漸漸多了,紛紛朝著這邊指指點點的議論。

    “鐵人”和那群扛槍的奴隸們起了內(nèi)訌。

    他們只好奇這場鬧劇會以什么樣的方式收場。

    還有躺地上那位,似乎有人認(rèn)識,幾個住在附近的幸存者興奮地小聲交頭接耳著。

    “阿布??撕孟翊_實是羅威爾營地的獄卒,我之前聽誰說過,好像就是他自己說的?!?/br>
    “我怎么聽說他是個擦皮鞋的?”

    “得了吧,那家伙就是個搬運工,而且還是個愛吹牛的醉鬼,沒準(zhǔn)兒明天他就變成陛下的禁衛(wèi)軍了?!?/br>
    “他還有錢買酒?!”

    “他哪來的錢!每天就蹲在碼頭上撿那些水手們喝剩下的東西。上次我還看見有人尿了一瓶給他,他撿到嘗了口,硬是全給喝完了,回頭還和我們說威蘭特人的酒喝起來怪甜的?!?/br>
    “哈哈!”

    “可惜了他那兩個女兒,跟著老爹一起倒了霉,嘖嘖?!?/br>
    “臉看著還挺不錯啊,就是臟了點。”

    “受了這么大委屈,肯定需要安慰吧,嘿嘿。”

    這時,人群背后響起了喇叭聲,一輛車頂焊著機(jī)槍、沙漠色涂裝的輪式越野車開了過來。

    人群紛紛避讓。

    車門推開,方長從車上跳了下來,無視了那圍觀的人群,徑直走到了殺人之匕的面前。

    “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了,那個拉西呢?”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那個剔著平頭的男人便從營地門口的方向走了過來,恭敬地頷首說道。

    “大人,您找我?”

    他的胳膊上纏著白色的紗布,背后背著一把“刀片”突擊步槍,臉頰印著一道還沒結(jié)痂的疤痕,似乎是昨天的戰(zhàn)斗中留下的。

    方長微微瞇起了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我的弟兄讓你約束自己的部下,這就是你約束的結(jié)果?”

    拉西的表情錯愕,朝著地上的尸體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幾個被反綁著雙手的家伙,最后又看向了方長。

    “我聽說他們殺得是帝國的士兵?!?/br>
    “我聽說他被殺死在自己家里,”方長冷笑了一聲,“而且他們的刺刀是長褲腰帶上的?”

    拉西微微怔了怔。

    接著,他走到了那十個被繳了械的民兵面前,用下巴指了指一旁地上的兩具尸體和那兩個裹著毛毯的姑娘。

    “你們干的?”

    那雙眼睛就像野獸的眸子,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感情甚至讓人琢磨不出來,他到底是在憤怒自己手下犯下的暴行,還是在同情那兩個可憐姑娘的遭遇。

    被那雙仿佛能吸走靈魂的瞳孔盯著,那十夫長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最后將視線挪開。

    “……我錯了?!?/br>
    拉西點了點頭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說法,轉(zhuǎn)身走開了幾步卻忽然調(diào)轉(zhuǎn)身子打開了步槍的保險。

    突如其來的變化把圍觀的眾人都嚇了一跳。包括那十個被槍指著的民兵,也都紛紛傻了眼,一時間竟然忘記了為自己求饒。

    拉西也根本沒有聽他們求饒的打算,甚至連交代遺言的時間都沒給他們,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jī)。

    只聽突突突的一陣槍響,那十個被捆著雙手的民兵瞬間如被戳破的氣球,在一陣觸電似的抖動中倒在了血泊中。

    “?。?!”

    看著那血腥的一幕,圍觀的眾人紛紛尖叫著向后退著,癱坐在地上的兩個姑娘也都丟了魂似的望著那邊。

    打空了步槍的彈夾,拉西將它丟在地上,拔出別在腰間的手槍上前,對著還沒咽氣的家伙清空了剩下的彈夾。

    現(xiàn)場死一樣的寂靜。

    無論是站在營門口的民兵,還是站在一旁的玩家,看著這個瘋狗一樣的家伙都失去了言語。

    方長微微瞇了瞇眼睛,心里不知道在想著什么,既沒有阻止他的行為,也沒有稱贊他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