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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春日酒繪在線閱讀 - 第11章

第11章

    和陳謹燃說了句再見后,鄭溫嶠就轉(zhuǎn)身走出教室。

    沒晚自習(xí)的高二放學(xué)早些,傾斜的夕陽微弱的溫暖,卻也沖淡了一點秋日的蕭索感。

    鄭溫嶠受傷的腳落地要輕一些,因為不平衡的原因,讓她走起路來看著有些別扭。

    鋪滿瀝青的安靜小路上人不多,落葉烙在有些潮濕的地上,霜披上了外衣。

    這是一條小徑,兩側(cè)原本刷著黃色的墻有些脫落和灰暗,墻擋不住兩側(cè)的銀杏樹。

    泛黃的銀杏葉把一整條小徑籠罩著,捎來了秋日的歡喜。

    鄭溫嶠走到墻的一側(cè)蹲下身,撿起地上剛被風(fēng)吹落的銀杏葉,她撿了幾片,拿在一起像極了一把橙黃的小扇子。

    她捏著銀杏葉的葉柄輕輕轉(zhuǎn)動,葉子搖搖晃晃的,不倒翁一樣可愛的擺頭。

    “嗒嗒嗒?!币魂嚶曧憘鱽?。

    鄭溫嶠發(fā)覺聲音是從小徑拐彎的前方傳來的。

    聲音越靠越近,一只金毛從拐彎處竄出來,直直奔著鄭溫嶠跑過去。

    鄭溫嶠立刻站起身后退了一步,原本以為被大型犬沖撞的感覺即將來臨,結(jié)果金毛跑到她跟前站定了。

    金毛睜著黑色的圓眼看著鄭溫嶠,吐著舌頭喘息。搖了搖腦袋,披著金色的毛發(fā)坐下了。

    鄭溫嶠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見眼前的金毛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她緩緩蹲下。

    鄭溫嶠也看著它,問道:“你的主人呢?”

    金毛還是吐著舌頭看著她,稍遲一些,似乎明白她說了什么,搖了搖脖子上的鏈。

    鄭溫嶠湊近一些,試探性地去觸碰金毛脖子上的項鏈,上面寫了主人的聯(lián)系方式。

    摸出手機,鄭溫嶠撥了項鏈上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對面人焦急的聲音傳來。

    “請問您是撿到一只金毛嗎?”

    對面人即使語氣很焦急,但依舊是一種偏淡偏冷的聲線。

    一瞬熟悉的片段如殘響一般劃過腦海。

    鄭溫嶠回過神:“是的,我在薔榭路的小徑里遇到了它?!?/br>
    對面停頓了一下沒說話,鄭溫嶠正疑惑著,聲音再次傳來。

    “好的,我馬上趕過去?!?/br>
    說罷就掛了電話。

    鄭溫嶠抿了抿唇,看了眼坐在她跟前的金毛,沒忍住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頭頂。

    “一會兒就有人來接你啦,為了防止你亂跑,我得在這里看著你?!?/br>
    鄭溫嶠一字一句地認真說,像是監(jiān)督小孩子寫作業(yè)的家長。

    金毛眨了眨眼睛,鼻子往她手里的銀杏葉上湊。

    毛茸茸扎的她手心癢。

    “你也喜歡嗎?”

    鄭溫嶠看見了它的動作,從一把銀杏葉里抽出一片,揚了揚手腕,銀杏葉在她手里搖擺。

    金毛湊上前往她懷里拱,鼻尖試圖去夠鄭溫嶠手里的銀杏葉。

    鄭溫嶠一邊摸著它的頭,一邊笑著說別鬧。

    白景崢氣喘吁吁趕來就看到眼前的景象。

    一個穿著九中校服的女孩正在蹲著逗他的金毛。

    笑聲從他跑過來就聽見了。

    腦海里飛躍的思緒想,是誰找到了他的金毛。

    見到這樣一幅景象時,他原本跑過激烈的心跳聲好似更加濃烈,一下一下地炸裂在他耳邊。

    女孩的薄劉海被風(fēng)吹開,露出一點光潔白皙的額頭,眼梢愉悅的彎起,那是一張,笑得燦爛又明亮的笑臉。

    金毛往她的懷里蹭,她的手一邊摸著它一邊護住金毛。

    扎在腦后的馬尾辮左右擺動,掃過她的肩膀。

    輕盈又活躍。

    這個女孩,他見過的,就在白念的生日會上。

    他記得她叫鄭溫嶠,是那個自己meimei說被他的文身嚇到的女孩。

    白景崢斂著眉眼,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邁步走了過去。

    鄭溫嶠感覺到了身上的重量消失,余光瞥見一雙球鞋。

    她蹲著抬眼,看見了正在重新給金毛戴上狗繩的男生。

    白景崢也彎膝半蹲著,兩個人的高度差距瞬間縮減。

    白景崢看著鄭溫嶠明顯愣了一下,好像怎么也沒想到是他一樣。

    如他所料,鄭溫嶠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十分訝異,但是想想剛剛手機里對面的聲音,似乎也摸索到了一絲熟悉感。

    “這是你的金毛啊?!?/br>
    鄭溫嶠微微歪頭,看著低頭的白景崢。

    “是的,它叫秋天?!?/br>
    白景崢看著鄭溫嶠的眼睛回答道。

    “秋天?”

    “收養(yǎng)它的那天,是一個有些冷的秋天,那天的溫度真的不像秋天該有的溫度,很冷,冷到連神經(jīng)都凍麻木了。”

    白景崢握緊了繩子,眼神有些黯然。

    “我聽見路邊的樹叢里有一陣微弱的聲音,撥開枝葉看到了它餓到已經(jīng)快走不動了。那個時候它還只是個小狗。”

    語畢,鄭溫嶠還停留在他有些啞的聲音里。

    “后來起名秋天,既是紀念相遇的那一天,也是想告訴它,往后的每個秋天,只要我在,它也一定在?!?/br>
    白景崢在說“知道我在,它也一定在”的時候,他依舊維持著半蹲的姿勢,像她剛才一樣輕撫秋天的頭頂。

    目光落在秋天的身上,眼神驟然柔了下來。

    他一向給人傲氣又恣意的印象,像是永遠沖在終點線的少年。